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當時夢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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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嬈嬈的回歸，像一顆石子投入了本就不平靜的湖麵，激起了千層浪。

她以“孩子需要生母陪伴”為由，名正言順地住進了顧家客房。

顧淮安默許了。

他說：“嬈嬈一個人在外麵不容易，孩子們也想她。”

林嬈嬈很懂得如何討好每一個人，她會給顧淮安煲湯，會陪顧老夫人聊天解悶，更會用各種新奇的玩具和零食收買兩個孩子的心。

很快，顧宸和顧軒就成了她的跟屁蟲，“媽媽”叫得比誰都親熱。

而我，成了這個家裡最多餘的人。

我做的飯菜，顧軒會皺著眉說：“沒我媽媽做的好吃。”儘管林嬈嬈十指不沾陽春水，那所謂的“她做的”，不過是她從五星級酒店訂來的外賣。

我給顧宸檢查作業，他會不耐煩地推開：“你懂什麼？我媽媽可是名校畢業的高材生。”儘管他的所有家長會，班級群裡的所有通知，都是我在處理。

我像一個被設定好程式的機器人，日複一日地重複著枯燥的工作，卻再也得不到任何回應。

壓垮我的最後一根稻草，發生在一個雨夜。

那天是林嬈嬈的生日，顧淮安為她舉辦了一個小型的家庭派對，我本不想參加，但顧老夫人說，人都在，麵子上要過得去。

我換上一件林嬈嬈送的禮服，那是一件設計很美的絲質長裙，隻是穿在身上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派對上，林嬈嬈是絕對的主角，她彈著鋼琴，唱著歌，顧淮安的目光全程沒有離開過她。

切蛋糕的時候，林嬈嬈突然“啊”地一聲尖叫，捂住了自己的手臂。

隻見她的手臂上，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淋漓。

“嬈嬈！”顧淮安臉色大變，衝了過去。

林嬈嬈淚眼婆娑地指著我，聲音顫抖：“簡凝……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回來，但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隻是想……想和你好好相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顧淮安的眼神像要殺人一樣：“簡凝，你瘋了嗎？！”

我完全懵了，下意識地搖頭：“我沒有，我什麼都沒做！”

“你還敢狡辯！”顧宸衝了過來，一把將我狠狠推開，“我親眼看見了！你剛才遞蛋糕的時候，故意用裙子上的亮片劃傷我媽媽！”

我被他推得一個踉蹌，後腰重重地撞在身後的餐桌角上，一陣劇痛襲來。

我低頭看向自己的裙子，才發現裙擺處縫著一排尖銳的金屬亮片，其中一片上，還沾著血跡。

這是個圈套，一個為我量身定做的，拙劣卻有效的圈套。

“不是我……這件衣服是她送給我的……”我掙紮著解釋，腹部傳來一陣絞痛，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

“夠了！”顧淮安打斷我，聲音裡是徹骨的寒意，“我沒想到你惡毒到這種地步！馬上給嬈嬈道歉！”

我看著他，看著他懷裡那個梨花帶雨、眼底卻閃著得意的女人，看著我那兩個用仇恨目光瞪著我的“兒子”。

十二年。

我用十二年青春換來的，就是這樣一場精心設計的構陷和所有人的背棄。

腹部的疼痛越來越劇烈，一股熱流從腿間滑下。

我疼得幾乎站不住，眼前陣陣發黑。

“道歉！”顧淮安還在逼我。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顧淮安，”我用儘全身力氣，一字一句地說，“你們家救我妹妹的恩，我報完了，從今天起，我們兩清了。”

我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手背上紮著輸液管。

房間裡很安靜，隻有顧老夫人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靜靜地削著一個蘋果。

看到我醒來，她放下水果刀，遞給我一杯溫水：“感覺怎麼樣？”

我的嗓子乾得像要冒火，喝了口水才緩過來，我動了動身體，腹部依然隱隱作痛。

“我……怎麼了？”

顧老夫人的眼神很複雜，有憐憫，有愧疚，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她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你懷孕了，六週，但是因情緒激動，孩子……沒保住。”

懷孕？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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