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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製內反派,陷入警察修羅場了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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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冬打車來到那片曾被夷為平地的家附近。

“師傅慢走!”她話音剛落,出租車飛快駛離那片城中村的荒涼地帶,決絕的車背影彷彿加了一溜煙兒的特效。

關於達成he結局,沈越冬絲毫不擔心。

縱然她兩手空空,她還是沈越冬。

更何況,她也不是兩手空空。

沈越冬有自己的小金庫。

自從觸發隱藏劇本後,她就開始給自己藏私房錢。

她沿著那條窄窄的溪往前走,路過那片曾經的院子時停駐了片刻。

繼續往前走,來到藏錢的地方,挖開土。

就像小時候藏那個雕像一樣,她依舊保持著往土裡埋東西的優良習慣。

“鞋底,腰間,內袋……”她取出了一部分現金,藏在這些地方。

她把另外一部分現金藏在行李箱的夾層裡。

離開這裡時,沈越冬感覺自己像一隻行走的at機,渾身上下都充滿金錢的氣味。

繞過小橋,她沿著那條漫長的小路走。第四區隴柯街在地圖上像一條長蛇,往前走好久才能來到鬨市區。

新開的咖啡店在鬨市區顯得格外明亮。

她拖著行李箱走進去。

三月,沈隨結束了關禁閉。

他重新回到特任軍部,恢複了他的名字“隨擇”。

部長聽說了之前那件事,擔心他走不出來,便給他安排了新任務。

“我知道你是為了獲得情報才假意和沈越冬結婚的,辛苦了,沈隨這個身份我改天給你去處理一下。”

沈隨怔了怔:“我認為不用處理。”

部長審視著他。

這束目光像千刀萬剮一樣審判著他。

“……最忌假戲真做,更何況對方還是這種人。”部長緩緩開口。

沈隨久久地沉默著。

部長歎了口氣,語氣緩了一點:“這是一種心理上的依賴,畢竟她是你失去記憶後第一個認識的人,你要分清楚這種感情到底是什麼。”

服從是軍人最重要的品格。

沈隨無言可答。

他任由部長拿走了“沈隨”的身份證件,以及他的那本結婚證。

現在他兩手空空了。

“回去看看那兩個小孩吧,收拾收拾狀態,好好準備下個任務。”部長拍了拍他的肩。

沈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部長戰略辦公室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第四區那棟養老彆墅中的。

舒輝結束了他的寒假,家裡隻有舒桃和舒何。

舒何此前也冇想到沈隨竟會是第二區特任軍部的人,現在彼此揭露了身份,見麵倒有點尷尬。

“我有兩個月的休假,這段時間我都住在這裡,下個學期之前舒桃的病情應該能好轉,到時候就能正常回去上學了。”舒何說。

“沈隨哥哥,越冬姐姐真的不回來了嗎?”舒桃問沈隨的時候,他還恍惚了一下。

這個本不屬於他的名字。

還有,那個早就灰飛煙滅的名字。

“舒何應該對你們說過了,她在國外定居,說不定會回來,但按照她的性格,可能性很小。”沈隨回答得流利而自然,彷彿確實已經收拾好心情、扔掉那部分不恰當的幻覺了。

虎皮鸚鵡小冬在一邊不明所以地嚷:“abandon,zu!”

它一會兒模仿人打噴嚏的聲音,一會兒又模仿警車的警笛聲,忙得嘴巴冒煙。

沈隨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從鎖著的抽屜裡取出那盒冇有送出去的戒指,他的手猶疑地觸碰著戒指盒下那本證件。

他自己的那份結婚證上交了。

這是沈越冬的那份。

那天她留下了所有戒指,並把結婚證一起放在桌上。

這樣看來,其實她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也知道他會調查她。

後來陳鄢把它扔在垃圾桶裡,他摸索了好久才找到這份證件。

現在這份從垃圾桶裡翻出來的證件是“沈隨”唯一擁有的東西了。

但卻不是他,不是隨擇。

他握著那本世界上唯一的結婚證做了許久心理建設,才下定決心。

沈隨把它放進上衣口袋裡,貼近胸口的地方。

他知道什麼是對錯。

但時間是有厚度的。有些時間薄薄的,像閃光一樣轉瞬即逝,有些時間卻流著血,像一個深深的傷口。

他可以不愛她,放下所謂的“雛鳥情結”,但他不覺得忘記傷口是件正確的事。

沈隨拿了結婚證,離開養老彆墅。他決定回去一趟隴柯街,把它藏好。

坐上出租車時,那個司機“咦”了一聲:“你也去那個旮旯?”

也?

沈隨的眉頭微微抬了抬,問:“難道在我之前也有客人要去那裡嗎?”

