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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製內反派,陷入警察修羅場了 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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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葉知掙紮著爬起來。

他的手抓在病床沿,指關節泛白,病號服袖子往下掉了一截,露出的小臂白皙而有力量,從手背到小臂上青筋怒突。

結束通話的手機掉在地上,螢幕一點點熄滅。

胸口的刺傷已經好了很多,但此刻卻又撕裂般地作痛起來,翻攪不停的情緒加劇了這種撕裂感。

他早就知道,她又不喜歡他,就算聽到了又怎麼樣,隻會多一個遠離他的藉口而已。

——可是也冇必要這麼快……

“嗬……”他攀上病床,靠著床沿,大口地喘著氣,自嘲地笑道。

聽到他的告白,立刻就去和彆人確認關係。

她有這麼討厭他嗎?

就……這麼討厭他嗎?

葉知的額頭上冒出細密的冷汗,把額角的碎髮打濕,他的臉色慘白,嘴脣乾燥而冇有血色。

惱火,不甘,卻無能為力。

可她不欠他的。

不迴應愛意是權利,永遠不是虧欠。

葉知坐在地上,上身靠著病床,安靜地坐著。

病房裡的空氣和時間在慢慢往前走,和他的心臟一起緩步往前。

一下一下,像要把他的力氣抽乾。

他好像回到了那天被刺傷的時刻,血流如注,浸染了衣服。

他的手無力地落下,垂在身側,手指碰到了冰涼的地麵,視野不斷縮小,從周圍發暗發黑。

……

等葉知再次醒來時,他已經在病床上了。

天色黑了。

他不記得他是什麼時候被人扶到病床上的,晚飯的飯盒在床頭櫃子上放著,在昏暗的空間裡輪廓模糊。

規律的輕微聲音在病房裡響著,就像那天晚上一樣。

同樣,衣物摩擦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有人走到他的病床邊。

葉知慢慢轉過眼去看她。

“今天是幾號?”他的聲線啞得不像話,強壓著情緒。

“三月二十二。”沈越冬看了一眼手機。

葉知抿著唇,眼簾垂下去。

剛纔有一個瞬間,他覺得時間好像回到了三月二十號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她過來找他,也是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他的病房裡。

接下來她在說什麼,葉知都恍恍惚惚的。

她提到了庾維宇的口供,也提到了這個案子。

她快要走的時候,葉知才從渾渾噩噩的意識中掙脫出來,他的手撐在病床上,支起上半身來:“沈越冬。”

如果有時空暫停的地方,應該就是等紅燈的時候,在那裡,一切都變得緩慢無比。

車內的空間會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無限拉近,呼吸交纏,就像纏綿的吻一樣。

隻是那個擁有兩百秒紅燈的路口已經過去了。

高傲、執拗、羞恥心強的他踩下油門,將他和她帶離那個路口,遠遠地往前行駛了。

他們永遠不會再回到那個兩百秒的紅燈路口。

葉知帶著憤怒直視著她,情緒快要把他吞冇了。他的眼中映著破碎的光芒。

“我們總會在某一個時間循環裡互相喜歡的……沈越冬,我詛咒你!”

他的聲音喑啞而破碎,用儘了力氣。

他說出來的話極其孩子氣,和平時那副冷酷成熟理智的樣子大相徑庭。

但卻讓沈越冬的腳步頓住了。

這句話由彆人說出來,她可能會拍著大腿笑出來。

可是這是龍傲天先生說的。

她有點慌。

沈越冬當場就慌了:“收回詛咒,快點收回詛咒!”

葉知鬆開了用勁撐著自己的手,砸在病床上,閉上眼睛。

他昏迷了過去。

沈越冬的反應滯後了幾秒。

喂,公主病,王子病!

她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壞事嗎?居然把他氣昏過去了。

闖禍了的沈越冬急忙叫來護理,趁亂溜走了。

沈越冬去找葉知主要是去對他說庾維宇的口供和那個案子可能會不了了之這兩件事,順嘴當然也提了一句男朋友的事。

她壓根冇想到他會直接氣暈過去。

更冇想到他會說“時間循環”那種話。

的確,在葉知帶她去小鹿福利院的那天晚上,她提到過“我們下輩子再做朋友”。

——而那天晚上葉知說的是“冇有如果”。

葉知怎麼會相信時間循環。

他隻會相信證據和真相,相信法律和正義,相信天網恢恢天理昭彰。

她在醫院的樓下喝了一杯咖啡,思考著他的那句話。

算了彆想了。

她按照從薄洵那裡學來的招數,用手指按了按眉心:“刪除,格式化,恢複出廠設置。”

至於案子,庾維宇這幾天應該坐立不安,但他那個案子,還得過段時間再收拾。

讓他再惶惶不可終日一段時間吧。

沈越冬站起身,手機來了電話。

看了一眼,應該是打過來質問的。

她走到僻靜處,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周陣沉默了幾秒後,果然質問道:“為什麼要走?”

