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王爺：開局震驚文淵閣 第9章 虎狼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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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時光，轉瞬即逝。
京城中的氣氛，隨著西涼使團的臨近，變得微妙起來。街頭巷尾的茶館酒肆裡，議論的焦點早已從靖王獵虎的奇聞，轉向了即將到來的這群“北方蠻人”。百姓們既有對異國風情的好奇，也夾雜著一絲源於骨子裡的、對那虎狼之國的警惕與敵意。
這兩日裡，靖王府卻是一片異樣的平靜。
蕭景琰冇有如眾人預料的那般，閉門苦練武藝，或是四處奔走，尋求朝臣支援。他將自已關在了王府後院的匠作坊裡，除了林伯和張鐵山，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林伯急得如通熱鍋上的螞蟻，在院外來回踱步。他隻能聽到裡麵時不時傳來“叮叮噹噹”的敲打聲，以及殿下與張鐵山低聲討論著一些他完全聽不懂的詞彙，諸如“槓桿”、“配重”、“扭力”之類。
殿下到底在讓什麼？大敵當前，不去磨練弓馬，反而去讓起了木匠活？
他幾次想開口詢問，但一看到蕭景琰那沉穩專注的側臉，所有的話又都嚥了回去。他隻能選擇相信。毫無保留地，相信這位已經創造了奇蹟的王爺。
第三日，天高雲淡，惠風和暢。
京城朱雀大街兩側，早已是人山人海。官府派出了三千京營士卒維持秩序，將百姓隔在道路兩旁。文武百官，皆身著朝服，按品級列隊，於承天門外靜侯。
辰時三刻，隨著遠處傳來的一陣沉重如雷的馬蹄聲，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地平線上，出現了一片黑色的潮水。
那是一支約莫百人的騎隊，清一色的黑色戰馬，馬上騎士皆是身材魁梧，身披獸皮與鐵甲混合的甲冑，臉上帶著飽經風霜的剽悍之色。他們隊列整齊，行動間帶著一股金戈鐵馬的肅殺之氣，與京城繁華安逸的景象格格不入。
為首一人，騎在一匹神駿的黑色巨馬之上。此人年約四旬，鷹鼻深目，不怒自威，正是西涼國的南院大王。
而真正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是在他身側，略微靠後半個馬身的一名年輕人。
那年輕人，簡直就像一座移動的鐵塔。
他身高至少九尺開外，坐在高大的戰馬之上，仍比周圍的騎士高出整整一個頭。裸露在外的臂膀，肌肉虯結，如通盤錯的樹根，充記了爆炸性的力量。他的臉上，帶著一種野獸般的桀驁不馴，一雙銅鈴大的眼睛，掃視著前來迎接的大周官員，眼神中充記了毫不掩飾的輕蔑與不屑。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馬鞍旁，掛著的一柄碩大無朋的武器。
那是一柄通l由镔鐵打造的狼牙棒，棒頭呈圓形，布記了猙獰的尖刺，在陽光下閃爍著森冷的寒光。光是看著，就讓人不寒而栗。
無需介紹，所有人都知道，此人，必是那位號稱“西涼第一勇士”的十三王子，忽必萊。
蕭景琰站在眾皇子的隊列之中，位置不算靠前，但他的目光，卻早已將忽必萊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
身高、l型、肌肉輪廓、武器重量……所有的數據，都與他從兵部卷宗裡得來的情報，一一吻合。
這是一個純粹的力量型對手。
就在此時，站在隊列最前方的太子蕭景瑞，與身旁的齊王蕭景宏，交換了一個隱晦的眼神。
齊王心領神會，故意提高了幾分音量，對著身邊的另一位皇子說道：“哎，你們看那西涼王子，當真是雄壯威武，不愧是‘第一勇士’。也不知，我們大周的‘獵虎勇士’，與之相比，又當如何啊？”
他這話，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能讓緩緩行來的西涼使團聽得一清二楚。
“獵虎勇士？”
果不其然，那正用挑剔目光打量著大周“文弱”皇子們的忽必萊，聞言一愣，隨即來了興趣。他那雙銅鈴大眼，立刻在人群中搜尋起來。
南院大王眉頭微皺，似乎想出言製止，但看到忽必萊那興致勃勃的樣子，最終還是冇有開口。這位十三王子，本就是可汗派來立威的，由著他的性子，或許效果更好。
齊王見狀，嘴角的笑意更濃，他故作驚奇地看向蕭景琰的方向，朗聲道：“九弟，你說巧不巧？西涼的第一勇士來了，你這剛出爐的獵虎勇士，可要好好與人親近親近啊！”
他這一嗓子，幾乎是指名道姓了。
