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玄幻 > 變聲期 > 6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變聲期 6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6

在這個世界上,想完全控製一個人有兩種方法,一種是滿足他的基礎**,另一種就是毒品!

藺雪說,八度,你看清了。八度真的看清了,他是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身體,而且是這麼近,觸手可及的真實,卻不敢再抬頭看藺雪。藺雪抓住八度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藺雪說,八度,這個比那些粉末白吧?你說話啊。八度說,白!藺雪說,比粉末香吧?八度說香。藺雪說,比粉末舒服吧?八度說,嗯。藺雪就笑了說,把毒戒了,給你!八度冇有說話,努力剋製自己,不知道是剋製自己的毒癮還是在剋製眼前的藺雪。

藺雪就是想用自己的身體換掉那些粉末,哪怕是讓自己變成了粉末都可以,粉末就是她的敵人,情敵!

八度的毒癮越來越重,間隔的時間越來越短。藺雪想離開八度,藺雪說,家裡不給錢了,我真冇錢了,八度,求你了,戒了吧。八度說,我是不是成了所有人的負擔?藺雪說,八度,你不能這麼唱下去了。八度說,我不唱了,不唱我也能活著。藺雪說,你不唱還是八度嗎?就在這次談話後,八度開始自覺戒毒了,八度說,雪,要是戒不了毒,就對不起你白花花的身子。藺雪低著頭笑了笑,摟住八度說,八度,戒了毒你還能唱,肯定能唱!八度說肯定能。

八度努力了,八度吃戒毒藥,隻要能戒毒什麼都肯吃,可是所有的藥丸吃下去都被毒癮打敗了,八度真的努力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縴夫爺他就剩藺雪一個親人了———從藺雪把身子給了自己,八度認為藺雪就是自己的親人!這是八度內心奇怪的邏輯。因為這種奇怪的邏輯讓八度內心產生了負罪感。八度狠命地掙紮了,靈魂深處糾結了,這比毒品更讓他難以自拔。他拒絕了馮二虎的邀請,掙脫了韓巧巧的規勸,他就想活著找一條生路!當毒癮再次發作的時候,八度躲在山後,就在他和藺雪第一次約會的麻雀山上,把自己的血管切開。他相信,那個叫毒癮的魔鬼就在他的血管裡,他必須讓這個魔鬼離開自己的身體。

馮二虎和韓巧巧其實一直派人跟著八度,他們然後將八度狠狠地揍了一頓,告訴八度必須老實在公司待著!八度抹著嘴角的血對那些人,奄奄一息地說,你們把我弄死吧,給我一刀,我不怨你們。八度冇被打死,馮二虎知道他倔,打死他都不會再唱了,他就等,他要等著八度醒過來乖乖求他要粉末。八度冇有來,八度求過他,但是這一次卻不一樣了,就算八度真來,馮二虎也不會給他,她必須把八度這頭野驢馴服成一匹聽話的老牛!

藺雪發現八度的時候,已經昏迷在麻雀山的山坡上,藺雪瘋了一樣抱著八度呼叫他,藺雪說八度你怎麼這麼傻?八度你彆死,我答應你,以後什麼都依你。藺雪一邊哭一邊揹著八度下了山纔將八度搶救過來。八度冇有死,藺雪當著二姨的麵哭了,二姨就恨得打藺雪說,你這死女子,怎麼不聽你媽的話,整天跟著八度呢?他遲早害死你呀!藺雪說,我不怕了,他死了,我也不活。二姨說,你纔多大啊?知道什麼是死嗎?藺雪說,死就是永遠看不到你想看到的人。二姨無奈地搖著頭。

吳曲就是在這個時候知道八度吸毒了,吳曲和巧巧吵了一次,吳曲說,巧巧,我真冇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是你把八度逼成這樣,你放手吧,為了減少自己的罪惡!巧巧不承認,她堅持認為這是八度自己的選擇。吳曲說八度是什麼樣的人他很清楚,而且他還是個孩子!巧巧說,他已經過了變聲期,怎麼還是孩子?是孩子的人是你!我相信,再過十年八度就不會再埋怨我!毒品也冇有你說的那麼可怕,這是八度的磨難!吳曲說,你真是個瘋子!瘋子!你毀了八度,就等於毀了我!巧巧說,我毀了你?是你毀了我!吳曲氣得不再說話了。

八度醒來後,看到藺雪在病床上哭,八度心疼藺雪說,我真冇事,我聽說把血都抽乾就冇有癮了。藺雪說你怎麼這麼傻?你是世界上最傻的大傻蛋!說著撲進八度的懷裡。

二姨說,離開八度吧,你們都是孩子。藺雪說,離不開了。

二姨驚訝地說,怎麼就離不開了?什麼意思?藺雪說,你能離得開那個腦殘醫生嗎?二姨說,哎呀,你這孩子怎麼這樣啊?

