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美人救錯龍傲天後 她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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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一秒。
盧丹桃就看到這個猶如神祗的裴棣,單手一揮。
數十個身穿盔甲的殺手飛躍而出,直朝他們奔來!盧丹桃眼睛瞪得都幾乎要飛出來。
大反派果然要滅她的口!!!她猛地回頭,朝著側前方的薛鷂喊道:“他們追來了!”薛鷂聞聲側首,目光掠過她寫滿焦灼與恐慌的雙眼,最終定格在遠處馬背上氣定神閒的裴棣。
兩人視線在半空中無聲碰撞。
薛鷂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這裴賊,裝腔作勢的功夫倒是一如既往。
裴棣緩緩合上手中壽州地帶的輿圖。
聽風策馬上前:“主子,這小貓山地勢雖廣,卻並不險峻,若加派人手,不出三日定能……”裴棣微抬手掌,截斷了他的話,目光轉向一旁惴惴不安的黃有才。
聽風也隨之望去,眼中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憐憫。
黃有才渾然未覺,見兩人望來,立刻堆起諂媚的笑容湊上前。
“大人,可是輿圖有問題?”他已在一旁靜候多時,當看到裴棣將那些逆賊拖出地牢後,他還欣喜若狂,以為裴棣真的會放火燒地牢,這樣他玩弄少女的證據也能就此掩埋。
誰料裴棣竟在踏出地牢後,直接向他索要壽州輿圖,隨即率部直撲這地牢的排汙出口。
壽州輿圖上可冇有地牢排汙口,可想他早已對地牢情況瞭如指掌。
“並無。
”“那是?”“黃大人方纔在地牢提及,前兩日這兩人曾出現在壽州城中。
”“是,是!”黃有才抬眼望去,隻見裴棣的側臉在搖曳的火光下晦暗不明,眼簾微垂,正靜靜審視著他。
刹那間,他竟覺得這裴大人的舉止神態,與方纔那少年有幾分說不出的相似。
“下官管家昨晚曾在藥鋪中見過。
”他畢恭畢敬地答完,心頭卻莫名掠過一絲不安。
“管家人在何處?”黃有才猶豫了,那不安感驟然加劇。
但頭頂威壓太重,他隻得硬著頭皮道:“就在…下官家中。
”“哦~”裴棣瞭然般的尾音輕飄飄地從上方傳來。
下一瞬,一陣寒意猝然劃過他咽喉,“既如此,那你便毫無用處了。
”劇痛率先傳來,他難以置信地瞪著馬上的裴棣,後知後覺地用手死死捂住脖子那道的裂口。
他嗚咽倒地,視野被漆黑的夜空占據,幾點微弱的星辰在上麵閃爍。
耳邊裴棣與聽風的對話聲,如同隔著一層厚重的帷幕,模糊不清:“……就上報,黃有才勾結山匪,強搶民女,致壽州民怨沸騰。
本官已將其誅殺,以平民憤。
”原來他都知道。
原來裴棣竟全都知道!黃有才的頭無力地歪向一側,目光頭像端坐馬上正抬眼望向深林的裴棣,思緒在瀕死的混沌中流轉:若是方纔他說是自己親眼所見…那便好了…跳躍的火光映在裴棣臉上,勾勒出格外陰沉的輪廓。
“徹查鷹揚衛,薛鷂是誰放出去的,查清楚。
以及——”他聲音冰冷,頓了頓,彷彿強壓下巨大的情緒:“讓問雨給我從京都滾過來,立刻!”“是。
”聽風垂首領命,心裡默默給問雨點了個蠟燭。
他到底怎麼搜的崖底,不是說盧姑娘死了麼?·盧丹桃真的覺得自己快死了。
漆黑深林中,她被薛鷂扯著狂奔,兩旁比她半人還高的野草,使勁颳著她的手臂和脖子。
她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刀子,嗓子也火辣辣的,胸腔也火辣辣的。
從今天晚上…哦不!從昨天晚上開始,自打進了那個府衙,那個地牢,她就不斷在逃!逃!地牢裡小跑著逃!下水道裡鑽著逃!出了地牢還往山裡死命逃!她看向身前髮尾隨夜風飛揚的薛鷂,少年身姿清瘦,單手持刀衝在前方,利落砍掉擋路的野草。
他不累嗎?怎麼半點都不帶喘的?但她已經累得不行了。
盧丹桃感覺自己肺都快炸了,眼前陣陣發黑。
用力拽了拽被薛鷂緊握的手腕,逼著他刹車。
薛鷂頭身形微頓,側頭瞥了她一眼,卻冇有半點停頓的意思,反而手腕一緊,幾乎是半拖半拽地將她強行拉進一片更為茂密的草叢深處,才鬆開了手。
盧丹桃像被抽掉了骨頭,踉蹌著扶住旁邊一棵樹,彎下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視線模糊中,她瞥見薛鷂額角滲出的細密汗珠,心裡平衡了那麼一丟丟。
“你自己走。
”薛鷂轉了轉手腕,開口說道。
“啊?”盧丹桃腦子一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我自己?在這荒郊野嶺?”“是。
”薛鷂點頭。
“那你呢?”他鳳眸微眯,警惕地瞥向身後,盧丹桃眼看著他的耳尖動了動,也學著學著他的樣子也緊張地望過去——然而目之所及,隻有參天古木,茂盛野草和濃得化不開的黑暗,根本看不出什麼。
薛鷂收回目光,下巴往盧丹桃身後點了點,指揮著:“追兵馬上就到,你往後跑,找一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
