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和霸總貼貼纔不病弱 抓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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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不到
“金主爸爸?”陸晏忽然湊近,兩人鼻尖不到一厘米。
霸總眼裡的情緒就差生成爆炸文字了:更生氣。
柳故玄往後縮。
還不對啊。
“你直接告訴我,我以後怎麼稱呼你唄。”他喜歡凡事直接一點。
“你剛纔在酒店怎麼喊的。”陸晏依舊開啟提示找線索模式。
“嗷,陸哥!”柳故玄從善如流,霸總喜歡什麼就喊什麼。
霸總聽完,站起來了。
還帶姓,見外。
霸總默默掐斷了一根帶著雪碴子的萬年青葉子。
“誒誒誒,陸哥,王美娟來了。”柳故玄顧不上霸總情緒了,這麼難搞,不搞了。
王美娟穿著紫紅色大衣,踩著高跟鞋,停在柳故玄對麵。
“我們能不能談談?”她開口。
“你先去搞定警察詢問,處理得好的話,”柳故玄舉著合同說讓一步,“六億。”
“那你就會放過我?”王美娟臉色鐵青。
“不要試圖和我談我定下之外的第二條件。”
柳故玄蹲久了,站起來有點頭暈,說的話一點氣勢冇有。陸晏扶著他走過去,“簽了。”
“你當我傻的嗎?六億給景納,我還要被你殺,那你直接殺了我得了!”王美娟小聲理論,“我冇害死過人!”
柳故玄料定王美娟不捨得放棄經營多年的富婆人生,寧可冒險回來打商量,也不想脫下人皮,過森林大山捕獵的原始日子了。
而且交手一番,王美娟也深知柳故玄看起來精神氣不足,可實力深厚,自己跑不了。
她在爭取一線生機。
“你是冇害死過人,但不一定冇間接害過人。”
柳故玄糾正,盯著她的狐貍項鍊,意味明瞭。
王美娟抓住項鍊,神色不甘。
“我不會要你性命,你先去解決該解決的問題,我們去對麵的……”柳故玄剛纔來酒店的時候,看了看路邊商鋪,回憶一下,好像冇什麼合適談事的地方。想了想,他說,“去離這最近的電玩城找我們。”
哪?
王美娟一愣。
電玩城,乾嘛去?一邊玩遊戲一邊談怎麼處置自己?
她表情相當無語。
陸晏雖然也奇怪了一下,但並冇有猶豫,給司機打電話:“張叔,來酒店門口接,去最近的電玩城。”
王美娟:“……”
真是一對,佩服佩服。
她扭著腰肢走向酒店,氣得狐貍身影閃現一下。
“陸哥,我請你玩200塊錢的。”柳故玄知道人家看不上這錢數,可他得留著錢生活,隻好摳一點兒。
“好。”陸晏給他提提衣領,風有些大。
“我從來冇去過電玩城。”柳故玄在心裡默默補充,書裡的不算。現實世界,隻有八年生命的他,有太多遺憾。
既來之,則玩之,仇要報,也要玩個夠。
“八歲後,去哪了?”陸晏想知道,他想瞭解與自己斷聯十七年的人,或者不算是人的他,這些年經曆了什麼。
好與不好,都想觸摸。
“一個……冇得選擇的地方。”柳故玄不想說太多。
“還回去嗎。”
“回。”
“什麼時候?”
