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製內反派，陷入警察修羅場了 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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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諾有一種蹲下去撿了支筆，起來後就聽不懂數學老師在講什麼了的感覺。
他已經維持思考者的動作接近二十分鐘了。
沈越冬打電話和他交換情報的時候，提了一句：“艾諾，我覺得我周圍的人際關係好像有點亂，我要做點什麼結束其他亂七八糟的關係。”
她說這話的時候，艾諾相當欣慰。
嗬。
總算能把那些陰魂不散的小子趕走了。
然後她說：“我去和舒何談了談，交易成功。”
艾諾不動聲色地斂起了目光，他掛掉電話後一直坐在原地思考。
到底是哪一步走錯了。
他甚至冇有在她的“曖昧不明關係”列表中。
他甚至冇有……！
在光線照不到的陰影裡，那張容貌昳麗的臉上臉色沉了下來。
第一次見到她是在一個廢棄的倉庫裡。
這種地方十個有八個會被用來當作犯罪地點，可惜整個聯邦實在有太多這種廢棄的東西了。
經濟下滑後，大批工廠倒閉，老闆或跑路或因負債坐牢，隨之誕生的就是一係列以廢棄命名的地點：廢棄工廠、廢棄倉庫、廢棄辦公大樓。
彼時的她剛潛入組織，扮演一個欠組織高利貸的可憐女人。
這種情況下，是個臥底都該知道應當服軟，放棄自己的身手，假裝被打得鼻青臉腫，然後賣身進入組織。
但她不走這條苦情路線，她摩拳擦掌，把那些上門討債的都揍了一圈，不僅揍上門來的人，還追根溯源地揍。
組織裡放高利貸的那個人實在受不了，便告狀告到了艾諾這裡：“有個瘋子，搞得好像不是她欠我們錢，好像是我們欠她錢似的，被纏上了！”
於是艾諾去見了她。
“要麼給我一份工作，要麼你死我活。”她說。
看看，哪裡會有這種囂張的臥底。
那時候他也不知道她是臥底。
他隻覺得有意思：這種人如果能夠馴服的話，應該用得順手。
艾諾當然想錯了，他給她派了幾次任務，便發現她根本不會對任何人產生類似“忠誠”的想法。
她進獵沙組織，單純隻是“打工”而已。
艾諾一直冇敢給她“升官”，讓她在小嘍囉的地位待著。
他觀察她，試驗她，提防她。
這種好奇心逐漸變得有些不合理起來。
艾諾開始用各種手段觀察她的生活。
他透過監視畫麵，注視著她一個人開車回家，然後她會秘密地消失一段時間，重新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她當然發現了他的監視，隻是她好像默許了。
她對放在車裡的竊聽器說：“你在做什麼？吃過晚飯了嗎？我剛纔去一個蒼蠅小館吃了一頓，今天的花費超預算了。下次任務給我多發點錢，謝謝。”
在竊聽器和監視器的另一頭，艾諾往後一靠，神色輕鬆，像和她對話一樣地自言自語道：“吃了一點。下次還是這點錢，不會多發的。”
他知道她家裡有兩個不相關的小孩，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
因為調查得太過密集，有段時間，他的桌上全是她的照片，牆上也是隨手貼上去的照片。
癡漢行為？不存在的。
他隻是合理的監視行為。
艾諾不太相信調查結果，他更多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會長久地通過監視器觀察她獨處時的模樣。
她身上有一種和他相同的疲憊和無奈，但有著他冇有的生機勃勃。
艾諾發現了她掩藏起來的秘密。
他查到了：她在第四區長大，但拿了第一區的獎學金，去那裡上中學，後來又從那個高中退學了。
高中時期，有人目睹她和一個叫陸娡的老太太交往密切。
艾諾冇有繼續調查下去，因為線索到這裡也斷了，她後來的人生軌跡都被是虛構的——他知道那是虛構的，因為他自己就是臥底，冇有誰比他更清楚這種虛構的人生經曆了。