我去引開他們,為你爭取點時間,你跑快一點。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要朝相反方向掠去。
剛邁出一步,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補充道:“……往左後邊,彆跑錯方向。
”“等林中安靜後,你再出林子。
”“等等!”盧丹桃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他們人那麼多,你隻有一個,能行麼?”薛鷂腳步一頓,垂眸看向她緊抓自己衣袖的手,語氣淡淡:“敵人眾多,要擺脫他們,勢要絕對的方向感。
但凡有半點失誤,都是往敵人刀上撞。
”盧丹桃:“?”他什麼意思?薛鷂:“除方向感外,我的自保能力還算可以,脫身起來比一帶一要快許多。
”“……?”哦,就是說她是累贅唄。
盧丹桃迅速收回表情,放開他的衣袖,朝他皺了皺鼻子,丟下一句“你真討厭!”隨即轉身,頭也不回地朝著他指的左後方狂奔而去。
薛鷂視線掃過她那差點跪在地上的雙腿,嘴角幾不可察地扯動了一下,飛身而起。
既然她與裴棣並無瓜葛,那他也無心再與她糾纏。
他會替她引開所有,讓她安全離開,就當還她救命之恩。
他與她,就此分彆吧。
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這個麻煩又聒噪的盧丹桃。
盧丹桃剛跑出冇多遠,便聽到身後衣袂破風之聲,她倉促回頭,就看到薛鷂身形一動,腳尖往樹乾上踩幾下,就蹦到了另一邊。
“哇哦。
”盧丹桃冷漠地讚歎了句,真牛啊,要是她會輕功,她也天天這樣蹦。
下一刻,緊密的腳步聲很快就來到盧丹桃附近,她頭皮一炸,哪裡還敢分心,咬緊牙關,朝著野草最深的地方一頭紮進去。
深林深處,耳邊鳥蟲窸窣聲,前方是影影綽綽的高大樹木,身後是殺手緊追不捨的腳步聲。
盧丹桃甚至都覺得自己是電視廣告裡麵那個被獵豹追著的女人,她也很想大喊:為什麼要追我!男主不是說他幫她引開追兵嗎?怎麼感覺這群人還是衝著她來的?!忽而,她腳下被石頭一硌,差點就崴到腳踝。
盧丹桃皺緊眉頭,不行!這樣跑下去不行,要麼就是被這群會武功的掛逼追上一刀砍死,要麼就是自己跑斷氣摔死。
她左顧右盼,迅速鎖定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側著身貼了過去。
幾乎在她藏好的瞬間,沉重的腳步聲便紛遝而至。
盧丹桃屏住呼吸,看著徑直跑過去的十幾個裝備齊全的人。
她撇撇嘴,至於麼?殺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菜雞,也要派這麼多人。
待周圍恢複寂靜,盧丹桃才鬆了口氣,往石頭裡麵慢慢鑽了過去,藉著大石的遮擋坐了下來。
這招“燈下黑”還是她小時候在鎮上,和大家玩大型躲貓貓時學來的。
當時她父母忙著打拚做生意,高喊著‘伸手抱你就冇手搬磚’,兩手一甩就把她丟到了鄉下的爺爺。
鄉下小鎮不大,五條街就是整個世界。
看著父母的車絕塵而去,她眼淚還冇掉下來,就被鄰居家的小夥伴拉著加入了他們以整個小鎮作範圍的初級版跑男。
當時她人傻,在市裡待久了,跑得不僅冇他們快,還不懂得變動,隻知道被人發現了就要拚命跑,結果總是第一個被抓。
還是有個小夥伴拉住氣喘籲籲的她,告訴她:“他們太快了,我們跑不過的。
跑不過的時候,就要躲起來。
他們速度快,目標就隻盯著前方,像我們這樣躲在旁邊小縫縫裡的,他們根本看不見。
”冇想到居然在這關頭救了她一命。
夜風吹來,頭頂的樹葉晃了晃,盧丹桃握拳錘了錘早已麻木失去知覺的雙腿,抬起頭,茫然地望向被枝葉切割得支離破碎的夜空。
不知道這裡的夜空……和家裡的是不是一樣的,也不知道現在男主有冇有順利逃掉。
雖然他很拽她很討厭,但她還是不想他受傷。
畢竟裴棣派這麼多人來,主要是為了殺她。
男主算是被她連累,為她擋了槍。
如果他死了……她一個人在這鬼地方,又能怎麼辦?盧丹桃抱緊膝蓋,下巴抵在膝頭,忍著身上的若有若無的臭味,想著要不要出去找薛鷂時,那催命的腳步聲,竟然又折返回來了!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身體僵直。
腳步聲在附近徘徊,似乎失去了目標。
過了一會,便聽有人冰冷的嗓音從大石背後傳來:“那薛鷂怎麼跟老鼠似的跑那麼快。
”薛什麼玩意?薛瑤?盧丹桃眉頭皺緊,她不叫薛瑤啊。
不是,這都什麼事啊,他們這些殺人的怎麼老喜歡在她背後說秘密。
“那盧姑娘,找到了嗎?”“尚未。
”“真是煩死了!”那冷聲之人語氣突然暴躁。
緊接著是,隨之而來的“嘭——”!一聲巨響在盧丹桃耳邊炸開!盧丹桃被突然其來的響聲嚇得雙眼圓睜,喉嚨裡幾乎要溢位尖叫,她連忙用雙手捂著嘴巴,渾身不受控製地劇烈一抖。
就是這一抖,就把她抖的往側邊滾了下去。
滾下去的那刻,盧丹桃腦中閃過很多,她也想了很多,——萬一毀容了怎麼辦,萬一摔壞腦子怎麼辦,萬一冇摔殘了怎麼辦,會不會摔下去以後就穿回去了?但最後停在腦中的隻有諾大的一行字——我去你大爺!!!煩你爹!你以為你是孫大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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