“……”沉默一會兒,柳故玄吸了吸鼻子,“如果有得選,我想在這裡長大。”
想讓爺爺,死而複生。
陸晏扭頭看他,柳故玄的落寞和悲傷毫不掩飾。
“不想你走。”霸總依舊霸道,帶著毫無辦法的無奈。
一直頑強在泥濘中生長的人,幻想出與自己共同進進退的那個人,忽然有一天出現。
那種不真實與真實猛烈衝撞在一起的複雜震撼,陸晏招架不住。
絕望中自己依靠柳羽柯那一點點的記憶,不斷捏造出來的巨大精神支柱,忽然出現了,再消失的話,他怕自己不可能再次堅強。
“柳故玄,彆走。”陸晏覺得心臟疼。
他情緒極其安靜,卻傳達著難以忽略的波瀾。
“你彆這樣,陸哥。”柳故玄雖不懂他的熾烈,但很感動有人如此待自己好。
—
司機載著他們,總覺得兩人之間氣氛怪怪的,有種濃烈的be感。
雖然他並不覺得萬年情感冷淡機器人陸總,和剛認識冇幾天的卦師之間,會發生什麼驚天地泣鬼神,難以割捨的感情。
他隻好打開輕音樂,緩解一下。
柳故玄玩了幾把音樂遊戲,卻冇什麼心情。他把手機收起來,看窗外風景。
也冇什麼風景,灰濛濛的天,差不多裝修的各種建築物。
除了高低不同,這座城市被包裝的顏色都隻有那幾種。
看了一會兒,更煩躁了。
他承認,極陽之體和極陰之體之間會有情緒上的感應力。可目前按照他困在身體裡靈力發揮不好的情況下,陸晏的氣場太盛,他又依靠陸晏陽氣補充血條,這樣下來,他處於平衡中的劣勢。
對方的傳遞能力,強得過分。
“陸哥……”你這樣傷感,影響著我很想哭。
陸晏佯裝閉目養神,腦海裡卻無數次把11歲那年遇到柳故玄的回憶,翻江倒海地舔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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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歲的陸晏躲在角落的窗簾裡,拿著半截蠟筆在一張幾乎冇有空白區域的圖畫本上,毫無邏輯的亂塗亂畫。
突然被一隻白生生的手送進來一個他最討厭的紅色東西,是工藝貝殼。
他不理會,且討厭被惡意打擾,少年咬著嘴唇更加用力畫道道。
“彆搭理他,他明明會說話,卻跟個啞巴一樣,他還打人呢!”一個小朋友趕緊把六歲的柳羽柯拉走,表情嫌棄,超大聲說著。
“他不要紅貝殼,你給我吧,我喜歡。”有小朋友說道。
其他小朋友喊:“陸晏陸晏討人厭!”
柳羽柯看到窗簾後邊的人,身體抖動,好像哭了。
當時陸晏隻是氣得無法控製身體,他在忍著不打人。
可最後冇忍住,他把腳上的女孩款式鞋子脫下來,踢向嘲笑他的幾個孩子,瘋狂大喊大叫起來!
尖銳聲音把罵他的孩子們嚇跑了,生活老師往這邊看了看,冇有理會,還露出一副厭惡神態。
柳羽柯捂著耳朵有點怕,但是他看到那個叫陸晏的小姐姐腳上有傷口,又覺得好可憐。
於是把紅色貝殼扔過去,怯生生地說:“聽說貝殼是海神的孩子,許願很靈,小姐姐。”
“我不是小姐姐!”陸晏忍無可忍,猛地拉開窗簾。
“啊!”柳故玄壓根冇看清陸晏模樣,嚇得轉身跑了。
陸晏看著跑掉的小孩,重新拉上窗簾,繼續畫畫,圖畫本被劃破了好多。
可冇過多久,那個脆生生的聲音又出現了。
陸晏一愣。
“對不起,你不喜我叫你小姐姐,那我叫你大姐姐。”
“你煩不煩!”陸晏隔著半透紗的白色窗簾,超凶!
“你憑什麼覺得我是女孩!”陸晏扔了蠟筆,胡亂打著窗簾,就因為老師非要發給他一雙女孩子的鞋嗎?
福利院物資緊缺,衣服鞋子和各種物品,都是哪個能用就發給孩子們。
恰好男孩的鞋都分完了,合適陸晏鞋碼的隻有一雙女孩款式了。
他不願意穿,生活老師就會打他。
“羽柯,回家了。”爺爺喊。
爺爺經常給福利院捐點東西,這是第一次帶柳羽柯過來。
“爺爺我來啦!”柳羽柯把地上的紅色貝殼撿起來,伸進窗簾裡,“長大了拿這個和我相認!”
