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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製內反派,陷入警察修羅場了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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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陣下班回到出租屋,看到桌上攤著一張報紙。

“這是什麼?”他走過去。

正戴著護目鏡切洋蔥的沈越冬懶散地答道:“你自己看,買零食的時候順手買了報紙,買報紙的時候順手買了護目鏡,買了護目鏡不知道該做什麼,所以買了洋蔥回來切。”

這是能“順手買”的東西嗎?

周陣無奈:“好好好都是順手的。”

這是今天(三月十二號)的《通聯報》。

周陣隻看了一眼,臉色便微微沉下來,他坐下來仔仔細細地讀。

報紙頭條赫然是“泰晃受賄案黑幕揭露”,洋洋灑灑地記錄了知情人受采訪曝光內幕的談話。

匿名受采訪人被稱作b先生。

問:為什麼聯安局的局長和副局長都會被牽扯進來?

答:泰晃化工的違禁化學品在進口時得到了聯安局副局長的暗中幫助,這一舉動被局長髮現了,泰晃化工將計就計對局長行賄。

問:所以從此這兩個人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

答:是的。

問:b先生,為什麼這次願意接受我們的采訪?

答:受賄案的這兩位主犯都已經死亡,法律不會再追究他們的刑事責任,出於官方的名聲考慮,警方也不會主動披露該案細節。但民眾有知情權,也有憎恨的權力。

問:憎恨的權力……

答:我所說的都有證據,如果存疑,可以聯絡我,我的電話……

問:b先生,不不,您這樣的話,匿名不是白匿了嗎?

答:抱歉。

報紙編輯把最後這段小對話也放了上來,將整個采訪的沉重氛圍提亮了一些。

“我還挺好奇b先生的,如果他的電話號碼真的登報,我第一個就打過去了。”沈越冬摘下護目鏡,調侃道。

周陣沉默了片刻,把報紙折起來。

和沈越冬有關的第一個案子錯綜複雜。

四年前的違禁化學品爆炸案,受賄案,盛瑛被謀殺案,盛瑛假死案,四年後的聯安局副局長汽車自燃事故,詹明家火災案,儲物櫃□□案,襲擊警察案,局長被殺案,副局長被殺案,高速車道爆炸案。

環環相扣。

一個罪行引出另一個罪行,為了遮蓋一個謊言開啟另一個騙局。

“四年前那段竊聽器錄音,小叔說根據迴音判斷並不是在爆炸現場錄的,而是在其他地方事先錄好的,是嗎?”周陣忽然問她。

沈越冬冇想到周陣會直接問她,她疑惑道:“你不是說想自己找真相嗎?”

周陣抬眸看她:“我心裡已經有猜測了,隻是找你覈對一下。”

沈越冬:“你要覈對什麼?確實不是在爆炸現場錄的。”

周陣站起身:“不,那是他們第一次想殺你的時候,你錄下來的。”

他在距離她兩步處停下,烏黑眼睛緊緊盯著她。

“他們第二次試圖謀殺你,纔是官方認為的爆炸現場。”

“可是第一次也不是假的。否則你不可能完整地複述那些匪徒和你的交涉過程中的線索,你不可能完成那個情報報告。”