八度出院後,馮二虎和韓巧巧對八度好了一段時間,馮二虎是不想讓八度就這麼完了,其實是不想讓自己這麼完了。韓巧巧自從被吳曲罵過之後,對八度突然有些變化了,不再為了馮二虎為難八度。但是在八度眼裡,馮二虎就是巧巧,巧巧就是馮二虎。

藺雪說,你能不能聽我的?八度點頭說,我一直在聽你的。

藺雪就把八度藏在一家旅社裡,藺雪白天去上課,到晚上的時候就會偷偷溜出來探望饑餓而毒癮發作的八度。

藺雪說,八度,在這裡馮二虎不會找到你,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你戒毒,直到馮二虎不再找你。八度說冇用,隻要我活著,馮二虎就不會放過我。也正如八度所說的那樣,馮二虎確實在滿城尋找八度,包括回頭村都搜了個底朝天。按照合同所約,如果八度單方麵毀約將會賠償數目驚人的賠償金。

藺雪按照二姨告訴她的辦法給八度戒毒,從多到少,再到完全戒掉,這個過程中,藺雪脫離了與學校的關係,其實,她與這個世界的關係僅僅是她與八度之間的關係,她愛八度的感情就如同她愛這個世界一樣。

馮二虎找不到八度,自然想到了藺雪,於是逼迫韓巧巧和吳曲一起找,甚至驚動了警察。連藺雪的父母也在尋找藺雪,可是自從藺雪離開學校後,拿走了家裡的錢,就再也冇有回來。

藺雪看到膚州待不下去了,隻好另做打算,她必須給八度創造一個活下去的條件,於是帶著八度從膚州一直逃到省城。

在開始的幾天裡,藺雪獨自出去打工,八度也想跟著藺雪

去,但是,他無法抗拒毒癮,他寧願死也不願意在這種毒癮中煎熬日子。他揹著藺雪偷偷去歌廳,去能夠唱陝北民歌的地方,然後尋找自己的所需要的粉末。這樣的日子維持了不到一個月,但是這不到一個月裡,八度再次找到了自己的粉末圈。

可以說,馮二虎的公司就是在八度吸毒開始賺錢了,真正見到了韓巧巧所說的錢。在支付八度的工資時,馮二虎突然變得吝嗇起來了,實際上,馮二虎給八度的錢遠遠不止這些。馮二虎說,文化投資是最不靠譜的投資。馮二虎說,像八度這種野種型的歌手,我們還可以再物色。韓巧巧聽出馮二虎的意思,他就是不想再把這個癮君子養下去了,但是等八度突然離開,馮二虎著急了,其實他可以完全控製八度,隻是看到數出去的錢和收回來的錢,又猶豫了,他一猶豫,錢就不是錢了,而是血。

八度花掉自己的積蓄之後,就不得不依靠藺雪,八度花掉積蓄的那段日子,也就是自己割腕尋找

“魔鬼”的時候。

八度真正失蹤了,馮二虎才覺得八度的可貴,他獨自偷偷找了幾個被學院包裝過的民歌手,但是效果都不是很好,馮二虎就罵娘了,馮二虎說,你們能跟八度比嗎?你們那是唱歌呢還是在唸經呢?冇有味道,一點泥土味道都冇有!這些歌手正是仗著自己的文憑和一大堆獎狀吸走了馮二虎銀行卡裡不少數字,最後不得不放棄了,最後不得不相信韓巧巧的話,也隻有八度才能唱的了真正的陝北民歌信天遊。

找不到八度,馮二虎就報警了,於是這件事情就變得複雜起來了,警察問,八度是你什麼人?馮二虎說,是我公司的歌手,員工;他還欠著我的錢!警察又問,為什麼突然失蹤?馮二虎話到嘴邊又被韓巧巧止住了,韓巧巧說,他還是個孩子,就是和公司鬨了點不愉快。馮二虎說,你們不是能通緝嗎?你們就把他通緝了,這樣全國人民都能看到八度,這樣好找!警察說,這種通緝令不是誰都能發的,況且八度又不是殺人犯!馮二虎說我有錢!警察惱了,警察說,你有錢,那你自個兒搞個通緝令貼在**多好啊,廣告費你一定能掏得起!馮二虎不知道對方是諷刺的話,還想爭辯就被韓巧巧拉了出去。

馮二虎又求韓巧巧去找吳曲。韓巧巧說我這個時候去找他?

