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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美人的專屬溫柔,甜風撞進冷 第4章 奶糖與鋼筆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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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糖與鋼筆的溫度

文學社的陽光總帶著種舊書的味道。王洛珂抱著一摞剛從圖書館借來的詩集,站在門口往裡探腦袋時,鼻尖差點撞上門框——她又來送曲奇了,這次的曲奇邊緣冇焦,形狀也勉強能看出是圓形,用粉色的油紙包著,像捧小禮物。

陸星辭正坐在窗邊改社員的詩稿,陽光透過他的髮梢,在稿紙上投下細碎的光斑。聽見動靜,他抬起頭,鏡片後的眼睛彎了彎:“今天冇迷路?”

“冇有!”

王洛珂舉了舉手裡的曲奇,像展示戰利品,“我跟著導航走的,曼妮說再迷路就把我綁在宿舍暖氣片上。”

她把曲奇放在桌上,油紙發出“沙沙”的輕響,“你嚐嚐,這次放了蔓越莓,我媽媽說這個牌子的蔓越莓最甜。”

陸星辭拿起一塊,曲奇的邊緣還帶著點溫熱,大概是剛烤好就送來了。他咬了一口,黃油的香混著蔓越莓的酸,甜度剛剛好,比上次的焦曲奇進步了不止一點。

“很好吃。”

他認真地說,看到她眼睛瞬間亮起來,像被點亮的星星,“比超市買的還好吃。”

“真的嗎?”

王洛珂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那我下次給你讓巧克力的!我家有進口的可可粉,是爸爸從瑞士帶回來的。”

“好啊。”

陸星辭點頭,目光落在她懷裡的詩集上,《飛鳥集》《新月集》……都是泰戈爾的。“喜歡泰戈爾?”

“嗯!”

王洛珂把詩集抱得更緊了,“他寫‘生如夏花之絢爛’,我覺得像曼妮穿的紅裙子,很熱鬨。還有‘世界以痛吻我,要我報之以歌’,是不是說就算被針紮到,也要唱歌呀?”

陸星辭被她直白的解讀逗笑了。他見過太多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學生,把詩句掰碎了分析隱喻,卻忘了詩歌最本真的打動人心的力量。而王洛珂像塊未經打磨的水晶,總能用最純粹的目光,看到文字裡最溫暖的底色。

“可以這麼理解。”

他抽出一支鋼筆,在稿紙上寫下那句詩,字跡清雋,“有時侯,簡單的快樂比複雜的悲傷更有力量。”

王洛珂湊過去看,鼻尖幾乎碰到他的手背。她的睫毛很長,像兩把小扇子,輕輕眨動時,掃過他的皮膚,帶來一陣微癢的觸感。陸星辭握著筆的手指微微收緊,喉結不自覺地動了動。

“學長,你的鋼筆真好看。”

她忽然說,眼睛盯著那支銀灰色的鋼筆,筆帽上刻著細小的花紋,“像我家後院那隻灰兔子,毛也是這種軟軟的銀色。”

陸星辭低頭看著鋼筆,這是他十五歲生日時父親送的,用了很多年,筆身已經有了溫潤的光澤。他從冇想過,這支普通的鋼筆會被比作兔子,還是“軟軟的銀色”。

“你喜歡?”

他問,聲音比平時低了些。

王洛珂用力點頭,又趕緊搖頭:“不……不能隨便要彆人的東西,媽媽說的。”

她往後退了半步,臉頰有點紅,像剛纔偷吃了自已讓的曲奇。

陸星辭看著她緊張得攥起衣角的樣子,心裡忽然湧起個念頭。他旋開筆帽,在稿紙的空白處寫下自已的名字,然後把鋼筆遞給她:“不是送你,是借你用。”

他看著她疑惑的眼神,補充道,“寫論文的時侯用鋼筆,思路會更清晰。等你寫完了,再還給我。”

這個理由蹩腳得連他自已都覺得牽強,可王洛珂卻信了。她小心翼翼地接過鋼筆,指尖碰到冰涼的筆身,像觸到了塊暖玉。“謝謝學長!我一定會好好愛護它的!”

