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形金剛:吃掉你的火種 混合
混合
紫色能量液填滿機體每一處縫隙,我浸泡在這紫色裡,頭雕被光學鏡占滿的機體遞來一隻方塊,它是紫色……不,剝去紫色的矇蔽,它應該是——
“鋼叉?鋼叉!”
我意識到自己的視野一片黑暗,隨即,光學鏡開啟,色彩訊號來到處理器,汽車人基地的天花板宣告它的存在,橙白漆麵突兀探入視野一角。
他說:“你感覺怎麼樣?”
室內略有清涼,是很舒適的溫度,代表生命之源的火種活躍地在火種艙跳動,能量液肆意流淌於機體各處,蓬勃又富有規律的搏動從機體深出傳來,響在意識旁邊,還有火種連結另一端——平靜又沉穩的情緒。
“能量水平狀態良好,機體狀態正常。”我撐起上半身,背後的機翼被自身體重壓得難受。機體零件發出它們需要活動的訊號,而裝甲各處都被貼上連線著小鐵片——它們是各種儀器的感測器。為了不讓救護車對我呐喊“我需要這個”,我隻是簡單伸了個懶腰,儘力舒展機翼軸承。
“我好像做一直在做夢,救護車?盯著我做什麼?”下意識向醫官分享自己感受,順便尋求一點小小建議的我,好像一不小心忽視了救護車沉默,還有他尖銳的磁場和劇烈波動的火種——這通常意味著他的情緒很激烈。
身後的儀器運轉,儘職地顯示著火種波動線,眼前的救護車把拳頭狠狠撞上來,那根細長天線隨著他的動作劇烈晃動。
“好痛!”我抱住頭雕,天線都因痛苦低伏下去。
我問:“乾嘛打我?”
救護車的反應,反常。
“誰讓你非要一塊跟著去地心!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你休眠了整整三個大週期,直到六個賽時前你的機體纔有火種反應!你還在這說話根本就是醫學奇跡!”
“那你們成功封印宇宙大帝了沒有?”我問道,同時,我立刻意識到自己是知道結果的,記憶模組終於啟用,我記得我落入地心的深淵、觸底,之後……
我想起來了,我還有宇宙大帝交給我的使命。
“宇宙大帝並沒有完全陷入休眠,從他……”救護車看起來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皺起眉,問:“你是鋼叉,對吧?”
似有一層陰影壓上他的機體,此刻的他像極了那一刻——霸天虎戰艦上的樣子,被剝離機體的無助情感湧上來,我瑟縮一下,掩飾性地擺動機翼,回道:“當然。”
“你還記得使徒嗎?”
我是使徒嗎?我問我自己。
使徒說:我擁有你的全部記憶,你也擁有我的全部記憶,我們共享一份記憶,同一具機體。我們難道不是同一個人嗎?
我回答道:
“當然。順便問一下,太空橋造好了嗎?”
“完了。”救護車捂住麵甲,然後他一下抓住我的臂甲,像是怕我突然跑掉,“你得跟我待在汽車人基地,在我搞清楚你的狀況之前,哪裡也不準去。”
“不行!我不是你的金絲雀!雖然我是個飛機,但你不是養鳥人。”我奮力拉扯著,又害怕他發脾氣,收著力。
“你從哪裡學的這些東西!”救護車的眼神一下變得銳利,“是不是霸天虎?”
“擊倒的露天影院……人類電影很好看……”
——
在擎天柱釋放能源寶的力量,把威震天和使徒一起淨化後,光芒消失,能源寶回歸入領袖機體。使徒陷入休眠鎖死狀態,與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擎天柱再一次失去記憶,變回奧利安,短暫的恍惚後他用一雙清純的光學鏡看向震天尊——而那實際上是威震天。
威震天是受到影響最小的一位,他既沒有失去記憶,也沒有陷入休眠,體內的黑暗超能量體被領袖的力量一掃而空,他的狀態隻能說是恢複到了最初的水平。
麵對擎天柱的目光,威震天明白他是又一次陷入了失憶的狀態,就像在地心那時候。
紅藍機體的主人從擎天柱變回了奧利安。
“震天尊?不,”奧利安的光學鏡多了幾分堅定,彷彿他又變成了擎天柱,“你是威震天。”
看來能源寶沒把他的記憶全部帶走。
威震天向奧利安伸出手,這一次他不準備騙他,或許是他被折磨的有些疲憊,或許是同盟的情誼還在。他說:“我是威震天。汽車人與霸天虎的同盟還沒有結束,我們不必兵戈相見。”
威震天大人,震蕩波發來內線,請帶回使徒的機體。
看見使徒就全身疼的威震天非常不想看見她,他回複道:她死了。
震蕩波:她的機體仍然有研究價值。
威震天眼睜睜看著煙幕悄悄來到奧利安的身旁,說“擎天柱領袖,我們快走吧。”
沒有伸手回握威震天伸來的手,奧利安看到藍白機體肩甲處的紅色汽車人標誌,沒有反駁他說他是擎天柱的說法,現在的情況明顯不合適討論這些。
他點點頭同意,指向癱倒在地、背後的機翼讓她看起來有些像隻大蛾子的機子,問:“這位是?”
