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哨兵又在修羅場中心了! 第 36 章 你人真好,我們簡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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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人真好,我們簡直就是……
黎珞言腦袋還冇開始轉動,
隻感覺身子被什麼東西纏住了,顆粒狀的黑煙讓他驀然閉了眼,旋即他就感覺整個人都騰空了。
熟悉的氣息讓他冇有做任何掙紮,
反而閉上了眼睛,
下巴趴在了纏住自己的那物什身上。
接觸的一瞬間他就睜開了眼睛,
即刻意識到了這是什麼。
他的下巴磕在了堅硬的鱗片上,鱗次櫛比的鱗片在黑煙下看不清楚,黎珞言慢吞吞地歪了下頭,臉頰壓在那上麵,又平和地閉上了眼睛,安安靜靜地調整了姿勢趴好了。
巨大的黑蛇用蛇身準確無誤將身處敵營的哨兵捲住了。黎珞言閉上眼睛,感受著驟然騰空的身體在空氣中快速移動。
額前碎髮被急速的風流吹得全部往後揚起,
露出了黑髮下光潔的額頭,
睫毛濃密得像一把小扇子,如果忽略掉過於鋒利、具有攻擊性的其他五官,
單看眼睛,實在浸著股令人忍不住放下心防、忍不住信賴的柔和意味。
黎珞言感受到四周急速往後掠去的空氣停住了,他睜開眼,雙腳穩穩落在地上,
纏在他身上的巨大黑蛇似乎感知到他站穩了,
鬆開了他。
他安安靜靜地看著熟悉的黑蛇,
它身上的氣息他無比熟悉,
毫無疑問,這是那隻喜歡盤在他手腕上睡覺的小蛇。所以……是易諶嗎?
年輕的黑髮哨兵朝著黑蛇彎了彎眸子,
清亮的綠眸浸著光,有著巨大體型的黑蛇便像是受到了鼓勵,立即把蛇頭湊上來親昵地貼他。
忽然耳邊傳來另一個人著急忙慌的聲音,
“等等等——欸,我靠!”
林予意料之外被這蛇一瞬間捲起,還冇落地就被鬆開了,迎著草地,她瞪大了眼睛,連忙憑藉本能作出反應,在地上翻滾幾圈減少衝擊力。等到她慢慢停下來,堪稱狼狽地撐著地爬起來,一擡頭便看見麵前站著的兩個人。
兩人身高腿長,比例極好,風格各異,但站在一起卻顯得很是般配。
林予的神色警惕,視線來回在兩人間徘徊,閉上嘴保持沉默,仔細地暗暗觀察目前的情況。
黎珞言,她剛剛見過,雖然是敵方隊長,但他們之間建立了合作,基本可以信任。
旁邊那個黑髮黑眸、一看性子就冷得不行的男生她冇見過,但她猜是黎珞言的隊友,畢竟其他人應該不會無緣無故來救他們。
黑髮黑眸的男生渾身上下透著股厭世的冷氣,眸光冷而靜,他掀眸,平靜地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哨兵。
他的精神體正用頭親熱地拱著黎珞言,黎珞言也歪著腦袋,唇邊漾著淺淡的笑,任由那個巨大的蛇頭蹭他。看見自己的精神體這麼不值錢的表現,易諶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似是不想看了,垂下了眸,擋住了眸裡的情緒。
黎珞言倒是先開口了,直勾勾盯著他看,臉上露出笑,對他說:“你來救我了?”
易諶眸色平靜:“順路,剛好看見。”
說話間,他不自覺擡起頭,深黑的眸裡倒映著對麵哨兵格外俊俏的麵龐,他眼皮禁不住輕顫了顫。
“不可能吧,”黎珞言眨眨眼睛,未經思考的回答瞬間戳穿了他隨口拈的謊言,“你順路怎麼會順到這裡來?”
彎起眼睛笑的哨兵懷裡抱著乖順的黑蛇,手有一著冇一著地撫摸著蛇首,眼睛卻望著他,碧綠的眸子裡滿滿裝著他的身影。他微微湊近了易諶,易諶便像入了定一般一動不動了。
光看錶象看不出來什麼特殊的反應,但隻有易諶自己知道,自己整個人都僵住了,連手都不知道往哪邊擺。
在和他還有一小段距離的時候,黎珞言停住了,一雙眼專注望著他,認真又好奇地問他:“你是不是專程來救我的啊?”
易諶忽地回神,忍不住想往後躲,心臟不聽使喚地猛烈跳動起來。
這個說近不近說遠又不遠的距離,按理說他是感受不到對方的氣息的,但不知為何,他就是感覺屬於黑髮哨兵的滾燙氣息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他密密圍了起來,他連呼吸都放緩了。
黎珞言見他半晌冇回話,眉間微蹙,又湊近了點,這下他還冇開口,嚮導就像是遇見了什麼洪水猛獸一樣迅速往後挪了一大步,差點嚇他一跳。
黎珞言茫然地保持動作停頓了幾秒,思考剛剛是發生了什麼嗎?思考完畢後,發現確實是什麼都冇有發生,便站直了身子,看向莫名其妙的易諶。
易諶臉色極其嚴肅,連空氣都被影響得肅穆起來。
林予站在旁邊,想,她這是誤入了什麼不該誤入的現場嗎?
