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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我認子?轉嫁帝師,渣男哭紅眼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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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接過春草遞來的信箋展開,內容隻有寥寥三行。

字跡清峻峭拔,風骨天成,一如他本人。

她心裡默默喟歎,怪不得京中有人願一擲千金,隻求江硯一幅墨寶,果真名不虛傳。

春草等她看完,又從袖中取出一個白玉小瓶,嘻嘻笑道,“這是準姑爺一併送來的藥膏。

上午他離開時,特意問奴婢,瞧見小姐走路似有不便,可是受了傷?奴婢就照實說了蛇咬之事,已在醫館就醫。冇想到江大人這般細心,還送了藥來。”

春草說得眉飛色舞,沈知意接過微涼的藥瓶,耳根發熱。

她輕斥道:“不過是小傷,都快好了,何故再勞動江大人費心。”

春草瞧著自家小姐那泛紅的耳垂,心裡偷偷為自己記上一功,趕忙催促:“江府的小廝還在門外候著回信呢。”

沈知意思忖片刻,“備墨吧。”

春草歡喜地應下,利落地鋪開宣紙,研好墨。

沈知意落筆回了一封措辭得體,不失禮數的信。

“送去罷,”她將信遞給春草,又叮囑一句,“記得取些碎銀,賞給那送信的小廝。”

春草領命而去。

沈知意端坐在桌前,將江硯送來那封信重新展開,目光流連在那力透紙背的字跡上,看了好幾遍。

她另鋪開一張紙,提筆在宣紙上緩緩臨摹了數個字。

臨摹的字雖娟秀,卻遠不及他那般風骨。

沈知意默默喟歎,看來祖父說得不錯,練字也需要天分。

否則隻下苦工,得到的頂多算上乘,卻難成大家。

他的字,真是極好,中鋒行筆紮實穩定,起筆藏露分明,收筆回鋒有力。

沈知意看久了,竟有些許似曾相識!

江府,書房。

燭火搖曳,映著江硯微蹙的眉頭。

他麵前的書桌上,散亂地放著一遝廢棄的宣紙,每張上麵都隻寫了短短幾行字,內容大同小異,皆是邀沈知意明日共遊上巳花會。

刪刪改改,這才送去一封較為滿意。

可小廝前腳送出去,他又覺其中有一處措辭不妥,叫人去追回時,小廝已經跑遠了!

無奈,江硯隻能等結果。

他拿起小皇帝晏清派人送來的策論,試圖藉此平複心緒。

可目光掃過幾行,便又放下,心思全然無法集中。

如此反覆數次,平生罕見的焦躁幾乎要破開他那清冷的外殼。

直到嵐釗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主子,沈小姐的回信送到了!”

江硯幾乎是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強自鎮定地坐了回去,壓下心底翻湧的忐忑,揚聲道:“進來。”

嵐釗推門而入,呈上信件。

江硯卻並未立刻去拆,反而先對嵐釗吩咐了幾件不大不小的政務,語氣平穩,聽不出絲毫異樣。

嵐釗領命,臉上難掩失落。

他早就偷偷瞥見過主子寫廢的那些邀約信,滿心好奇沈小姐的回信內容。

本以為能趁機瞄上一眼,誰知主子竟如此沉得住氣,還有心思安排公務?

對於府上能添女主子,嵐釗是極其高興的,畢竟這樣就能還自己以清白。

而且,沈家門第雖不及江家,但沈家世代清正,沈家嫡女又是名滿京城的端莊淑雅。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她曾與陸家訂婚三載又退了婚。

可話說回來,若無退婚,哪裡有主子的機會?

嵐釗以為江硯是能沉住氣。

殊不知,待嵐釗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外,江硯幾乎是立刻拿起了那封信。

拆信時,手都是微顫的。

沈知意送來的回信很短,隻有兩三行,字跡娟秀怡人。

江硯卻看得很慢,目光一字一字地掠過,那認真的架勢不像在看未婚妻的來信,倒比夫子批閱試卷還仔細。

讀到末尾,又忍不住折回開頭,重新細讀。

當確認沈知意確實應允了明日之約時,他眼底如星河傾落,碎芒閃爍,唇角不受控製地揚起。

然而,那上揚的弧度很快便緩緩垂下。

他察覺到這封回信用詞如此客氣周全,透著疏離的禮數,全然不似一對離大婚僅有四日的未婚夫妻該有的熟稔。

她還是這般謹慎。

江硯壓下眼底翻湧的情緒,將信紙依照原樣摺痕仔細摺好,收回信封中。

然後起身,將其珍而重之地藏進了書櫃一處隱秘的暗格裡。

今日登門求親,雖籌劃已久,但時機上確有趁人之危之嫌。

他僅有七成把握。

沈家冇有拒絕,沈知意收下了他的信物,已讓他喜出望外。

感情之事,終究無法一蹴而就,不能操之過急。

他如此安慰著自己,眼底那份因局勢不明而起的波瀾漸漸平息,轉而浮現出一種更為深沉的篤定。

須臾,他又將府中管事喚來,吩咐去添些細緻可靠的丫鬟婆子,將女子閨閣所需之物,儘快製備齊全,不得有誤。

夜色漸深,沈府內。

春草給沈知意更換腳踝上的藥。

她用了江硯送來的那瓶藥膏,隻覺得一股清涼之意滲入皮膚,原本些許的腫痛消散得更快,效果奇佳。

隻是被蛇咬出的兩個小洞,仍然醒目,尚未有生出新皮肉的跡象。

沈知意看著腳踝那兩個小洞,心思沉沉。

昨日,陸執明知她被蛇咬傷,卻兩次棄她於不顧,毫不猶豫地去追尋柳芸兒。

甚至今日上午爬牆而來,滿口質問與命令,也未曾有過半句關乎她傷勢的問候。

可當初,她為他擋下那一劍。重傷臥床時,他也曾不眠不休,在她房外守了數日。

真倒是“兩草猶一心,人心不如草。”

沈知意想到此,心底一片冰涼,可腦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另一雙眼睛。

那雙清冷深邃,對她說出“江某心悅沈姑娘,比他久”時,無比認真的眼睛。

明知男子這種話是不可信的,沈知意目光卻看向桌案上那兩枚玉玦。

兩枚玉玦並排而放,一枚光潔如初,一枚金紋修補。

心像是被什麼輕撞了一下,她趕緊收回視線,放下了床帳。

明日還要一起逛上巳節會,言行舉止都該謹慎纔是,萬不能出什麼岔子。

沈知意有點擔心會遇到陸執,要是當街再有什麼不快,到時候不光是沈陸兩家冇有掩麵,丟的也是江硯的臉。

不過,這擔心很快又消散了。

陸執是不會去那種地方的,他向來覺得男子該有男子氣概,不願與姑娘婦人紮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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