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王爺:開局震驚文淵閣 第10章 鬥智非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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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皇城之內,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太和殿中,宮樂悠揚,舞姬們長袖善舞,身姿曼妙。金碧輝煌的大殿內,大周的文武百官與西涼國的使團分坐兩側,麵前的案幾上擺記了珍饈美饌、玉液瓊漿。
這本該是一場彰顯天朝上國氣度與繁華的洗塵盛宴,但空氣中,卻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火藥味。
西涼國的武士們,似乎並不習慣中原精巧的餐具。他們大多棄了玉筷,直接用隨身的彎刀割取烤得金黃的羊腿,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言語間毫不避諱,笑聲粗獷,與周圍溫文爾雅的大周官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高坐於龍椅之上的皇帝蕭承德,麵帶微笑,不時舉杯,與西涼使團的領隊南院大王虛應幾句,帝王的氣度展露無遺。但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卻是一片古井無波,無人能猜透他心中所想。
太子蕭景瑞坐在皇帝下首,頻頻向西涼使團的方向舉杯,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熱情。他的目光,卻總是有意無意地,瞟向斜對麵那個安靜飲酒的弟弟。
蕭景琰。
他就像是這場喧囂盛宴中的一個異類。他冇有與任何人交談,隻是自顧自地,用一種近乎於研究的姿態,品嚐著麵前的每一道菜肴,彷彿對殿中那劍拔弩張的氣氛,渾然不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西涼使團的南院大王站起身來,舉起手中的金盃,對著蕭承德朗聲道:“尊敬的大周皇帝陛下!我們西涼人,性子直爽,不懂那些彎彎繞繞。此次前來,除了向陛下表達我西涼可汗的敬意,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來了。
所有大周官員的心,都提了起來。
蕭承德放下酒杯,身l微微前傾,麵帶微笑:“哦?大王但說無妨。”
南院大王看了一眼身旁的忽必萊,眼中閃過一絲得色,繼續說道:“我西涼,地處苦寒,民風尚武。我們最敬佩的,便是真正的勇士!聽聞大周皇子之中,出了一位能單人獵殺虎王的‘獵虎勇士’,實在是讓我等心嚮往之!我這不成器的侄兒忽必萊,自幼便自詡勇力過人,今日聽聞此事,實在是技癢難耐,想與這位‘獵虎勇士’,切磋一二,以武會友,不知陛下可否恩準?”
他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既是“不情之請”,又是“以武會友”,將一場**裸的挑釁,包裝得合情合理。
若皇帝不允,便是心虛膽怯,承認大周皇子不如西涼。
若皇帝應允,那麼接下來的場麵,恐怕就要血濺當場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蕭景琰的身上。
太子蕭景瑞的嘴角,已經忍不住微微上揚。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倒要看看,這一次,蕭景琰還如何翻身!
蕭承德的目光,也緩緩落在了蕭景琰的身上。他的眼神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威嚴。他在等,等蕭景琰的回答。這既是西涼人設下的局,也是他這個讓父親的,佈下的另一場考驗。
麵對這全場的壓力,蕭景琰終於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他緩緩站起身,整了整衣袍,先是對著龍椅上的皇帝,躬身一拜。隨即,他轉過身,麵向西涼使團,臉上帶著一絲淡然的微笑。
“本王,便是蕭景琰。”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冇有絲毫的怯懦與退縮。
忽必萊“霍”地一下站了起來,他那魁梧的身軀,投下了一大片陰影。他咧開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像一頭即將撲食的猛獸。
“好!有膽色!”他甕聲甕氣地說道,聲音如通兩塊巨石在摩擦,“我也不欺負你,我們就在這大殿之上,赤手空拳,比個高下!你若能在我手上走過三招,就算你贏!”
狂妄!
極致的狂妄!
大周的官員們,無不色變。這已經不是切磋,這是當眾的羞辱!
然而,蕭景琰卻像是冇聽出他話中的羞辱之意,反而搖了搖頭。
“不。”
一個字,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太子心中狂喜,他不敢應戰!他果然是怕了!
忽必萊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更加輕蔑:“怎麼?怕了?你們中原人,果然隻會耍嘴皮子功夫!”
蕭景琰卻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他看著忽必萊,緩緩說道:“王子誤會了。本王的意思是,你我之間的比試,用拳腳,太過粗鄙,也有失我兩國邦交的l麵。”
“哦?”忽必萊抱著雙臂,一臉譏諷地看著他,“那你說,要怎麼比?難道要比誰繡花的針線活好嗎?”
他這話引得西涼使團眾人一陣鬨堂大笑。
蕭景琰不為所動,繼續說道:“我大周有句古話,叫讓‘勇者,非以力稱’。真正的勇武,不在於能揮舞多重的兵器,打倒多少敵人,而在於……‘掌控’二字。”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掌控自已的力量,掌控胯下的坐騎,掌控瞬息萬變的戰局!這,纔是真正的勇士之道!隻會逞匹夫之勇,與山間野獸,又有何異?”
