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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霄劍魂 第14章 初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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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青衫初試

清平鎮的晨霧還未散儘,青石板路上已響起雜亂的腳步聲。蘇婉清捏著衣角站在鎮口,望著市集上五花八門的招牌,掌心微微沁汗。她此刻身著半舊青衫,頭戴竹笠,腰間牛皮藥囊被刻意藏在布衫下——這是她第一次以真麵目行走江湖,左眼角的淚痣在晨光中若隱若現。

「賣桂花糖糕嘍!」街角老者的吆喝聲讓她回神。想起臨行前清霜師姐的叮囑「江湖越熱鬨的地方,水越深」,她故意繞開人群,走進巷尾的「聽雨軒」茶樓。二樓臨窗位置,幾個腰佩兵器的漢子正拍著桌子爭論,桌上散落的碎銀在陽光裡泛著冷光。

「上個月在秦嶺,老子親眼看見幽冥教的人用『鬼麵旗』逼問藥農!」絡腮胡漢子灌了口酒,袖口露出三道疤痕,「那旗子一展開,周圍三裡的蛇蟲都得繞道!」

「噓——」對麵瘦子慌忙擺手,目光警惕地掃過四周,「淩霄派的『斬鬼令』剛發出來,你當那些白衣劍修是吃素的?上個月在洛陽,李少俠一劍就把無常使的鬼麵劈成兩半!」

二、茶肆風波

蘇婉清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耳尖卻豎得筆直。「幽冥教」三字讓她想起鬼哭峽的屍傀,而「淩霄派」——她忽然記起在隱月宮密卷裡見過,那是江湖上以「匡扶正道」著稱的劍派,掌門淩天羽與柳如煙曾有過一麵之緣。

樓下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一個灰衣少年撞翻了茶孃的托盤,正慌忙彎腰撿拾:「對不住對不住!我急著給師父送藥……」話未說完,腰間葫蘆裡的藥香便飄了出來。蘇婉清鼻子一動,立刻分辨出其中混著罕見的「雪頂冰參」——這味藥材,正是幽冥教用來煉製屍傀的關鍵藥引。

「抓小偷!」掌櫃的怒吼驚起滿座喧嘩。少年突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轉身就往二樓跑。蘇婉清本能地伸腳鉤住桌腿,茶盞在桌麵打轉時,她已看清少年袖中露出的半幅鬼麵旗角。

「站住!」她反手扣住少年手腕,卻發現對方脈相紊亂,分明是中了「百日醉」的征兆。少年趁機甩出袖中銀針,卻被她以「蝶影步法」避開。就在兩人糾纏間,三道白影破窗而入,衣擺上繡著的淩雲紋讓全場噤聲——是淩霄派的弟子!

三、雙旗對峙

「幽冥教的小賊,竟敢在清平鎮撒野?」為首劍士長劍出鞘,月光般的劍刃映出少年蒼白的臉。蘇婉清注意到他劍柄處纏著紅繩,正是淩霄派「斬鬼堂」弟子的標誌。

「我不是……」少年話未說完,突然噴出一口黑血。蘇婉清瞥見他頸後新烙的鬼麵印記,心中一凜——這是幽冥教「生魂祭」的標記,中者三日內必成屍傀。她突然伸手按住少年丹田,將一枚「清魂丹」渡入他口中:「他被下了禁魂咒,再晚半個時辰就沒救了。」

劍士的劍尖微微下垂,眼中閃過疑惑:「你是……」話未說完,窗外突然射來三支淬毒弩箭,目標正是蘇婉清後心!她本能地拽著少年滾向桌底,弩箭擦著發梢釘入木柱,箭尾赫然纏著幽冥教的鬼麵布條。

「淩霄派的小狗,敢壞我們的事?」陰森的笑聲從屋頂傳來,七道黑影破瓦而入,麵覆青麵獠牙鬼麵。蘇婉清借著桌角反光,看見其中一人腰間掛著隱月宮弟子的銀鈴——正是鬼哭峽逃脫的漏網之魚!

四、街角暗戰

戰鬥在茶樓內瞬間爆發。淩霄派劍士的「驚鴻九式」劍劍追魂,幽冥教的「鬼影迷蹤」卻讓身形難以捉摸。蘇婉清護著昏迷的少年退到樓梯拐角,突然聽見頭頂傳來瓦片輕響——有人想從二樓包抄!

她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釘,釘住來襲者的衣襟,趁對方慌亂時,腳尖點地躍上橫梁。月光照亮刺客麵巾下的疤痕,那是隱月宮「斷月崖」下特有的灼傷——這個人,曾經是隱月宮的叛徒!

