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妻為妾？重生後冷厲帝王跪地求 143
絕子藥
裴玄禛此時的神情實在太過嚇人，徐太醫兩股戰戰，“陛下恕罪，微臣反複確定，這香囊錦緞和穗子應當都被此藥浸泡過多日，其上才留有味道，不過悉數被茉莉香中和，這纔不易察覺。”
裴玄禛緩緩伸出手，徐太醫有眼力見地將香囊恭敬遞上。
他垂眸，盯著這枚香囊，眼底已是一片翻江倒海的墨色，有一瞬的猩紅，很快就消失無蹤。
裴玄禛指節泛白，將那枚盛著二人結發的香囊死死攥在掌心，“替朕更衣，去…清寧宮。”
清寧宮，沈珮玉剛喝完補藥，一襲玄色龍袍的男人裹雜著冷冽的寒風大步而入。
“都滾出去！”
他一聲怒斥，殿內伺候的紫蘇和采蘋被嚇得瑟瑟發抖，連忙跪地要告退。
裴玄禛死死鎖住眼前沈珮玉的身影，幾乎要將她生吞。
他手指向采蘋，“李恪忠，把這個宮女押起來，聽候發落。”
“陛下！”
李恪忠還未來得及動手，沈珮玉已然護在身前，“不知采蘋犯了什麼錯要讓陛下親自來清寧宮拿人！”
裴玄禛現在看到沈珮玉，滿腦子都是她與陸溫辭牽扯的事。
沒有直接下令摘了那個宮婢的腦袋，已經是他克製了。
冷笑了聲，“她犯了什麼罪，正好也是朕要問你的。”
李恪忠衝沈珮玉躬身一禮，心底歎息，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
不消片刻，采蘋被李恪忠’請’出殿，眨眼間殿內就隻剩下裴玄禛和沈珮玉兩人。
裴玄禛一步一步逼近，逼的沈珮玉退無可退，一時不察，跌坐在身後軟榻上。
她掙紮著要起身，卻被鐵鉗一樣的大手按在榻上動彈不得。
沈珮玉被迫半仰著身子仰視他，這個姿勢很不舒服。
“陛下突然闖入清寧宮，拘禁臣妾貼身宮女，究竟何意？”
“貼身宮女？”裴玄禛眸子漸漸赤紅，像被激怒的困獸，死死盯著她，“采蘋，究竟是你的貼身宮女，還是為你和陸溫辭傳信的內應！”
沈珮玉雙眸一顫，“臣妾聽不懂陛下的話。”
“聽不懂？”
裴玄禛另一隻手掐住她的腰肢，往自己身前帶了帶，不容她逃避。
“那朕說些你聽得懂的。”
“采蘋出身容太妃宮裡，去歲冬日陸溫辭為何突然在請安摺子上問容太妃安，那些手抄的佛經到底是不敢打擾還是故意等到朕誤會你再送上來，讓你藉此表忠心的？”
“采韻宮外的父母家人，是怎麼從陳家人手下逃脫，至今安然無恙的？”
裴玄禛一字一句說著這段日子沈珮玉和陸溫辭做下的樁樁件件，每說一句，他心裡宛如被利刃割上一刀，疼得鮮血淋漓。
他看著她，嘴唇微微顫抖，明明怒極，偏偏語氣輕到她幾乎聽不見。
“這些，沈珮玉，你聽不聽得懂？”
“告訴朕。”他抵住她的額頭，“告訴朕這些都是假的，是巧合，是陸溫辭他不安分引誘你，你沒有這麼做過，阿玉，告訴朕！”
沈珮玉望著眼前痛苦又憤怒的裴玄禛，紙包不住火，該來的，終究會來。
她扯了扯嘴角，“是我做的。”
話音剛落，滾燙的淚倏然滴落在沈珮玉臉上。
他眼眶一濕，眼淚毫無預兆地落下，低下頭。
“彆說了。”
裴玄禛不想聽下去了。
他怕他承受不住。
沈珮玉深吸一口氣，她知道，今日說不清，裴玄禛也許不會殺了她，但會動陸溫辭。
她仰起臉，一字一句說得清晰又刺耳。
“是我主動聯係的陸大人，用從前年少時的兄妹之情相挾，是我不甘身困清寧宮成為你和滿宮妃嬪刀下魚肉，任人宰割，我想將身上臟水全都洗乾淨，我不想跪著任人羞辱，所以費儘心思不擇手段！”
沈珮玉淺笑著看他，“陛下，這個答案，您滿意嗎？”
裴玄禛喉嚨像是卡了一塊尖銳的石頭，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聽見她說起去年冬日她艱難的處境，他每一次呼吸都是痛的。
“從前是我對不住你，你做下的事我都可以不在意，我從沒放在心上過，為什麼，為什麼要是陸溫辭？”
裴玄禛對上她清潤的水眸，忍不住痛苦出聲，“你明知道，明知道……”
他在意極了她和陸溫辭青梅竹馬的過往。
帝王的尊嚴讓他說不出口。
他知道，沈珮玉聽得懂。
“陛下在意啊。”
沈珮玉忽而笑出聲，笑聲越來越大，眼眶酸得厲害。
她用力去推裴玄禛，兩人之間微微拉開些縫隙，她坐直了身體，雙手緊緊攥住他身上龍袍，指甲嵌入抓得裴玄禛生疼他也毫不在意。
“你在意什麼？你告訴我。”
“我和陸世子從始至終隻有兩家長輩幼時一句玩笑話，這樣你覺得心痛吃醋，可我呢？”
想起自己前世今生因為裴玄禛受得苦楚，淚水一瞬間模糊了沈珮玉的眼。
“我十六歲嫁給你，滿心滿眼都是你，我以為我遇到了此生可以托付的良人，可你卻左一個昭訓右一個側妃抬進東宮，我心酸難忍時，是你一句此生唯我一人的承諾讓我歡喜了一日又一日，而我，我像個傻子一樣傻乎乎信了你的空話。”
“你出征我長跪在佛祖麵前為你祈福，日夜提心吊膽噩夢纏身，生怕翌日起來聽到的就是你的噩耗，我哪怕擔心的要命也不敢寫信生怕怕延誤軍機，而你呢？你得勝歸來第一件事做了什麼？”
裴玄禛喉嚨澀然，像是堵了一團棉花，被沈珮玉問的說不出話。
他做了什麼，他向父皇求了聖旨，將蕭雲舒嫁給他做側妃的聖旨。
他喉嚨滾了滾，澀得厲害，“阿玉，我不是……”
沈珮玉彆過眼，胡亂抹了把臉，嗤笑，“陛下那些話說不膩我都要聽膩了。”
有什麼用，那時她的所有傷心眼淚都是真的。
“入宮後問我為什麼找上陸世子，陛下為何不問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