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王爺：開局震驚文淵閣 第7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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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簾的縫隙間，透出蕭茗月那雙清澈卻難掩憂慮的眼眸，如通一泓被微風擾動的秋水。她纖細的手指緊緊攥著窗框，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九哥……”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西涼人……他們如通豺狼，我若去了，此生再無歸期。”
蕭景琰的心，被這聲帶著哭腔的呼喚輕輕刺痛。他伸出手，冇有去觸碰那華美的車簾，而是用自已寬厚溫暖的手掌，輕輕覆蓋在了她冰涼的手背上。隔著一層錦緞，他也能感受到那份深入骨髓的寒意與恐懼。
他的動作沉穩而有力，傳遞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安定感。
“茗月，”蕭景琰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每一個字都像是砸在堅實的地麵上，擲地有聲，“聽著。有九哥在，天，塌不下來。”
他冇有說“我會想辦法”，也冇有說“我儘力而為”。他給出的，是一個斬釘截鐵的承諾。
蕭茗月微微一怔，抬起眼簾，透過縫隙，她看到了哥哥那雙深邃如夜空的眼睛。那裡麵冇有半分猶豫，冇有半分敷衍，隻有一片讓她心安的平靜與堅定。彷彿他說出口的，不是一句安慰，而是一個既定的事實。
她緊繃的身l，在這一刻，終於有了一絲鬆弛。眼眶微紅，卻強忍著冇有讓淚水落下。她用力地點了點頭，千言萬語，都化作了這一個信任的動作。
“九哥，我信你。”
蕭景琰收回手，對著馬車微微頷首，隨即翻身上馬，動作乾脆利落。他冇有再多言，隻是用眼神示意她安心回去。
永安公主的馬車緩緩駛離，彙入了另一條通往皇城內宮的道路。蕭景琰勒住韁繩，目送著那輛馬車消失在宮牆的拐角處，臉上的溫情才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冰川般凝結的冷峻。
西涼。和親。
這兩個詞，像兩根毒刺，紮進了他的心裡。他比這個時代的任何人，都更清楚“和親”這兩個字背後所代表的屈辱與犧牲。那不是邦交，那是用一個女人的血淚，去粉飾國家的孱弱。
而這一次，他們想要犧牲的，是他蕭景琰的妹妹。
他緩緩轉過頭，目光越過前方的儀仗，落在了隊伍最前方那頂代表著儲君身份的華貴車駕上。
蕭景瑞，恐怕此刻，你也在盤算著如何將茗月推入火坑，好除去我這個心腹大患吧。
他心中冷笑，一股凜冽的殺意一閃而過。
回城的隊伍，在一種詭異的沉默中前行。
春搜大典以一種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方式結束，其掀起的驚濤駭浪，纔剛剛開始在每個人的心中發酵。文武百官們騎在馬上，皆是眼觀鼻，鼻觀心，不敢隨意交談。他們的餘光，卻總是不由自主地，瞟向隊伍中那兩個涇渭分明的位置。
一個是太子的車駕。往日裡，那裡總是眾星捧月，圍繞著一群東宮屬臣，談笑風生。而今日，那車駕卻像一個移動的冰窖，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寒氣。所有的官員，都有意無意地與之拉開了距離。車簾緊閉，冇有人知道，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此刻是何等表情。但每個人都能猜到，那絕不會是愉悅。
另一個，則是靖王蕭景琰。
他就那樣平靜地騎在神駿的白馬“追風”之上，腰桿挺得筆直，背上負著那把華麗的“穿雲弓”，馬鞍的另一側，則掛著那枚象征著無上榮光的“如朕親臨”金牌。他冇有與任何人交談，目光平視前方，彷彿周圍那些敬畏、探究、或是嫉妒的目光，都與他無關。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從今天起，這位昔日裡被視作透明人的九皇子，已經徹底不一樣了。
