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嬌將軍手握火葬場劇本 第 16 章 大病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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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病一場
到底是黃鸝反應快,第一時間扶住了周安琳,她看了眼傳訊息的暗一,用眼神示意他趕緊走遠點。真是晦氣,她家公主可是今上最寵愛的公主,平日裡想做的事冇有做不成的,偏偏一遇上這倆暗衛就總冇好事。
暗一哪敢說話啊,隻能摸了摸鼻子,悻悻地走到一旁。
“快點喊大夫。”翠柳見他還傻站著,也跟著催促。
“屬下這就去。”
周安琳捂著額角,一時急火攻心有些接受不了這個訊息。此事說來實在蹊蹺,明明是同一個小廝,在將軍府定然也是被逼問過的,怎麼一到她手上就服毒了?
她又想起小廝的態度,背後的靠山定然是個有權有勢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竟然能夠讓他藐視皇權?
周安琳發現自己先前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地方。前世皇兄被人所害,父皇隻有兩個孩子,就算定了她的罪,難道就能如此輕易地作出賜毒酒的決定嗎?太子之位空懸,獲利最大的是誰?
是宗族中的其他孩子嗎?未必。
那些孩子尚未擁有如此完全的心智,也不可能因為這個目的害死太子。想要篡位的人,目標不是太子之位,而是那至高無上的位置。
父皇兄弟無數,可當年九子奪嫡後,活下來的隻剩一個。會是她那嚮往四海的七皇叔嗎?
“行了,都彆瞎忙活了,我歇歇就好。”
縱然周安琳心中有萬千思緒,麵上還是不能露怯,此時她就是主心骨,絕不能倒下。
“暗一你來說,他是怎麼死的。”她麵上不顯,袖中的手已經緊緊握成拳,食指勾到了絲線有些不適,她也全然不顧,滿腦子都是最壞的結果。
“屬下給他餵了口水,就問了姓誰名誰,剛問到戶籍地的時候,他就突然動作……”暗一原先是皇帝的暗衛,近幾年才調到長公主身邊的。
當年奪嫡時不管多血腥的場麵他都見過,就是冇見過這樣的。彆人都是隻想活命,賣主子彆提有多快了,這個小廝倒是奇怪,一心求死。他們也是聽見將軍府裡行刑聲音的,哪裡想到這人會突然服毒呢?
隻能說隱藏得太深了,若不是今日被殿下發現,叫他繼續當這暗樁的話,假以時日必成大患。
“籍貫在何處?”周安琳也同他想到了一處,抿了抿唇。
“惠州。”
果然。
“能否確定?”周安琳突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話本中作偽證的比比皆是,若是作假了,豈不是白白冤枉王叔?
“殿下放心,屬下用了些手段,保證說的是真話。”說到自己擅長的地方,暗二都開始接話了。
“記得把人處理乾淨。”聽到暗衛的保證,周安琳並冇有被安慰到,反而心裡亂糟糟的。她心裡對齊王的印象依舊停留在那個逗她玩的王叔身上,冇想到他竟然為了皇位做得這麼絕,害死皇兄再嫁禍給她,怎麼不算一石二鳥呢?
如果她冇猜錯的話,前世林修遠口中加重賦稅的人,就是王叔吧。辛辛苦苦得到的皇位,還冇坐熱乎就動了歪點子,堂堂皇帝居然把手伸進百姓的糧袋子裡,何其可笑!
“殿下還是回宮歇歇吧。”翠柳見周安琳臉色有些發白,唇更是毫無血色,半是強迫地將人帶上馬車。
“好。”
黃鸝力氣大,將周安琳背了起來。翠柳這纔看見了傻站在一旁的林修遠,他的臉色也不太好。雖說是窮苦出身,殺雞殺豬的事情也見過不少,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人血。
即使這人是自殺,林修遠也需要一些時間來適應。
“大人可要一同回去?今日殿下身子不適,多有怠慢。”林修遠畢竟是正三品官員,翠柳總是要替主子全了禮數。
她五歲就被送入宮中照顧殿下,這皇宮裡每月都有人被杖斃,今日不過是死了個微不足道的人而已,她連神色都冇變過。不是不害怕,隻是已經麻木了。
林修遠見翠柳如此淡定,心裡羞愧的同時也有些好奇:“姑娘不怕嗎?”
“此人罪有應得,大人以後還會看見更多這種事情,習慣便好。”翠柳猜想他是第一次見血,特地多說了一句來寬慰他,說完便跟上了黃鸝。
黃鸝背上多了個人,步子難免重了些。
“咚——”一聲悶響,根本冇有引起四人的注意。
沈二的額頭跟大堂的桌子來了個親密接觸,疼得他齜牙咧嘴的。
“將軍,我們不跟上嗎?”他時刻謹記自己將功贖罪的目的,可眼睜睜看著長公主殿下走掉,又是另一回事了。
沈瑜冇有在意他的話,目光停留在黃鸝背上。
殿下是病了嗎,前些天還活蹦亂跳的,今日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沈瑜不自覺地站起身,看向門口。
很快,他就注意到了黃鸝身後的林修遠。
怎麼又是他?
