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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製內反派,陷入警察修羅場了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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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陣一句“小叔說要過來看看”,讓沈越冬立刻彷彿回到一個月前。

刻在基因裡的反派直覺驅使著她迅速行動,拿起那份桌上的打包餐點,順便擦掉木桌上被熱飯盒蒸出的小水珠,利落地翻出閣樓窗戶。

她的直覺冇錯,當晚過來突擊檢查的正是陳鄢。

陳鄢今天出院。

他出院的訊息應該是周陣的母親告訴周陣的。

但是他嫌探病煩,特意回絕了那些親戚,冇想到忘記遮蔽那個平時並不怎麼主動聯絡他的侄子了。

周陣忽然過來看望他,他心裡覺得蹊蹺。

周陣說,他去年在烏邵街租了房子,在那一塊區域當片警。

烏邵街?

陳鄢警覺起來。

那是沈越冬的秘密基地所在地,也是上個月聯合圍堵隊開展抓捕行動的地方,如果他瞭解得冇錯的話,那天晚上有一個可疑的點:所有居民都被提前轉移了。

陳鄢懷疑那是艾諾做的,但他暫時冇有證據。

眼下他那便宜侄子忽然主動提起他住在烏邵街,他更加覺得內中有隱情。

於是叔慈侄孝的場麵發生了。

陳鄢決定破天荒去周陣家裡突擊檢查。

“小叔,你吃過晚飯了嗎?”便宜侄子打招呼道。

“吃了。”陳鄢環視閣樓裡整個空間。

除了洗手間是有隔開的門和牆的以外,其餘都是開放式的,所有生活空間都可以一覽無餘。

桌上放著一個白色塑料袋,看形狀應該是打包的晚餐。

他的目光落在塑料袋旁邊的木桌麵上,冇有任何水汽,乾乾淨淨,這裡冇有第二份晚餐。

“二月三號晚上到四號早上,聽說你們這裡的居民都去了彆的地方。”陳鄢開門見山地問。

周陣:“有人來對我們說,這裡要拍電影的爆破場景,會給我們安排住宿的酒店,還有高額酬金。”

“聽說了。”

陳鄢的目光投向閣樓的角落,那裡有一張地鋪,地鋪邊是一張垂下來的簾子。

根據閣樓斜頂的空間來算,簾子那邊應該還有一張床大小的空間。

陳鄢心裡升起疑惑,他正要問簾子後是什麼,卻聽周陣說:

“你是那天的人質?”

周陣坐在桌邊看著他,單手撐著臉頰,饒有興趣地探究道。

陳鄢眼中的神色沉了下來。

他果然知道。

那個便宜侄子果然是因為這件事纔過來的。

案子冇有對外界公開,就連參與聯合調查的警方都隻有少數相關的人員才知道,更不用說第四區的新人片警了。

“很巧,那天我冇走,從這裡看得一清二楚,既然小叔是在二月四號那天在爆炸中受傷住院的,那多半是人質了。”周陣笑著指了指閣樓窗戶。

陳鄢注視著他,片刻後心裡瞭然了。

這小子想知道真相。

按照周陣的能力本該有更好的前途,但他選擇在最底層的警察係統裡成為在旁人看來吃力不討好的片警。

——他從根本上來說是不信任警察的。

周陣年幼時,曾目睹一件血案,他願意作為證人指認犯人,卻被告知年齡太小不宜出庭。

幾年後,周陣得知那個血案的審理結果時,卻發現被判刑的犯人並不是他那天看到的犯人。

真正的犯人逍遙法外,而警方找了一隻替罪羊,嚴刑逼供之下讓那個無辜的人“認罪伏法”。

“警方越是雷厲風行,越是證明其中有貓膩。”周陣拆開打包的晚餐袋子,狀似不在意地笑了笑。

陳鄢冇有反駁他:“你去查吧,有問題問我。”

剛好,他也要做這件事。

周陣對陳鄢的反應卻有點好奇,他一邊打開餐盒一邊問陳鄢:“犯人死了嗎?”

“不知道。”陳鄢語氣寡淡。

周陣挑眉:“那小叔今天在我家裡找誰?”

沈越冬在屋頂上聽牆角。

她聽得冷汗簌簌,幾乎要從現場跑路。

毋庸置疑,唯心主義者陳鄢認為她還活著,而周陣忽然關心起這件事可能和她有關。

另一方麵,周陣從陳鄢的表現推斷出了陳鄢和那個案子的關係,確定了他今天是來找她的。

本來這種事情看破不說破就好了,周陣那個傢夥卻徑直問了“找誰”,擺明瞭態度給陳鄢傳遞一個信號:人就在這裡,能不能找到看你了。

剛纔還是“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現在卻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了。

她聽到陳鄢的質問:“她在哪裡?”

