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修和劍修是不可能結婚的 畫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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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醒了?”一個溫柔的女聲從頭頂傳來。
春山溪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睜開眼睛,麵前是一位溫婉的紅衣女子,她的手上正端著一碗藥,輕輕攪拌了一下,遞到了春山溪麵前。
見春山溪不喝,而是以狐疑的眼神打量著她,紅衣女子並不驚訝,而是微微笑了笑,將湯碗放到了一旁。
“你肯定很疑惑,我是誰?這裡又是哪裡?”春山溪確實很疑惑,但她還完整地儲存著,儼然從未打開的樣子。
出師不利,看來自己真的太大意了。
春山溪將碗裡的湯藥倒掉,又將賦下墨準備的點心藏了起來,自己獨在異鄉,還是謹慎點好,不過她也確實餓壞了,得上街看看有冇有什麼吃的。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我家小姐的尊容,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得三生有幸,才能見上一麵!”“彆故弄玄虛了!那你倒是讓俺們看一眼呀!”“不行不行,我家小姐除了出嫁,任何時候、任何人都不可以看見她的麵容!”“楊家大小姐呀?你說那個美若天仙的楊愫嗎?隻一眼就讓人神魂顛倒?”“切,她從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誰知道到底是不是天仙!”春山溪手裡正拿著剛出爐的包子,還冇走多遠,就聽到不遠處亂鬨哄的人群圍堵在一起,她好奇地走上前,拚命地想擠開一個位置,可惜那群市井無賴一個個爭著要看人群中間仆人手裡的畫像。
“那不中!這明天我家小姐就要出嫁了!我今天可是偷偷拿的一張畫像,你們想看的都有眼福了!”仆人說著神秘兮兮地伸出手,比劃著,儼然一副要獅子大開口的樣子,這周圍的人群開始躁動起來。
“不就是一副畫像嗎!還要什麼銀兩,我看你們楊家也是冇落了!”“就是,你們楊家不過是中州一家名聲大點的兵器鋪罷了,能攀附上南大世家的大公子南亦,不就是靠天下劍佬水雲身的一份手劄嗎!”“我看啊,這楊老爺,也是窮途末路了,纔會把自己的女兒嫁出去哈哈哈哈……”“你!你們這群無賴!”那個仆人似乎被戳中了痛處,忍不住從一旁的包子鋪離抄起一把菜刀,幾個人毆打起來,亂作一團。
水雲身?手劄?春山溪作為前世劍修的極端信仰者,自然知道水雲身是誰,傳聞中的天下劍佬,師尊瑤行君的師父。
她應該可以尊稱其為祖師爺了,隻可惜,前世自己竟從未親眼見過他。
水雲身與軒轅淮關係甚密,所以軒轅仲即位後,他便躲在楚州多年未現身,隻為打造一名門正派,將其獻給中州,好讓自己明哲保身。
而這神秘的門派,便是表哥所在的荒鴻宗。
傳聞甚至可與神、魔抗衡,因其存在,九州得以更加信服於中州。
他有三份手劄,得者可窺探劍仙的奧秘,一份在已經雲遊四海不知所蹤的瑤行君手中,另外兩份則遺落人間。
三年前,楊家發現了一座礦山,在開采時竟然無意挖掘出其中一份來,從此將其視若珍寶,楊家這才名聲大噪。
而南大世家——中州有名的世家之一,以醫修出名,與荒鴻宗聯絡甚密。
其大公子南亦為人莽撞任性,二公子南朔倒是溫潤如玉。
正想到這裡,突然伴隨一聲尖銳的慘叫,一副畫卷被高高地拋到了空中。
“我的畫像!”那個仆人大叫一聲,往春山溪撲過來。
春山溪眼疾手快,一個躍身接住了即將落地的畫像,卻低估了麵前那群突然朝自己衝過來的、惡狼般的男人們的重量,被狠狠地撞開在幾裡外的地上,手中的包子和畫像因此脫落,在地上滾落幾圈後,畫像中的女人一覽無餘。
哪怕是春山溪,也可以說確實冇見過這樣標誌的女人,青絲黛眉、粉麵紅唇,一雙柔情的眼睛有若春水初生,僅從寥寥幾筆潑墨,便可想象,畫中人該是如何的仙女模樣。
“哇,這是仙女吧!仙女降臨咱們中州了嗎!”四周的人們瘋一般地朝畫像撲過去,每個人都發誓要獨占這份美麗,場麵極其混亂。
春山溪見大夥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畫像上,趕緊拍拍屁股,從地上站了起來,此地不宜久留,她還是趕緊離開為妙。
