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王爺:開局震驚文淵閣 第6章 金牌賜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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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
整個天狩圍場,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通被磁石吸住一般,死死地聚焦在那一人一虎之上。
高台下的皇子們,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震驚、錯愕、難以置信……齊王蕭景宏張大了嘴巴,幾乎能塞進一個拳頭。他看著那頭比牛犢還要壯碩的猛虎,再看看單膝跪地的蕭景琰,隻覺得自已的腦子完全不夠用了。
獵虎?
那個手無縛雞之力、連弓都拉不記的老九,獵殺了一頭虎王?
這怎麼可能?!這一定是幻覺!
而太子蕭景瑞,臉上的血色則在瞬間褪儘,變得一片煞白。
他看到的,不僅僅是一頭死去的猛虎。他看到的,是自已精心策劃的陰謀,化為了泡影!
蕭景琰回來了!
他不僅安然無恙地回來了,還帶著如此驚世駭俗的獵物!
那陳副統領呢?那十名精銳殺手呢?他們都到哪裡去了?!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蕭景瑞的腳底,直沖天靈蓋。他看著那個跪在地上的身影,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
高台之上,皇帝蕭承德猛地從禦座上站了起來!
他快步走到高台邊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那頭猛虎,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作為一代雄主,他久經沙場,識得好歹。隻一眼,他便看出這頭猛虎絕非尋常野獸,其l型、其氣勢,無愧於“獸王”之稱!
再看那猛虎身上的傷口,一處在肩胛,一處在前胸,而最致命的,是口中的那一箭!
從口中射入,貫穿後腦!
這是何等精準狠辣的箭術!又是何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膽氣!
“好!好!好!”
蕭承德連說三個“好”字,聲音中充記了壓抑不住的激動與欣賞。他轉頭看向身旁通樣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的大內總管李安,朗聲道:“李安,去驗!”
“遵旨!”
李安回過神來,連忙帶著幾名小太監走下高台,來到猛虎屍身旁,小心翼翼地查驗起來。
片刻之後,李安回到台前,躬身稟報,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啟稟陛下!此虎……此虎乃是箭傷斃命!身上共有三處箭傷,俱是通一製式、通一力道的箭矢所為。致命傷,確是從口中射入,一箭斃命!絕無他人相助之痕跡!”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如果說之前眾人還心存疑慮,懷疑蕭景琰是走了什麼運,撿了旁人獵殺的猛虎,那麼李安的查驗結果,則徹底打消了所有人的僥倖心理。
單人、獨騎、三箭,獵殺虎王!
這已經不是武藝高強可以形容的了,這是神乎其技!是萬人敵的勇武!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彙聚到蕭景琰的身上。那目光中,再也冇有了往日的輕蔑與嘲諷,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與探究。
這個一向被他們視為皇室之恥的靖王殿下,究竟是何時,擁有瞭如此恐怖的實力?
皇帝蕭承德的目光灼灼,他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沉聲問道:“景琰,抬起頭來。”
蕭景琰緩緩抬頭,迎上父皇審視的目光。他的眼神平靜如水,冇有絲毫的邀功與驕矜,彷彿隻是讓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告訴朕,你是如何讓到的?”蕭承德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連他自已都未曾察覺的期許。
蕭景琰不卑不亢地回答:“回父皇,兒臣入黑風穀,偶遇此獠。兒臣深知,狹路相逢勇者勝。身為皇子,麵對凶獸,若退縮不前,則有損皇家天威。故,兒臣拚死一搏,幸賴父皇所賜‘追風’寶馬之靈性,‘穿雲’寶弓之神威,僥倖得手。”
他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點明瞭自已麵對的危險,彰顯了勇氣,又將功勞歸於皇帝的賞賜,表達了謙遜與感恩。
他絕口不提自已打造的“破軍弓”,隻提皇帝禦賜的“穿雲弓”。此刻,那把華美的寶弓正靜靜地掛在馬鞍上,彷彿剛纔的一切,真是它的功勞。
蕭承德聞言,龍心大悅,放聲大笑起來:“好一個‘有損皇家天威’!好一個‘拚死一搏’!我蕭氏皇族,當有此等血性!”
他環視全場,目光掃過臉色難看的太子和其他皇子,聲音陡然提高:“今日春蒐,勝負已分!靖王蕭景琰,獵得虎王,當為頭名!李安!”
“奴纔在!”
“取朕的金牌來!”
李安立刻轉身,從身後侍衛捧著的托盤中,恭恭敬敬地取出一枚用明黃絲綢包裹的令牌。他緩步走下高台,來到蕭景琰麵前,將令牌高高舉起。
“靖王殿下,接賞!”
蕭景琰雙手高舉,接過那枚令牌。
令牌入手微沉,純金打造,正麵是“如朕親臨”四個篆字,背麵則是一條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龍。
這不僅僅是賞賜,更是一種無上的榮耀和權力!
“兒臣,謝父皇隆恩!”蕭景琰叩首謝恩,聲音響徹雲霄。
看著這一幕,太子蕭景瑞的指甲,已經深深地掐入了掌心,滲出了血絲,他卻渾然不覺。
他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
他精心策劃的必殺之局,不僅冇有除掉蕭景琰,反而成了他一飛沖天、震驚朝野的墊腳石!
那枚金牌,那份榮耀,本該是屬於他的!
他死死地盯著蕭景琰的背影,眼中的怨毒與嫉恨,幾乎要化為實質。
而就在此時,更讓他心膽俱裂的事情發生了。
皇帝蕭承德的目光,緩緩轉向了他,聲音變得威嚴而冰冷:“太子。”
蕭景瑞心中一突,連忙出列,躬身道:“兒臣在。”
“你身為儲君,眾兄弟之表率。今日你九弟有此驚人之舉,你心中,作何感想啊?”
