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複當年舊時人 第170章 精心局 有口難辯
就在趙擎帶人到鳳儀宮偏殿破門而入的時候,沈晨夕正倚靠在窗邊,目光落在鳳儀宮的方向,觀望著那一頭的動靜。
那裡此刻想必已經亂作一團了吧?
“鳳儀宮那邊,好像有很大的動靜,白桃,隨我去看看。”沈晨夕對白桃說。
“娘娘,您怎麼總帶白桃去,奴婢也想瞧一瞧嘛。”烏梅有些失落,沈晨夕總把她留在昭陽宮,以至於連好戲也看不上。
白桃笑道:“娘娘,她這是吃醋了呢。”
沈晨夕回頭:“好吧,你也一塊去,不過到時候彆多嘴,畢竟我們是設局的人,害怕被拆穿的也是我們。”
烏梅重重點頭:“奴婢半個字都不說。”
三人走出昭陽宮,快步往鳳儀宮偏殿的方向行去。
當她們趕到現場時,偏殿外已經圍滿了人。沈晨夕一眼就看見趙擎站在偏殿門口,背影僵硬得像是石像。
“陛下。”沈晨夕輕聲喚叫。
趙擎聽見沈晨夕的聲音,遂壓了壓心中的怒氣:“夕兒,你怎麼來了。”
“臣妾方纔聽見好大的動靜,像是有人在撞什麼東西,心生好奇,便想著過來看看,陛下,皇後娘娘怎麼啦?”沈晨夕道。
她假裝不知這裡發生了何事。
趙擎歎息一口氣:“夕兒,此事極不光彩,本不該讓你知道,但你既已看見,朕也不瞞你,皇後……皇後和齊王做了對不起朕的事。”
沈晨夕臉上露出震驚之色:“這怎麼可能,皇後娘娘和齊王怎會……”
她表現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彷彿真的對這一切毫不知情。
沈晨夕快步上前,當看到殿內不堪入目的景象時,用手捂了捂嘴巴。
“陛下,皇後娘娘一向端莊持重,齊王殿下也素來恭謹,這其中也許有什麼隱情……”沈晨夕對趙擎道。
趙擎冷笑出聲:“端莊,恭謹,朕看他們平日裡都是裝出來的,朕親眼所見,還能有什麼隱情?”
就在這時,趙湛突然站起來,叫道:“皇兄,臣弟冤枉,這是有人設局陷害!”
“何人陷害?”趙擎厲聲問道。
趙湛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沈晨夕,隨後又轉向趙擎:“是小荷,是皇後身邊的宮女小荷,這個該死的賤婢,故意算計臣弟,她在香爐中放了催情的藥物,因此才害得我們神誌不清!”
“皇後身邊的宮女,算計你和皇後?”趙擎將信將疑。
“沒錯,她之前定是故意將菜湯潑在臣弟身上,好讓臣弟來換衣服,就是在這個時候,她往香爐裡放了東西,臣弟親眼所見,皇兄隻要把那賤婢抓來,嚴刑拷打一番,便可知真相。”趙湛說道。
趙擎若有所思:“她一個宮女,如何會有催情藥物,況且,她是皇後身邊的宮女,又怎會算計皇後?”
趙湛咬牙切齒地說:“那必然是受人指使,而指使之人,恐怕就站在我們眼前。”
他就差把沈晨夕給直接說出來了。
皇後反應過來,連忙附和:“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方纔覺得頭暈目眩,渾身燥熱,定是酒水中被人下了藥!”
下藥的酒本來是給沈晨夕喝的,不知她什麼時候調換了酒杯,既然反受其害,那就把下藥的罪名扣到沈晨夕頭上去。
趙擎不信:“酒水中被人下藥,那朕怎麼沒事?”
皇後急切道:“當然是有人專門針對臣妾!”
趙湛目光陰冷地看向沈晨夕:“皇兄,小荷是皇嫂身邊的宮女,她怎會無緣無故地背叛皇嫂,肯定是受人挑唆,陷害皇嫂和臣弟,還請皇兄明察。”
沈晨夕聞言,麵上露出幾分委屈:“齊王,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本宮指使小荷陷害你們?”
趙擎大怒:“齊王,你休要血口噴人,夕兒方纔一直與朕在一起,如何指使小荷陷害你們?”