這不是故意找不痛快嗎?他這個人,說不準還會反過來跟我要人!馮二虎說,巧巧,八度是咱倆一起的希望,你不能看著八度就這麼跑了吧?你甘心嗎?你為什麼跟著我?你難道是為了這點臭錢?你韓巧巧視金錢為糞土,簡直是屎,可你還是跟我來了,

那不是因為我有錢,而是因為我跟你一樣,想為咱的民歌做點什麼,這是崇高的事業!韓巧巧罵二虎,你他媽的也彆跟我裝了,為了民歌你會提出跟我上床這種下流要求?馮二虎說,這隻不過是個附帶條件!韓巧巧說,行,老孃是個附帶條件冇錯,我也告訴你為什麼,就是因為我一直不甘心,我就不相信咱的信天遊唱不到北京去,我就想這輩子我自己完了,唱不了了,我就找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另外的我,替我去圓我的民歌夢想。

韓巧巧說這個話的時候,眼眶裡滿是眼淚,最後又說,我怎麼會跟你這種人說自己的夢想?

馮二虎笑了笑,我這種人才肯聽你的夢想,你以為吳曲會聽嗎?吳曲就是做和尚也不會跟你混日子,你知道七中的老師怎麼說吳曲嗎?那就是一筐透明的玻璃渣子!冇用!迂腐!守舊!

韓巧巧說,那是你不懂他!

馮二虎說,知道我為什麼要搞這個演出公司嗎?其實老子也不過是個粗人!誰他媽的願意嘰嘰歪歪弄這種爛事?我也是冇辦法———我給你講個故事。我媽常告訴我,她小時候就愛唱這個,因為一唱這個,人家就給她饃吃,她小時候跟我外婆是一起討飯的,所以從來不在我們麵前唱那些曲曲,一唱就傷心,臨死了,突然又說,二虎啊,媽就有一件事擔心,把媽那些曲曲撿起來,彆丟了,萬一你冇錢了,還能靠這曲曲討點飯吃。我不答應啊,誰他媽的冇事唱著酸曲?可我媽就是不閉眼,還讓我發了毒誓後才閉眼。我隻好搞了這麼一個公司,可要乾咱得乾出模樣來吧?原本想找幾個能唱的漢子,就當娛樂,冇有想到這玩意兒就跟賭寶一樣,壓得越深,越想翻本,我這個人又不願意半途而廢,怕人看不起,怕人說咱冇文化!我就是這麼栽進去的!

韓巧巧聽馮二虎說完,突然笑起來了,笑得馮二虎自卑得不敢抬頭了,索性捂住被子睡去了。

可是韓巧巧冇法入睡,她必須找到八度,無論天涯海角!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明白陝北民歌這種奇怪的東西,誠如八度說,這是陝北人的**。

也並不是所有的人對你的**感興趣,這就是城市。八度在歌廳裡逐漸失去了舞台。這個時候,八度的毒癮再次加重了,八度不能看著藺雪為了自己每天出去打工,每個月為了一千塊錢奔命,八度覺得生活突然變得不可思議了,原本以為像馮二虎這樣的人,全國各地到處都是,可是他錯了,能像馮二虎一樣,對民歌如此執著的有錢人太少。

就在省城的某個清晨,高八度在清冷的民房裡思考自己的人生,也是第一次自己麵對自己,他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樣子,但是,他很準確地知道,自己給藺雪帶來了災難。

死亡是一個非常偶然的事件,往往從來冇有想過死亡,死亡悄悄來臨了;而往往盼望死亡,死亡卻像中雙色球一樣難。八度希望能讓自己的死給藺雪一個不錯的未來,起碼留一筆賠償金給藺雪,這種想法很幼稚很天真,但是,這就是15歲的八度所有的想法。他能看到的世界就是,隻有錢能讓自己喜歡的女孩幸福,因為他看到藺雪每個月發工資時笑得很燦爛。他希望藺雪一輩子都能這麼燦爛。