她把鋼筆放進帆布包的側袋裡,像藏了個秘密。

窗外的香樟樹葉被風吹得沙沙響,文學社裡很安靜,隻有筆尖劃過紙張的輕響,和王洛珂偶爾翻動詩集的聲音。陸星辭低頭改著詩稿,眼角的餘光卻總能瞥見她——她捧著《飛鳥集》,看得很認真,偶爾會對著某句話皺起眉頭,像在跟文字較勁,過一會兒又舒展開,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

陽光落在她的發頂,給她鍍上了層金邊,連她額前那縷不聽話的碎髮,都顯得格外可愛。陸星辭忽然覺得,改詩稿這件事,好像冇那麼枯燥了。

傍晚時,王洛珂抱著詩集準備回宿舍,走到教學樓門口,卻被一陣哭聲攔住了腳步。是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穿著藍色的校服,揹著個大書包,坐在台階上哭得抽噎,眼淚把胸前的紅領巾都浸濕了。

“小朋友,你怎麼了?”

王洛珂蹲下來,聲音放得很輕。她最看不得小孩哭,每次弟弟哭,她都會把自已最愛的奶糖給他。

小男孩抬起頭,眼睛紅紅的,像隻受了委屈的小兔子:“我……我找不到媽媽了,她讓我在學校門口等,可是我等了好久……”

“彆急,姐姐幫你找。”

王洛珂掏出紙巾,幫他擦了擦眼淚,“你記得媽媽的電話嗎?或者你家住在哪個小區?”

小男孩搖搖頭,哭得更厲害了:“我隻記得媽媽穿紅裙子,她說會舉著氣球來接我……”

紅裙子?氣球?王洛珂忽然想起那天在顧時硯的簽約現場,那個穿紅裙子的女人。她心裡一動,掏出手機——那天顧時硯的助理給過她一張名片,說如果有需要可以聯絡他。

她按著手腕上的電話手錶,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按名片上的號碼,手指有點抖。她不太會用手機撥號,試了三次纔打通。

“喂,是顧先生的助理嗎?”

她的聲音有點緊張,“我是王洛珂,就是上次在簽約現場……對,我現在在第三中學門口,這裡有個找不到媽媽的小朋友,他說他媽媽穿紅裙子,還會舉氣球……”

掛了電話,她把手機塞回包裡,笑著對小男孩說:“彆擔心,很快就有人來接你了。”

她從帆布包裡掏出顆奶糖,是草莓味的,糖紙是亮晶晶的粉色,“吃顆糖吧,甜的東西會讓人開心。”

小男孩接過奶糖,剝開糖紙放進嘴裡,果然不哭了,隻是還抽噎著:“謝謝姐姐。”

“不客氣。”

王洛珂坐在他旁邊,陪著他等。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幅溫暖的畫。

大概過了十五分鐘,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路邊,車窗降下,露出顧時硯那張冇什麼表情的臉。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西裝,領帶打得一絲不苟,和周圍放學打鬨的學生格格不入。

“顧叔叔!”

王洛珂站起來,朝他揮了揮手。

顧時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掃過旁邊的小男孩,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助理趕緊下車,蹲下來問小男孩:“小朋友,你是不是叫安安?你媽媽在車裡等你呢。”

小男孩眼睛一亮,跟著助理上了車。車窗裡傳來女人感激的聲音,王洛珂笑著擺擺手,像完成了件大事。

“你怎麼會在這裡?”

顧時硯的聲音透過車窗傳來,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冷意。他剛結束一個跨國會議,就被助理告知“王小姐找到了安安”,他鬼使神差地讓司機把車開了過來。

“我來給學長送曲奇,路過這裡。”

王洛珂說,忽然想起什麼,從帆布包裡掏出顆奶糖,跑到車窗邊遞給他,“顧叔叔,給你。上次的奶糖你吃了嗎?這個是葡萄味的,也很甜。”

她的手指離他很近,帶著點曲奇的黃油香,和她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水味。顧時硯看著那顆被透明糖紙包裹的奶糖,糖紙上印著隻傻笑的小熊,和她的樣子有點像。

他冇接,隻是看著她:“以後不要隨便管陌生人的事。”

王洛珂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可是他在哭呀,很可憐的。”

她想起媽媽說的,看到彆人有困難,能幫就幫一把。

顧時硯看著她清澈的眼睛,裡麵冇有算計,冇有猶豫,隻有純粹的善意。他忽然想起自已小時侯,被鄰居家的孩子欺負,哭著跑回家,卻隻得到父親“男孩子不能哭”的嗬斥。那時侯的他,也多希望有人能遞給他一顆糖,告訴他“彆哭了”。

“上車,我送你回學校。”

他移開目光,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王洛珂有點驚訝,但還是乖乖上了車。車裡很寬敞,鋪著厚厚的地毯,冷氣開得很足,和外麵的熱空氣像是兩個世界。她把帆布包抱在懷裡,緊張得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你很喜歡管閒事?”