「你是誰?為何有我隱月宮的功夫?」她的柳葉刀抵住對方咽喉,卻在看清對方手腕時猛地怔住——那裡纏著與三師姐相同的銀鈴手鏈,隻是鈴鐺內側刻著的「清」字,已被刀疤劃得模糊。

刺客突然獰笑,咬破口中毒囊。蘇婉清急忙撤刀,卻見對方七竅流血而亡,懷中掉落半張地圖,邊角繪著的雪山輪廓,正是隱月宮密卷裡記載的「天機劍塚」方位。

五、客棧夜話

戌初時分,「悅來客棧」的後院飄來炭火香氣。蘇婉清坐在屋簷上,望著下方正在包紮傷口的淩霄派弟子。那個曾與她並肩作戰的劍士名叫秦逸塵,此刻正借著月光擦拭長劍,劍鞘上「斬鬼」二字被磨得發亮。

「姑孃的武功,像是隱月宮的『玄女步法』?」秦逸塵突然抬頭,眼中並無敵意,「三年前在姑蘇,我曾見過貴宮清霜姑娘與幽冥教交手。」

蘇婉清心頭一緊,麵上卻不動聲色:「江湖之大,步法相似的多了。」她故意轉移話題,「閣下對幽冥教為何如此痛恨?」

秦逸塵的手頓在劍鞘上,聲音低沉:「五年前,他們血洗了我整個村子,連三歲孩童都沒放過。」他捲起袖口,露出小臂上的燒傷疤痕,「這是我娘用身體擋住鬼麵旗火焰時,留給我的印記。」

夜風掀起簷角銅鈴,蘇婉清忽然想起鬼哭峽底的白骨,想起老嫗臨終前說的「葉無痕的騙局」。她摸了摸懷中的牛皮藥囊,裡麵裝著從刺客身上搜出的地圖,還有少年臨死前塞給她的半枚玉佩——正麵刻著「天機」,背麵卻是隱月宮的雲紋。

六、賭坊迷局

更深露重時,清平鎮西巷的「聚賢賭坊」仍燈火通明。蘇婉清易容成灰袍老者,跟著秦逸塵混入人群。賭坊中央,戴著青銅麵具的莊家正搖著骰盅,桌麵刻著的鬼麵圖案在燭光下泛著暗紅,分明是用人血開過光的邪物。

「押大押小,過時不候——」莊家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蠱惑,蘇婉清敏銳地察覺到場中十之**都是幽冥教的托兒。當骰子落地的瞬間,她突然看見秦逸塵手中的長劍微微震顫——那是「斬鬼劍」感應到邪物的征兆。

「慢著!」她突然出聲,「這骰子有鬼。」話音未落,袖中柳葉刀已化作寒光,劈開骰盅。五顆骰子滾落在地,每顆內側都刻著幽冥教的鬼麵咒文,中央那顆更是嵌著半枚人牙——正是「鬼麵獻祭」的邪術!

賭坊內瞬間刀光四起。蘇婉清護著秦逸塵退到窗邊,卻見莊家扯下麵具,露出臉上縱橫的刀疤:「隱月宮的小丫頭,你師父沒教過你,不該多管閒事嗎?」他手中突然甩出九道黑索,每道索頭都纏著隱月宮弟子的斷發——那是從鬼哭峽屍傀身上扯下來的!

七、巷尾追凶

黑索如毒蛇般襲來時,蘇婉清突然想起《踏雪無痕》殘卷裡的「燕返」步法。她足尖在牆麵連點,整個人倒翻著避開攻擊,柳葉刀順勢劃破對方手腕。莊家吃痛鬆手,黑索落地時發出刺耳的嘶鳴,竟像是有活物在蠕動。

「追!」她大喊著躍上屋頂,卻發現巷尾拐角處,一個白衣身影正抱著昏迷的少年疾走。月光照亮那人腰間的玉墜,正是淩霄派掌門獨有的「淩雲佩」。蘇婉清心中警鈴大作——少年身上有天機劍塚的地圖,淩霄派為何要搶人?

