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我下堂娶貴女?奪回嫁妝我另嫁 第395章操之過急了
操之過急了
其實在皇帝和太子一係的這場博弈中,有些是大家都知道的名牌。例如,太子隻是皇帝不想立太子,被逼無奈推出來的。太子是皇帝豎起來的一個靶子。
而現在皇帝問太子,你要娶蒲愛卿的女兒為正妃?就是在說,你知道我不想讓你繼位,你還想要娶個尚書的女兒當正妃,你想要做什麼?
而跪在地上的太子,知道皇帝的意思嗎?他隻是性格魯莽了一些,腦子普通了一些,但並不傻。反而因為成長環境的耳濡目染,他比普通人要強很多。
此刻他跪在地上,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青筋暴起。滿腦子都是你不想讓我繼承皇位,為何要立我做太子?把親生兒子豎成靶子,讓其他兒子想方設法置我於死地,這是一個父親該做的事情嗎?
但這一切隻能在心裡質問,當著皇帝的麵,他一個字也不敢說。極力把內心的憤怒不甘壓下去,他道:“兒臣沒有那個意思,兒臣當時真的不知那是蒲尚書的嫡女。”
這話皇帝自然是不信的,他就是相信蒲同和沒有跟太子勾連,也不會相信太子救蒲明玥不是有意的。他的這個兒子,就不是那種捨己為人的人。但是現在事情已然發生要如何解決?
皇帝端坐在龍椅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冰涼的觸感卻壓不住心頭的燥熱。這樁事,棘手得很。
蒲家丫頭掉進湖裡,偏生是太子跳下去撈上來的。如今滿城風雨,誰不知道孤男寡女肌膚相親?若是不準這門親事,蒲明玥一個被太子當眾救起的女子,清譽早已折損大半,往後哪家敢娶?
蒲同和在朝中兢兢業業這麼多年,又是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得力乾將,寒了他的心,怕是要讓滿朝文武都瞧著笑話,說皇家無情無義。可若是點了頭,那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蒲同和身為吏部尚書,掌天下官吏升降,門生故吏遍佈朝野,那是何等龐大的勢力?如今把他女兒立為太子妃,豈不是明著把蒲同和這棵大樹往太子那邊推?
他本就占著個太子名分,雖說是個靶子,可真要是得了蒲同和相助,羽翼漸豐,將來怕是難以掌控。自己費儘心機立他為太子,不就是想讓他當個擋箭牌,讓這幾個兒子爭一爭,看誰更有能力嗎?若是讓他借著蒲家的勢力站穩腳跟,那之前的算計豈不是全白費了?
皇帝耷拉著蒼老的眼皮,手指一下下的敲擊著腰間的玉佩沉默。禦書房內再次陷入了死寂,蒲同和與太子跪在地上,身體緊繃。蒲明玥落水被太子救了的事情,是他們計劃好的。在設計這件事的時候,他們就知道這件事是有風險的。
蒲同和額頭的冷汗順著地磚紋路漫開。他深知,自己是皇帝一手扶起來的,可隻要沾了太子的邊,呼吸都可能被視作勾結。
先前備好辭官的說辭,原是想以退為進,此刻卻怕得渾身發緊——若皇帝真應了,數十年經營的勢力網便要散了,這犧牲太大,他們賭不起。
而太子指節捏得發白。他早料到皇帝多疑,這場戲本就踩著刀尖。蒲同和辭官是他們留的緩衝,可真讓蒲同和離了朝堂,自己沒了這棵大樹遮護,他幾位更加不可能了。
皇帝若順水推舟,他們所有籌謀都成了自斷臂膀的蠢事,心頭發涼的恐慌壓得他喘不過氣。皇帝的沉默仍在繼續,蒲同和與太子已經脊背汗濕。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皇帝的聲音終於響起,“讓蒲愛卿的女兒,做太子的正妃”
“皇上!”蒲同和叩頭打斷皇帝的話,額頭重重磕在地上,聲音在禦書房裡格外清晰,“臣的女兒明玥,已遭落水之變,名節早損,怎配居東宮正妃之位?這豈不是汙了皇家玉牒,讓天下人恥笑?”
他喉頭滾動,聲音帶著顫意,卻字字懇切:“臣已決意辭官歸鄉,此生再不問朝堂事。臣女能蒙太子殿下施救保全性命,已是天大恩幸。臣不敢奢求名分,隻求陛下開恩,允她入東宮侍奉太子殿下左右,做個無名無分的侍妾便好。如此既全了臣女殘命,也不傷皇家體麵,更顯陛下仁德,求陛下成全!”
這話是再次向皇帝表明,他之前沒有跟太子勾連,今日的事情不管太子是不是有意的,他是真的事先一點也不知道。
果然皇帝聽了他這番話,臉上的表情好了不少。他的目光投向太子,問:“你意如何?”
太子連忙叩首,額頭抵著地麵不敢擡起:“兒臣罪該萬死!當時湖邊救人純屬情急,實不知那竟是蒲大人的千金。如今鬨出這等風波,損了蒲小姐清譽,全是兒臣魯莽之過。”
他喉頭哽了哽,聲音帶著悔意:“蒲小姐因兒臣遭此變故,兒臣自當一力承擔。蒲大人若因這事辭官,兒臣更是於心難安。父皇若覺正妃之位不妥,兒臣懇請陛下恩準,讓蒲小姐入東宮為側妃。如此既全了名分,也能讓兒臣時時彌補過錯,還望父皇體恤!”
兩人這番話接得恰到好處。蒲同和退得徹底,辭官棄位隻求女兒安身;太子認過得懇切,不提權勢隻論責任。一個避嫌遠禍,一個擔責補過,全無爭搶勾結的痕跡,倒像真因意外亂了方寸的補救,目的就是打消皇帝的猜忌。
而皇帝聽了兩人的話,再次沉默。過了良久他才道,“此事再議吧,你們先回吧。”
蒲同和與太子聽到這句話,身體再次僵硬。事情懸而未決,他們猜不透皇帝到底如何想的,而且拖下去事情恐怕會有變故。但這個時候,他們若是再做些什麼動作,皇帝就會更加懷疑。
此刻,兩人都覺得這件事他們操之過急了。
兩人內心百感交集,但此刻不敢有任何交流。隻能各自起身,然後一前一後的退出禦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