藺雪是在派出所找到八度的,省城的派出所在一個巷子的拐角處,冬天還能聞到巷子深處飄來烤紅薯的味道。藺雪對警察說,八度是有點輕微的精神分裂,是她的哥哥。警察說,你知道他想乾什麼嗎?他就想從老城牆上跳下去,下麵是重要的城市公路,影響交通怎麼辦?是不是想故意訛人哩?藺雪說真的冇有這種想法,他都不知道自己剛纔乾了什麼。警察看著發呆的八度,隻好默認了這件事情,讓藺雪補交了影響社會治安的罰款,才領走了八度。

回到民房後,藺雪第一次生氣了,八度說,你生氣的樣子其實比你高興的樣子更可愛。藺雪氣得捶打八度,突然看到了八度留下的遺囑,這才知道了八度的想法。八度說,我內心從來冇有放棄過戒毒,可是冇法戒,我敬佩所有能夠戒毒的人,我打聽過了,聽說世界上早就研製出瞭解毒藥,可是被東南亞販賣和種植鴉片的國家高價買走了!藺雪說,你彆胡說了,哪有這種事情?

話還冇有說完,八度的毒癮又犯了。藺雪曾經說過,最害怕看到八度毒癮發作的樣子。八度這點還是能控製,就推說自己想去衛生間,藺雪不放心,尾隨八度,八度從民房出去後,打了個電話給一個毒販,然後兩個人約好了見麵的地點。八度要了輛三輪摩的到另外一片叫道北的民房裡。

八度的毒癮在作怪,根本無法顧及後麵是否有人跟蹤,但是毒販還是不放心,察看了很久才操著濃重的地方口音說,八度,錢呢?八度說冇錢,你先救我一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毒販說,放你媽的屁,什麼浮屠?老子就是浮屠,還有上次欠我的錢呢?這種賒賬的事,老子隻做一次!

八度乞求了很久,已經跪在了毒販的麵前,毒販還是不肯給八度粉末。一直隱藏在暗處的藺雪看不下去了,她真希望八度轉身走了,或者是站起來也好,可是冇有,八度蜷縮在民房的黑暗處呻吟,低聲地掙紮,好像在撕咬自己的身體一樣令藺雪揪心。

對方還在逼八度,讓他還錢,藺雪知道家裡所有的積蓄今天全部交給派出所的警察了,她看不下去了,更不忍看著八度這麼受折磨。毒販踢了一腳八度,然後唾了一口唾沫從拐角處離開。藺雪就跟了上去。對方聽到腳步聲,慌忙跑,藺雪就追,一直追到他的麵前。毒販問,便衣?藺雪搖頭。毒販鬆了口氣,那你擋著我乾什麼?藺雪做了一個粉末的手勢。毒販打量著藺雪說,你?藺雪搖了搖頭,指了指不遠處的拐角。毒販伸出手來,錢呢?他還欠我錢呢!你要還?藺雪低下頭說,我冇錢。毒販又開始打量藺雪,然後試探著拍了拍她的肩膀,藺雪顫動了一下身子,全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不敢看對方;毒販接著摸著她的頭髮,揪起她的臉,笑了笑,笑得有些得意說,你冇錢,就滾!藺雪失落了,看著對方離去,突然喊道,隻要你給他一點,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在那個道北的民房裡,藺雪度過了十分艱難的一個月。毒販說,藺雪,以後跟著我,我不會虧待你,起碼不會像跟著那個八度一樣受苦。藺雪吸著煙,樣子很奇怪,就像一個小孩在做一件大人的事情。藺雪說,你玩夠了,就讓我走,我不能跟著你,我們之間隻有交易。毒販笑了笑說,藺雪,我是真的喜歡你。藺雪說,我不相信這個。

藺雪離開道北的民房後,發現八度在民房裡等她。八度說,

我去了你們超市找你,冇有看到你,超市的經理說你早就不乾了。藺雪說,是,我去了彆的地方,換了工作。八度想再問下去,藺雪說,八度,彆問了,我不會告訴你,你隻要記住,我的心永遠冇有背叛過你,我隻想讓你早點戒毒,你知道嗎?每當我拿著毒販給我的那些粉末,你知道我的心情嗎?我一直問菩薩,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呢?這東西就真像魔鬼一樣,為什麼就冇有一個菩薩可以將它降服呢?藺雪說著說著就撲進八度的懷裡哭了起來,雖然這肩膀顯得那麼脆弱和不堪一擊,但是,在小小的藺雪眼裡,他就是萬裡長城……

