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誰要和你隻做兄弟? 第109章 我的確,太壞了啊
我的確,太壞了啊
沒過多久,羊肉湯就端了上來。
鄭榕點的時候是一份一份點的,端上來的時候,老闆直截了當端上來了一盆。
餅子和肉也簡單直接的一大盤端上來讓他們自己分了。
薑溯和林子早就已經習慣,馬上就開始吃起來。
鄭榕側目看了晏珩一眼,就拿過碗,給他盛湯夾肉。
晏珩吃飯很安靜,聽著鄭榕與他們聊起這次活動的事情。
從他們的話語中,也能聽出這次活動的意義。
薑溯和林子在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所展現出的能量,非常的燦爛。
哪怕他們因為這段時間的蹉跎,變成了非常淳樸的樣子。
可是就連這樣淳樸的樣子,都是閃著光的燦爛。
晏珩以前其實一直對這個世界都很冷漠,除了鄭榕之外的人,他也都不怎麼在意。
很多事情,甭管是好事還是壞事,於他而言,都無所謂。
以前每次看到鄭榕忙完了很多這些活動,回去時都是一副疲憊的樣子時。
晏珩甚至還會覺得,這種事情沒有什麼必要,還讓鄭榕這麼累,不如花錢讓彆人去做算了。
雖然鄭榕每次都告訴他,自己不累,就算疲憊,但精神上是得到了治癒的。
晏珩倒也不是不信,隻是沒有辦法理解。
但現在,晏珩好像漸漸有些理解了這件事情的意義了。
他們聊著聊著的間隙裡,鄭榕側目看向晏珩,朝著他靠近了些。
“無聊嗎?要不要回酒店?”鄭榕問道。
晏珩輕輕搖頭,“沒事,你們聊你們的,
我聽聽就行。”
“你以前不是不喜歡聽這些嗎。”鄭榕挑眉。
晏珩垂著眸子,“現在想想,
我以前好像的確是,太壞了啊。”
看著鄭榕南來北往,到處去做公益活動,資助聽障兒童,資助重病的孩子們……
晏珩內心也不是不知道,鄭榕是為了誰才會去做這些事情。
但他就是……不想去參與。
他就是……將自己抽離在外了。
他就是覺得,事不關己了。
他就是恨,就是怨。
怎麼可能不恨不怨呢?
那麼久的一段無聲的時光,有多艱難,有多痛苦。
晏珩自己最清楚。
父母的忽視,保姆的怠慢,他聽不到了。
這樣的他,還要努力長成一個……優秀的人。
這個世界於晏珩而言,隻不過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頭的苦海而已。
他隻有唯一的一艘小船,就是鄭榕。
晏珩僅剩的那些熱切和柔軟,也隻給得了鄭榕。
他要怎麼對這一片苦海,去浪費自己的熱切和柔軟呢?
這個世界對晏珩就已經足夠殘忍了,又怎麼要求他要對這個世界溫柔呢。
世界給我以痛,我報之以歌。這話,也就說說而已,有多少人能做得到?
晏珩自認自己做不到。
就連對晏梟,或許都不一定能夠做得到。
晏珩回想起當初晏梟要收購俱樂部的時候,想要一門心思跳到電競裡去的時候。
晏珩看得出來,晏梟就是覺得父母對兄長不公平,他不想和兄長爭搶任何。
而且他有自己的夢想,他願意去完成自己的夢想。
於是他收購俱樂部,錢不夠的時候。
最先是來找晏珩開口了的。
但晏珩當時……拒絕了。
或許在晏梟看來,或許在所有人看來,他都是因為不希望俱樂部的投資有ys的痕跡,省得晏梟的事業可能會被父親插手。
所以才拒絕的。
但是晏珩自己內心裡知道,不是那樣。
或者說不僅是那樣。
除去這一層的考慮之外,還有另一層的原因。
為什麼你能去追尋夢想做喜歡做的事情?
我卻要在這裡幫你守著你不要的東西?
既然父親覺得你能夠接管家業處理好所有的事情。
那就給你好了。
那時,是鄭榕給晏梟投資,解決了當時收購俱樂部時的資金問題。
仔細想想,從小到大好像一直都是這樣。
晏珩對晏梟是那種一開始能接受,漸漸長大之後,
偶爾會有些深藏在心裡的情緒,在一些事情裡要藏不住了。
而鄭榕卻是那種,一開始不能接受,但越來越能接受,完完全全將晏梟當成自己人,將他們兄弟倆的所有細節,都包容得很好。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晏梟才會有那種,遇事不決,找榕哥比找我哥更有用的感覺。
哪怕一直到最近,到和父親撕破臉皮的前陣子。
明明是晏梟不要的東西,但我也連撿都不能撿。
這個世界對他隻有這樣,親生父母對他都隻有這樣。
所以,這世上還有彆人在受苦,關他什麼事?
這世界本就是一片苦海,彆人的苦,又關他什麼事呢。
直到最近,直到今天,直到現在。
晏珩好像才終於從他們的言論裡,眼睛裡的光芒中。
察覺到了這件事情所帶來的能量。
這麼看來。
“我以前的確是,太壞了啊。”晏珩嘴角彎了彎,笑了一下。
鄭榕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倒是不以為意,“沒事,你多賺錢多捐款就行。”
鄭榕拍了拍他肩膀,“反正要求像你這樣的人來親力親為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暴殄天物。”
“有這時間你能賺多少錢了,捐助多少需要幫助的人了。”
“多捐款,晏總。”鄭榕嘴角勾著個笑,看起來痞壞痞壞的卻很是英俊,“咱們慈善事業對資本家的要求就這麼樸實無華,充滿著銅臭。”
晏珩沒說話,安靜看著鄭榕。
榕哥好像永遠能夠這樣,簡單輕鬆地將他的情緒化解。
將他從情緒的泥淖中拽出來。
聽到鄭榕這話,薑溯在一旁也樂嗬嗬笑起來。
“對啊晏總,多捐款就行。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榕哥這樣又出錢又出力這麼完美的。”
晏珩目光深深看了鄭榕一眼,完全認同薑溯這話,他點點頭,“好。”
大概是因為知道晏珩要捐款的事兒,救助會那邊馬上就有工作人員過來,安排了晚餐。
“說要吃烤全羊和石鍋雞什麼的,肯定要喝酒了。”
吃完羊肉湯回到酒店,鄭榕懶洋洋的枕著手臂躺在床上看著晏珩。
鄭榕眯了眯眼道,“怎麼樣?要不要榕哥幫你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