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小戶女 第116章 人設崩塌
一時間眾人審視的眼神又落在了薛昊身上。
「不是……我沒有……你少血口噴人。」
薛昊被人戳中心思,心虛不已,眼神閃爍著,不敢看眾人的神色。
到底是讀書人,在家時眾人捧著,也沒怎麼經曆過世道的險惡,被人揭穿時隻有欲蓋彌彰的狼狽。
河邊的看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即有幾個熱心腸的嬸子高聲叫好:「姑娘打的好,這等狼心狗肺的兄長,不要也罷。」
「就是就是,姑娘好樣的,女人就是不能太軟弱了。」
「嬸子都支援你。」
曼娘見狀不由露出個感激的笑來。
「瞧這姑娘生的多俊俏,反而那書生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姑娘可說人家了,我家中有個兒子,同姑娘年歲相當……不如……」
「不如什麼,你家大郎五大三粗的,哪裡配的上人家姑娘,若真成了,豈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嗐~張婆子你怎麼說話呢,我家大郎生的是一般了些,卻有一把子力氣,是個乾活的好手,又會疼媳婦兒,那可是難得的好夫婿。」
「杜婆子你可彆自賣自誇了,誰不知你家大郎是個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木訥性子,你可彆糟蹋人家姑娘了。」
「姓張的,你今日非要拆我台是吧。」
「是又如何,我可不能看著你禍害人家小娘子。」
「你個死老婆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你來啊來啊,我怕你不成。」
一時間眾人的視線被兩個相互掐架的婦人吸引了過去,薛昊見狀也不敢再停留,趁著曼娘不注意灰溜溜的逃離了現場。
今日出師不利,不僅沒有親近到佳人,還吃了好幾個嘴巴子,薛昊覺得是自己出門沒看黃曆,氣運不佳,準備再來尋曼娘時看了黃曆再出門。
待曼娘回過神來時,人群裡早已沒了薛昊的身影,讓她忍不住鬆了口氣,每次碰見這廝,她都控製不住本體,她一個能打能扛事的新時代女性,哪能容忍旁人欺負自己。
此時隻恨薛昊溜的快,她來不及放狠話,不然定要警告他一番,若是再不著四六的招惹自己,就見一次打一次。
心想著,還做出惡狠狠的模樣,衝薛昊溜走的方向揮了揮粉拳,那模樣讓一旁的林智勇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
完了,光顧著激情戰鬥,忘記林智勇在一旁了,豈不是說自己剛剛張牙舞爪撕打薛昊的場麵都讓林智勇看見了?!
自己文弱少女的人設啊~~~
曼娘隻想仰天長嘯。
「打的好,隻是下次不用自己親自動手,我很樂意代勞。」
林智勇憋著笑,他本是做好了替曼娘出頭的準備,且見那男子口出狂言汙衊曼娘,他還來不及張口,就見身後的姑娘跟個炮仗似的一點就燃,直衝那人奔去。
隻打的那人狼狽逃竄,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初始他隻是被震驚到了,一時不知如何反應,但見曼娘不僅沒有吃虧,還抽了那廝好幾巴掌,這才放鬆下來,乾脆任由她折騰。
後她又伶牙俐齒的逆風翻盤,讓輿論一邊倒,為自己正名,他越發心潮澎湃,世上怎有如此有生命力的女子,一時間林智勇眼中都是激賞。
「這種丟人現眼的場麵,我可不希望有下次。」
曼娘一臉苦笑,極品親戚這玩意兒,誰不是深惡痛絕。
林智勇聞言臉上的打趣漸漸收斂了些,看到麵前身量單薄的女子,內心湧現出一股難以遏製的心疼。
想來她也是被逼無奈吧。
若不然一個妙齡少女,大庭廣眾之下同人撕打在一起,把自己置身於輿論的漩渦裡,任由旁人指點,該是多強大的內心啊。
想到這裡,林智勇隻覺得心疼不已,他下意識的朝她走近了些,想伸手拍拍她的臂膀,告訴她還有自己,但又覺得此舉過於親密,生恐唐突了她,最後隻能輕歎一口氣。
「若是他再來糾纏你,你就告訴我,我嚇唬他一番,想來他們會忌憚一些。」
到了此時林智勇才知道,原來薛家二房並沒有放棄糾纏曼娘姐弟,心裡不由跟著一沉。
曼娘點點頭,兩人默默無言,再也沒有攀談的興致,快速離開了汴河,各自歸家去。
而此時汴河的遊船上,目睹了一切的董思林忍不住嘖嘖出聲。
這姑娘真是凶悍的很,前後兩次見她都是在打人。
打的還是同一個人。
他離的遠,在汴河的遊船上,同好友把酒言歡,隻見人聲鼎沸,這才被吸引了視線。
定睛一看,呦!竟還是個熟人。
上次在自家墨香閣門口,她狠狠地打了那書生一巴掌,看的他都跟著肉疼,此時又是同樣的場景,讓他忍不住生了些好笑來,見她大發雌威,柔弱的身軀同揮舞的虎虎生風的巴掌形成強烈的反差,看的他津津有味的。
過後又見她同一青衣男子並肩而行,莫名的般配,還生了些八卦之意,猜測著兩人的關係。
「噯…回神了,想什麼呢,說吧,大清早喚了我來做什麼,總不能就是單純的請我喝酒品茗吧。」
同董思林同桌而坐的是個同他年歲相當的公子,生的眉目周正,氣質清朗,舉手投足是文質彬彬的書生模樣,同披頭散發,桀驁不馴的董思林形成強烈對比。
「就是單純喝酒品茗啊,我能有什麼正事。」
董思林猛灌了口茶,十來貫錢的雨前龍井硬是被他喝出豪邁的架勢來,讓顧邵之一臉肉疼。
他們顧家可不比富可敵國的董家,隻是家境殷實的小戶,家中祖父是個小吏,父輩不成器,讀書不成,經營著幾家鋪子,是汴京城標準的中產家庭。
好在他同兄長讀書上有些天分,家中對他們寄予厚望,銀錢上也不曾虧待了,但同揮土如金的董思林比,自然是比不上。
「嘖嘖,真是牛嚼牡丹,可惜了可惜了。」
兩人調笑了幾句,這才說起正事。
「我家晗姐兒,到了說親的年歲,我家中情況你也知道,嫡母是個好高騖遠沒什麼腦子的,父親又是個唯利是圖的,若是任由她們來決定晗姐兒的親事,少不得往後水深火熱的,是以我這個當兄長的不得不替她掌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