她展開輕功緊追,卻在追至鎮外竹林時失去蹤跡。竹影搖曳間,她忽然聽見頭頂傳來低笑:「蘇師妹,彆來無恙?」熟悉的聲音讓她渾身冰涼——這是隱月宮三師姐的嗓音,可三師姐明明已經……

白衣人轉身,月光照亮左臉的蝴蝶胎記。蘇婉清瞳孔驟縮——那是三師姐獨有的標記,可對方眼中流轉的暗紅,分明是中了「血魂咒」的征兆。「師姐,你……」

「噓——」對方突然貼近,指尖劃過她唇畔,「彆叫我師姐。現在,我是幽冥教的『蝶影使者』。」

八、月下驚變

蘇婉清猛地後撤,袖中透骨釘已扣在掌心。三師姐(如今該稱蝶影使者)的麵容還是記憶中的模樣,可舉手投足間的陰狠,卻讓她渾身發寒。更可怕的是,對方腰間掛著的銀鈴串上,係著七枚隱月宮弟子的玉牌——都是這三年來「失蹤」的同門。

「為什麼?」她的聲音發顫,「你明明是隱月宮最優秀的弟子,為何要投靠幽冥教?」

蝶影使者忽然笑了,笑聲裡帶著說不出的蒼涼:「優秀?宮主不是告訴過你,隱月宮的弟子,生來就是為了給天機玉匣陪葬的嗎?」她扯開衣領,胸口赫然烙著與鬼哭峽老嫗相同的鬼麵印記,「二十年前,葉無痕帶來的玉匣裡,根本不是什麼寶藏,而是……」

話未說完,一道劍光突然從斜刺裡劈來。秦逸塵的「斬鬼劍」帶著淩冽劍氣,直取蝶影使者麵門。她冷笑一聲,身形化作萬千蝶影,瞬間消失在竹林深處,隻留下一句飄在風中的話:「蘇婉清,去問問你們宮主,當年葉無痕留下的血書,究竟寫了什麼……」

九、殘卷迷蹤

回到客棧時,蘇婉清盯著桌上的半枚玉佩出神。秦逸塵默默為她斟茶,忽然開口:「我聽見你們的談話了。隱月宮、天機玉匣、還有二十年前的血案……其實,淩霄派也有一本《斬鬼錄》,記載著當年各大門派護送玉匣的事。」

他從懷中取出一本泛黃的小冊子,翻到夾著紅繩的那頁:「上麵說,二十年前,葉無痕帶著玉匣拜訪八大門派,唯有隱月宮答應庇護。後來玉匣失蹤,各大門派陸續遭到幽冥教血洗,我師父說,這玉匣裡可能封著當年魔教教主的魂魄。」

蘇婉清的指尖劃過紙上記載的「祭劍」二字,忽然想起鬼哭峽冰柱中的《天機秘卷》。「玉匣藏魂,劍主祭天」,如果玉匣真的封著魔魂,那天機劍的使命,難道是……

窗外突然傳來梆子聲,「天乾物燥,小心火燭」的喊聲裡帶著一絲異樣的顫音。蘇婉清掀開窗簾,隻見街角雜貨鋪騰起熊熊烈火,火光中,幾個鬼麵人正抬著一口黑棺往鎮外走,棺蓋上隱約印著隱月宮的雲紋。

十、破曉抉擇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蘇婉清站在鎮口的老槐樹下。秦逸塵的劍鞘輕響,驚醒了沉思中的她:「我要去追那口黑棺,你呢?」

她摸了摸腰間的牛皮藥囊,裡麵裝著三枚易容丹,還有半張畫著雪山的地圖。三師姐的話像根刺紮在心裡,柳如煙宮主這些年的執著,究竟是為了守護秘密,還是為了掩蓋當年的真相?

「我去北疆。」她突然轉身,目光望向漫天朝霞,「但在那之前,我要先去一個地方——隱月宮在中原的聯絡點『聽竹軒』,那裡應該有葉無痕當年留下的線索。」

秦逸塵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忽然發現她走路的姿勢變了——不再是初入江湖的青澀,而是帶著隱月宮弟子特有的利落。他低頭看看手中的《斬鬼錄》,發現剛才蘇婉清翻看過的那頁,多了道用指甲劃出的痕跡,指向「淩霄派密室」四個字。

晨霧漸漸散去,清平鎮的石板路上,新的腳印覆蓋了舊的。蘇婉清知道,從她踏出隱月宮的那一刻起,就再也回不去了。江湖的複雜,遠不止幽冥教與淩霄派的恩怨,而她背負的使命,終將把她推向更危險的漩渦——那裡有她要找的真相,也有她逃不過的宿命。

遠處傳來狼嚎,夾雜著隱約的劍嘯。蘇婉清摸了摸左眼角的淚痣,忽然想起出發前柳如煙說的話:「江湖如棋局,每一步都可能是死局,但總有一步,能讓你置之死地而後生。」

她笑了笑,展開輕功掠過麥田。初升的太陽照亮她青衫的下擺,像一隻即將展翅的蝴蝶,在江湖的晨光中,劃出第一道屬於自己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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