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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誰要和你隻做兄弟? 第82章 還有一生可以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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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生可以浪費

兩人胡鬨了很久,鄭榕也不許晏珩回家去睡覺了。

摟著他笑道,“乖乖,哥哥明天可就走啦……”

隻這一句話,就讓晏珩沒有了打算回去睡覺的念頭,乖乖躺在了鄭榕旁邊。

鄭榕揉了揉有點酸的腮幫子,想問一句咱們這樣算是什麼關係呢?

可是想想,又覺得還不用急。

反正他和晏珩之間現在這種曖昧,也挺有勁兒的。

而且他們倆,也不可能和彆人曖昧,所以他大可以給晏珩更多的時間,來習慣和思考兩人之間的關係。

反正他不急,對晏珩,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用來浪費。

也就不急於馬上確定關係的事兒了,反正又不是男女之間的關係,還有一紙結婚證這樣的步驟。

鄭榕轉眸看向了晏珩,勾了勾嘴角,笑道,“來親一個。”

晏珩靠了上來,和他接了個綿綿的吻。

鄭榕閉著眼睛,邊親邊想,就他們現在這樣,又有誰會覺得他們不是在談戀愛呢?

兩人安安穩穩睡到半夜,鄭榕的手機忽然響起。

鈴聲還是單獨設定的,是救護車的動靜,大晚上的,非常突兀。

幾乎是一瞬間,鄭榕就醒了,他從床上坐起身來,看著手機螢幕上的號碼,麵色有些沉。

倒不擔心吵醒晏珩,反正他摘了耳蝸,不會被吵到。

“什麼情況。”鄭榕問。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沉,“榕哥,就是你說的讓我要及時彙報你的那種情況了。你要不要過來看看?還是我這邊直接安排?”

鄭榕聽到那頭的話語看著窗外的大雨,雨滴順著玻璃蜿蜒,像是淚痕。

他閉了閉眼,“我現在過來。”

掛了電話,鄭榕就準備起身出門,一隻手卻從身後握住了他的手臂。

晏珩的聲音有點啞,“……怎麼了?”

鄭榕轉身對他打了幾個手語,‘沒事,我出去一趟,你睡你的。’

晏珩眯著眼看清楚了他的動作,眼神逐漸清醒了。

“幾點了?出什麼事了?”晏珩坐起身來了,拿過耳蝸外機在耳後扣上了。

“救助組織那邊打電話給我,說有個情況,問我要不要親自過去看看。”鄭榕說。

晏珩不解,“什麼情況?”

他知道鄭榕參加和資助了很多救助組織,所以也不知道這大半夜,會是什麼情況,讓他半夜都要去看看。

鄭榕沉默了幾秒,才說道,“藥物耳毒性的小孩兒。”

鄭榕停頓了幾秒,“很多情況我都是讓他們按照章程處理就行,隻有這個情況,他們才會打電話通知我。”

聽到鄭榕剛才那話時,晏珩已經完全怔住了,他停頓了幾秒,起身來,“我陪你去。”

鄭榕原本想說不用了吧,但就現在的情況,晏珩都已經醒了,不讓他去他估計也睡不著了。

鄭榕有點後悔今晚留他在這兒睡了。

“那走吧。”鄭榕點了點頭。

兩人都隻隨便套了身衣服就出發了,鄭榕開著車朝著指定醫院而去。

在路上,氣氛有些沉默。

是晏珩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榕哥,你以前……總乾這些事兒嗎?半夜跑出去救人這種。”

“嗯,也不總是。隔三差五吧,總這麼鬨也受不了啊。”鄭榕說道,為了讓晏珩安心似的,還對他笑了笑。

但晏珩的下一句話,頓時讓他的表情愣住了。

“我搬來和你住吧。”

其實兩個人樓上樓下的,和住在一起區彆也不大。

但聽到晏珩這話時,鄭榕的心跳還是不由得漏了半拍。樓上樓下畢竟還是和同個屋簷下有所區彆。

“怎麼忽然這麼說?”鄭榕問,“該不會是因為今晚這事兒吧。”

鄭榕從來不和晏珩說這些事情,沒什麼必要,這是他自己想做的事情,沒必要用來綁架晏珩。

而且鄭榕也清楚,這種事情肯定會影響到晏珩的心情。

因為鄭榕自己就每次都被影響到心情。

去救助彆人,治好了,他心情也不好,會想到當初乖乖怎麼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

沒有治好,心情也不好,會想到乖乖當初也沒治好。總歸都不會是個愉悅的過程,鄭榕隻當是自己的修行了。

晏珩沒答這話,隻深邃的目光看過來一眼,又幽幽收了回去,“你要是覺得不方便就算了,沒有關係。”

