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妻為妾?重生後冷厲帝王跪地求 164
混賬癟犢子
喻嵐煙說著見沒人吭聲,聲音不自覺低了下去。
現場一片寂靜,每個人神色各異。
怎麼好像她誇人,對方還不樂意了呢?
身後的紫蘇拚命忍著才沒敢笑出聲。
就在沈珮玉以為旁邊這位要發怒時,卻聽見傳來一道極輕的“嗯”。
她怔住,愕然瞥了他一眼。
裴玄禛沉著臉,喉嚨艱難發出一個位元組,算是承認。
如今中門大開,整條巷子沒有一個鄰居是不知道楊娘子夫君姓陸的。
裴玄禛能如何?
不承認然後讓那群人背後用各種汙言穢語詆毀阿玉麼。
說出這一個字時,隻覺得本就千瘡百孔的心再次被刀子捅得血肉模糊,連呼吸都帶著痛。
他麵若寒霜,“找我娘子還有事?”
逐客令已下,喻嵐煙訕訕衝著沈珮玉抱歉一笑,“對不住啊楊娘子,我剛才說的話您彆放在心上,都是誤會一場,誤會。”
說完,幾乎是逃也似的出了小院。
“快快快上馬車回府衙。”
丫鬟疑惑,“小姐,您不是要找這位勾引未來姑爺的楊娘子算賬的嗎?”
“算什麼賬算賬!”喻嵐煙一個暴栗敲小丫鬟頭上,“你沒看見人家夫君長什麼樣,人家楊娘子長什麼樣啊!有珠玉在身邊還能看得上那破瓦纔怪了!”
院裡,喻嵐煙走後,裴玄禛陪著沈珮玉進了臥房,討好地提了提魚簍,“我剛在河邊捕的鮮魚,午膳燉的魚湯保證沒有腥味。”
沈珮玉懶得說,昨晚的魚羹隨口一句腥不過是搪塞他罷了。
誰知道今日一大早他出門捕魚去了。
白費功夫。
她饒有趣味勾唇,“好啊,那午膳再嘗一嘗。”
她動動嘴皮子的事,他卻要去折騰幾個時辰,何樂而不為呢。
裴玄禛嘴角壓都壓不住。
“欸,好!我這就去做!”
走了一半又轉身,躊躇地問,“剛才那人來找你是有什麼要緊事麼?”
“她呀。”沈珮玉拿起茶壺倒了杯溫水,“霍縣令未來的兒媳婦,許是找錯人了也說不定。”
裴玄禛幾乎是一瞬間確定,有不自量力的人趁他不在,騷擾阿玉了。
“嗯,沒事就好。”他溫和笑笑,沒再說什麼。
出了房門時,臉上的笑霎時落了下來,低氣壓籠罩全身,風雨欲來。
——
霍府。
霍庚剛回府,連官服都沒來得及換下,就聽說喻家姑娘來了。
果不其然,一進正廳,就見喻嵐煙正陪著霍夫人笑談家常。
見他入內,忙行禮,“霍伯父安。”
“欸,嵐煙也是大姑娘了,出落得越發亭亭玉立。”
霍庚笑著寒暄,問了兩句喻通判夫妻的身體,喻嵐煙落落大方,一一答了。
氣氛融洽時,有小廝慌慌張張入內,“老爺,剛纔有一公子留下了這個,說要親手送到您手上。”
霍夫人聞聲看去,小廝拿著一個平平無奇的竹簍,看上去是放魚的。
她沒注意到霍庚看見那魚簍的一瞬間臉色都變了。
“這不就是一魚簍,裡麵裝得什麼稀罕品種,莫不是底下人想來孝敬老爺的?”
霍庚湊近看了眼,待確定的確就是剛剛見過的,驚得冷汗’唰’地下來,厲聲一喝,“你閉嘴!”
他抖著手去開啟魚簍。
一個時辰前,他親眼看見陛下親自捕了兩條魚。
莫不是看他差事辦的好,特意賞他的?
也不對啊,怎麼當時沒給他留下?
霍庚懷揣著疑問、激動等等複雜心情去開啟蓋子上的繩結。
待那抹鮮豔紅色映入眼簾,霍夫人嚇得尖叫,“啊——”
她瞳孔驟然縮緊,臉色瞬間褪得慘白。
“這是誰乾的!”
邊說還捂著嘴踉蹌幾步,躲進了旁邊喻嵐煙的懷裡,“老爺!這是有人在戲侮捉弄我們啊!你可不能輕饒了去!”
與之相反,霍庚目光觸及魚簍裡那些開膛破肚、內臟外翻的死魚,腥氣混著血汙撲麵而來。
他麵色蒼白得難看,不是被欺侮而氣的,而是被嚇的。
死死盯著那小廝,“送魚來的公子可還提到什麼了?你可知姓甚名誰?”
心中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不是那位爺送來的警告。
“那公子隻說他姓衛,是他家主子送給……”
霍庚急切問,“送給我?”
“說讓您親手開啟,但…是點名送給大少爺的禮。”
霍庚一聽這話哪還有不明白的。
猛地一拍桌子,“逆子…都是這個逆子惹的禍!”
“去把霍立淳那個不學無術的狗東西給老子綁來!”
霍夫人不知道一條彆人送來的死魚怎麼攀扯到她兒子身上去了。
“你不去找那送魚之人的事兒,罵我兒子乾什麼!”
霍庚指著她,氣血上湧,“你就是慈母多敗兒!”
喻嵐煙望著魚簍,眯了眯眼,“這魚簍…我好像見過。”
霍庚瞬間看她,“你說什麼?在哪看見的?”
喻嵐煙被他嚴肅的神色嚇住,於是一字一句把自己去柳石巷的事全交代了。
“我原是聽聞柳石巷楊娘子教習貧苦幼童聲名遠揚,所以想著去一睹真容,誰知恰好遇上她那捕魚而歸的夫君,好像…好像手裡就是拿的這個魚簍。”
霍庚癱坐回椅子上,恍然地喃喃,“教習貧苦幼童……聲名遠揚……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等等。
柳石巷楊娘子。
霍庚愣住。
他轉頭望向霍夫人,“你前幾日跟我說,霍立淳那兔崽子看上的人是誰?”
霍夫人尷尬看了一眼喻嵐煙。
死貨,這種話是能在人家姑娘麵前說的嗎!
她不要臉麵的嗎!
不知道老頭子發的什麼瘋,她沒好氣地回,“姓楊,好像就是柳石巷的。”
霍庚這下子全明白了。
他兒子看上那位主子的人,所以用這死魚警告來了!
若是再不管教,下一個呈在案上的,就不是死魚,而是開膛破肚的死人!
霍立淳還在丫鬟的溫柔鄉做美夢呢,半睡半醒就被人捆了綁過來。
嚇得他還以為青岩縣進土匪了。
誰知跪下一抬頭是自己老子。
他看見自己娘也在,放心地打了個哈欠,“不是,爹你乾什麼啊,我睡得正香呢,馬上就把小美人抱到手裡了。”
霍庚聞言更是氣得鬍子倒豎,拿起手中半指厚的家法就掄。
“啊!疼疼疼!”
霍立淳被按住逃也逃不開,疼得他鬼哭狼嚎,“爹!我是你唯一的兒啊爹!你不能謀殺親兒!”
霍庚一杖又一杖用儘了力氣,直喘粗氣,“我讓你大白天做白日夢,你個混賬癟犢子的玩意兒,差點把你老子嚇得歸天,還有臉睡,老子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
“啊———”
霍府淒厲的慘叫聲足足響了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