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我下堂娶貴女?奪回嫁妝我另嫁 第424章 需從長計議
需從長計議
禦書房內,三省六部主官離去後,皇帝目光沉沉地盯著跪在地上的蒲同和,沉聲發問:“你與嶺南王,是何時勾連在一起的?”
蒲同和聞言,猛然擡頭,可一觸到皇帝銳利的目光,又慌忙垂首,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始終一言不發。此刻他終於明白,楚國公突然查他,根源竟在嶺南王。額上冷汗“滴答”落在地上,暈開一小圈濕痕,他卻依舊咬著牙不肯開口。事到如今,他深知自己難逃一死,說與不說,結局並無二致。
皇帝見他執意硬扛,臉色愈發陰沉,又追問:“是在你參加科舉之前,還是之後?”
蒲同和將頭抵在地上,依舊緘默。皇帝望著這位自己一手提拔、信任多年的臣子,一想到他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嶺南王的人,心底的怒火便抑製不住地翻湧。可他也清楚,現在還不是殺蒲同和的時候,隻能再忍耐些時日。
手指在禦案下緊緊攥成拳,皇帝重重冷哼一聲:“雖說你說與不說都逃不開一死,但死的法子可不一樣。蒲同和,你當真要硬扛到底?”
這話讓蒲同和匍匐在地的身體抖得更厲害。在朝為官多年,他怎會不知那些處死犯人的極刑?再堅定的意誌,也抵不過對死亡的恐懼,更何況是那些痛苦到極致的死法。可即便恐懼得幾乎失禁,他還是咬著牙,一個字也不肯說。
桌案後的皇帝眯起眼睛,忽然似是想到了什麼,臉上勾起一抹詭譎的笑:“將他帶下去!”
敕令既下,立刻有侍衛進來,拖拽著蒲同和往外走。皇帝轉而看向薑鈺,問道:“薑愛卿以為,嶺南王會來上京嗎?”
薑鈺沉思片刻,緩聲道:“嶺南王既已知曉朝廷有威力巨大的火器,便不敢輕易動開戰的心思。他心裡清楚,以嶺南如今的兵力,硬碰硬沒有半分勝算。”
她目光落在禦案上的卷宗,語氣愈發沉穩,“更何況,咱們還握著他私印銀票、擾亂國庫錢法的實據——這罪證一旦公之於眾,便是謀逆的鐵證。”
稍作停頓,薑鈺擡眸看向皇帝,繼續道:“嶺南王老謀深算,定然不願此刻與朝廷徹底撕破臉、逼得陛下動兵。如此一來,親自上京請罪便是他唯一的選擇。既能擺出‘臣服’的姿態暫避鋒芒,也能趁機探探陛下的底線。”
“嗬嗬嗬!”皇帝突然冷笑幾聲,聲音冷厲如冰,“正好!他來的當天,便將蒲同和五、馬、分、屍!”
最後幾個字,他說得咬牙切齒。顯然是被蒲同和的欺矇徹底惹惱。在嶺南王上京之日,將他安插在朝廷的主要暗線五馬分屍,無疑是給嶺南王最大的下馬威。
薑鈺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臉上沒有多餘表情。若以從前的思維來看,五馬分屍實在太過殘酷,完全不符現代人眼中的“人道”。光是想想那場景,都讓人脊背發寒。可她心裡清楚,如今身在大乾,並非講究“人道”的現代社會。帝王的意誌本就與律法交織,朝堂的規矩,更容不得她以穿越者的視角置喙。
擡眸時,她臉上依舊是那副平靜無波的模樣,隻輕聲應道:“陛下聖明,此舉既能正國法,亦能震藩臣。”
皇帝滿意點頭,擡手讓趙福全給薑鈺上茶,自己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想到嶺南王這些年對朝廷的威脅,他的眸色愈發深沉。放下茶盞,他看向薑鈺,又問:“薑愛卿以為,能否趁著這次嶺南王來京,一舉解決嶺南的隱患?”
薑鈺眉頭未鬆,語氣帶著幾分審慎:“怕是不易。嶺南王府在嶺南經營兩百餘年,根基早已深紮。無論是地方兵權排程、民生資源掌控,還是暗中佈下的宗族勢力與眼線,皆非短時可撼動。”
她稍作停頓,目光沉了沉,“更何況嶺南王老謀深算,既敢親自上京,必是做好了萬全準備。要麼在京中留有後手以備不測,要麼已暗中交代府中心腹穩住嶺南局麵。他斷不會讓自己陷入‘來則難返’的境地。”
薑鈺擡眸看向皇帝,語氣更顯沉穩:“咱們眼下雖握有他私印銀票的罪證,也有火器震懾,卻尚未到能徹底扳倒他的火候。若貿然動手,反倒可能逼得嶺南狗急跳牆。畢竟一旦他在京中發難,或嶺南守軍借機生事,隻會徒增變數,釀出更大禍端。”
這話讓皇帝也皺緊了眉,手指一下下敲擊著禦案,“嗒嗒”聲在寂靜的禦書房裡回蕩,添了幾分壓抑。過了好一會兒,他看向薑鈺,語氣帶著幾分不甘:“但這終歸是個大好時機,他不在嶺南,便是嶺南最‘虛’的時候!”
皇帝指尖的敲擊聲頓了頓,眸中閃過一絲銳光:“嶺南王府經營兩百年,根基再深,也得靠他親自坐鎮壓場。如今他離了地盤,底下人就算忠心,行事也難有他坐鎮時的穩妥排程,遇著事更未必能像他在時那樣,雷厲風行又壓得住陣腳。”
薑鈺聽得眉頭皺得更緊,皇帝所言不無道理,可此事若不周密佈局,一旦開戰,受創最深的終究是百姓。沉吟片刻,她道:“皇上說得是,隻是此事需從長計議。”
皇帝滿意點頭:“好!你回去後好好籌謀此事,朕也會與承恩侯、安王商議,屆時咱們再一同定奪。”
“是。”薑鈺拱手應道。
皇帝看了她一眼,垂眸沉默片刻,又道:“蒲同和入獄後,吏部尚書的位置空了出來,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合適人選。朕想先讓安遠侯暫代,薑愛卿以為如何?”
薑鈺一愣,隨即起身拱手,語氣懇切:“臣謝陛下體恤!外祖父近年常說年紀大了,精力不如從前,本已有致仕之意,想回家含飴弄孫、享幾分清閒。可若陛下有需,以他對朝廷的忠心,必當儘心料理吏部事務,絕不讓政務銜接出半分差錯。”
她稍頓,再次躬身,姿態愈發恭謹:“陛下對楚國公府與安遠侯府的信任與照拂,臣與兩府上下皆感念於心。往後臣定當更儘心履職,外祖父也會恪守本分,唯有如此,方能稍報陛下恩寵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