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妻為妾？重生後冷厲帝王跪地求 093
未來都是甜
沈珮玉自浮光殿離開，直接便去了勤政殿。
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殿，打眼便見裴玄禛在對著她送的那瓶花出神。
輕笑著走近，“莫不是自送來到現在，陛下一直盯著瞧？”
裴玄禛抬眼，身體先一步反應過來，扶住她要屈膝的身子，還伺候她解了鬥篷扔給紫蘇。
“阿玉好不容易送朕一件禮，朕可不是要仔細看麼。”
他仔細端詳了她幾眼，見她心緒平靜，沒因那罪奴的話生出幾分不虞，才放下心。
沈珮玉並未注意到他平靜話音下隱藏的那一絲暗啞。
李恪忠和宮人端著茶點進來，諂笑道，“陛下吩咐禦膳房新做的牛乳菱粉香糕，娘娘嘗嘗。”
自進殿，裴玄禛就拉著她坐在一處，此時更是直接捏了一塊糕點喂到她嘴邊。
另一隻手還自然而然環著她的腰，是極習慣的動作。
沈珮玉張口咬了一口，“清甜醇厚，甜而不膩，味道不錯。”
見她滿意，裴玄禛也跟著笑，“賞。”
李恪忠心裡暗暗嘀咕，這禦膳房那幫崽子命真好。
她咬剩下的半塊糕點，直接被裴玄禛放入口中。
從袖中扯出帕子，為她擦拭乾淨嘴角粉末，溫聲問，“來勤政殿有事？”
倒不是沒事不能來。
而是沒事她不來。
沈珮玉瞧見他手裡那方玉蘭花的帕子，有點心虛。
上午用過膳後，趁他不注意小小報複了一下。
應當……沒見朝臣吧。
“那個犯上的宮女，被臣妾劃花了臉。”
她一眨不眨盯著他的俊臉，想要從上麵找出一絲覺得她心狠手辣的痕跡。
可惜沒有。
許是藏得太好。
她停留在自己臉上的目光太過明顯，裴玄禛歎了口氣，心疼地摸著她發絲，“應該的，阿玉不必自責什麼，換了朕，也留不得。”
他語氣隱隱透著一絲狠厲。
和阿玉七分像的臉，就應該消失才對。
沈珮玉靠在他身上，指尖纏著他腰間的絡子，半開著玩笑，“臣妾還以為陛下要罵臣妾狠毒呢。”
李恪忠此時頭恨不得埋到地底下去。
他想去禦膳房當差了！
裴玄禛他看著她臉上那抹半真半假的笑，喉間忽然發緊。
心裡酸澀得要命。
“那時……”他放下茶盞，瓷碗與桌麵碰出輕響，聲音低了些，“是朕混賬。”
當著一眾宮人的麵，他似乎什麼都不顧了。
沈珮玉愕然抬起頭來，與他目光交彙，他眼底是她讀不懂的複雜情緒。
裴玄禛伸手按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溫度燙得她微怔，“過往的賬，阿玉想何時討，如何討，朕都恭候。”
她莞爾，“那臣妾就記下了。”
說著，沈珮玉伏在他肩上，水潤清澈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臣妾想向陛下借人一用。”
他福至心靈，瞬間明白了她的目的。
想拘邱氏。
“那朕將衛錚撥給你，由你排程。”
衛錚，護衛天子近身的侍衛副統領。
她不過說借人，甚至還在找著理由，他問都不問，就已經鬆口了？
裴玄禛看著她呆滯的模樣，失笑一聲。
輕輕揉捏著她的腰，打趣道，“看來朕應該再拿喬，等著朕的貴妃多來幾趟勤政殿。”
沈珮玉恰好對上他幾分戲謔的視線，彎了彎眼，聲音軟得像浸了春水，“陛下若一次不應，臣妾可不會來第二回。”
故作驕矜地移開臉，尾音像帶著鉤子。
事情辦到，她從不吝嗇給點好臉色。
“你啊。”裴玄禛寵溺勾了勾她鼻尖，“都依你便是。”
事情說完，沈珮玉倒也沒當那抬腿就走的人。
她靠在軟枕上品著茶，不知從哪讓人翻出閒書來看著，裴玄禛坐在一旁，破天荒地沒去看那些惹人煩的奏摺，將人圈在懷裡陪著。
時不時照她吩咐投喂塊糕點。
正巧，他今日墨發半散，倒是方便她順手使喚人了。
隨手一拽他垂在胸前的發絲，就得為這祖宗端茶倒水。
李恪忠在一旁看著都覺得牙疼，陛下從前就寵，如今更是心疼得跟什麼似的。
“嘶…茶燙了。”
女子一聲嬌嗔，讓李恪忠瞬間回神，“奴才該死，這就給娘娘換一盞。”後背寒毛乍起。
想是勤政殿奉茶的宮女一貫侍奉陛下口味，今兒疏忽了。
“不用，不是什麼大事。”
沈珮玉隨口揭過，讓裴玄禛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冷著臉道，“日後勤政殿不許再奉八分燙的茶。”
李恪忠賠著笑，“是，奴才一定吩咐下去，照娘娘喜好來。”
茶晾涼了到底也沒喝成，因為紫蘇端著煎好的補藥進了殿。
沈珮玉看見那碗苦藥湯子，生無可戀。
不管前世今生，就沒離開過苦藥。
歎氣。
她拿遊記自欺欺人地擋了會兒臉後，纔不情不願地坐起身來。
裴玄禛看見她如此，雖有趣，卻笑不出來。
抬手接過藥碗，先探了探碗壁，“溫涼適宜，太涼了對身體不好。”
沈珮玉沒說話，接過藥碗直接一飲而儘。
裴玄禛還停留著伸手的動作。
從前每逢喝藥，她總要皺著鼻尖撒嬌，要麼央著人在旁邊備上蜜餞，要麼小口抿著遲遲不肯下嚥，總要哄了又哄，末了還要紅著眼眶看他，可憐極了。
可此刻，她指尖剛觸到碗沿，沒半分猶豫便抬手，將那碗藥湯一飲而儘。
喉間滾動的弧度利落得很，連眉頭都沒蹙一下，彷彿飲下的不是苦藥，隻是一碗尋常茶水。
是那樣的稀鬆平常。
和夢裡‘沈珮玉’喝藥時的模樣漸漸重合。
放下空碗時，她指尖微顫了顫，卻很快穩住，抬頭想說話，撞進的卻是他怔然的目光。
裴玄禛慌亂地收回視線，撚了塊蜜餞喂到她口中。
沈珮玉嚼著蜜餞，見他這般反應，心下有些疑惑，卻也沒多問。
她靠回他懷裡，拿起閒書繼續看。
裴玄禛卻有些心不在焉，“阿玉，明日跟朕出宮一趟吧。”
“去哪。”她隨口一問，又伸手扯了扯他束發錦帶，“蜜餞，還要。”
一碟子蜜餞要見底了，就連那碟牛乳菱粉香糕都沒了。
若是從前，他怕是忍不住要嘮叨幾句。
甜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可是如今，裴玄禛卻隻吩咐底下人再去取。
她從前過得太苦，未來都要是甜的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