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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我認子?轉嫁帝師,渣男哭紅眼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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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約定同遊的時辰尚差兩炷香。

沈家門外便穩穩地停了一輛看似樸素,實則用料做工皆屬上乘的馬車。

下人匆匆來報,說江大人已在門外等候。

沈知意心中掠過微詫,可她又莫名覺得,這確實像是江硯的行事風格,處處安排得妥帖,分毫不差。

她昨日回信時已說明,可在西市彙合,不必勞煩他特地來接。

可他仍是來了,在她恰準備出發時。

此番前去,沈知意怕街上人多眼雜,她又臨近婚期變了未婚夫,旁人閒言碎語恐給江硯徒增煩惱,便特意戴上了帷帽。

沈母得知江硯親至,滿麵歡喜,隻囑咐她在外放寬心遊玩。

門外,江硯靜立馬車旁,目光落在沈府門口。

當那抹熟悉的纖細身影出現時,他呼吸一滯。

她今日穿著一身淺碧色繡纏枝玉蘭的襦裙,正是昨日他見她穿的那套,襯得她膚光勝雪,腰肢不盈一握。

雖戴著帷帽,看不清麵容,但那雙靈動的眼睛,瞬間攫取了他全部的心神。

昨日他不敢仔細打量,今日一時間,江硯竟看得有些癡了。

從前她身有婚約,江硯連擦肩而過,都隻能輕輕一瞥。

沈知意走到他麵前,隔著薄紗,規規矩矩地向他行了一禮:“江大人。”

江硯從瞬間的失神中驚醒,立刻收斂了所有外露的情緒,清雋的麵容恢複沉靜,隻是耳根卻不受控製地微微發熱。

他心中暗斥自己方纔的失態,語氣有點輕快道:“沈姑娘倒也不必如此生分,喚江硯便好。時辰快到了,上車吧。”

沈知意自然不會直呼帝師其名,隻輕輕頷首。

江硯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欲扶她登車。

可春草早已習慣成自然,搶先一步伸出了手,沈知意也下意識地扶住了自家丫鬟的手臂。

江硯的手,就這樣略顯尷尬地懸在了半空。

春草眼尖,閃電般縮回了自己的手。

這一縮,沈知意手下驟然失了依憑,加之心中微亂,繡鞋在車轅邊緣一滑,身子猛地向後一傾!

“小心!”

電光火石間,一隻溫熱有力的大手扶住她的後腰,將她往前一帶。

暮春衣衫算不得輕薄,可沈知意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傳來的灼人溫度,從後腰傳來。

江硯的手臂在她腰間隻停留了短短一瞬,待她腳跟站穩,便立刻鬆開。

這速度之快,叫溫知意感覺剛纔得逾矩像是錯覺。

春草站在一旁嘻嘻地輕笑,那趕馬的馬伕在心驚之餘,也咧開嘴角。

江硯神色很快恢複如常,隻有負在身後的大掌微微蜷縮指節。

他轉向車伕,語氣平穩地提醒:“馬凳該換一個了。用得久邊緣磨得過於光滑,上下易生磕碰。”

車伕忙不迭應下。

馬車內的空間不算寬敞,江硯並未乘坐那輛彰顯身份的禦賜大馬車,而是特意選了這輛適於兩人出行的輕便馬車。

他也是有私心的,這樣就算沈知意不會挨著他坐下,終究是近一點。

沈知意在他對麵坐下,帷幔下的臉頰緋紅。

她穩了穩心神,道:“有勞江大……有勞郎君特地來接我一趟。”

江硯目光微垂,眸色黯了黯。

可思及“郎君”與“夫君”不過一字之差,過不幾日,她便會喚他“夫君”,眼底不由得露出期許。

他知她最是怕給人添麻煩,於是道:“隻是去鴻臚寺處理些政務,回來時路過,時辰恰好,沈姑娘勿見怪。”

原來隻是順路。

沈知意微微一怔,心底那點莫名的期待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窘迫。

她後悔自己不該說這樣魯莽的話,弄得江硯和自己都有點下不來台。

趕車的小廝聽見裡麵對話,不由得眉毛一皺,在心裡默默腹誹:

鴻臚寺?他怎麼不記得剛纔去了鴻臚寺?

打一個時辰前他們不就在這條街上來迴轉悠,就為了卡著這“恰好”的時辰嗎?

車內一時無言。

江硯說完那話便覺不妥,恐叫她多想,又覺自己在她麵前,不該虛言。

他踟躕須臾,開口道:“沈姑娘抱歉,江某方纔說了謊,今日並未去鴻臚寺。江某是專程來接沈姑同去遊玩的,方纔那般說,是怕沈姑娘心有負擔,可江某不想欺瞞姑娘。”

沈知意訝然,她動了動唇,不知該如何有禮有節地回答他的話。

從前所學的那些大家閨秀的禮儀,好似在江硯麵前總不能派不上用場。

“多謝郎君,實在有勞了。”

她悄悄抬眸,卻不期然撞進他一雙深邃的眼裡。

兩人視線交彙,俱是一怔。

隨即,沈知意清晰地看到,對麵那人如玉的麵上,悄然暈開了一抹極淡的紅暈。

江硯率先移開目光,輕咳一聲,試圖驅散這曖昧的氣氛:“你我快是夫妻,不必如此客套。”

他將話題引向彆處,“沈姑娘腿上的傷如何?西市路遠,若行走不便,我們也可去江邊渡舟,岸邊春花亦開得繁盛,景緻不錯。”

“已無大礙了,”沈知意輕聲回答,“郎君送來的藥膏效果奇佳,走路並不礙事。”

西市熱鬨不凡。

人潮如織,熙熙攘攘,兩側攤販吆喝聲不絕於耳。

江硯不動聲色地走在沈知意身側,為她隔開往來的人流。

他身形挺拔,氣質清貴,即便衣著尋常,在人群中依舊卓爾不群。

“郎君,給您家夫人買罐胭脂吧!都是上好的貨色!”一個賣脂粉的小販熱情地吆喝著。

這類招攬客人的話術,沈知意她見江硯並未出言糾正那聲“夫人”,自己若特意去說,反倒顯得刻意。

於是她本欲裝作未聞,徑直走過。

可走在她身側的江硯,卻忽然停下了腳步,轉向那攤子,竟真的認真聽那小販介紹起各種胭脂的成色與香味來。

片刻,他拿起一罐名為“海棠春”的胭脂,語氣溫和地詢問:“沈姑娘覺得此色如何?”

沈知意微怔,出於禮節,便想在自己的手背上試色。

“且慢。”

江硯卻伸出手,將自己骨節分明,膚色冷白的手背遞到了她麵前,神色自若地解釋道,“此處人多,恐汙了姑娘衣袖。若不介意,可試在江某手上觀色。”

沈知意微怔,用指尖蘸取少許嫣紅的胭脂,輕輕點在了他的手背上。

當微涼的指尖觸及他溫熱的皮膚時,沈知意清晰地感覺到,江硯的整個身子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一瞬。

那觸碰帶來的細微癢意,彷彿順著血脈,直抵心尖。

江硯垂眸看著她,喉結微滾,他故作不經意地撩了撩衣袖。

那抹紅色在他手背上勻開,沈知意發覺江硯不僅貌若天神,連手生得極好看。

皮膚冷白,隱約可見其下青色的血管,指節分明而修長。

更讓她驚訝的是,在他清瘦的腕骨之上,竟戴著一隻木質的手鐲,樣式與她手腕所戴無異。

隻不過稍粗了些,是男子配飾,和她腕上所佩顯然是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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