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妻為妾?重生後冷厲帝王跪地求 113
打陳皇後臉?那她很樂意了
秋紋聞言一抖。
今日奉茶本不是她當值,是琴心姑姑心善,想著貴妃娘娘前來,陛下龍顏大悅,不說討賞,至少能抹了從前那樁錯事。
誰知自己不爭氣,打從進殿起就心跳如鼓,餘光瞥見陛下臉色,更是嚇得差點翻了茶盞。
“回貴妃娘孃的話,奴婢……奴婢……”她哆嗦了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膽子小還嘴笨,沈珮玉納罕,禦前竟還留著這樣的人伺候。
就在秋紋舉著茶胳膊痠疼時,一隻大手取過茶盞。
聽得上首一道溫潤聲音響起,“你手受了傷,茶燙,朕拿著。”
秋紋一驚,餘光不自覺悄悄向上瞥去,隻見清貴俊美的帝王捧著茶盞端到貴妃麵前,眉梢眼角都流露著不儘的溫柔情愫。
她眸子一縮,迅速低頭不敢多瞧,腦袋幾乎要埋到胸口。
被掌嘴那日,是她頭一回來乾元宮伺候。
就那一回,讓她嚇得哭了一夜,噩夢纏身自不必說,陛下狠厲冷漠的模樣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但萬萬沒想到,陛下在貴妃娘娘麵前竟然是這樣的……
沈珮玉就著裴玄禛的手喝了茶,她轉眼就看見那個膽子小的宮女還跪在地上,便出聲讓她起來。
李恪忠覷著陛下神色,見陛下心神全在貴妃娘娘身上,沒功夫搭理這些細枝末節,忙在身後給秋紋這個丫頭打手勢,讓她退下。
傍晚,趁著沈珮玉去更衣的功夫,裴玄禛得了閒,從容不迫將身上衣裳褶皺撫平,淡聲道,“去查查那個奉茶的宮女。”
明顯的不對勁,讓一貫疑心重的裴玄禛不得不多留心兩分。
“是,奴才遵旨。”
李恪忠心裡為秋紋默哀幾息。
這樣粗手粗腳規矩都沒學好的小宮女,能送到禦前來,無外乎家裡找了門路或者使了不少銀子。
如今這些見不得光的事,怕是要顯露人前了。
不多時李恪忠便查的清清楚楚回來了。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無外乎秋紋家中父母瞧見自己女兒出落得出水芙蓉,哪怕家境不錯,也做著一飛衝天的美夢,花了大價錢,又走動了關係,這才千辛萬苦送秋紋入乾元宮伺候。
裴玄禛一聽便皺了眉,指尖在眼前的書上翻了個頁,“調走,內務府收了賄賂的奴纔打三十板子,日後乾元宮若再出現這樣的事,你這太監總管的帽子就摘了。”
李恪忠渾身一個激靈,“是,奴才知錯,奴才即刻去傳令。”
夜裡,心急難耐的裴玄禛到底還是沒能吃上肉。
沈珮玉瞧見他眼底的幽暗深不見底,抱緊被子,半撒嬌半羞赧道,“明日陛下萬壽,臣妾想………”
坐在床上渾身散發冷氣的人頓時緩和了。
但猶覺不夠。
裴玄禛俯身,連人帶被一道扣進懷裡,懲罰似的啃咬她的唇。
色厲內荏道,“如果再騙朕,下次朕可不會這麼好說話。”
夜裡,乾元宮的冷水就沒斷過。
帝妃破冰,在禦前伺候緊繃多日的宮女太監們也狠狠鬆了口氣。
萬壽朝賀過後便是家宴,裴玄禛高坐上首,麵上冷峻矜貴,實則心底煩不勝煩。
隻是今年萬壽大有不同。
龍椅兩側擺放了兩把椅子,最重要的是,齊平而放。
後宮如今實際誰掌權,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萬壽家宴自然是珍貴妃主辦。