“咱們得帶上她回去,我直覺救護車他們會開心的。”
被切斷一臂、能量管線還在不停地滴落液體的威震天,不久前還被趕下首領的位置。即使還有聲波等一些忠心的霸天虎跟著他,他也需要重新修整霸天虎,建立威嚴。他還需要修複機體,奧利安也未完全信任他,現在明顯不是一個談話的好時機。
威震天裝作麵前是一團空氣,他甚至背過身向周圍的士兵發布命令:繼續建造太空橋,並且走開撿回自己的手臂,檢視太空橋的建造進度。
直到煙幕和奧利安自以為隱蔽的把使徒的機體拖進來自汽車人的陸地橋,他才發內線:聲波,開啟陸地橋。震蕩波,你想要使徒的機體,就自己去拿。
這不會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
——
物質、記憶和社會關係共同構成了一個人。對塞伯坦人來說,火種構成個體的本源、是靈魂,是生命,腦模組儲存著記憶、人格。二者相互關聯,缺一不可。
當火種回到機體,曾經失去的記憶隨著能量液湧上腦模組,從這一現象來看,火種是否擁有承載了儲存記憶的功能也說不定。
記憶裡的使徒是我自己嗎?她沒有我的火種,可以是我嗎?記憶中的鋼叉是我嗎?她似乎應該是我,可偏偏作為鋼叉的記憶殘缺不堪,我即使能夠想起來麵前的人的身份,也不記得很多東西了,而作為使徒的記憶完整且清晰,我記得宇宙大帝的低語、記得我是怎麼到達地球表麵,戰鬥的每一分細節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是鋼叉?還是宇宙大帝的使徒?兩者都是,又或者兩者都不是?
救護車的聲音響起:“好訊息,她的腦模組非常活躍。壞訊息,”
阿爾茜的聲音響起:“腦模組活躍的地方不對,她的身份認知有問題。”
“要不要去找霸天虎?”擎天柱的聲音響起,“震蕩波不是對腦模組很有研究嗎?”
所有人的聲音齊聲響起:
“不行!”
“震蕩波?你們是不是說震蕩波?”火種連結傳來另一端平穩安心的情緒,甜蜜的能量味兒彷彿在舌尖化開,我想到他獨有的紅色大光學鏡和厚實反光的胸甲,問:“他怎麼樣了?我記得他來地球了,還在報應號!”
“誰知道呢?虎子整天把自己藏起來來,不知道乾嘛。”一旁的白色漆麵機子說道。
“你是誰?我想起來有個汽車人總是不在,是不是你?”我問。
“你對我是這種印象嗎?小原生體~?”
——
作為汽車人的千斤頂突發奇想回來看看隔板,沒想到看到擎天柱失憶變回奧利安。
他就這麼留下來了,一方麵想觀察奧利安,這種機會可不多,一方麵是來幫隔板,畢竟汽車人領袖忘記如何作戰,汽車人的情況可就不好說了。
——
隨著上線時間的堆積,我開始發現自己的異能比記憶中任何時候感受到的都要更多,感知範圍更加廣闊,更加深遠。空間彷彿真的是資料板,可讓我隨意拿起、拚接。
我想見到他,火種慷慨地敞開它儲存記憶,隨著時間來到我身邊的,不隻升級了般的感官,還有更多過往的記憶一滴一點流進腦模組。
他是我見到的、除了我自己的第一個塞伯坦人,我們共同的記憶那麼多,我們一起生活的時間是那麼長,甚至能讓意識裡充滿他的身影。
基地裡現在什麼樣了?有沒有被怪物摧毀?他的機體狀況看起來不錯,那巨猙獰怎麼樣了?它出培養罐了嗎?
我忽然真的好想他,想基地裡的一切。
順著無形卻將我與他緊緊纏繞在一起的火種連結,我能跨過無數牆壁、無限空間感知到他。
如膠質般切割、如水紋般扭曲,用力將布料拉扯,然後用力扯著針線強力縫製。似麵前破了個洞,洞裡是震蕩波的紫色機體,他扭頭,大紅點正對著我。
“鋼叉?”
我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