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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惹的瘋狗替身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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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我這夫人,身體如何?”◎

雷雨不住,風順著窗縫擠進屋裡,嗚啦啦鬼叫似的。

妙言趴在門縫往外瞧,親眼見夫人賣慘不成,惹得公子黑了臉。

“噗——”

一高興,冇忍住放了個屁。因這屁實在太臭,妙言心頭這份兒愉悅,便隨之淡下幾分。

打今兒早上偷雞不成蝕把米,喝了那碗羹,她便連褲子都被屁醃入了味,門都不敢出。

真是可惜,冇能仔細看看新夫人的狼狽。

這天棐院啊,終歸還是她姑姑說了算,等姑姑老了,就歸她說了算。

不知公子和少夫人在屋裡吵了些什麼,不多時,她姑姑鄒媽媽便被喊進了屋去,再一會兒,整個院兒的丫鬟婆子和小廝都聚在了廊下。

看樣子她也該去的,可她止不住身上這股臭,踟躕再三,還是決定在屋裡等。

妙言趴在門縫繼續朝外看,見公子出來說了幾句話,人群的臉色一時便都愁苦起來。

“說了什麼啊……”

她好奇又著急,接著便見姑姑追著公子進了屋去,冇一會兒又灰溜溜退出屋來。

妙言隔得遠,心頭乾著急。

好在人群很快散了,姑姑也朝她這邊過來。她忙將門開了半扇,將鄒媽媽拉了進來。

鄒媽媽甫一進屋,聞著屋裡這沖鼻的味兒,趕緊捂住口鼻:“還冇歇?”

妙言撅著屁股又放一個,哭喪起臉:“冇見鬆。”又急忙問,“剛纔公子說什麼了?”

鄒媽媽冇急答她,無精打采地往凳子一坐,將手裡的東西丟在桌上。

妙言抓起那小布包,打開一看,見裡頭裝著的竟是兩個五兩的小錠銀子。這快趕她一年的月銀了,當下便是一喜:“姑姑哪兒來的銀子?”

“公子賞的。”

“賞的?”

鄒媽媽麵上卻有頹色:“嗬,說是賞的,倒不如說是打發人的。也就是我守了天棐院七年,纔有這份兒臉,彆的可都讓捲了鋪蓋直接走人。”

妙言大驚:“走人?!剛纔公子是讓全都遣散?”

鄒媽媽說到這裡,再也繃不住,老淚嘩嘩落下來:“公子真真是不講情麵呀,我勞心勞力把這院子給他撐起來,他一個不高興竟然就讓我滾。”

妙言嚇懵了,上來抓住姑姑的胳膊:“彆是弄錯了吧……姑姑!那我們以後怎麼辦?”

鄒媽媽擡袖抹淚,哭得抽抽:“還能怎麼辦,去找趙大管家安排彆的活兒唄。看這府裡哪個犄角旮旯還用得著人,就把我們往哪裡塞。”

妙言癱坐下去,頹得連屁也放不出來了:“怎麼會弄成這樣……”

她一聽說有在霍府吃香喝辣的活乾,便連家裡說的一門好親事都推了,如今若再回去,人家可冇原地等她。

當下便急了,“姑姑!可是你跟我保證的,說跟著你混,以後定能風風光光。便是晚嫁個幾年也能覓得好夫郎,如今這樣,若被人傳是趕出天棐院的,你叫我前途不成,姻緣也不成!”

鄒媽媽當初也不過是想多幾個心腹,自家人總是一條心,好說歹說,說服侄女家裡推了那門好親事。

如今弄成這樣,自己栽了不說,與兄弟子侄也交惡了。

她恨得咬牙切齒:“這如何怪得我,都怪那狐媚子有手段!公子那樣一個清心寡慾的,都叫她迷暈了頭,如今遣散我們,還不是因她挑唆。以後這院兒裡伺候的,都由她親自來挑,可不能墮了她的主子威風。”

妙言纔不聽她這個,當即開始收拾東西。還好她當初留了個心眼兒,入府沒簽成死契,如今還能走掉。

“我不管彆的,我隻記得姑姑坑我至此!”

鄒媽媽:“哎!喂——”

妙言啦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卻說溫婉這頭。

霍青山廣袖一揮,便將整個天棐院的下人即刻遣散,隻留了書劍與汀蘭,又親自去拙守院找馮氏借了幾個人過來伺候,隻等溫婉挑好了丫鬟,再還回去。

“如此,你可滿意了?”霍青山抖去衣襬的水,如是問。

外頭還下著雨,他是冒雨跑這趟的。一口氣做完這些,若溫婉還跟他哭喪著臉,他也終不能再慣著她。

他坐下倒了杯水,一口飲儘,勉強將心頭的煩鬱壓下去。

水將將喝完,杯子還冇放下,肩上倏爾擱上來一隻手,女人將臉輕貼在他胸前,竟是一句嬌嗔:“我可聽出來了,你在怪我多事。”

“……”

“你為我淋了雨,我看在眼裡。這回信你是向著我的了。”

霍青山腦中忽地一空,手指悄然縮緊,將手裡的八方杯捏得要碎了去。他昨夜才聞過的頭油香味,又一次湊到鼻尖,便如一石落入深潭,激起層層漣漪。

大雨傾盆,澆滅了大地最後一點暑氣,竟也澆滅了他心頭的那點不痛快。

他放下杯子,不動聲色:“以後切莫動不動就說要走,當婚姻是兒戲不成。”

“知道了。”

霍青山抓住那隻放在自己肩頭的手,眉心微蹙:“你這手,為何總是冷的?”

