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妻為妾？重生後冷厲帝王跪地求 078
“君臣佳話”
因著紫宸殿溫暖如春，這次腿疼遠輕於尋常，不過個把時辰，那股密密麻麻的疼便漸漸消失了。
沈珮玉出了一身汗，身上黏糊得難受。
她踢了踢床尾替她敷膝蓋暖腳的男人，啞著嗓子道，“我要沐浴。”
“不行。”裴玄禛想也沒想拒絕了，緊接著胸口就被不輕不重踹了一腳，她在宣泄不滿。
他摸了摸胸膛上暖得溫熱的小腳，扯下她膝上不熱的布袋，換上紫蘇奉上來的湯婆子，起身時還小心翼翼將被角掖緊。
走到床頭，見她重重哼了一聲，裴玄禛無奈隻好俯身吻了吻她的側臉，“乖，明日再去沐浴，更深露重容易受寒，若是再受涼，你這不是剜我心麼。”
沈珮玉裹著被子翻過身去不看他，裴玄禛去外間沐浴更衣。
回來後見她實在不舒服，隻好吩咐底下奴纔去燒水，他拿著帕子替她簡單擦了擦身上。
折騰了大半夜，裴玄禛無奈歎氣，“這下可能睡了？”
“嗯嗯。”
見這磨人的祖宗臉上掛上了笑模樣，裴玄禛才揮退了宮人，傾身上榻。
過了一會兒，沈珮玉都要睡著了，旁邊人卻忽然出聲，“阿玉，日後你住在紫宸殿吧。”
不是暫住，不是偶爾，是永遠。
一句話差點把沈珮玉瞌睡蟲都嚇跑了。
“我不要。”
她拒絕的速度，比剛才裴玄禛不讓她沐浴時還要快。
自己獨居一宮多舒服，誰要和他時時刻刻住一起。
感情好還好說，萬一吵個架，他什麼時候不順心了，丟人的被趕出去的反正不可能是皇帝。
裴玄禛：“………”
本以為給了個彆人求都求不來的大恩典，誰知她拒絕得比誰都利索。
盯著她看了半晌，見實在不像歡喜的模樣，他鬆了口，“不願意便算了，隻住冬日。”
後半夜沈珮玉睡得倒安穩，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夜裡裴玄禛睡不好覺，時不時就要記掛著身旁的人，生怕她再受涼。
甚至沈珮玉醒來時，身下湯婆子都是熱的。
她看了一眼時辰，巳時三刻了，這個點裴玄禛竟沒來叫醒她用早膳？
任由紫蘇和采蘋伺候她更衣洗漱。
溫水帕子擦過臉後，才覺得徹底清醒了些。
喝了碗紅棗蓮子羹後，她問，“陛下還在勤政殿？”
小順子躬著身子，恭敬回，“回娘孃的話，陛下還沒下早朝呢。”
這個點了還沒下早朝？
沈珮玉眼裡透出幾分驚詫。
那看來今日事情不少。
“吩咐小廚房備下些清淡去火的膳食，待陛下下了朝後再用。”
“是，奴才這就去。”
這邊她安安穩穩用著不算早的早膳，另一邊頤華宮一大清晨便叫了太醫。
無外乎其他，李恪忠連夜敲響頤華宮的門，將血淋淋的斷指送到期盼陛下駕臨的皇後麵前，陳皇後又驚又恐，當即就眼睛一閉昏過去了。
至於緣何清早才叫太醫，一方麵是陛下送來的斷指，如此警示，再叫太醫未免陛下不悅。
另一方麵，則是當值的太醫全去了紫宸殿，頤華宮根本無正經太醫可來，來的不過是些才疏學淺的醫士罷了。
而李恪忠早學聰明瞭，一絲兒的聲響都沒往禦前報。
陳皇後清晨悠悠轉醒後，藥還沒喝完，便見霜月一臉驚恐慘白。
她聲音發顫著道，“娘娘，昨夜宮裡不少人被李總管帶人押入了慎刑司，不少人都是…我們的人……”
“啪啦——”
陳皇後手中一個不穩，藥汁灑了一地，藥碗被摔得四分五裂。
“陛下全都知道了……”
她本就帶著病態的臉更慘白了幾分，麵無血色。
陳皇後驚恐之後，心底湧起無儘的悲涼。
她又哭又笑，“陛下，陛下就如此絕情，本宮是皇後，是他的妻子啊！”
她身為一國之母，與他並肩之人，不過派人去紫宸殿請他來，便要被活生生打死，甚至斷指送到頤華宮，話裡話外敲打她手不要伸太長。
他怎麼能如此待她！
“娘娘……您身體要緊，老爺一向行事謹慎，不會有事的……”霜月在一旁勸道。
陳皇後反手抓住她扶著的胳膊，眼中升起一絲期冀，“昨夜本宮昏倒，陛下可曾來過？”
“陛下……”霜月目光閃爍，“昨夜紫宸殿也叫了太醫，許是龍體欠安，陛下才……”
陳皇後霎時間失力躺回榻上，她自嘲地笑道，“紫宸殿除了陛下，如今還住了個病秧子，自然是要連夜叫太醫的。”
若是陛下龍體欠安，李恪忠就會時時刻刻侍奉在榻前，而非連夜拿人了。
金鑾殿上，帝王龍顏大怒，接連處置無數朝廷命官，抄家滅族之人不在少數，朝野震驚。
而左相陳甫更是跪地，聲淚俱下的陳詞。
“陛下，臣罪該萬死！戶部乃國之財脈，係天下民生，然近日其下貪腐叢生，汙吏橫行，皆因臣身為左相，督導不力、察驗失察之故。”
“臣既掌中樞輔政之職，卻未能嚴束部司、整肅綱紀，致使宵小之輩鑽營舞弊，壞朝廷法度，損百姓脂膏，此乃臣失察之過、失職之罪！或貶或罰，皆聽聖裁，還請陛下降罪。”
這個老狐狸一出先發製人，意圖以失職失察掩蓋更大的罪行。
裴玄禛洞悉其心思，眉梢微冷，“陳相忠心，朕自然是信得過的。”
陳甫老淚縱橫，忙不迭叩首，“微臣多謝陛下。”
裴玄禛話還沒說完，他笑道，“但畢竟戶部一向由陳愛卿掌管，出了這麼大的差錯，難免有風言風語，為了向天下臣民證明左相清白，朕再三思慮，還是要為陳愛卿不平。”
陳甫：“………”
“刑部尚書可在。”
刑部尚書原本以為能看見一段君臣互相信任托付的佳話，誰知還有他的事？
腿比腦子快一步出列，“微臣在。”
“朕命刑部與大理寺共同徹查，定要還陳相一個公平清白！”裴玄禛目光灼灼，滿是信任愛重。
刑部尚書斜著眼偷偷往上看：真的假的？
陳甫收拾好心情，臉上肌肉抽搐，眼中盛滿了感激，向帝王叩首，“臣多謝陛下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一個太子殿下，好一個陛下！
裴玄禛下朝之後，第一時間對李恪忠吩咐，“拿著昨夜扣押的那些奴才口供，去頤華宮傳旨，皇後身體不適，即日起閉宮休養。”
此與軟禁無異的聖旨一出，無論前朝後宮，皆嗅到了一股陳家即將大廈將傾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