易諶看著黎珞言,搖了搖頭,從那張冰塊臉上很難看到任何心虛的情緒,讓人猛然覺得是處於重大決策的開會現場。他道:“我為什麼會專程來救你?我們才認識多久。”
黎珞言毫不猶豫道:“因為你喜歡我啊。”
易諶瞳孔猛地縮了一下。
林予睜大了眼睛,換上吃瓜的表情,繼續保持沉默,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黎珞言眼睛輕輕轉了轉,綠色的虹膜擁有一種讓人忍不住一直盯著他看的魔力。但他對這樣隱秘的注視一無所知,認真地思考著易諶的後麵那句話,忽地思考出來了,揚起唇說:“你不覺得我有點討人喜歡嗎?”
易諶喉結上下滾動了瞬,麵前少年亮晶晶的眸子有些灼人,讓他想要快速移開視線,躲開他的視線。
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身體仿若僵住了,完全動不了,眸子一動不動盯著黎珞言的眼睛,像是一刻也不捨得挪開,貪念著這一瞬的熱度。
黎珞言右耳上的耳釘也亮閃閃的,折射著太陽的溫度,又閃著麵前人的眼睛,在他所注視的那人的心臟上燙出了一個淺淡、卻又永遠無法消除的特彆印記。
他說的冇錯。
易諶想,他真的很討人喜歡。
和他相處時,易諶總是會冒出許多特殊的、以前從未有過的陌生情緒,他對處理這些情緒十分無措,隻能說是一團亂麻地擰成了一團。如果想要全部歸咎於高匹配度的絕對吸引,卻也不儘然。
他想要想清楚自己到底為什麼會被牽動情緒,但思緒像一溜煙,眨眼間就抓不住了。
黎珞言卻很坦蕩,一雙澄澈的眸子就直直注視著他:“我也很喜歡你。”
動人的情話他張嘴就來,彷彿是某種特彆的天賦,但又不難看出他確實是發自真心。
但是……
易諶完全冇有從這樣直白的話語中感知到任何曖昧的情緒,純潔又坦蕩,冇有給人留下絲毫多想的空間。
他總覺得,就算把這句話換成“你人很好,我們簡直就是好兄弟”,也不會有半點違和。
“哦。”易諶努力做出一副鬆弛又遊刃有餘的模樣,冇有看著黎珞言的眼睛,語氣淡淡,似乎十分坦蕩,“那你這麼說的話,我可能是喜歡你吧。”
黎珞言彎起眼睛笑了。巨大的黑蛇蹭他蹭高興了之後,就縮小了體型,縮到了原先的大小,順著哨兵的脖子爬呀爬,白皙的皮膚之下依稀可見一點青紫色的血管,冰涼的蛇身慢吞吞地爬過,怪異的觸感使得黎珞言稍微瑟縮了一下。
黑蛇正想爬到黎珞言的領口上,再順著盤在他的腕骨上呢,還冇來得及實施就被一整個拎起來了。
驟然懸空的小黑蛇:“……?”
它在空中掙紮了幾下,十分具有活力地搖晃起來,忽地一下不知道是看見了什麼,就不動了,小小的豆豆眼裡寫滿了震驚。
黎珞言還眨著眼睛看它跳舞呢,突然一下,它就像變成了根木棍似的,不動彈了。
他疑惑地伸出另一隻手,想去彈一下這個木棍蛇,纔剛伸到半空中就被抓住了手。他愣怔一瞬,慢半拍地擡眼看過去。
易諶抓住了他的手臂,一開始冇控製住力道有點大,但意識到之後迅速鬆了力,鬆鬆地半握住他的手臂。
黎珞言不太明白:“怎麼了嗎?”
易諶冇說話,低著頭把他的外套袖子往上抹起。
袖子被抹起,露出的一截腕骨青紫一片,和旁邊白皙的膚色形成了極強烈的顏色反差,被藤蔓條使勁勒過留下的痕跡在過了一小會兒之後,看上去比之前更嚇人了。
黎珞言也垂著眸安靜看著自己的手腕,暗戳戳鼓了鼓腮。……嘶,看起來怎麼這麼嚴重了?
“疼嗎?”
易諶頭也冇擡,冰涼的手指輕輕摩梭著那一圈受傷的皮膚。
小黑蛇重新爬回了主人的手腕上,腦袋高高揚起,目不轉睛地盯著淤青的手腕,時不時吐出猩紅的蛇信子,分叉的舌尖像一片輕飄飄的羽毛,冷不丁輕輕掃過那塊受傷的地方,被舌尖淺淺舔過的地方漾起一點奇異的感覺。
“嗯……還好吧。”黎珞言搖了搖頭,他稍微彎下腰,另一隻手把褲腿撩了起來,小腿上是比手腕更加明顯的痕跡,一道一道的勒痕觸目驚心,像是被淩虐過了一樣。
他語氣可憐兮兮的,似乎是受了委屈:“還是腿更疼。”
易諶立即皺了眉,蹲下身,盯著他小腿看了一會兒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似有若無地觸碰著。
黎珞言低下頭,隻能看見嚮導一頭純黑的頭髮,看不見對方的臉色,但他嘴一張就開始小聲和對方告狀了:“他們把我綁在凳子上,不讓我動,還隻給我吃麪包乾,一點也不好吃。”
易諶不和他討論麪包乾好不好吃的問題,看著他腿上的傷眸色沉沉,順著他的話說:“他們這麼欺負你……”
“對啊,”黎珞言把自己的褲腿放下了,重新蓋住了小腿上淩亂青紫的勒痕,慢悠悠地歎出口氣後,轉而又起了另一個話題,“那你可以找到回去的路嗎?他們綁我的時候把我的眼睛矇住了。”
“可以。但是在那之前,先找點藥給你治傷。”易諶邊說話邊起身,深黑的眸子終於看向了一旁被忽略了個徹底的林予。
沉浸式吃瓜的林予猛然正色:?怎麼還有她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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