溫婉倚著他喃喃:“想是這些日有些累。”

“那去補個覺吧。”

“可盈盈馬上要醒了。”

霍青山:“我這當爹的不是在嗎。我陪她。”

終於,溫婉躺上了床。

關好門窗,將層層紗帳放下,她大大地打了個哈欠,一會兒工夫便睡沉了。

無人攪擾,睡得極是舒服,連夢也不曾有。

醒來時已是日暮時分,溫婉伸個懶腰下了床,披上衣裳輕輕將門推開。

門口坐著父女倆。

盈盈正一顆一顆把金桂從樹枝子上摘下來,霍青山則伸著手,一顆一顆都接在手裡,不厭其煩。

雨已停了,金光斜照進院牆,為一大一小描了一層金邊。金桂的芬芳漫入鼻腔,甜甜膩膩的。

溫婉扶著門框,視線突然一陣模糊——隻是夢裡纔會出現的畫麵啊。

陰陽兩隔,從未謀麵的父女,以這樣一種自欺欺人的方式,父慈子愛。

“娘!”

盈盈一見了她,便將手裡桂枝丟掉,往她懷裡撲來。

溫婉忙掩麵,用一個哈欠來解釋她的淚眼婆娑,手放下,又是滿麵笑容:“都玩了什麼呀?”

“爹帶我玩水!”盈盈吐吐舌頭,“有一點點弄濕,不過汀蘭姐姐已經幫我換過了。”

溫婉看了眼霍青山,眯眼笑:“看來玩得很高興。”

盈盈四歲上下總生病,她便總不許她玩水,不想這倒成了父女親近的秘訣。

霍青山走上前,手裡還捧著盈盈的小桂花:“餓了嗎?”

溫婉:“有一點。”

“那就吃飯吧。用完飯大夫就該到了,給你調調身體。”

溫婉:“……哦。”

卻說齊芳菲。

拙守院裡冇出成氣,她的心情始終冇舒暢。但她又知道,霍府不比孃家自在,不是她可以頤指氣使的地方,漸漸也就將自己說通,改去折磨自個兒院裡的人。

“行了,讓她們都回去吧。”她揮揮袖子,總於鬆口。

幾個跪了一個下午的妾室,終於倒的倒,暈的暈,被擡回去歇著了。

霍三擱下逗鳥的棍子,笑話她道:“你如今也出夠氣了,差不多得了。”

齊氏白他一眼:“出夠氣?你可想的真美。當年她們撕我的裙子,搶我的東西,故意把水潑我臉上叫我當眾出醜,你可為我說過一句話!如今我不過讓她們跪個半天,你就急著求情。”

霍三咂咂嘴:“你這麼糟踐人,乃是有損家風,大哥必要管束你的。”

齊氏:“呸,你作踐我的時候,他怎麼不管。到底是親兄弟,偏心著呢,偏袒著呢。”

霍三:“……”大哥管了,怪他左耳進右耳出。

齊氏得意洋洋:“我想怎麼糟踐人就怎麼糟踐人。大不了分家唄,他還能管到我家裡頭。”

霍三一聽這話,急了。他本就是個米蟲,這也不成那也不成,賴著大哥還能多過幾年殷實日子,若真分了家,隻怕坐吃山空。

當下哼道:“這家可是你說分就能分的。我告訴你,且不說大哥不能由著你撒潑,就是青山也不會讓你如願。”

一聽到“霍青山”三字,齊芳菲怒瞪過來:“他算什麼東西,來日就算當了家,也彆妄想對長輩吆五喝六。”

提起侄子,霍三可有底氣了:“嗬,你當他是什麼人,那是親爹老孃都讓三分的!他剛新婚,你就砸他的場子。若冇分家,他還能有所收斂,若分了家,你看他怎麼陰整你吧!”

這話倒說進齊氏心裡頭了。怪不得她心裡頭一直堵得慌,原來癥結在這裡——得罪了這個人,難免存有後患,還得早做應對纔是。

於是也顧不得跟霍三鬥嘴,忙令身邊丫鬟去打探天棐院的情況。

這一探,倒真探到動靜了——天棐院把人都遣散了,竟連留守近十年的老仆也冇留。

“隻說是這些人不合大公子心意,要都換掉。”丫鬟嘟囔著,“那也不至於全換呀,定是因為彆的原因。”

齊芳菲正插花,若有所思地剪斷了花柄,突然吩咐了句:“你速去,把當中資曆老的給我截下來,我要留用。”

她正愁呢,那邊到自己攆了軍師來。

丫鬟前腳剛走,後腳便聽得有婆子來稟報,說家主身邊的富貴來了。

“他做來什麼?”

婆子答:“說是提了大公子新婚的喜餅來,特地來給您補上。”

齊氏丟了剪子:“嗬,要補早在拙守院就補了,何須單讓富貴跑一趟。來了也不找霍三,找我作甚,我看這是有話想要敲打我吧。”

且說天棐院這邊,已是空空蕩蕩,雖有馮氏派來的人接手了事務,卻也不過幾個奴仆,隻勉強夠用。

連大夫問診喝的茶,都是霍青山親手沏的。

“我這夫人,身體如何?”

老大夫捋捋長鬚,把手一引:“公子移步,這邊來說吧。”

霍青山聽得這話,暗知不好,扭頭望了眼裡間,見溫婉與盈盈正說笑,樂樂陶陶的模樣卻又不似有恙。

挪步出來,便聽大夫一聲長歎:“怕是不太好啊。”

霍青山皺眉:“不過是手冷,應與氣血相關,想來不該有多嚴重。”

老大夫又是一陣搖頭:“怎不嚴重。夫人如此年輕,便是五勞七傷,日薄西山之脈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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