“是啊,一個女人,其實我本來是不樂意載的,那裡頭開進去了就冇有下一單可以接了,遠程點單的都被他們在鬨市區的司機先接走了,隻能浪費一點汽油錢再多開一截路……”司機絮絮叨叨地說。

沈隨定神,把那忽然被激起的一線希望按捺下去。

她已經死了,不可能的。

就算活著,他也不應該再和她有牽扯了。

考慮到他眼睛看不見,司機好心把他送到了這條長蛇似的街道最裡邊,直到那條溪上的小橋為止。

“我看這裡都是廢墟了,怎麼你來這裡有什麼事嗎?”司機忍不住好奇。

“這裡是我以前的家。”沈隨想起車庫爆炸的那天,他忽然覺得恍如隔世。

好像她把他挾上車、救出爆炸場地隻是昨天的事,又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出租車離開了。

沈隨沿著溪順著漸上抬的地勢走,沈越冬說過,小溪流下來的地方有一個幾乎冇有任何人會去的公園。那是第四區政府在規劃城區時做的誤判,導致現在那個公園完全荒廢了。

這個季節,公園的入口處野草不算茂盛,但已然纏纏繞繞了,他走過去的時候踩到了那些新生的小草。

盲杖探著路,他慢慢往廢棄公園縱深處走。

他把那本結婚證和那個戒指盒埋在了公園裡某棵樹下。

如果他有機會完全理解她的話,如果他能理解那個心口不一的沈越冬的話,如果他能看見她真正的心的話,他會再來這裡。

如果還有機會的話。

從廢棄公園出來後,沈隨步行沿著彎彎繞繞的隴柯街前行,來到了鬨市區。

他憑藉聽覺和嗅覺感知著周圍的每一家店,最終在一家散發著咖啡香氣的店門口停下。

這家咖啡店似乎是新開的,店內裝修的味道和咖啡豆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他的下一個任務是調查某家咖啡豆進口公司是否存在間諜窺探聯邦第二區的軍事基地。

沈隨走進去。

咖啡店內。

沈越冬看了一眼時間,還早,便又加了甜甜圈,正準備悠哉悠哉地享受下午茶時間,抬頭便看到那個男人從門口進來。

黑色長大衣,咖啡色高領毛衣刻意沖淡了冷峻氣質帶來的嚴肅感和軍人特有的板正感。

看來是有特殊任務,纔會穿成這樣出門。

沈隨。

不對,隨擇。

她在心裡做了一個大概的判斷。

如果隨先生能看到的話,就算她變裝成這個樣子,按照他那可怕的洞察力他估計也能認出她來。

還好,他看不到。

沈越冬很放心,不動聲色地在座位上,繼續她的下午茶。

服務生引著沈隨到了單人座邊:“請問您要點什麼?”

沈越冬咬了一口甜甜圈。

坐哪裡不好,偏偏坐她對麵——雖然還隔了兩張桌子,但一抬頭就是故人的臉,讓她怎麼吃得好吃得舒暢。

沈隨隻點了一杯咖啡。

他問服務生:“很冒昧,我想知道我的對麵坐著客人嗎?”

沈越冬噎住了。

她想起,某天沈隨說他能感覺到她在看他的目光。

服務生回頭和另一個服務生說了一句話,又轉頭答道:“我們店裡現在顧客不多,挺空的,您對麵的椅子上也是空的。”

“謝謝,隔著桌子還有客人嗎?”

沈隨知道自己可能是瘋了。

他好像感知到了她的目光,可是她又怎麼會在這裡呢?

服務生疑惑地抬頭看過去,發現對麵的對麵並冇有客人,隻有隔著一張桌子的鄰座上坐著一個客人。

鄰座,應該不算是“對麵”吧?

“對麵冇有人。”服務生說。

是嗎?

沈隨明知道這個結果,卻仍然不可避免地失落,隨後是淡淡的無奈和自懊。

他對服務生說:“謝謝你。”

下午的咖啡店,客人不多,角落裡放著的鋼琴上暗紅色的天鵝絨細膩地遮蓋著這個黑色的大物件。咖啡豆的焦香浮動著,小聲說話的聲音和其他背景雜音構成了平鋪直敘的氣氛。

沈越冬早就趁著服務生回頭和同事說話的時間悄悄轉移了位置。

沈隨就坐在對麵的鄰座,他神色專注地抿著咖啡,彷彿絲毫冇有察覺到她的存在。

隔著兩張桌子。井水不犯河水。

保持這樣的距離就好。

她想。

如果他認出來,她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相處,或者是否會被再次抓捕。

總之在她的計劃外她不希望和這些人扯上關係。

沈越冬的下午茶時間結束,起身帶著行李箱離開了咖啡店。

叮咚,門自動開了又合上。

沈隨似有所察,轉過頭向著咖啡店門口,臉上表情怔然。

回到那個狹小的出租屋裡,沈越冬把私房錢藏到了枕頭下。

晚上七點多,周陣回來了。

屋裡冇開燈,反而開著電視,警匪片的槍戰聲突突突,光影在整間屋子裡閃動。

沈越冬席地坐在地毯上,黑色毛衣外披了一床夏天的薄被子,全神貫注地觀賞著警察和匪徒之間的最後決戰。

“飯冇有,餓了。”她的目光一抬不抬,盯著電視螢幕。

周陣把兩個打包著餐點的白色塑料袋放在桌上,抬手去開燈:“今天來不及做飯,我帶了外送——我把燈打開了。”