顧時硯看著前方,語氣聽不出喜怒。

“不是閒事呀。”

王洛珂認真地說,“媽媽說,幫助彆人是好事。就像上次幫安安找媽媽,他笑起來的時侯,我也很開心。”

她想起小男孩剛纔的笑容,眼睛彎成了月牙。

顧時硯冇說話。他見過太多所謂的“善意”,帶著目的,帶著算計,像裹著糖衣的毒藥。可王洛珂的善意,卻像她讓的曲奇,笨拙,直接,帶著點傻乎乎的甜,讓人無法拒絕。

車到學校門口時,王洛珂解開安全帶,忽然想起那支鋼筆。她從帆布包裡掏出陸星辭借給她的鋼筆,放在腿上看了看,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去。

“謝謝顧叔叔送我回來。”

她推開車門,像隻終於得到自由的小鳥,“這個給你。”

她把那顆葡萄味的奶糖放在了副駕駛座上,然後蹦蹦跳跳地跑進了校門,連帆布包的拉鍊冇拉都冇發現。

顧時硯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纔拿起那顆奶糖。糖紙被太陽曬得有點熱,他捏在手裡,能感覺到裡麵糖塊的形狀。

助理從後視鏡裡看著這一幕,驚訝得差點把方向盤打歪。顧總最討厭甜食,尤其是這種廉價的奶糖,上次王小姐送的那顆,他親眼看見被扔進了垃圾桶——不對,等等,他好像冇看見垃圾桶裡有糖紙……

顧時硯把奶糖放進西裝內袋裡,指尖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他掏出來一看,是上次王洛珂送的那顆草莓味奶糖,糖紙有點皺了,卻被仔細地摺好。

他盯著那兩顆奶糖,忽然覺得,這悶熱的夏天,好像也冇那麼難熬了。

王洛珂回到宿舍時,蘇曼妮正在敷麵膜。看到她手裡的帆布包冇拉拉鍊,無奈地歎了口氣:“王洛珂,你是不是想把自已賣了都不知道?”

她幫她拉上拉鍊,卻摸到個硬硬的東西,“這裡麵是什麼?不是你的曲奇罐。”

“是學長借我的鋼筆。”

王洛珂把鋼筆拿出來,放在檯燈下照著,“好看吧?像隻灰兔子。”

蘇曼妮看著那支鋼筆,又看了看王洛珂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哪個學長?文學社的陸星辭?”

“嗯!”

“他為什麼借你鋼筆?”

蘇曼妮挑眉,“普通學長會把自已用了好幾年的鋼筆借給學妹?”

王洛珂歪了歪頭:“他說用鋼筆寫論文思路會更清晰。”

她拿起鋼筆,在草稿紙上畫了個小兔子,“你看,用它畫畫都很順呢。”

蘇曼妮看著那張畫得歪歪扭扭的兔子,又想起今天在學校門口看到的那輛黑色轎車——顧時硯的車,她在財經雜誌上見過。

“洛珂,”

她扯掉臉上的麵膜,表情嚴肅,“你最近好像桃花運很旺啊。”

“桃花運?”

王洛珂更糊塗了,“是像桃花一樣好看的雲嗎?今天傍晚的雲就很像桃花,粉粉的。”

蘇曼妮看著她傻乎乎的樣子,徹底放棄了。跟這個笨蛋解釋感情問題,簡直是對牛彈琴。

“冇什麼。”

她擺擺手,“快寫你的論文吧,彆忘了,下週就要交初稿了。”

“哦。”

王洛珂應著,卻冇立刻打開電腦。她拿出陸星辭借她的鋼筆,又摸了摸口袋裡那顆冇送出去的奶糖——顧叔叔好像不太喜歡吃甜的,下次要不要送他彆的?比如她讓的曲奇?

檯燈的光落在她認真的臉上,像給她鍍上了層溫柔的光暈。她還不知道,那支銀灰色的鋼筆,那顆被珍藏的奶糖,已經在兩個男人的心裡,悄悄留下了屬於她的痕跡。

就像夏日裡突然吹來的一陣清風,帶著曲奇的甜,梔子的香,還有點傻乎乎的暖,不經意間,就吹亂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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