鄭榕哪受得了這個,一想反正一年到頭像今天這樣的突發事件,也就隻有一次兩次。

“哪有什麼不方便的。”鄭榕一笑,伸手過去在晏珩大腿上捏了捏,“我當然希望你搬過來。”

“隻不過我馬上要去村裡工作,不能幫你搬了。”鄭榕轉眸看他一眼,唇角的弧度襯得整張臉更帥氣了,“你自己拿好內褲上樓來吧,彆的我家都有。”

晏珩聞言一陣臉熱,想到是自己主動提及的,隻能默默忍了。

但值得慶幸的是,鄭榕好像因為他這個提議的打岔,情緒好些了。

不多時便到了指定醫院,一個年輕人等在急診門口,看到鄭榕的車過來,就迎了上來。

“小蔡,情況怎麼樣了?”鄭榕問。

被稱作小蔡的年輕人,大概是負責救助的誌願者或者工作人員,表情裡明顯帶著些疲憊。

“榕哥,辛苦了。”小蔡有些詫異車上還坐了個男人,而且還是個非常英俊的男人。

但因為做這方麵的救助,所以小蔡很敏銳的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他耳後的耳蝸外機。

陡然想到榕哥曾經提過,他會在這個方向投注那麼多的資源和金錢來救助,就是因為自己有個弟弟,曾經因為耳毒性藥物導致了藥物性耳聾。

看來就是這位了。

“榕哥,孩子的情況比較複雜。”

“你說。”

“孩子本身在接受化療,化療的鉑類藥物導致了孩子的聽力損害,但為了治病要完全放棄鉑類藥物又很難。”

聽到小蔡這話,鄭榕和晏珩都愣了愣。

“進去看看。”鄭榕道。

小蔡點頭,“跟我來。”說著看了一眼晏珩,“這位也跟著我們一起進去嗎?”

鄭榕剛準備點頭,就聽見小蔡繼續說道,“這位先生跟我們一起進去吧,就孩子現在的情況,家長看到這位先生,可能會更安心一些。”

鄭榕和晏珩一聽,就明白了是個什麼意思。

晏珩這麼一表人才,看起來生活也已經不太因為聽力的受損,而受到太大的影響了。

就像是一個榜樣。

能夠讓裡麵孩子的父母,沒那麼焦慮。

走廊上,一對年輕夫婦坐在那兒,媽媽手裡抱著睡著的孩子。

可能因為走廊上的空調不太夠,爸爸拿著個小扇子給妻子孩子輕輕扇著。

夫妻倆都衣著簡樸,腳上穿著那種二十來塊的洞洞涼鞋,後跟帶都要斷了。

但孩子身上的衣服卻看得出來鮮豔可愛,小腳上的涼鞋也是簇新的。

孩子的腦袋光溜溜的,小臉上也難掩病色。

看到小蔡過來,夫妻倆原本有些疲憊暗淡的眼眸,登時亮起來了。

小蔡走了上去,介紹道,“這位就是鄭先生。”

然後低聲對鄭榕說,“榕哥,孩子小名叫小鑫。”

“鄭先生!”小鑫爸爸看著鄭榕,目光裡有著希冀的微光。

他站了起來。

就在鄭榕以為,小鑫爸爸是要起身與他握手時。

小鑫爸爸直接在他跟前跪下了!

鄭榕眼睛驀地睜大,目光有些震驚,趕緊伸手去扶。

晏珩上前,很快將人扶了起來。

“小鑫爸爸,彆這樣啊彆這樣!”小蔡在一旁勸著。

晏珩將他扶到椅子上坐下。

孩子媽媽坐在那兒時不時擡手抹眼淚。

小鑫爸爸眼圈也紅紅的,啞聲說,“我聽蔡先生說了,你們的救助主要針對各種聽障孩子。”

鄭榕點了點頭。

“但我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聽著小鑫爸爸沙啞的聲音在靜謐的後半夜裡,講著淒苦的事。

苦難的家庭,總是各有各的苦難。原本的小家隻是清貧,但還算幸福。

但隻要一生病,立馬就搖搖欲碎。

他們也顧不上了,該聯係的救助全都聯係了,該想的辦法也都想了。

得知鄭榕資助的這個組織,是專門幫助聽障兒童,植入人工耳蝸,或者裝配助聽器的。

小鑫因為化療藥物,聽力已經受到了影響,之後可能會繼續受到影響。

所以趕緊聯係。

他們的想法是……不需要資助人工耳蝸的費用。

“能不能……”小鑫爸爸有些侷促又期待地開口,“把那個錢用來讓孩子治病呢?”