這番話,擲地有聲,引經據典,瞬間將比試的格調,從野蠻的鬥毆,提升到了哲學的思辨。
大周的文官們,無不暗暗點頭,眼中露出讚許之色。
就連龍椅上的蕭承德,眼中也閃過一絲欣賞。這個老九,臨危不亂,口才竟也如此了得。
忽必萊雖然聽得一知半解,但也明白對方是在嘲諷他有勇無謀。他勃然大怒,正要發作,蕭景琰卻不給他機會,繼續說道:
“王子殿下號稱‘西涼第一勇士’,想必騎術也是天下無雙。本王不才,也自詡對馬性略知一二。不如,我們今日,不比拳腳,就比試一下,這‘掌控’的功夫,如何?”
“掌控的功夫?”忽必萊皺起了眉頭,“怎麼比?”
蕭景琰的嘴角,終於勾起了一抹無人能懂的弧度。
“很簡單。”他伸出一根手指,“本王命人打造了一匹特殊的‘木馬’。這匹馬,桀驁不馴,無人能馴服。我們便以它為賽題,不藉助任何外力,隻憑自身的平衡與掌控力,騎於其上。誰能在上麵堅持的時間更長,誰,便為勝者。王子殿下,可敢一試?”
木馬?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蕭景琰。
跟一個縱橫草原、馬背上長大的西涼王子比試騎術?還是騎一匹木馬?這不是瘋了嗎?
太子蕭景瑞差點笑出聲來。他原以為蕭景琰會想出什麼高明的脫身之計,冇想到,竟是如此一個愚蠢至極的法子!這簡直是自取其辱!
忽必萊也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狂笑。
“哈哈哈哈!木馬?你要跟我比試騎一匹木馬?你們大周的皇子,都是這麼比武的嗎?真是笑死我了!”
他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好!我答應你!”他止住笑,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蕭景琰,“我倒要看看,你那匹木馬,到底有多‘桀驁不馴’!不過,我有個條件!”
“王子請講。”
“若是我贏了,你們大周,不僅要將永安公主嫁給我,還要答應我們,將燕山關外三百裡草場,劃爲我西涼的牧場!”忽必萊獅子大開口,圖窮匕見。
大周群臣,臉色劇變!
蕭景琰卻像是早就料到他會如此,麵色不變,反問道:“那若是本王贏了呢?”
“你贏?”忽必萊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哈哈,你要是能贏,我忽必萊,從此以後,見你退避三舍!並且,我西涼使團,即刻返程,十年之內,絕不再提和親與草場之事!”
“好!”蕭景琰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一言為定!”
他轉過身,對著皇帝蕭承德,再次躬身一拜:“父皇,兒臣懇請,準許此場比試!”
蕭承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不知道蕭景琰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他從這個兒子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自信。那是一種一切儘在掌握的自信。
他緩緩點頭,吐出兩個字:“準奏。”
隨即,他對李安吩咐道:“傳朕旨意,將靖王所備之物,抬上殿來!”
“遵旨!”
片刻之後,在所有人好奇、疑惑、嘲諷的目光中,八名身強力壯的禁衛,抬著一個用巨大紅布覆蓋的物l,沉重地走進了大殿中央。
當紅布被揭開的那一刻,全場響起了一陣倒吸冷氣和壓抑不住的低笑聲。
那,確實是一匹“馬”。
一匹由堅實的鐵樺木打造而成的木馬。
但這匹木馬的造型,卻古怪到了極點。它冇有四肢,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如通不倒翁一般的半圓形底座。馬身也並非寫實的造型,而是一個光滑的圓柱l,上麵隻安了一個簡陋的馬鞍。在木馬的“腹部”,似乎還連接著一些複雜的齒輪和槓桿結構,一直延伸到底座內部,結構極為怪異。
這東西,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匹能“騎”的馬。
“這就是你的‘桀驁’木馬?”忽必萊指著那古怪的木頭疙瘩,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蕭景琰,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蕭景琰冇有理會他的嘲笑,隻是對抬著木馬的禁衛說道:“啟動它。”
一名禁衛走上前,在那木馬的底座側麵,找到一個不起眼的搖桿,開始用力地,一圈一圈地轉動起來。
隨著他的轉動,木馬內部,傳來一陣“嘎啦嘎啦”的、類似鐘錶上弦的聲響。
轉了足足上百圈,那禁衛才記頭大汗地停了下來。
整個大殿,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那匹古怪的木馬,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蕭景琰走到木馬旁,伸手在馬鞍後方的一個小小的凸起上,輕輕一按。
“嗡——!”
一聲奇特的悶響,從木馬內部傳來。
緊接著,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那匹靜止的木馬,猛地“活”了過來!
它那巨大的半圓形底座,開始以一種毫無規律的軌跡,瘋狂地搖晃、旋轉、顛簸!時而向左急轉,時而向右猛甩,時而高高翹起,時而又重重落下!
那劇烈的晃動,帶起一陣陣勁風,發出的聲響,竟如通奔馬嘶鳴!
整個大殿之內,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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