周陣見過她逃生時的樣子,那時她剛從被爆破的圍堵現場逃出來,渾身無力,滿身血汙,蜷縮在角落裡休息。

那時他從閣樓上走下來,看到了她。

黑暗裡,她的呼吸微弱,他幾乎以為她快要死了。

她給彆人佈下的假死局都是輕而易舉,主角基本上不用經曆危險。

唯獨她自己,她麵臨的幾次謀殺都有真實的對手。

殺意和惡意像霧瘴一樣纏繞她,而她奄奄一息地逃出生天。

她根本不是假死,而是拚力逃了出來而已。

周陣想。

沈越冬不會想到她的形象在周陣心裡又加了幾層濾鏡。

她切完洋蔥,把護目鏡放在一邊。

周陣應該拚湊出第一個案子的真相了。

而第一個案子裡所有的犯人,不管是死人還是活人都受到了製裁。

泰晃化工,聯安局那兩位,殺手,縱火的保姆。

冇有一個人逃得過。

她對葉知說過,這次她不會再使用非法的手段乾預這些事了。

所以她藉著這些完成了第一次複仇。

和之前狠辣的反派作風不一樣,這種手段更為細水長流,幾乎看不出她在其中的推波助瀾。

但慢刀子也是刀子,甚至更為深刻。

唯一在她意料之外的是那個主動爆料的b先生。

她想她可能要去見見這個素未謀麵的神秘b先生。

當然,中場休息過後是第二個案子。

晚上九點多。

周陣洗完澡,頸邊搭著一條毛巾,從浴室出來。

“你在整理衣服?明天要去哪裡?”他問沈越冬。

她在衣櫃裡搜搜尋尋:“我明天上午要去見我的同夥。”

“同夥。”周陣若有所思:“同夥是什麼樣的人?”

她:“你說要自己找真相的,我就不泄題了。”

“那怎麼理了兩套衣服出來?”周陣眼尖,追問道。

“明天下午和陳鄢約會。”她說。

周陣臉上的表情定住了,他停下用毛巾擦拭半濕的頭髮的動作。

“什麼?冇聽清。”他說。

“和你小叔約會。我答應過他的,三個秘密找到後就和他約會。”她語氣平淡。

周陣按下翻湧的情緒,試圖平靜下來:“你們的事情和我無關,不用和我說。”

“是你問我的,我勸你不要把大黑鍋扔給我。”她回過頭看他。

周陣啞口無言,他煩悶地到一邊吹頭髮去了。

偏偏這時還來了電話。

周陣接起電話,聽清事由後臉色變了。

他扔下吹風機披上外套,對沈越冬道:“有急事,我可能要淩晨才能回來。”

等周陣離開後,沈越冬拔掉吹風機插頭,把對周陣的評價說出了口:“小刺蝟。”

剛纔她一直旁觀著周陣吹頭髮。在吹風機的狂風過境下他那濕漉漉的黑髮亂糟糟的,濃眉蹙起,眼神銳利而神色煩亂。

哈,渾身的刺都炸起來了,不知道有什麼人惹惱他了。

周陣趕到醫院。

他剛找到病房,從病房裡出來的人揮手就是一巴掌,把他打懵了。

啪,清脆響亮。

在夜晚的醫院走廊上格外清晰,路過的病人家屬和護士都側過頭來看。

周陣悶聲不響,他的頭髮還冇完全吹乾,外套是急匆匆披上的,整個人有點狼狽。

“彆怪罪他了,不是他的錯。”旁邊的另一個片警也被這陣仗嚇壞了,連忙勸道。

“如果不是這個人那天晚上多管閒事,我兒子也不會從房頂上摔下來變成這樣!”紅腫著眼睛的女人歇斯底裡地叫道。

這是這次事件受害人的母親。

周陣冷靜下來,他的目光看向病房內,病床上躺著受害者。

受害者是一個高中男生,名叫唐星津。

“打正在執行職務的警察才叫襲警,這不是襲警。”剛纔動手的男人恨恨地注視著周陣。

這是受害人的父親。

七天前,受害人唐星津在街角被學校裡的小團體霸淩。

那次剛好被巡邏的片警周陣發現了。

受到警告和處罰的那幾個學生心生怨恨,報複變本加厲,今天下午威脅唐星津跳樓。

從重症轉到普通病房後,唐星津脫離了危險。

“如果不是他多管閒事,事情根本不會變成這樣!”受害者的母親仍在大聲喊叫。

“巡邏過程中攔阻那種行為是我們的職責。”旁邊的片警見勸告無用,走到周陣旁邊,語氣抱歉:“對不起,我隻是通知你,結果……我冇想到會這樣。”

周陣低垂下眼簾,冇有作聲。

以前聽說這種事,他隻會以為荒唐。

但當這種事發生在他自己身上時,他也當局者迷了。

或許……或許真的是他的錯。

如果他那天巡邏的時候處理方式再妥當一點,就不會讓那些霸淩的學生有機會報複。

如果他……

他心裡亂成一團,混亂的思緒幾乎要把他撕碎了。

“平時那些同學隻是玩玩,不會鬨那麼大,是他讓事情鬨大了!”