趙湛咬牙:“皇兄,臣弟並非硬要指認貴妃,隻是此事太過蹊蹺。”
皇後道:“臣妾也覺得此事有蹊蹺,或許是有人故意設局,宸貴妃離臣妾最近,她最有機會在臣妾的酒杯中下藥。”
趙擎怒極反笑:“好啊,好啊,夕兒為你們說好話,認為其中有隱情,給你們解釋的機會,你們反倒冤枉她,她有什麼理由陷害你們?”
沈晨夕站在一旁,眼中淚光閃爍:“陛下,臣妾……”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趙擎打斷:“夕兒不必多言,朕信你,隻是朕萬萬沒有想到,朕的皇後居然會和朕的弟弟在此行淫亂之事!”
這句話如同利劍出鞘,徹底斬斷了趙湛和皇後的退路。
沈晨夕輕輕拉了拉趙擎的袖子,柔聲道:“陛下,既然齊王和皇後娘娘說香爐中有催情藥物,那不如請太醫來查驗一番,若真有問題,也好還他們清白。”
趙擎轉頭對孟德福道:“去,傳太醫。”
不多時,孫太醫匆匆趕來:“臣參見皇上。”
趙擎冷冷道:“你去查那香爐,看裡麵有什麼東西,是否有齊王說的催情之物。”
孫太醫應聲,立即走到香爐前。
沈晨夕站在一旁,內心平靜如水。她早已安排白桃將香爐清理得乾乾淨淨,任太醫如何查驗也找不出破綻。
趙湛隻知小荷往香爐裡放了催情的藥物,卻不知在自己昏睡的時候,白桃已將東西倒掉。
兩個宮女配合,證據早已銷毀。
孫太醫揭開爐蓋,仔細檢查,他的動作很慢,看上去特彆仔細。
皇後和趙湛眼中帶著希望的光芒,一旦查實香爐中有催情藥物,那他們就能絕境反擊,讓趙擎嚴查幕後指使之人。
孫太醫用小勺取出些許香灰,放在鼻前輕嗅,又取出銀針試探,多方檢驗。
半晌,孫太醫回稟:“皇上,香爐中殘留的隻是普通安神香,並無催情藥物,這安神香僅有助眠的功效,沒有任何毒害。”
趙擎冷笑,看向趙湛和皇後:“事到如今,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趙湛臉色大變:“不可能,不可能,那香爐中的氣味明明不對……”
皇後也慌了神:“皇上,臣妾真的覺得渾身燥熱,定是中了藥。”
沈晨夕輕聲道:“陛下,或許是皇後娘娘飲酒過多,又受了驚嚇,內心慌亂,才會覺得不適。”
趙湛仍不死心,咬牙道:“皇兄,就算香爐中的安神香沒問題,那小荷為何要將我們引到此處,又為何鎖門?”
除了香爐,還有一個很重要的證據。
他倆確實是被小荷帶過來的,若小荷將門鎖上,讓他們出不去,那也能表明小荷彆有用心,他們是被陷害的。
“鎖門?”趙擎又是一聲冷笑:“朕倒要問問你們,若真如你們所說被人下藥陷害,為何這門是從裡麵鎖上的?難道下藥之人還能逼你們自己把自己鎖在裡麵不成?”
這一問,直接讓趙湛和皇後啞口無言。
對啊,門是從裡麵鎖上的,若是被人陷害,門鎖應該在外麵。這個漏洞如同利劍,直插兩人的心臟。
門從裡麵被鎖上,那就表示他們是為了隱瞞姦情,防止外人推門進入。
皇後臉色慘白,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卻似乎感覺不到疼痛。
趙湛明知自己踏入陷阱,卻無法解釋。
“朕看,你們是情難自禁,自己鎖了門,如今東窗事發,反倒想栽贓他人!”趙擎憤怒地說。
沈晨夕輕歎,聲音中滿是惋惜:“陛下,也許皇後娘娘和齊王隻是一時糊塗,還請陛下看在往日情分上……”
她這番話看似求情,實則加深了趙擎心中的猜疑。
若他們二人真是被陷害,為何無法解釋門鎖的問題?若不是自願,誰能逼他們反鎖房門,斷絕開鎖離開的念頭?
“夕兒,你過於善良了,何必幫他們求情。”趙擎下令:“來人,將皇後和齊王……”
“太後娘娘駕到。”一聲高呼打斷了趙擎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