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妻為妾？重生後冷厲帝王跪地求 149
皇後？
“奴婢給陛下請安，代小殿下拜見陛下。”
乳母請安的聲音拉回裴玄禛的思緒。
宮裡沒有皇子皇女，裴彥被接進宮後沒個定論，所以身份也比較尷尬，底下人就一口一個小殿下地喚著。
但如今的裴玄禛知道，阿玉此時大約已經懷上允珪了，自然不會給自己兒子留這麼一個礙眼的人在宮裡。
“起來吧。”裴玄禛聲音聽不出喜怒，“抱他來勤政殿有事？”
乳母心裡一個咯噔。
聽陛下的口吻，對小殿下完全不像之前溫和，莫非又有什麼變故？
大好的青雲梯可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飛了啊！
她低頭訕笑，“小殿下今日哭得厲害，奴婢想著大約是許久未見陛下，心中思念不已，這才啼哭不止，於是抱著來勤政殿求見陛下。”
這藉口拙劣到連李恪忠都替乳母尷尬。
幾個月大的嬰兒思念陛下？
您沒事吧？
再說了，又不是陛下親子，就算思念也該思念在天上的親爹孃啊！
果然，裴玄禛不為所動，冷漠開口，“李恪忠，把人送回去。”
李恪忠忙點頭，“是，奴才這就送小殿下回含章宮。”
裴玄禛步子停下，回頭掃了他一眼，一字一句說得清晰，“送慎郡王之子裴彥回慎郡王府，宮裡的小殿下隻有皇後親子，都聽清楚了。”
四周的所有宮人聽得清清楚楚，心中微震。
下意識去看那自作聰明的乳母臉色，早已煞白一片。
未來金尊玉貴的美夢破碎能不崩潰麼。
不過陛下這話怎麼聽著不大對勁呢。
不應該是隻有陛下親子嗎？
李恪忠抹了抹頭上冷汗，“是，是，奴才聽明白了，這就送公子回慎郡王府。”
裴玄禛沒再理會，邁步入了殿。
幸虧從前那個’他’腦子沒抽，還記得要先抱給阿玉看看合不閤眼緣，否則若是下了明旨纔是要隔應死他。
——
去往江南湖興府的小路上，一輛低調的馬車正在風塵仆仆趕路。
“小姐，您喝點水緩緩吧。”
早已’殉葬’的紫蘇跪坐在馬車裡，將水囊捧給輕靠在位置上的女子，眼睛裡滿是擔憂。
自從沈珮玉離開京城後，也許是心中驚懼，孕吐十分嚴重，現下更是吐得天昏地暗。
她慘白著臉，一隻手捂著胸口平複喉嚨裡那股惡心，虛弱擺了擺手，“不必了，你起來。”
紫蘇坐在她一旁，馬車難免顛簸，但一直這麼吐下去也不是事，小聲提議，“小姐，咱們日夜兼程趕路已經好多天了，再過幾日走水路更是折磨人，您就算不為了自己想想，也要顧及腹中孩子，先停下來歇兩日吧。”
沈珮玉何嘗不想，但她不能。
她怕，怕裴玄禛不知何時識破障眼法，派人抓她回去，若是再回那個囚籠，她真的再也出不來了。
但紫蘇說的有理，她怎麼樣沒關係，不能拿她的孩子冒險。
沈珮玉的手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小腹，閉了閉眼，“那就…下一個鎮子停下來歇歇腳吧。”
不遠處便是清水鎮，算是附近一個比較繁華的小鎮，沈珮玉用薄紗覆麵，身上穿著普通料子的衣裳，周圍幾個帶刀護衛，是陸溫辭早就安排好護送她去湖興府的。
她思來想去還是下了江南，北邊偶有戰亂，未來幾年裴玄禛更是會禦駕親征，不適合她產子。
而湖興算是江南諸府中比較靠北一些的，也非楊家祖地，不久前剛出了貪墨一案，近幾年當地官員被大力整治，自然政治清明些。
沈珮玉就想找一個安穩地方把孩子生下，或當一位教書育人的夫子，或開間醫館謀生，總能和孩子過的不錯，比爾虞我詐、身不由己的宮裡強千萬倍。
一行人隨意找了一間酒樓歇腳，沈珮玉沒要雅間，大堂內魚龍混雜，來來往往的客人眾多，總能聽得到她想要的資訊。
“欸，你聽說了嗎，前段時間宮裡起大火了！”
隔壁桌幾位大漢的閒聊聲傳入，沈珮玉不動聲色吃著菜靜靜聽著。
一青衫男子笑著接話，“自然，這等大事怎麼能不知道，皇後娘娘都因這場大火親自去護國寺祈福了，誰能不知啊。”
皇後？
沈珮玉和紫蘇對視一眼，可見這事兒誰都不知道，
沈珮玉輕喚，“陸一。”
對麵勁裝的陸一得令，抱了抱拳後就跟小二要了壺酒來，拎著就去旁邊那一桌了。
“幾位兄台光有好菜沒有美酒怎麼能行，來來來，酒就是得一塊喝才得勁啊！”
“兄弟敞亮！”
陸一上去就和說話的大漢勾肩搭背，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引得紫蘇莞爾，“小姐，沒想到陸世子平日說話斯斯文文，手下的人倒是都各有其才。”
那邊陸一打聽，“陛下何時立的後啊？而且我聽說起火的宮殿是珍貴妃所居，那貴妃娘娘已經……香消玉殞了。”
“欸你這訊息太落後了。”絡腮胡的大漢仰頭喝下一碗酒，胡亂擦了擦嘴，“皇後自然就是珍貴妃，娘娘福大命大，被陛下從大火中救出來，心中不安唯恐晦氣沾身，這才前往護國寺祈福的嘛！”
說著，還拍了拍陸一肩膀，狐疑道，“這麼大的事兒你都不知情？”
“啊。”陸一肩膀一疼，莫名心虛，“我這不是家中老爹病了一時什麼都顧不上了嗎，來來來喝酒喝酒。”
這邊陸一和他們打得火熱，另一邊聽了全程的沈珮玉和紫蘇臉色凝重。
“小姐……”紫蘇顫著嗓子，“陛下…陛下是不是已經發現……”
沈珮玉凝著眉，心中隱隱不安，她快速否認，“不可能，他若是發現真相此時應該全大雍搜捕我，怎麼會突然立後。”
她掌心掐出血痕，當機立斷，“今夜在清水鎮修整一夜，派人去打聽具體訊息，明日一早走水路去湖興府。”
沈珮玉深吸一口氣，望著回來的陸一，鄭重道，“有勞你們了。”
陸一連忙拱手，“您言重了，這都是我們份內之事。”
陸一不傻，眼前的沈小姐從珍貴妃搖身一變又成了皇後，還是自家世子傾心多年的人，世子至今仍孑然一身，莫說他原本就沒有歪心思，便是有，此時也蕩然無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