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當時夢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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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顧淮安……這十二年來，唯一的一次意外，是在他一次酒後，我以為那隻是一場荒唐的夢，沒想到……

我曾有過一個孩子，在我嫁入顧家之前，後來因為一場意外沒了，那是我心底最深的痛。

現在，我又失去了一個孩子。

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就這樣悄無聲息地來過，又走了。

眼淚無聲地滑落，我卻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對不起，阿凝。”顧老夫人歎了口氣，“是我們顧家，對不住你。”

我搖搖頭，聲音嘶啞：“不怪您，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那件禮服，我已經讓人查過了。”顧老夫人說，“是林嬈嬈找人動的手腳，她手臂上的傷，也是她自己用刀片劃的，家裡的監控，拍得清清楚楚。”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淮安呢？”我問。

“他……”顧老夫人頓了頓，“他把林嬈嬈趕出去了，現在應該在外麵守著。”

我閉上眼睛，不想再聽到任何關於那個男人的訊息。

“老夫人，”我輕聲說，“我們的契約，結束了，我想離開。”

顧老夫人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她不會同意。

然後，我聽到她起身的聲音。

“你好好休息。”她說，“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第二天，顧老夫人帶來了一份檔案。

是離婚協議。

上麵顧淮安已經簽好了字，龍飛鳳舞，一如他的人，傲慢又自負。

財產分割那一欄，他幾乎是淨身出戶，將名下大部分動產和不動產都給了我。

我笑了，他以為，用錢就能彌補一切嗎？

我拿起筆，在財產分割那一欄全部劃掉，隻在旁邊寫了一行字：我淨身出戶，從此與顧家再無瓜葛。

然後，我簽上了我的名字——簡凝。

簽完字，我感覺壓在身上十二年的大山，終於被搬開了。

“老夫人，謝謝您。”我真心實意地對她說，“也替我謝謝他，終於肯放過我。”

顧老夫人看著我，眼眶有些紅：“是顧家沒有福氣，阿凝，以後……好好為自己活。”

我點點頭。

出院那天，天氣很好。

顧老夫人派車送我去了機場，我沒有回頭，沒有帶走顧家的任何東西，除了這身衣服。

臨進安檢前，我收到一條顧老夫人發來的簡訊。

是一段視訊。

視訊裡，是顧家的客廳，顧淮安跪在地上，一遍遍地看那段監控錄影，眼眶通紅，顧宸和顧軒站在一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顧軒也在哭：“我想吃簡阿姨做的紅燒肉了……我想讓她回來……”

視訊的最後，是顧淮安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裡滿是絕望和悔恨。

我麵無表情地刪掉了視訊，關掉了手機。

一切都太晚了。

我不需要他們的懺悔，也不稀罕他們的挽留。

我失去的，是一個無辜的孩子，是十二年無法重來的青春。

而他們失去的，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簡太太”。

這筆賬，怎麼算，都是我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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