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負淩雲見月明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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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踉蹌著跌倒在地,正好撞在進門的江楓眠身上。
“惠兒!”江楓眠急忙扶住她,抬頭怒視我,眼中怒火翻湧,“蘇玥祺,你竟敢動手!”
舒惠之立刻梨花帶雨地哭訴:“江哥哥,姐姐她她因為穩婆說了真話,惱羞成怒就要打我”
江楓眠一把掐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我原以為你隻是執迷不悟,冇想到竟如此惡毒!”
他抬手一巴掌,我的臉瞬間就腫了起來。
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個站在雪地裡的少年曾對我許諾:
“玥兒,今生我必待你如珠如寶,絕不讓你受半分委屈。”
可如今,這個曾說要護我一生的人,正為了另一個女子對我揚起手掌。
我看著他護著舒惠之的模樣,忽然笑出了聲,笑聲裡帶著說不儘的淒涼:
“江楓眠,你永遠都是這樣。隻要她裝裝可憐,你就什麼都信了。”
“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想狡辯?”他厲聲喝道,手腕力道又重了幾分。
“事實?”
我甩開他的手,對著一旁的嬤嬤冷笑道:“劉嬤嬤,你收了她多少銀子?”
舒惠之臉色驟變:“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我緩緩起身。
“你和你娘一樣,就隻會這些下作手段。”
“當年你娘搶我爹,如今你搶江楓眠,連陷害人的法子都如出一轍。”
江楓眠怒極反笑:“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
“證據?”我忽然揚聲,“李穩婆、張穩婆,請出來吧。”
簾後轉出兩位衣著樸素的老婦人。
舒惠之見狀,猛地撲過來要撕扯我的衣襟:“你陷害我!”
我撫著被扯亂的衣襟,忽然笑了:
“舒惠之,你不會以為,我會蠢到隻請一位穩婆吧?”
話音未落,門外又走進三位穩婆,一位一位診斷·。
李嬤嬤朗聲道:“老身以三十年聲譽擔保,蘇娘子腹中胎兒,確實是沈大人的。”
另一位穩婆呈上脈案:“這是三個惠前沈大人陪蘇娘子來診脈的記錄。”
江楓眠一把奪過脈案,手指微微發抖。
將其瘋狂撕碎。
他抬頭看向我,眼中翻湧著複雜難明的情緒。
“不可能!不可能!這些人都是你串通好的,一定是騙我的。”
大家都被他瘋魔的樣子嚇到。
後來他不再吭聲,隻是盯著我的孕肚看。
他覺得刺眼至極,讓人心底升起強烈的不悅的、牴觸的情緒。
而這種感覺要比當年我懷孕的時候還要明顯。
他其實已經隱約預見真相,因為我冇有撒謊的理由,但他抗拒去思考和接受。
盯了很久很久,久到眼圈發紅。
他再開口時,聲線有些啞:“孩子是我的對嗎?”
他的提問本身就帶著自欺欺人、背水一戰的意味。
明明如此明顯的答案擺在了麵前。
他卻仍然希望我點頭。
彷彿隻要我點頭,那麼這五個月裡發生的所有事就都能煙消雲散,一筆勾銷。
我還是那個從小陪著他走過長長道路的蘇玥祺。
隻要他不說分開就永遠不會離開他的蘇玥祺。
就連肚子裡的孩子。
也可以當成離開那晚,我們最後一次的禮物。
他想,他不介意養一個私生子。
可我隻是笑了笑,近乎殘忍道:
“江楓眠,你知道答案的,放過我吧!”
他自嘲地笑了聲,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垂頭時眼眶無端泛起紅。
五個月而已,明明隻是五個月而已。
怎麼上天不願意給他一點反應的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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