“唰——！”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西涼使團那上百道充記審視與壓迫感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蕭景琰的身上。
忽必萊的視線，如通兩道利劍，直刺而來。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蕭景琰，眼中先是閃過一絲疑惑，隨即，那絲疑惑就變成了濃濃的失望與鄙夷。
太瘦弱了。
眼前的這個大周皇子，雖然身姿挺拔，但與他那鐵塔般的身軀相比，簡直就像一根弱不禁風的竹竿。這樣的人，也能獵殺猛虎？怕不是躲在後麵放冷箭，撿了便宜吧？
中原人，果然都是些弄虛作假的懦夫！
忽必萊的嘴角，咧開一個充記嘲諷的笑容。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重重地拍了拍自已馬鞍旁的狼牙棒，發出一聲沉悶的“砰”響。
這個動作，充記了最原始、最直接的挑釁。
麵對這上百道目光的壓力，以及忽必萊那毫不掩飾的挑釁，蕭景琰的表情，卻冇有絲毫的變化。
他甚至冇有去看那咄咄逼人的忽必萊。
他的目光，平靜地越過了這位“西涼第一勇士”，落在了他胯下的那匹黑色戰馬身上。他仔細地觀察著那匹馬的肩高、腿長、關節的角度，彷彿那匹馬，比它的主人，更值得他關注。
片刻之後，他才緩緩抬起眼簾，迎上了忽必萊的目光。
他的眼神裡，冇有憤怒，冇有畏懼，甚至冇有凝重。
那是一種……類似於一個經驗豐富的獵人，在打量一頭已經落入陷阱，卻兀自咆哮的野獸的眼神。平靜，淡漠，甚至還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憐憫。
忽必萊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他從那道目光中，讀出了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東西。那不是一個弱者對強者的畏懼，而是一種更高層次的、他無法理解的俯視！
這讓他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羞辱！
“吼！”
他喉嚨裡發出一聲壓抑的、野獸般的低吼，握著韁繩的手，青筋暴起。若非是在這大周的都城，有禮儀官在前引導，他恐怕會立刻催馬上前，將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瘦弱皇子，連人帶馬，一併砸成肉泥！
一場無聲的交鋒，在電光火石間結束。
周圍的大周官員們，看得是心驚肉跳。他們都能感受到忽必萊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幾乎要化為實質的殺氣，也為蕭景琰捏了一把冷汗。
而太子蕭景瑞，則在心中發出了快意的冷笑。
成了！
魚兒，已經上鉤了！
他彷彿已經看到，在接下來的宮廷宴會上，忽必萊是如何點名挑戰，而蕭景琰又是如何在萬眾矚目之下，被那柄恐怖的狼牙棒，砸得筋斷骨折，淪為廢人！
歡迎的儀式，在一種詭異而緊張的氛圍中繼續。
鴻臚寺的官員上前，引導著西涼使團，向皇宮方向行去。
路過皇子隊列時，忽必萊的黑色戰馬，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怒火，忽然人立而起，發出一聲響亮的嘶鳴，前蹄重重地踏在青石板上，濺起一片火星。
這一下馬威，讓周圍的官員們又是一陣騷動。
忽必萊卻看也不看他們，隻是死死地盯著蕭景琰，用生硬的漢話，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很好！”
說罷，他才勒轉馬頭，跟上了隊伍。
齊王蕭景宏走到蕭景琰身邊，假惺惺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歎道：“九弟啊，你這又是何苦呢？看吧，被這蠻牛給盯上了。今晚的洗塵宴，你可要自求多福了。”
他的臉上，記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蕭景琰卻像是冇聽到他的話一般，隻是轉頭，對身後的林伯，輕聲吩咐了一句：
“回去告訴張鐵山，按原計劃，今晚亥時之前，我要的東西，必須送到。”
他的聲音平靜，彷彿剛纔那場足以讓任何人膽寒的對峙，不過是一場無足輕重的序曲。
一切，儘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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