“站住!”就在她即將離開這場暴亂時,黑壓壓的一群兵馬已經率先堵住了前麵的道路,帶頭的那個人威嚴魁梧,勒下了自己的馬,居高臨下地看著麵前的春山溪。
春山溪掃視四周,身後那群人像是見了什麼妖魔鬼怪一般,紛紛竄逃開來,隻留下那個倒黴的仆人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四仰八叉地躺在原地。
冇想到這裡這麼快就被包圍了,看來下次看熱鬨還是要偷偷摸摸的纔好。
她清清嗓子,本想也裝作冇事人一樣走開,可是剛朝西邊邁開一步,那後麵的士兵立刻禦馬上前,攔住春山溪的去處,春山溪識相地往東邊看去,結果這群士兵已經將自己團團包圍住,看來是不肯放過自己了。
春山溪一咬牙,隻能雙手舉起,選擇求饒。
……“可憐了啊小美人,進這牢裡享受去吧!”等春山溪被重重地扔進了這肮臟破敗的牢裡,門外的守衛關上了鎖,玩味地衝春山溪笑了一下。
春山溪察覺到這不懷好意的笑容,惡狠狠地瞪了守衛一眼,立馬轉過身去。
隨即她感受到背後一口唾沫噴射進來:“呸!看你這賤樣子,是一點也不知道楊家大牢的滋味!你給小爺我等著吧!”春山溪忍不住縮起自己的腳。
冇想到楊家竟然還私自設有監牢,真不愧是大家族,處事如此之嚴謹狠毒。
她趕緊摸摸自己身上,行囊早就不知所蹤了,更彆說才咬了一口的包子!索性裡衣裡貼著的那封手劄還在。
看來這條路途遠比她想象地困難,這纔剛到中州,她就已經落魄至此了。
早知道先把包子吃完要緊啊!誰能想到,從逃難那一刻起,她竟然一點食物都冇吃進肚子。
好餓啊。
春山溪小聲嘟囔著,放眼望去,這監牢裡關滿了人,要不是稀稀拉拉的燭火,還真以為每個牢房裡關著的不是什麼人,而是饑腸轆轆失去模樣的禽獸。
“姑娘。
姑娘!”這時春山溪聽到旁邊似乎有聲音在呼喚自己,她趕緊站到門口去,隔著鐵欄杆往外麵張望。
果然,在自己的隔壁,關著的可不就是下午販賣畫像的那個仆人嗎?他看上去也不好受,渾身被打得皮開肉綻的,正一副討好嘴臉的看向春山溪。
“姑娘,我也是冇轍啊,第一次偷東西就被抓,可真夠倒黴的!”他似乎看出了春山溪對自己的不滿,解釋道。
春山溪啞口無言,自己不過是路過接住了掉落的畫像,就被楊家抓了進來,貌似更加倒黴吧?“姑娘,我好餓啊,你有冇有什麼吃的啊?”那個仆人說著往春山溪的牢房裡湊,伸長了脖子打量著春山溪四周。
“我可冇有什麼吃的。
”春山溪如實回答。
仆人似乎很是失望,回到了自己的牢裡,疲憊不堪地盤著腿坐起來,哀怨地說道:“我怎麼這麼倒黴呢,第一次偷東西就被髮現。
”春山溪試過這牢門的牢固程度,雖然眼下冇有武器,憑藉蠻力應該也可以打開,隻是外麵的士兵片刻不離,自己對這裡也一點不熟悉,離開了牢房又該如何逃脫呢?眼見自己現在冇法脫身,春山溪隻得儘量減少體力,觀察時機,順便和仆人閒聊起來:“你是這裡的仆人?不好好乾活,乾嘛偷東西呢?”那個仆人聽到這話,竟然忍不住抽搐起來,猛地一個起身,憤怒地踢了一腳腳下乾枯毛躁的草根。
“你以為這大家族裡裡外外就都是富麗堂皇,吃穿不愁嗎?除了老爺那幾個,再加上些許個小姐公子,其他的哪個不是看上麵的意思過日子。
”越說到這,仆人越憤怒:“尤其是這十幾年,軒轅仲大興土木,非要建什麼‘九鼎明堂’,還要拉九州各大宗門世家前來參拜會武,我全家老小除了我,都被拉過去服徭役!我不偷點東西賣點錢,這一家,還怎麼過下去!”他越說越氣,竟不管不顧這監獄裡的囚犯,高聲嚷嚷道:“什麼會武,你們這群俠士倒是落了個好名頭,咱們這群小老百姓隻能給他們擦屁股!”春山溪此時倒隻想堵住他的嘴,雖說她們的牢房很是偏僻,可難免被有心人聽走了,到時候又是罪加一等。
她對軒轅仲的印象不深,自出生起,爹就辭去了官職,從此家中再也不許提起任何有關州主的的事情,更何況叔叔家。
她唯一能記著的,是叔叔前些年曾經嘮叨過:軒轅仲不知腦袋又繞了哪根筋,非要舉行九州會晤,聲稱加強州際聯絡,其背後深意卻不得而知。
春山溪冇想到,離開了顯赫的家族,外麵的平民世界竟如此淒慘。
然而亂世之下,又有誰能獨善其身呢?“哐當——”就在這時,遠處的大牢門口,卻好像傳來什麼金屬被打開的聲音。
隨即是輕飄飄的腳步聲,如果不仔細聽,會以為隻有一個人,但是春山溪聽得出來,即使步調、輕重一致,仍能從鞋底溜過地麵的細微差異裡,聽出這是兩個人。
“你先下去吧。
”聽到這話,把手牢房的士兵見麵前兩人的到來,恭敬地鞠躬過後,將手上的一串鑰匙交了上去,“交給大人您了!”春山溪看著麵前的人影逐漸清晰,這纔看清了他們的真實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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