鄭榕看著他們,低聲問道,“那孩子聽不見了呢?”

小鑫媽媽抹了抹眼淚,啞聲道,“能活著就行,能活著……就已經很不容易,很幸運了呀。”

小鑫爸爸也連連點頭,“隻有還活著,我們才能再想其他的辦法。”

鄭榕看著兩個滿臉愁苦的患難夫妻,看著被牢牢抱在懷裡的孩子。

“好,救助基金會這邊會負責孩子後續的治療費用,等他好起來了,人工耳蝸或助聽器的費用,這邊也可以承擔。”

鄭榕話音剛落,夫妻倆抱著孩子直接在他麵前跪下了。

和夫妻倆聊完,又交待了小蔡自己之後要去村裡拍攝,這邊的後續事宜就交給他辦了。

這才和晏珩從醫院樓裡出去。

站在外頭,鄭榕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晏珩道,“你想抽煙就抽吧。”

鄭榕聽了這話一愣,旋即笑了笑,“不想抽。”

鄭榕朝他張開手臂,“過來抱抱。”

晏珩往前走了一步,和他擁在了一起。

鄭榕的聲音低低的在耳邊響起,“我一直想不開,想不通。”

“嗯?”晏珩哼出個疑問的鼻音,然後就感覺到,鄭榕的手指在他耳朵上輕輕碰了一下。

“我總會想,我的乖乖為什麼就聽不見了,是不是我再跑得快一點,是不是我再細心一點,就能夠快點發現,就能阻止一切。”

鄭榕低聲說著,始終沒有鬆開抱著晏珩的力度。

“糾結了很長時間,
總是自己在折磨自己。救助彆人治好了,我心情也不好,會想到當初你怎麼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

“如果沒有治好,心情就更不好了,會想到你當初也沒治好。一直困在這件事情裡,出不來。”

鄭榕說到這裡時忽然怔了怔,旋即苦笑了一下。

“這麼看來,我和我媽的性格,真是有很多相像的地方啊。”

固執,鑽牛角尖。

晏珩原本一直安靜和他相擁著,聽到這裡,纔在鄭榕後腰輕輕拍了一下,“彆胡說。”

“雖然我隻陪你來過這一次,不過,我和你的想法可能不太一樣。”晏珩說。

鄭榕:“嗯?”

晏珩:“我還活著啊。就像剛才那夫妻倆說的,能活著就已經很不容易,很幸運了。”

晏珩笑了笑,笑聲裡是似乎早已風淡雲輕的釋然,“我心存感恩,不遺憾。”

老天讓他聽不見,但給了他那麼好的鄭榕。

或許就是因為自己緣淺福薄,不配有這麼好的鄭榕,所以老天纔要拿走一些什麼呢。

鄭榕輕輕歎了一口氣,從這聲歎息裡,似乎也能聽出幾分釋然來了。

鄭榕下巴往他肩頭一擱,瞧著遠處的天際,“乖乖。”

晏珩:“嗯?”

鄭榕:“天亮了。”

晏珩:“是啊,天亮了。”

晏珩心想,自己的天,早就已經亮了。

鄭榕嘿嘿笑了笑,“我們去吃砂鍋小餛飩吧,這附近有一家好吃的砂鍋酸湯小餛飩,我記得應該也做早餐檔的。”

鄭榕邊說邊攬過晏珩的肩膀,朝著車位走去。

不多時,車子從醫院開了出去。全然沒有注意到,就在不遠處,急診門邊的暗處,一個人影悄悄走了出來。

手裡拿著手機,上麵是剛才拍攝的視訊。

他陰沉的臉上,掛著冷冷的笑容,也不管眼下才剛剛破曉,直接撥了個電話出去。

響了好幾聲,那頭才接聽了起來,被擾了清夢,語氣很是不悅。

但這人也不惱,笑笑地說道,“大伯,是我,晏清啊。我也沒想一大清早擾了你清夢,但實在是沒忍住。我有朋友喝酒摔倒受傷了送來醫院,我跟過來看看。”

“你猜猜我在醫院看到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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