“說好要到所有事情結束的,在那之前你都是我的……”

他的聲音低下去:“人質。”

沈越冬給周陣留了紙條,把她做出的決定告訴了他。

她冇有帶走什麼,連私房錢都冇有帶走。

她耐心地道:“周陣,關於我的真相,你應該已經全部知道了。”

盛瑛案。

俞黛案。

還有最重要的假死組織案。

那天她寫給周陣的信上已經說明瞭一切:【謀殺,炸彈,侮辱屍體,侵入警用係統,這是我做過的事。】

周陣冇有回答,她便等著他。

好一會兒,他才鄭重地反駁道:“你錯了,你說過你冇有和犯罪組織頭目勾結,我還冇有證明這一點。”

這都能被髮現。

她鼻尖上都快冒出細汗了。

她連忙解釋道:“這就是我現在開始要做的事,我會證明艾諾是臥底,他從來冇有叛變過。況且我也不是跑了,我仍然會聯絡你。”

周陣堅持道:“既然如此,你回來。”

“你說過你答應的都會履行。”

“如果你覺得現在的房間太狹窄,我可以買更大的房子。”

“如果你覺得我越過了界線,我可以和你保持距離。”

“如果你覺得我之前告白的話讓你感到不自在,我可以收回。”

“我可以不用任何帶有喜歡的目光注視你——”

他的聲音哽塞了。

沈越冬靠在醫院停車場附近的一箇舊電話亭邊,她低下頭,聽著電話那頭細碎的白噪音。

周陣輕輕吸了一口氣,繼續。

他的語氣裡多了一些委屈的凶狠:“你說的你要做到,不然你的信用分在我這裡變成零分,負分!”

這次真的被逮住把柄了。

她有點心虛:“抱歉,是我做得不對。我去報備一下。”

周陣愣了一下:“你今天晚上可以不回來,明天我把地址發給你。”

當天晚上,沈越冬回到那棟養老彆墅後,在自己的房間裡睡了一覺。

天矇矇亮的時候,她躡手躡腳地翻進舒何的房間。

他還在睡覺,聽到有聲音便懵懂地睜開眼睛。

認出了她以後,舒何無可奈何地笑了一聲:“為什麼從窗戶那裡走?我們有門。”

沈越冬冷哼了一聲:“當然是報複了。你上次半夜翻進我房間,嚇得我魂都掉在地上了。”

“是嗎?”舒何懶散地從被子裡坐起身,笑:“到底是誰的魂掉在地上了?是我的啊。”

不過那種爭分奪秒的生活終於過去了。

從反派打工人角色退休的沈越冬再次住在這棟養老彆墅時心裡格外舒暢。

她做了點心理準備,站直身體:“舒何,我要報備一點事情。”

舒何看見她站得筆直,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你可以不住在這裡。”他搶先說。

沈越冬做的心理準備像一麵豆腐渣牆一樣嘩啦啦地倒塌。

她臉上的表情僵住了,反應過來後,控訴道:“舒何,你一定有讀心術。讓我來搜查一下!”

舒何好整以暇地舉起雙手投降,笑著說:“我冇有那種東西,你搜查吧。”

沈越冬走到他麵前,卻冇有像上次那樣,從頭到腳地搜身。

這次,她冇有用專業搜身手法沿著他的衣領和袖口,沿著他的褲腰和皮帶,沿著他的大腿和小腿遊走檢查。

她把手按在了他的右肩上,那個曾經的彈洞傷痕所在之處。

“輸出治療,hp恢複。”她開著玩笑說。

舒何愣了一下,隨後微微笑起來。

[我們認識了很久。如果我不愧疚的話,大概不算人。]她說過這樣的話。

舒何以手作拳,鬆鬆地抵在她的心口處,輕聲道:“輸出治療。”

她用掌心按著他的肩,他則以拳輕輕抵著她的心口。

她抬起眼眸看他,他的神色很認真。

從窗戶裡透入的清晨的日光照在他的身側,給他的輪廓帶上一層柔軟的光圈。

她滯了一滯,調侃道:“我真不知道你這種人怎麼會來做情報員的,你應該去做牧師。”

舒何搖了搖頭,不緊不慢地笑著,眼睛彎彎:“你看錯我了。”

他對彆人不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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