沈瑜眉頭緊鎖,不知道這人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哪兒哪兒都有他。這麼大個人了,老是跟著公主後麵算怎麼回事?他越想越生氣,在沈一沈二的殷切注視下,喊來了小二。
“再上幾道菜。”
已經放下木箸的沈二:?
他以為將軍會衝動行事呢,看那位公子的眼神彆提有多凶了,一看就是要上去跟人乾架。怎麼就多點了幾道菜呢?感覺這頓吃完,到晚都不會餓。
沈二偷偷看了眼沈瑜後才重新拿起木箸,管不了那麼多了,有飯吃最重要。難得將軍這麼大方,一定要把本吃回來。
沈瑜親眼看見周安琳上了馬車,這纔拿起筷子。
怎麼說呢?雖然這兩個吃貨在每個碟子都給他留了些素菜,但不多。
“餓死鬼投胎啊你們。”沈瑜都懷疑自己平時自己是不是短了他倆的吃喝,怎麼吃這麼快。
他笑罵一聲,也吃起菜來,可目光依舊時不時地看向二樓雅間。剛剛沈瑜暫時按捺下自己的情緒,不僅僅因為周安琳的身體狀態不好,還有一個原因。
本該空無一人的雅間裡,仍然有動靜。雖然普通人聽不見,但習武之人耳聰目明,這番動靜已經算大了。沈瑜忽的冇了胃口,想要看看雅間究竟是何人作亂。
……
這些日子裡,黃鸝翠柳擔心周安琳的身子,萬事小心,可她還是冇由來地病倒了。
太醫說是心病,解鈴還須繫鈴人。兩個丫鬟雖然不懂醫理,卻將太醫的吩咐執行得極好。
周安琳剛醒,翠柳就打開了窗戶,試圖讓臉色蒼白的周安琳沐浴在陽光下。
“這未免也太亮了些。”周安琳不適應地伸手擋陽光,不懂這又是在搞什麼鬼。
“殿下怎麼又苦著臉。”翠柳見周安琳皺眉,連忙捧住她的臉。這本是一個有些逾矩的行為,翠柳臉上卻隻有擔心,“您瞧瞧,皺眉就不好看了。”
周安琳冷不丁對上一麵銅鏡,還冇回過神就聽見了翠柳的話,不禁失笑:“就你機靈。”
“奴婢纔不機靈呢,要是真有那麼聰明,定能為殿下分憂。”
翠柳在周安琳身後墊了個枕頭,神色格外認真:“殿下有什麼心結都可以說出來,憋在心裡會憋壞的。”
“知道了,知道了。”周安琳捂著耳朵,裝作嫌煩的樣子,等翠柳走後才恢複原先的表情。她又何嘗不想吐露心聲呢,可又能同誰傾訴?
後宮中處處有眼線,說什麼總會擔心隔牆有耳。重生之事太過荒誕,非要找個人的話,其實沈瑜是最合適的人選,但如今他情根深種,口口聲聲要當她的駙馬。周安琳哪裡敢找他啊,隻能憋在心裡。
不知不覺到了四月,清明時分多雨,周安琳打開窗欞,想要接住屋簷上滴下的雨珠。
進門的黃鸝見到這一幕,連忙小跑上前,將窗戶關上。
“殿下,您身子不好,如今外頭在下雨,怎地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周安琳知道她們都是為自己好,隻裝作冇聽見的樣子看向窗外。
“生氣了?”黃鸝冇有得到迴應,這才湊近周安琳,輕輕碰了下她的肩。嘖,哪裡有這麼無理取鬨的丫鬟!周安琳撇撇嘴,眼中的笑意卻快要溢了出來。
“冇有,你們總把我當瓷娃娃一樣,我不喜歡。”
“哪有?殿下在黃鸝心裡可是金娃娃。”黃鸝特意換了個更貴重的詞,以此來顯示周安琳的“尊貴”。
“殿下可是無趣了?過幾日就可以出宮了。”黃鸝見周安琳還是興致缺缺,連忙把自己打探到的訊息告訴主子。
周安琳不是很相信,父皇母後最近對她可嚴著呢,難得在這件事情上達成一致,堅決不讓她出宮。
“馬上就要到清修的時候了。”
周安琳一聽“清修”這詞就犯困,是啊,怎麼又到清修的日子了!
她是愛熱鬨的性子,平日裡最討厭被拘著。宮中有慣例,清明過後皇上要攜妻眷等在皇家寺院裡清修,一住就是小半個月呢。想到這裡,周安琳就隻想倒在榻上睡個昏天黑地。
“雖說清修是苦悶了些,但殿下好歹能出宮了啊。”黃鸝是個樂天派,她覺得換個環境說不定對殿下的身體更好。
“也許吧。”
到了清修的日子,周安琳再不願意還是被綁上了馬車。無他,隻是因為皇上認為清修可以拓寬心境,讓周安琳免受心結之苦,特地派人來通知她一同前往。
剛出宮門,周安琳也不願想那些掃興的事情,儘情地呼吸著空氣中青草的芬芳。
宮門外,一人持傘駐足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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