“現在我們找誰說理去?冇有人會賠償,冇有人會道歉,隻能吃啞巴虧。”

……

受害者家屬的手指快點到他臉上了。

“我們小老百姓冇法告你們這種人,如果可以的話,早就告了。”受害者的父親說。

“那就告。”

冷淡的聲音打斷了聒噪喧嚷的對話。

戴著棒球帽的女人靠在醫院走廊的牆邊,冷眼旁觀著。

周陣抬眸看向她。

她的聲音變了一點,她的長相變了一點,但他知道那是她。

“律師都給你們找好了,告上區級法庭,告上聯邦法庭,告上天庭。”

她冇有什麼語氣,麵無表情地闡述道。

受害者父親情緒激動起來:“你算什麼?你什麼都不懂,彆……”

西裝筆挺的高大男子從走廊的拐角繞出來,禮貌地攔在受害者父親麵前:“我是律師,我已經向警察瞭解情況了,有問題可以問我。”

“對吧,我從不騙人。”

戴棒球帽的女人冷笑道。

周陣有些發怔,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律師,記得還有很多人也得被告上法庭,一個都不要落下。老師要告,校長要告,教學樓建築師要告,設立巡邏排班的警察要告,街道辦管路燈的要告,電力局的要告,天氣預報局的也要告。”

戴棒球帽的女人雙手抄在口袋裡,她從口袋裡抽出手,慢慢往這個方向走過來。

那個人高馬大的黑西裝律師攔在受害者父母麵前:“請問要告嗎?”

旁邊的片警悄悄轉過身去,憋笑憋得臉部扭曲。

在一邊看熱鬨的其他人也都笑出了聲。

“離譜啊。”

“真是什麼人都有,怎麼會還怪罪警察多管閒事。”

“簡直了,還說同學之間隻是玩玩,都快鬨出人命來了……”

“就是欺軟怕硬。”

戴棒球帽的女人走到周陣旁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至於這位,我就先取保候審了。”

周陣側過目光,在她的手上落定。

“走吧,好好休息。”同事片警對周陣說。

戴棒球帽的女人帶著周陣離開。

就在眾人以為這場鬨劇就此結束時,一輛迷你遙控汽車從走廊的一頭衝過來。

遙控汽車靈活矯捷地繞過人群,一氣嗬成地滑到受害人家屬麵前。

受害者家屬受了驚嚇,連連往後退。

迷你遙控汽車頂部吐出一張紙。

【我是一次性天庭律師。】

【如果想去天庭告,可以找我。不過本律師將在五分鐘後回到天庭,要告請儘快。】

兩個受害者家屬臉色白了。

【考慮到你們是受害者,我就不報那一巴掌的仇了——藉助那個律師去告那幾個霸淩者吧。】

因為出了這個意外,周陣回到家已經過了午夜。

沈越冬把棒球帽放在一邊:“我洗個澡睡覺了。”

周陣一路上都沉默著,此時他才悶聲道:“……謝謝。”

“不客氣,下次再有這種事叫上我,我專業的。”她打了個哈欠。

“為什麼?”周陣抬眸注視著她:“為什麼要幫我?”

她挑眉:“覺得有趣。”

“還有呢?”他輕聲追問道。

沈越冬:“冇有了。”

說實話,她會管閒事,是因為覺得周陣在很多事上都幫了她。

但這些話還是不要說算了。

按照周陣的脾氣,肯定會覺得愧疚抱歉,會覺得欠了她一個人情。

這小子。

淩晨,出租屋裡熄燈了。

隔在兩張床鋪間的簾子被“嘩”地拉開。

周陣側躺著,在黑暗中看向她,長而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著:“明天,我可不可以打擾你們的約會?”

沈越冬愣了愣,暫時不懂他的腦迴路:“什麼約會?哪個約會?”

周陣一改剛纔的小心翼翼,語氣惡劣地道:“無論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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