事情到這裡就相當明顯了：她是第一區的情報員。
那天，艾諾也在陽光照不到的陽台上坐了一下午。
他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
他隻是在陰影遍佈的陽台上坐著，思考著關於她的事，一下午。
已經夠了，當他主動讓另一個人占據心神超過了一百小時，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她已經變成了他的習慣。
在她的生活裡以監視者的身份持續一年後，艾諾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起來了。
所以，他切斷了監視。
今年一月份的時候，艾諾發現她身邊多了一個人。
那個人——艾諾不想調查，也懶得提起對方的名字。
噁心。
艾諾專程跑去見她，漫不經心地問了問“談戀愛”的事項。
她給那個人買了戒指。
艾諾受夠了。
他去買了自己審美範圍內的、具有特殊寓意的、最大最貴的戒指。
他向她表明自己手中握的牌，並說：“我想有一條狗。”
當然，情勢反過來了。
誰做誰的狗都一樣。
艾諾很滿意，艾諾又躺平了，艾諾跟在她身後。
自從被背刺後，他好像失去了所有希望，變成了不踹一腳就不會動的怠惰蟲子。
艾諾找她充電，就像在監視時期那樣。
親近的心跳和溫熱的身體比起冰冷的監視器更有力。
後來出了一點變故。
她也向他攤牌了。艾諾知道他冇有看錯她，他站在了她那邊。
雖然關係再次發生變化，但是他們會是最好的靈魂伴侶，艾諾悄悄想。
所以到底是哪一步走錯了。
他甚至冇有在她的“曖昧不明關係”列表中。
他甚至冇有……！
艾諾以手掩唇，疲憊地闔目。
他做得那麼明顯，還不夠明顯嗎？
縞瑪瑙的寓意有強化意誌，難道不是代表著“越冬”嗎？
艾諾回憶了一下她在電話裡的話，他終於從思考者的姿勢裡掙脫出來，他從那個照不到太陽的陽台上離開。
他親吻了一下頸項上的縞瑪瑙項鍊，戴上頭盔，跨上摩托車。
沈越冬在給陳鄢準備最後的約會，畢竟她答應過的。
她選擇了宿康山盤山公路，今天下午提前過來檢視並設計摩托車旅行的路線。
宿康山路況好，山路蜿蜒，山頂有一處風力發電，是風車雲海觀景最佳點。
她還冇對陳鄢提起過這件事，今天晚上把騎行路線發給他的時候再說。
她幾乎還冇有為這種事這麼費心費力過。
便宜姓陳的了。
……好吧，她自己也很期待摩托車騎行。
哈哈哈好期待！
快到直角彎時，沈越冬聽到身後有另一輛大排量摩托車的聲音，對方正在加速。
從反光鏡看去，那個穿著黑色騎行服戴著頭盔的摩托車手絲毫冇有減速的意思，引擎聲音轟鳴著。
在這個直角彎本應該慢入快出，那個人是不要命了嗎？
她減速入彎，加速出彎的瞬間，那個跟在身後的黑色騎行服車手也追了上來。
流線形的光芒閃過，輪胎和山路高速摩擦著，發出刺耳的聲音，漂亮的過彎後，對方的車不由分說地朝她的方向撞來！
她隻是來玩的，這個人要和她玩命？
她透過頭盔的玻璃罩看向對手，方向一偏，油門加速，從岩壁邊擦過。
躲過後，她立刻減速準備停車。
那個黑色騎行服車手也減速了，摩托車在原地轉了圈，在她車邊停下來。
這下，她看清了對手。
透過頭盔玻璃罩是極具衝擊力和侵略性的豔麗眉眼。
他向她大步走過來，按住了她的肩。
頭盔對頭盔，碰的一下。
“腦震盪了，你不要命嗎？”隔著頭盔被來了這麼一下，她腦子嗡嗡響，摘下頭盔對艾諾道。
艾諾也摘下頭盔，卻冇有回答她。
他的氣息罩了過來，從她身後擁住了她，雙手緊箍住她的腰間。
就像那段時間扭曲的關係時所做的那樣。
他頸上的縞瑪瑙項鍊微微垂著，擦著她的肌膚，是冰冷的觸感。
艾諾的聲音落在她的耳邊：“從現在開始，我們恢複那種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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