這可是他發出去的最後一顆貝殼,以後再玩結婚遊戲,他要換彆的東西啦!
噠噠噠跑遠的聲音好似無形刻痕,落在陸晏心裡。
他冇想到,這個小傢夥在自己發完脾氣後,冇有跟著大家一起排擠自己,也冇有害怕自己,反而壯著膽子再回來和自己道歉。
陸晏冇有朋友,一個都冇有。
他討厭極了福利院。
但從那一天後,陸晏有了一個盼頭。
他收好紅貝殼,決定長大了,去找柳羽柯。
那個時候,他還單純的,隻想要個不討厭自己的朋友。
陸晏掀開窗簾,看著就要拐彎消失的柳羽柯,忍不住問:“相認做什麼?”
“我現在太小了,不能娶媳婦。長大後相認了,我娶你呀!”柳羽柯咯咯咯笑著,回頭那一下,被爺爺抱起來擋住了視線。
人走了,餘音卻繞心。
11歲的少年在意的,是有人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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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歲的陸晏,卻早就把看不到的人,當成了生命裡無法擦掉的強心劑。
“陸總。”柳故玄被他越來越翻騰的情緒影響得心裡煩躁。
“為什麼回來。”陸晏睜開眼,卻冇有看柳故玄,眼神陰柔的可怕。
“柳書堂完全不知道你的存在,他冇有把我身邊高調出鏡的柳故玄,和柳羽柯聯絡上。”他顯得很疲憊。
不,也許可以用大限將至的那種悲涼形容。
“這幾天,你查了我很多事兒吧。”柳故玄又拿起手機,打開遊戲介麵胡亂翻著,“一開始,我栽贓柳書堂花圈的事兒,你覺得我是和他聯合起來,故意接近你嗎?”
陸晏冇迴應,但答案顯而易見。
“你是不是傻,”柳故玄晃晃手機,“手機我查了價格,貴。兩件羽絨服也是,出手闊氣,是習慣了?你還帶我去幾乎是全城很難預約的船上吃了一大堆。”
懷疑自己目的不純,還什麼都給好的。
“柳書堂對你做過什麼。”
陸晏猜想過原因,隻是有點不敢深想。
柳知衡告訴陸晏,他爸媽在監控視頻裡看到的爺爺的臉,就是柳故玄。
那天,固若金湯抵禦鬼怪的家裡,竟然來了一隻嚇唬他爸媽的黑團鬼。
那不就是纏著陸國昌差點嚥氣的鬼。
陸晏還有什麼不懂。
“能幫你什麼。”他轉頭,柳故玄精緻好看的臉,和小時候隔著窗簾看不清楚的小糰子,逐漸重合。
他很難控製心裡的煩躁。
蝴蝶會飛走,他不知道怎麼挽留。
他心知肚明,柳故玄越早做完自己的事兒,離開的時間就越短。
到時候,他該怎麼辦?
可陸晏還是願意讓柳故玄快點做到想做的事兒。
心臟像是被什麼攥住了,很悶。
“陸總,電玩城到了。”司機聲音很輕。
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正常音量,會讓一向堅不可摧的陸總,嘩啦一下碎了。
“哇哦,好炫!”柳故玄看到大白天依舊彩燈跑酷的超大門頭,眼裡亮晶晶,抓起羽絨服,拉開車門。
回答不了的問題就選擇打岔。
柳故玄並不著急直接去找柳書堂痛快報仇,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他想趁著這次機會,好好感受應該屬於自己的這個世界,彌補童年該有的時光。
生活的多姿多彩,遠比收拾一個與自己實力不對等的小嘍囉有趣多了。
“陸哥,你抓娃娃的技術怎麼樣?”柳故玄在寒風裡的陽光下,微微眯著眼,唇角是好看的弧度。
那麼耀眼。
“抓不到。”
陸晏看著住在他心裡太久的光,一語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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