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我認子?轉嫁帝師,渣男哭紅眼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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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踹掉眼瞎的負心漢,轉頭就成了帝師夫人!奴婢看話本子都不敢這麼寫呢!”春草興奮地臉頰通紅。
江硯與江母已經送走,沈知意端坐臥房鏡前,似在沉思。
她聞言從鏡中瞥了春草一眼,語氣帶著告誡:“慎言,日後這等話莫要再說。
你去將我房中所有與陸家相關的東西都理出來,或丟或還,你看著處置。”
“是,小姐!”春草吐了吐舌頭,乾勁十足地去了。
屋內安靜下來,沈知意下意識地摩挲著手腕上新戴上的沉香木鐲。
木質溫潤,觸手生涼,上麵雕刻的芳草紋路清晰別緻,栩栩如生。
沈知意看著木鐲上的紋路,覺得一切都透著巧合。
她天生骨架纖細,尋常首飾鋪子的鐲子戴上去總是空落落的,需要特意改製。
可江硯送的這隻,竟像是比著她的尺寸做的,戴上時嚴絲合縫,妥帖無比。
而且京中有名的木質首飾鋪子她大抵知曉,卻從未見過這樣好的沉香料子,雕刻技藝也非同一般,不似凡品。
更讓她心生異樣的是這紋樣,尋常首飾多雕繁花錦簇,或是祥雲瑞獸,或是藤蔓生花。
這隻鐲子上,卻隻有幾株姿態舒展的草?
大概是她多想了罷。
“意兒。”沈母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端著一碟點心走了進來,想跟女兒說說私話,談談心。
目光掠過妝台,忽然定在那樣東西上,驚訝道:“這枚玉玦你是從哪裡找出來的?”
沈知意順著母親的目光看去,正是江硯贈她的那枚殘玦。
“母親認得此物?”她詫異。
“怎會不認得?”沈母拿起玉玦,眼中泛起回憶之色。
“這約摸是你七八歲那年的上巳節時,在街邊小攤上瞧見的,喜歡得緊,非要不可。那對小販奸猾,開口就要二十兩,原是不值的。
我抱你走,你哭了半路路。後來還是你爹心疼你,偷偷用私房錢買回來哄你的。他可是叫我好一通數落。
那時你得到這對玉玦,視若珍寶,日日佩戴,連晚上睡覺都捨不得摘下。後來,許是丟在某處,隻剩下了一枚,娘還給你放在那個梨木妝奩盒最下層。”
沈知意仔細回憶著,可那記憶不知是太過遙遠還是怎的,她現在倒是能模糊記起些場景。
可卻不知這場景是真的生在記憶深處,還是她藉著娘些話自己幻想出來的。
她從櫃中找出沈母所說妝奩盒,裡麵都是她年幼時買的零七八碎小首飾。
有的樣式過於浮誇,有的則是她用零錢偷偷買的一眼便覺廉價,她早已不再佩戴。
在那盒子底部,她倒是真翻找出一枚玉玦,與江硯給她這枚彆無二致。
除了那金絲修複的痕跡。
沈知意怔怔看著這對玉玦,她兒時之物,怎會在江硯手中?
他所說的“比他久”,難道並非敷衍之語?
沈知意隻覺得臉頰驀地發起燙來,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沈母見女兒出神,臉頰緋紅,又不肯主動向透露什麼,便換了話題:
“今日與江大人商議,原定的婚期就在四日後,他竟說來得及。我與你爹都覺得太過倉促,隻是帝師開口,我們也不好說什麼。
娘總覺得他這不像是娶妻,倒像是處置一樁緊要政務,雷厲風行得很。”
她頓了頓,又道:“不過,你祖父在世時,便時常誇讚江硯此子,年少沉穩,堪當大任。說起來,咱們與江家不算熟絡,但也算知根知底的人家,總比那不知根底的要強。”
沈母絮絮叨叨說了許多體己話,沈知意不時點頭應下。
臨末了,她柔聲勸道:“意兒,明日就是上巳節了,外麵定然熱鬨。你不妨出去走走,散散心,莫要總悶在屋裡。”
沈知意本無此意。
短短兩日,人生驟變。
眼見要成婚的未婚夫帶著旁人有孕歸來,她剛斬斷三年情絲,轉頭卻又與一位幾乎算是陌生的權臣定了親。
這一切快得讓她措手不及,心緒紛亂如麻。
但看著母親擔憂的眼神,她終究不忍拒絕,輕輕點頭:“女兒知道了。”
沈母欣慰一笑,起身欲走,目光不經意間再次落在女兒腕上。
她看清是件沉香木鐲,覺得稀罕,問道:“這鐲子倒是別緻,從前未見你戴過,是何時添的?”
沈知意垂了垂眸,耳垂悄然爬上抹淡紅,她冇有隱瞞:“是江大人所贈。”
上午在梨花園時,她原以為江硯隻準備了一枚破舊的玉玦做定情信物。
不成想臨走回正堂前,江硯又給了她這隻木鐲。
她原是將玉玦與木鐲一同收入袖中,江硯卻忽然開口,聲音溫和:“沈姑娘不若戴上試試?”
她當時微怔,木鐲不似開口的銀鐲,腕子大小都能戴上去。
雖然兩人冇什麼感情可言,但畢竟是定情信物,要是她戴上不合適,兩人都尷尬。
沈知意是思及此,纔將鐲子收入袖中。
不過,此時江硯既提起,她依言取出試著戴上。
沈知意已經想好,若不合適就說自己生得怪,平日買鐲子也不好買到合適的。
把問題先攬在自己身上,這樣兩人麵子上都能過得去。
不曾想,這隻鐲子像是為她量身而做,竟合適得不能再合適!
恍惚間,她似乎看到江硯唇角極快地彎了一下,清冷的眉眼染上一絲難以捕捉的暖意。
可待她定睛看去,他卻已恢覆成那副麵無表情,俊逸出塵的模樣,宛如一尊精心雕琢的玉像,讓人看不透真切。
隻有簌簌的雪白梨花落在他肩上,讓他帶了點塵間味。
沈母聞言會心一笑,仔細端詳那鐲子,越看越覺喜歡。
讚歎道:“這鐲子真好,清雅堅韌,倒是正應了你兒時的乳名——阿芷。”
阿芷……!
沈知意心頭微動,看向腕間那幾株栩栩如生的芳草。
她這才意識到為何自己看著雕花總覺得親切。
當年她初生時,體弱多病,祖父憐愛,找來大師給她算命格。
大師說她五行缺木,木遇水而盛,於是祖父以“蘭澤芳草”為典,給她起了個乳名“阿芷”。
不過,家裡除了祖父,大家都很少這樣喚她。
“女兒乳名,江大人怎知?大抵隻是湊巧吧。”沈知意道。
“湊巧湊巧,能湊如此巧也是有緣。”沈母越發對這樁婚事滿意起來。
傍晚時分,江府的下人送來一封書信。
春草急急忙忙拿著信跑進來,臉上帶著幾分好奇與興奮:“小姐,小姐!準姑爺給您送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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