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妻為妾?重生後冷厲帝王跪地求 128
“給阿玉下毒,還想活著?”
殿外,李恪忠帶著人恭敬候在外麵,聽著殿內的爭執動靜好像消失了,長長鬆了口氣。
沒辦法啊。
陛下發怒還能去請貴妃娘娘救命,若是兩位主子吵起來,這不是讓他等死麼!
就在他以為今夜是個平安夜時,紫宸殿禁閉的殿門’吱呀’一聲,開啟了。
裴玄禛衣裳都沒換,半散著早已乾透的發絲出了殿,他站在廊下,目光沉沉盯著昏暗的天,大雨未見頹勢。
帝王身姿挺拔如鬆,一眼望去氣勢駭人。
“衛驍。”
“屬下在。”
裴玄禛慢條斯理摘下手臂上一根長發,彎了幾彎,低頭放進腰間香囊裡。
動作無比輕柔,聲音卻宛如地獄索命的閻羅。
“去取一樣東西。”
裴玄禛將香囊重新係好。
“備輦,去…頤華宮。”
債,就要立刻就討。
——
頤華宮,陳皇後本就風寒未愈,折騰了一整日,身心俱疲,倍受打擊,回宮後更是米水未進,坐在鳳椅上呆呆的出神。
她身側首領太監孫茂成,掌事宮女霜月和露珠,方纔全都被慎刑司的人帶走了。
頤華宮下午靜得可怕。
然而到了傍晚,恍惚之間,陳皇後聽見殿外傳來一陣訓練有素的聲響。
不是尋常宮人的腳步聲,是甲冑摩擦的沉響,混著靴底碾過磚石的節奏,密集,整齊,帶著不容置喙的壓迫感。
她心頭猛地一沉,這樣大的陣仗,不難猜來人是誰。
陳皇後強撐著起身,還未站穩,一襲藍色常服的裴玄禛已大步踏入殿內。
他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身上裹雜著未褪去的寒意,眉眼冷峻,直直地盯著陳皇後。
“陛下……”陳皇後聲音顫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裴玄禛沒理會,見她從上首鳳椅上起身,目光略嫌棄,腳步一轉,撩起袍子坐到了左下首的椅子上。
他半邊俊臉浸在陰影裡,眼睫垂下的弧度冷硬如刀,隻露出的下頜線緊緊繃著,每一寸都透著生人勿近的暴戾。
陳皇後從未見過這樣發怒的他。
哪怕白日姚美人小產落胎,他都是一貫的冷淡,看不出什麼怒意。
抬手之間便處置了許氏,姚氏,和…她。
陳皇後心底不斷下墜,腿一軟,就失禮跪在了帝王麵前。
裴玄禛垂下眼,不緊不慢地理順腰間香囊的穗子,寬袖輕晃,露出冷白腕骨上纏了幾圈的碧璽珠串。
“陳氏。”
他聲音不含絲毫溫度,看死人一樣的視線放在陳皇後身上。
她抖如篩糠,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儘,“陛下…喚臣妾什麼?”
她苦笑,“臣妾入東宮五年,陛下便喚了臣妾五年的陳側妃,您登基後,臣妾得封皇後,半年來,陛下隻喚臣妾皇後。”
陳皇後細數著這些年裴玄禛對她的稱呼。
越說越悲涼。
他對待自己,永遠是這麼冷漠,公事公辦,皇後,和他喚朝中大臣有什麼區彆。
不,不對。
他喚親近重臣還會喚愛卿。
喚她,從未有過一絲的感情。
但如今,他竟然喚她陳氏。
連皇後二字也沒有了。
裴玄禛臉色不變分毫,他指尖敲著扶手,不耐與她浪費唇舌。
“有什麼話儘早說個乾淨。”他冷冷抬眼,“過了今夜,皇後陳氏,就永遠都開不了口了。”
“陛下…要為了姚美人腹中胎兒殺了臣妾?”陳皇後不可置信地驚呼。
許氏,姚氏,被貶位,被幽禁,可沒有一個是沒了命的!
不待她驚懼,就感覺到上首那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是往日的審視,是帶著冰碴的淩遲,讓她每一寸肌膚都泛起細密的冷寒,寒毛乍起。
她聽頭頂傳來一道意味不明的輕嗤聲。
不過須臾,裴玄禛俯身,單肘撐在膝蓋上,毫不留情捏住她的下頜,疼得陳皇後眼淚’唰’地湧出,被迫仰頭與他直視。
裴玄禛眼神深沉如墨,帶著戾氣,“皇後健忘,那朕就幫皇後好好回憶。”
“清寧宮。”
“采韻。”
“以及,寒絲草。”
他一字一頓,每吐出一個位元組,陳皇後的臉就更白一分。
直至最後一個詞的落下,她感受到臉上的大手在收緊,似乎都能聽見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
“唔……唔……”陳皇後因火辣辣的疼痛而發出細微嗚咽聲。
“給阿玉下那等陰毒的東西,你以為,你還能好好活著,一輩子幽禁冷宮?”
裴玄禛隨手甩開,立即便有人奉上帕子,他像擦什麼臟東西一樣用力擦拭著手指。
直到白皙手指泛起紅痕,才隨手將帕子扔到一旁桌幾上。
而被甩開的陳皇後癱軟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他的語氣,好似她連被廢黜冷宮都是撿了大便宜,是什麼值得竊喜的好事。
陳皇後絕望地閉眼,淚水順著臉頰蜿蜒流下。
從采韻反水的那一刻起,她就猜到,怕是沈珮玉早早就對她所有的謀劃一清二楚,隻等著請君入甕。
那毒,沈珮玉定然是沒有攝入的。
她費力抬起頭,下半張臉還印著青紅的指痕,“珍貴妃身體康健,甚至陛下連證據都不曾明示,便夜入頤華宮要取臣妾性命……”
多麼荒唐的一件事。
她淒厲大喊,“臣妾是皇後,是你的妻子啊陛下!”
怎麼能這麼對她。
怎麼可以……
終於,男人自進殿後,駭人怒氣的臉上出現了第二種情緒。
他眼皮輕掀,語氣極快地道,“朕此生隻有阿玉一位妻子,三書六禮,大開正門,昭告天下,迎入東宮。”
“陳氏,你放肆了。”
說著,他手指輕揚。
隱在暗處的衛驍一身黑衣勁裝,手裡捧著一碗濃濃的褐色藥汁立即上前。
陳皇後還沒從裴玄禛的打擊中回過神,望著眼前一幕,愕然失色。
“這是……”
“怎麼,用來害人的東西,你自己不認得了?”
寒絲草汁液!
陳皇後驚恐地瞪大雙眼。
裴玄禛還在如同索命修羅一般,冷厲低語,“朕特意讓人尋的,保證比皇後手中的藥力更甚。”
“不曾添入其他任何東西。”
“不…我不要……”陳皇後身上早沒了力氣,膝蓋跪在冰冷青磚上,她隻能借著手臂撐地,一點一點往後縮。
“你總共給了采韻六次藥,足足三個月的量,朕心善,一回都給你放全了。”
他欣賞著眼前女人的驚懼、害怕,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極淡的弧度,“聽聞皇後近日偶感風寒,正巧。”
指了指那碗藥,“它,賞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