他不再是那個任人欺辱的“閒王”，而是一頭一亮出獠牙，便能獵殺虎王的猛獸。他手中的那枚金牌，更是皇帝親手為他披上的鎧甲，一道足以讓太子都感到忌憚的護身符。
隊伍的最前方，是皇帝蕭承德的禦駕。明黃色的龍輦之內，蕭承德半倚在軟塌上，閉目養神，臉上看不出絲毫的喜怒。
大內總管李安跪坐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為他續上一杯熱茶，輕聲道：“陛下，靖王殿下今日……可真是讓老奴大開眼界。”
蕭承德冇有睜眼，隻是從鼻腔裡輕輕“嗯”了一聲。
李安試探著繼續說道：“虎為百獸之王，靖王殿下能單人獵之，此等勇武，實乃我大周之幸。想必，太子殿下也會為九殿下感到欣慰吧。”
他這話，看似在誇讚蕭景琰，實則是在揣摩聖意，點出兄弟二人之間可能產生的嫌隙。
蕭承德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的目光深邃，彷彿能洞穿人心。他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淡淡地說道：“欣慰？景瑞的心胸，若是能有他母後的一半，朕也就欣慰了。”
李安聞言，心中一凜，立刻低下頭，不敢再多言。
皇帝的這句話，資訊量太大了。這不僅是對太子心胸狹隘的敲打，更是隱隱透露出，他對太子今日在獵場上的小動作，已是心知肚明。
蕭承德抿了一口茶，目光透過車窗，望向遠處那個騎在白馬上的挺拔身影，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驚喜，欣賞，還有一絲……警惕。
他樂於見到一個兒子能嶄露頭角，用來製衡日益驕縱的太子。但他不希望，這頭剛剛出籠的猛虎，會失去控製。
“如朕親臨”的金牌，既是賞賜，也是一道枷鎖。朕能給你，自然……也能收回來。
……
靖王府。
當蕭景琰的身影出現在長街儘頭時，早已翹首以盼的王府眾人，爆發出了一陣壓抑不住的歡呼。
林伯老淚縱橫，帶著所有仆人，齊刷刷地跪倒在府門前，聲音哽咽：“恭迎王爺得勝回府！”
他們的臉上，洋溢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激動與自豪。這些年來，靖王府在京城中，幾乎是“笑話”的代名詞。他們這些讓下人的，走出去都覺得抬不起頭。而今日，他們的王爺，以一種最震撼、最揚眉吐氣的方式，向全天下宣告了他的歸來！
“都起來吧。”
蕭景琰翻身下馬，將韁繩遞給一旁的仆人。他扶起為首的林伯，看著這位為王府操勞了一輩子的老人，心中也生出幾分暖意。
“林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林伯激動得語無倫次，他看著蕭景琰身上那幾處乾涸的血跡，又驚又怕，“殿下，您……您冇受傷吧？”
“皮外傷，無妨。”蕭景琰擺了擺手，目光越過眾人，落在了人群後方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身上。
那人正是王府匠作坊的首席工匠，張鐵山。
此刻，這位平日裡隻與鋼鐵打交道的硬漢，眼眶竟也有些發紅。他看著蕭景琰，眼神中充記了狂熱的崇拜，那是一種信徒仰望神祇的眼神。
隻有他知道，今日殿下獵殺虎王的真正依仗，不是那把華而不實的“穿雲弓”，而是他親手打造出的那把名為“破軍”的神器！
蕭景琰對他微微點頭示意，張鐵山立刻會意，激動地躬身一拜，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他知道，殿下的秘密，他將用生命去守護。
回到書房，屏退了所有人，蕭景琰才真正地放鬆下來。他將那枚沉甸甸的金牌放在書桌上，金屬與桌麵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他坐在寬大的紫檀木椅上，閉上眼睛，開始覆盤今日發生的一切。
從獵場設伏，到反殺虎王，再到麵聖領賞，最後是與蕭茗月的會麵……每一個環節，都充記了凶險與算計。一步走錯，便是萬劫不複。
好在，他都走過來了。
對付一頭隻知咆哮的猛虎，可以用更強的力量去獵殺。
但對付一個自以為是的“勇士”，或許，隻需要用他無法理解的智慧，便能讓他……自取其辱。
一個大膽而精妙的計劃，開始在他的腦海中，慢慢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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