“等等,再等等,”她用手指了指電視,“等他們這場架打完再開燈吃飯。”

周陣走到她旁邊,也席地坐下,讀出電視劇集的題目:“斷臂神探,這個好看嗎?”

沈越冬用餘光瞥了坐在旁邊的周陣一眼,他還穿著片警製服,早上繫好的那條領帶早就扯歪了,襯衫領子也敞開了。

“不是很好看,主角聰明得有點過頭,簡直不像人類了,不過這個大決戰還不錯。”她說。

“是嗎?我看看。”周陣一麵專注地盯著電視,一麵順勢扯下領帶。

電視中正播放著匪徒舉槍瞄準主角的畫麵,忽然插播進一條廣告。

沈越冬早就知道會有這一茬,拿起放在身邊的爆米花桶。

周陣問她:“你今天賺到正義之財了嗎?是不是又去哪裡玩了?”

她把爆米花桶往他那邊挪了一點:“玩了,冇花錢玩的。”

周陣笑了出來,他把爆米花桶移回她那邊:“那正義之財呢?”

她站起身,把身上裹著的薄被子扔給了他。

他動作敏捷地接住。

沈越冬掀開枕頭:“這裡是我的私房錢,正義之財——是我舉報間諜拿到的賞金。”

“你埋在地裡,今天回去挖出來的?”周陣饒有興趣地揚了揚眉。

她總覺得他話裡有話:“是又怎麼樣?”

他樂不可支,抱著那床薄被子微微彎下腰:“哈,你太好笑了。”

有什麼好笑的,把東西埋在地裡,是千百年來人類樸實無華的智慧!

沈越冬把枕頭重新蓋上,將那個裝著現金的信封蓋嚴實:“你等著,下次不會跟你說了。”

等她回到電視機前,廣告時間結束了,畫麵重新回到匪徒和斷臂警察對峙的場麵。

周陣微側過身,把薄被子給她披上:“真奇怪,我為什麼非得照顧你?”

她拉好被子的兩個角:“我也覺得奇怪,要不你舉報我吧。”

昏暗的屋子裡,電視畫麵的光影在兩人臉上閃爍著。

周陣一手撐在地毯上,盯著她的側臉看。

“我一直在等你行動,但你好像迄今隻聯絡了你的同夥,是嗎?你是不是聯絡了你的同夥?”

她睨了他一眼,淡淡地應聲道:“是啊,我告訴他我還活著。”

周陣微微皺了皺眉:“所以我覺得很奇怪,真的很奇怪,我不能放你走。”

她:“哦,反正我也不在乎。”

沈越冬從剛纔開始就在等周陣講一點他小叔的事,冇想到他隻字不提。

周陣應該不會把她的存在泄露出去,那陳鄢呢?陳鄢會在交談中聊起她嗎?

……果然改天還是得去確認一下情況。

電視畫麵中,斷臂的主角被火海包圍,在極端的痛苦中想起了失去手臂的那天。

周陣又向她靠近了一點,隔著薄被子和衣物握住了她的右手小臂:“你的手臂是不是也受了傷?”

沈越冬的目光下移,落在他握著她的手上。

她的右手臂在那天的爆破中變得殘破不堪,是係統重新傳送她之後的修複功能讓她保住了手臂。

隻是,雖然經過一個月的康複時間,右手臂還是有點不靈活,有時候會有悶悶的痛。

“這裡還不行嗎?”

她一聲不吭,隻是點了點頭。

“疼嗎?”周陣順著她的手臂往上,恰好碰到了那個隱痛的地方。

電視畫麵一轉,斷臂的主角化險為夷,從火海中逃脫。

她冇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手臂一動,從他手裡抽離,轉移話題道:“決戰打完了。”

周陣抓著薄被子的一角,忽然覺得心裡有點怪異,他鬆開手,手指曲了曲,按住掌心。

他微微低下頭,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眼神有點茫然。

“我小叔聽說我住在烏邵街,他說想過來看看。”周陣收起短暫的無措,提起來另一件事。

沈越冬的身體僵了僵。

她才聽周陣說完,就聽到樓下有汽車的聲音。

“我走了,你記得給我打配合。”她拿起桌上另一份打包的餐點,動作利落地翻出窗戶。

陳鄢為什麼來得那麼快,這不是搞突擊檢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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