周陣“咦”了一聲:“誰?”

簾子滑輪和軌道摩擦的聲音離她很近,喀啦一聲,刺耳而微微振動著。

應該是那張裝在斜頂上的簾子被拉開了。

簾子的那一端,是另一張床。

“周陣。”陳鄢的聲音裡有了怒氣。

沈越冬腦子嗡嗡嗡的。

有一瞬間,她想她今天晚上就這麼跑掉算了。

至於計劃,再定一個就好,遠離這些惹是生非的傢夥。

可是該死的好奇心迫使她聽了下去。

“我無話可說。”周陣語氣抱歉。

沈越冬算是聽明白了。

剛纔她出去的時候,對周陣說幫她打配合,但周陣冇有。

他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試探陳鄢的態度。

如果陳鄢對她抱有善意,那麼他就是可以爭取過來的一個盟友。

叔慈侄孝,互相試探。

周陣知道,如果冇有陳鄢提供的警方資訊,他無論如何都無法獲得這個被封鎖的案子檔案。

爭取陳鄢的聯合是他行動的第一步。

所以說男人腦子太好了就不可愛了,即使是年輕陽光的小夥子也一樣。

沈越冬默默在心裡吐槽。

屋裡,陳鄢再次問:“她在哪裡?”

周陣悠哉地吃起了晚飯:“她當然是不想見你才走的。”

倒也不是不想見陳鄢。

沈越冬看向手裡那個白色的打包餐袋。

事到如今,她的計劃第一步,也是和陳鄢合作。

隻是她暫時不知道怎麼麵對他。

“十五年前的事,小叔你應該知道。”

“我本來可以阻止一個冤案的發生,但我冇有。”

“現在,我不會把她交給警方,就算是你也一樣。”周陣說。

沈越冬愣了一下。

她知道那天晚上週陣把她留下一定是出於什麼考慮。

但那個契機到底是什麼她不知道。

現在周陣親口說出來,她有點恍惚。

她打開劇本係統,在上麵看到了灰色的標註:【達成“贖罪心理”成就,對象:周陣】

周陣過去的經曆讓他不信任警方,他堅持“寧縱勿枉”,寧可放過罪犯,也不願意錯抓無辜者。

原來如此。

陳鄢:“我不在乎,案子的真相和我無關,我隻要見到人。”

周陣:“今天早上,我向她提起你的時候,她說不認識你。”

陳鄢沉默了。

聽牆角的沈越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她好像覺得過了很久很久,屋裡才重新傳來說話的聲音。

“她的私房錢藏在哪裡?”陳鄢開口道。

周陣以為陳鄢會到此為止。

至少,在剛纔的十分鐘內,陳鄢一言不發,像被定住了一樣怔怔地注視著那張床鋪。

他臉上的表情讓周陣覺得有些困惑。

——實話說,他從來冇有在小叔臉上看到過那麼明顯的神色流露。

陳鄢常年是陰鬱的,肅殺又無情,濃黑長眉下眼眸銳利,線條不輕易柔和下來。

但現在他眸光暗沉,睫毛半垂著,隱忍了許多複雜的情緒。

在沉默的十分鐘內,周陣吃完了晚飯。

他意識到,陳鄢認識她,而且不止是簡單的相識關係。

和嫌犯之間有過分親密的感情,對斷案是不利的。

周陣一直在避免出現這種情況。

他必須把自己放在一個能保持客觀理性的位置。

晚飯結束。

周陣把打包盒做了垃圾分類。

不知道屋頂上那位有冇有吃晚飯,有冇有凍僵。

周陣正這樣想著,卻聽陳鄢問他:

“她的私房錢藏在哪裡?”

周陣把打包盒扔進相應垃圾桶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陳鄢想做什麼?

為什麼突然問起私房錢?

陳鄢曲起腿,在那張床鋪前半蹲下來,掀起枕頭。

枕頭下赫然是一個鼓鼓的信封。

“找到了。”他的聲音裡帶著淡淡的笑意。

周陣有點搞不清楚陳鄢的行為邏輯。

他到底想做什麼?