但這般明目張膽……好歹皇後還在呢。
陛下絲毫不顧忌啊……
沈珮玉方纔剛入殿時看見龍椅旁的寶座,也詫異一瞬。
原本她安排的位置在皇後下首,如今倒是在龍椅右側了。
不過沒有裴玄禛示意,這等舉措哪有奴纔敢辦。
樂府排練了新穎彆致的賀壽曲獻討主子歡心,殿中推杯換盞。
而沈珮玉姿態閒適地掃了一眼兩側宴席。
大雍以左為尊,裴玄禛左側是陳皇後,陳皇後下首便是按照位分入席的各宮妃嬪,而沈珮玉下首,則是宗室親貴。
因著這段時日一直住在紫宸殿,算起來她也有一兩個月未曾見過對麵後妃了。
旁人倒也罷了,唯獨陳皇後麵容蒼白,厚重的脂粉都遮蓋不住眼下烏青。
本是禁足養病,不過今日萬壽,她身為皇後,還是要出席。
“陛下這腰間香囊……倒是很彆致。”
陳皇後的話吸引了上首幾人的目光。
裴玄禛一襲玄金龍袍,襯得他氣勢凜然,龍章鳳姿。
獨獨腰間掛了一枚格格不入的香囊,很難不引人注意。
陳皇後隻消一眼,就看得出來那枚香囊出自誰的手。
滿天下能做的出這樣針腳粗糙的東西,還被帝王珍而重之掛在身上的,除了沈氏那個女人還能有誰。
她心裡翻江倒海一樣的難受。
從前她做了針腳細密的鴛鴦香囊,在陛下眼裡就是難登大雅之堂,就是不成體統有損威嚴。
偏偏沈珮玉做了個水鴨子四不像的東西,他還要當個寶!
陳皇後就是故意的。
她要讓沈珮玉在這麼多人麵前丟了顏麵!
裴玄禛低頭,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掃了下香囊,眼中一絲寵溺流淌過,“貴妃閒暇時隨手做的小玩意,朕瞧著不錯便戴著了。”
但那愛惜程度哪是口中說的那樣隨便。
沈珮玉悄悄鬆了口氣。
隨手做的,不能證明這就是她的水平,對吧!
讚許地看了一眼裴玄禛。
算他識相,沒枉費她為了不丟人提前送的。
眾人僵硬地抽了抽嘴角。
陛下這話怎麼越聽著越覺得他和貴妃境地顛倒了呢?
不應該是陛下隨手賞的,後妃珍藏嗎?
但金口一開,人精似的宗室中人,誰不張嘴誇讚?
沈珮玉聽著耳邊傳來的什麼貴妃心靈手巧,什麼陛下所言甚是,簡直坐立難安。
裴玄禛瞧見她泛紅的耳尖,誘人極了,眼底笑意更深。
龍袍下的手指勾住她腰間錦帶,輕晃著提醒,“該敬酒了。”
沈珮玉:?
皇後還沒敬您酒呢,哪輪的上她?
害她。
這就是害她。
但如果丟人的是陳皇後,那沈珮玉很樂意乾了。
陳皇後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方執起酒杯,“陛……”
“陛下,今日陛下萬壽,臣妾藉此薄酒,恭祝陛下萬壽無疆,聖體康泰,四海昇平,國祚綿長,願陛下福與天齊,壽比南山,歲歲今朝。”
沈珮玉搶先一步起身,她低眉笑看著一直注視著她的男人,鬢邊金鳳步搖輕輕撞出細碎的響,聲音清柔如浸了蜜的溫茶,甜到裴玄禛心坎裡。
然而聽在陳皇後耳中,便是沈氏的宣戰,是一個又一個響亮的巴掌聲。
若非陳家深陷水深火熱之中,她今日必不可能嚥下這口惡氣。
至於其他宮妃和宗室親貴更沉默了。
眼觀鼻鼻觀心,沒有一個說話的人。
打的是他們的臉嗎?
貴妃不敬酒,這第一杯酒輪的著他們嗎?
當啥出頭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