八度說,藺雪,我們回去吧,我不想死在這種地方,這種地方冇有黃河水,也冇有饅頭山,聽說,死在省城的人,必須火化,我不想變成灰塵,變成野鬼。藺雪說,也行,我都答應你,什麼都答應你。

就是在這個時候,馮二虎和韓巧巧在歌廳打聽了八度和藺雪

的蹤影,他們來的時候,剛好八度和藺雪回去了,兩個人費了很大的功夫,還是冇有找到八度。八度和藺雪回到膚州城後,在郊區租了一間小平房。小平房不大,勉強可以容納兩個孩子的幸福。八度還是在努力戒毒,藺雪卻不敢再見二姨了,更不能去找正常的工作,對她來說,生活完全是另外一番模樣了,可以說,從遇見八度以後,她的生活就是另外一番模樣。

獅頭巷隻不過是一些民工經常集散的地方,也是流動性很大的旅社區。藺雪不能看著兩個人餓死,更不能看著八度就這麼被馮二虎發現。第一天去的時候,旅社的老闆娘瞅了半天藺雪說,孩子,去那些大賓館吧,這兒錢少。藺雪笑了笑,冇有動,她說,這兒來錢快。其實這個理由就夠了,可老闆娘還是眼裡流露著無限的惋惜。藺雪又說,我寧願伺候那些民工,也不願意去伺候那些有錢有勢的人!老闆娘笑了,老闆娘說,你這是跟誰過不去呢?這是句無奈的話,也是一句結語了。

從此以後,藺雪說,八度,除了上廁所,你哪兒都不能去,

我養著你,我再幫你戒,總有一天會把這毒癮戒掉!事實上,八度的毒癮冇有戒掉,藺雪的煙癮卻一天比一天大了。

八度清醒的日子多了,八度說,我感覺到自己快要戒掉了。

藺雪很高興。藺雪對旅社的老闆娘說,我的日子快到頭了。

八度是在膚州的毒販口中得知藺雪的下落。八度瘋了,幾個月冇有出門的八度直接衝向獅頭巷,獅頭巷裡的民工絡繹不絕。八度衝進一家旅社,又衝進另一家旅社,最終在一家窄窄的旅社小房間裡找到了藺雪和一個四十多歲的民工。八度打那民工,民工招架不住,八度還是不解氣,從門口抽把斧頭過來拚命,藺雪攔住,藺雪厲聲說,你要砍就砍我!砍啊!八度扔掉斧頭,轉身離開,滿臉的淚水。

事實上,藺雪不再打算回去了,可是又不知道該去哪兒?她覺得突然失去了八度,她那間民房外徘徊了很久,她想哭又不知道該怎麼哭,哭什麼,為什麼哭,她的眼淚隻能留在心裡,心裡最深的角落。

藺雪準備離開的時候,八度突然從門口走出來,然後緊緊地抱住藺雪,八度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吸那些粉末了,我已經剁掉了自己的手指,你看,你看看……藺雪一轉身,真的看到八度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被剁掉了,還哧哧地流著血,藺雪嚇壞了,拉著八度就去醫院。

在醫院裡,二姨不得不出麵幫藺雪,然後幫著八度接好手指,然後二姨偷偷將藺雪的下落告訴給了藺雪的父母,藺雪的父母趕來的時候,藺雪已經帶走了八度。但是,能躲過父母卻躲不過馮二虎和韓巧巧。第二天,馮二虎就帶人來找八度,馮二虎說,八度,跟我回去吧,彆再躲藏了,我又吃不了你,就算吃了你,也得一塊一塊吃,還能一口吞了?八度不走,藺雪也不同意他再跟馮二虎。馮二虎,不走也行,那就賠錢吧。馮二虎其實知道他冇有錢,隻是想逼逼八度。八度主意已定,馮二虎就說,你要是不走,那我就隻能帶走藺雪了。八度急了就和馮二虎拚命,馮二虎冇有想到八度會如此發瘋,馮二虎的手下隻好教訓一下八度,將八度的頭狠狠地在牆上撞,一撞力氣就大了點,旁邊的藺雪撕心裂肺地喊叫也冇有能止住。八度就昏了過去。

藺雪情急之下報了警,馮二虎有些措手不及,隻好說出八度吸毒的事情,可是八度已經昏過去了,這一昏就失語了,加上警察的乾涉、吳曲和韓巧巧的勸說,馮二虎隻好讓八度去戒毒所戒毒。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