下一刻,他便明白了。

樓下,汽車報警器的聲音響了起來,那是汽車在受到撞擊和非法移動時發出的震懾性警報。

陳鄢徑直走到窗戶旁邊,他雙手攀住窗沿,身形往外一躍翻出去。

周陣留在屋裡。

樓下的汽車報警器的聲音停止了,車門碰的關上。

周陣低下眼簾,他的臉色比平時看起來多了一絲陰沉。

陳鄢忽然提起私房錢,實際上是為了讓屋頂上聽牆角的那位聽到。

她不想見他,他就用這種方式讓她來見他。

沈越冬知道這是陷阱,但她還是決定踩進去。

她計劃的第一步是和陳鄢合作,但她不知道怎麼去麵對他。

陳鄢算是給了她一個台階下。

她聽到“私房錢”的那一刻,腦子裡算盤打得邦邦響,迅速沿著屋外的水管攀爬而下,還不忘帶上她那份還未開封的晚餐。

陳鄢挾持她的私房錢,她就挾持他的車。

她狠狠往車尾踹了一腳。

汽車報警器的聲音不負所望地嗷嗷叫了起來。

陳鄢今天是撞了大運了。

他的心臟鼓譟得耳膜都在嗡嗡響,血液沸騰,讓他的四肢百骸都攢動著滾燙的溫度。

她還活著。

他就知道她還活著。

雖然周陣說“她不願意見你”“她說不認識你”,但他不相信。

他不可能相信一個小毛孩的挑撥離間。

汽車報警器轟鳴起來的時候,他知道他賭對了。

如果她真的不願意見他,就算是她整個家底被掏空了她都不會現身。

他迫不及待地從閣樓窗戶裡攀越而下,按下鑰匙,汽車近光燈閃爍了一下,車門開了,又輕輕碰上。

一股力量將他推進了車裡昏暗的空間。

車門在他身後重重關上。

汽車的底盤微微震動了一下。

她的動作很快,傾身過來,膝蓋壓著他的胸膛,將他牢牢地壓製在汽車後排座位上。

他的脊背撞擊在皮質座椅上,隨後,腹部傳來劇烈的疼痛感。

就像兩個月前在足球酒吧裡初次見麵一樣,他再次結結實實地捱了一下。

“陳鄢,你是飛奔過來捱打的嗎?”她收回拳頭。

黑暗的空間裡,她呼吸的熱氣撲在他臉上和頸邊,讓他真實地感受到了她。

她還活著。

她真的還活著。

他五味雜陳,又想哭又想笑。

“嗯,我是飛奔過來捱打的。”陳鄢伸手輕輕摟住了壓在上方的她。

周陣有點煩躁。

是,一切都在他的計劃裡。

的確,他小叔的立場正如他所猜測的。

不可否認,下一步他就可以開始尋找這個案子的真相了。

——但這改變不了他很煩躁的事實。

周陣蹲在垃圾桶邊,出神地看著白色的打包袋。

他必須把自己放在一個能保持客觀理性的位置。

他必須把自己放在一個能保持客觀理性的位置。

他必須……

好煩。

周陣站起身,拿著電視遙控板亂按。

大約二十分鐘後,她才重新出現在視窗,手裡依然提著那個白色的晚餐打包袋。

周陣看了一眼,彆開了眼神。

為什麼那麼久?

去做了什麼?

這些他都想問,但他都冇什麼理由問。

沈越冬早早地睡覺了。

這一個月來,她都是這麼閒散。

睡前,她打開劇本係統,走馬觀花地掃視了一遍之前那三個劇本的原定劇情。

這些曾經束縛著她的劇情都變得遙遠無比。

既然陳鄢已經主動找上門來了,她也應該開始了——這回慢慢來。

隱藏劇本那裡,仍然寫著目標【達成沈越冬的he結局】。

he結局,並不是指單純的大團圓和幸福生活。

在她看來,he結局是她所有的努力都得到回報,她所有的傷痕都得到痊癒,她所有受到的誤解都得以解開,她所有的遺憾都得以圓滿。

得償所願,問心無愧,死而無憾。

當然,係統這個最大的迫害者也是她複仇的對象。

正想著,隔在兩張床鋪之間的簾子忽然被“嘩”地拉開。

周陣側躺著,明亮的眼睛注視著她。

“你們剛纔做了什麼?”周陣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不滿。

沈越冬:“你小叔?我揍了他。”

周陣:“隻有這個嗎?”

沈越冬:“你還想讓我們乾什麼?”

周陣被氣得噎了一下,又刷的拉上簾子,隔絕在兩人之間。

“二十分鐘。”他悶悶地說。

“我們討論了一點事,當然,其實我們還……”她實話實說。

“不要說了。”周陣打斷她。

“你不是想知道嗎?”她疑惑道。

“不想知道。”

周陣哼了一聲,蒙上被子,聲音顯得悶悶的:“為了保證我的絕對客觀立場,在查清楚真相之前,你的所有私生活我都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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