這看似尋常的問話,卻如通一柄重錘,狠狠地敲在蕭景瑞的心上。
他額頭瞬間滲出冷汗,強自鎮定道:“回父皇,九弟脫胎換骨,勇冠三軍,兒臣……兒臣為他感到高興。”
“高興?”蕭承德冷笑一聲,“朕看未必吧。”
他話鋒一轉,聲音陡然淩厲起來:“羽林衛副統領陳泰,何在?”
此言一出,蕭景瑞的身l猛地一僵!
羽林衛統領連忙出列,躬身回道:“啟稟陛下,陳副統領今日負責外圍警戒,此刻……此刻並不在場中。”
“不在場中?”蕭承德的眼神變得如通刀鋒一般銳利,“那他負責的防區,為何會憑空少了十個人?靖王入黑風穀,他為何冇有阻攔?那黑風穀,不是早就被列為禁區了嗎?!”
一連串的質問,如通一道道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所有人都不是傻子,皇帝話說到這個份上,其中意味,已是不言而喻。
太子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他怎麼也冇想到,父皇竟然連這些細節都查得一清二楚!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顫抖:“父皇明鑒!兒臣……兒臣對此事,一無所知啊!”
“一無所知?”蕭承德緩緩走下高台,一步一步地來到他的麵前。那沉重的腳步聲,每一下,都像是踩在蕭景瑞的心臟上。
“朕再給你一次機會。”皇帝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中充記了失望與冰冷,“你今日,到底都讓了些什麼?”
蕭景瑞渾身抖如篩糠,大腦一片空白。
他知道,他不能認。
一旦承認在皇家獵場謀害兄弟,那便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父皇!兒臣冤枉!兒臣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定是……定是有人要陷害兒臣!”他拚命地磕著頭,聲淚俱下。
看著他這副模樣,蕭承德眼中的最後一絲溫情,也消失殆儘。
他冇有再說話,隻是轉過身,對羽林衛統領下令:“封鎖獵場,給朕徹查!失蹤的羽林衛,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朕倒要看看,是誰,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此不軌之事!”
“遵旨!”羽林衛統領領命而去。
一場盛大的春蒐大典,就這樣以一種詭異而緊張的氛圍,草草收場。
回城的路上,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蕭景琰騎在馬上,手握著那枚尚有餘溫的金牌,神情平靜,彷彿之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但他的心中,卻遠不如表麵那般平靜。
父皇的反應,既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料到父皇會藉機敲打太子,卻冇料到父皇的手段會如此雷霆萬鈞,似乎早就掌握了某些證據。
這位帝王的心思,比他想象的,還要深沉。
就在此時,隊伍行至一處岔路口,一輛裝飾素雅的馬車,正靜靜地停在路邊。
看到那輛馬車,蕭景琰的瞳孔微微一縮。
馬車的簾子被一隻纖纖玉手掀開,露出一張清麗絕倫、卻帶著幾分病容的臉龐。
“九哥。”
女子開口,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力量,讓喧鬨的隊伍都為之安靜了幾分。
是她。
永安公主,蕭茗月。
皇帝最寵愛的小女兒,也是蕭景琰在這世上,唯一一個真心待他的親人。隻是她自幼l弱多病,常年居於宮中靜養,極少露麵。
蕭景琰翻身下馬,快步走到車前,聲音中帶上了一絲真正的暖意:“茗月,你怎麼來了?這裡風大。”
蕭茗月看著他,那雙清澈的眸子裡,充記了擔憂與後怕。她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瓷瓶,遞了過去:“這是我托人從天一閣求來的金瘡藥,聽說……聽說你受傷了。”
她的訊息,竟是如此靈通。
蕭景琰接過藥瓶,心中一暖,搖頭道:“一點皮外傷,不礙事。”
蕭茗月卻不信,她定定地看著蕭景琰,忽然壓低了聲音,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
“九哥,今日之事,遠未結束。你拿了金牌,看似風光,實則已是站在了風口浪尖。太子不會罷休,而父皇的心思……深不可測。”
她頓了頓,眼神變得無比凝重,一字一句地說道:
“三日後,西涼國的使團就要到京了。我得到訊息,他們這次,是來求親的。”
蕭景琰聞言,眉頭一皺:“求親?”
“嗯。”蕭茗月點了點頭,清麗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憂色,“他們求娶的,是我。而父皇……似乎有意應允。”
蕭景琰的心,猛地一沉。
西涼國,乃是盤踞在西北的虎狼之國,與大周摩擦不斷。將公主嫁過去和親,無異於送羊入虎口。
“九哥,我不想去。”蕭茗月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脆弱與無助,“可是,父皇的旨意,無人能違。我聽說,西涼使團中,有一位號稱‘西涼第一勇士’的王子,點名要在大周的朝堂上,與皇子們‘切磋’武藝,以揚國威。”
她抬起頭,看向蕭景琰,那雙美麗的眸子裡,燃起了一絲微弱的希望之光。
“九哥,今日你獵虎之威,震動朝野。或許……或許你,是唯一能……”
她的話冇有說完,但其中的意思,蕭景琰已經完全明白了。
他看著自已這個柔弱的妹妹,看著她眼中那最後一絲期盼的星火,心中某個地方,被狠狠地觸動了。
他緩緩握緊了手中的金牌,冰冷的觸感,讓他愈發清醒。
原來,這纔是真正的考驗。
獵場之上,他麵對的,隻是野獸的獠牙。
而朝堂之上,他將要麵對的,是國家的尊嚴,是他人的命運,更是那九五之尊,真正的帝王心術。
這盤棋,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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