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給女人做狗 024
第
23
章
是你教得不好
衛臻能明顯感覺到自己整張臉紅透了,
熱|烘烘的氣息順著??脖子往上|湧。
“你...
...你彆這樣??叫。”她手胡亂|摸過去,捂他的嘴,被|舔|了一下手心,
又??忙不迭收回來。
燕策再次低下頭,細碎的吻順著??她頸側水紅色的係帶遊|移,很??輕易就找到了頸後打的結。
齒尖咬住尾端,輕輕一扯。
衛臻當然感覺到了,
她慌得不知道該怎麼去攔住他,急中生智,摩挲著??去捏燕策的麻筋。
燕策被她胡亂捏著??,趴在她頸窩悶聲??笑了下:“找錯了。”
他捉住她手挪動幾寸,
放在手肘正確的位置上。
“怎麼一慌就捏不準。”
“是你教得不好。”衛臻嘟噥著??抱怨。
“是我不好,再教翹翹一遍。”
他嘴上這麼講,卻壓根不是要正兒八經教。
她上臂和大腿一樣??,軟|肉很??多,
骨節明晰的手指就擱在她綿|軟和上臂中間的位置,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
好在他沒再盯著??她領口??作亂,衛臻便由著??他在那揉,隨著??他揉|捏手臂的節奏數了數日子,而後在他的手馬上就要明晃晃捱上去時,一把將他手扯下來,問道:“你後日是不是就去上值了。”
“嗯。”
她記得他要上值的日子,
這微妙地讓燕策感到愉悅。
“明日你有事要忙嗎?”
“忙著??陪翹翹。”燕策用指節撥動幾下她的耳垂。
衛臻再次拍掉他的手,“明日我想去玄妙觀。”
外邊還有個??段懷山沒解決,
衛臻知道自己最近不該出??去亂逛,可她想去給阿孃的海燈添燈油,已經快半年沒去過了,
現在她成婚了該去一趟,若他陪著??一起,她在外也心安些。
“好。”燕策應下,又??摸摸她散在枕邊的頭發,柔軟順滑,綢緞一樣??。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在手上較著??勁兒。
被她拍開??手,燕策就樂此不疲地換個??位置繼續摸。
衛臻發現自從中午再次開??了那個??口??子,燕策私下裡一靠近她,手就自動黏在她身上了。
她的頭發、手、腰...
...
旁的他暫時還不敢,但總感覺是遲早的事。
不知道該不該縱容他這樣??繼續發展下去。
還是說他同??她一樣??有喜歡摸|人的怪症?
可他好像比她還嚴重,她隻有心底難受沒安全感時才會??那樣??。
衛臻驀地生出??幾分同??病相憐之感,她把自己的毯子塞給他,“你抱著??睡吧。”
“不要這個??。”
他把毯子擱到旁邊。
衛臻秀氣的眉毛輕蹙了下,“隻想摸|人?”真是不好伺候。
燕策覺得她這問題有些彆扭,但還是應了。
“那你|摸吧。”衛臻心一橫,偏過頭去,綿|軟的臉頰因為側臉的動作被枕頭擠|得微微變|形。
摸摸手和肚子這些,她可以忍一忍的。
燕策把她兩隻手腕一齊攏|住壓|在頭頂,衛臻也沒有反應。
好像,對他完全不設防。
於是下一瞬,他垂下頭,隔著??衣裳咬了她一口??,牆上的影子跟著??一晃。
衛臻氣得不行,“誰讓你咬了,我隻說讓你摸。”
“意思是可以摸嗎?”他垂下漆黑的眸,目的很??明顯。
衛臻被問住了。
與他對視幾瞬,她可恥地發現自己好像並不抵觸。
這人真煩,咬都咬了,又??裝模作樣??來問她。
讓她怎麼回答。
燈花爆了爆,燕策讀懂了她的沉默,在衛臻閉上眼??時攏|住了。
床榻外麵的燭光明晃晃的,闔上眼??睛也能感覺到過於亮眼??的光,往日裡他會??在她睡著??後熄滅蠟燭——衛臻猜的,她並不知曉她睡著??後他做過什麼。
衛臻今日想讓他現在就把蠟燭熄掉,又??覺得一旦提出??來,像是她主動要同??他有什麼,怪怪的。
正在她猶豫要不要讓他熄掉燈燭時,燕策率先開??口??:“裡麵的拿掉好不好,不做彆的了。”
一個??時辰前,他服藥的時候,當然想過彆的,全都想了。
但是她說明日要去玄妙觀,燕策在最後|關頭強|撐著??最後一絲理??智發了回善心。
衛臻視線跟著??他的鈴鐺來回飄,耳根子一軟,應允了。
水紅色的柔軟布料被他扯出??來,在燕策想低頭吻下去的時候,衛臻扯住他頭發,他的吻回到她唇上。
衛臻被他親得迷迷糊糊時還在想,扯他頭發本意是想攔著??他彆亂親,好像被他誤會??成她想親|嘴了...
...
再睜開??眼??,外頭天已大亮,他的手還停在原處。
衛臻在燕策懷裡翻了個??身,望著帳子縫|隙處泄|進來的日光愣了會??子神,伸長了手臂,在枕畔摩挲著找她的小衣。
摸了幾下沒找到,衛臻左右看了看,確實??沒有,連燕策那邊都沒有。
明明記得睡前小衣被他解下來就擱在枕邊,睡醒竟然找不到了。
衛臻覺得奇怪,也沒多想,直接支起上身越過燕策,去搖了搖床頭喚人進來的鈴。
燕策伸手攬住她後腰,輕輕一摁,她人就倒在他身上,他咬了一口??。
這是他第二次在她沒睡著??的情況下咬她。
“嘶——”衛臻剛想罵他,就聽見腳步聲??由遠及近,她隻得先隔著??帳子吩咐侍女去給她拿衣裳過來。
待侍女走遠,衛臻低頭打他一下,“誰讓你亂咬的。”
“我一睜眼??就在這了。”
“煩人。”衛臻懶得說他,要不是他在她後腰那一摁,她也不會??倒他身上。
把燕策趕出??去後,衛臻自己在帳子裡換衣裳。
好像被他咬壞了。
可他總共隻咬了她兩次,會??咬成這樣??嗎。
也不是咬壞了,衛臻判斷不出??怎麼樣??纔算壞,但很??明顯與先前有不同??。
衛臻的平日裡不是完全在外麵,現下有點異常,她自己能很??清晰地察覺到。她小時候一直以為所??有人的都是這樣??,長大後家中有親眷生了娃娃,若娃娃是像她這樣??的,都要被掐兩下。衛臻知道了就覺得疼,幸好小時候阿孃沒給她掐,也是那之後她才曉得,原來大部分人都是完全長出??來的。
頭一回遇到這種情況,衛臻在帳子裡觀察了好一會??,直到蘭懷來催她梳頭,才磨|磨蹭|蹭起身。
梳頭照鏡子時才發現脖子也被他添了幾個??紅印子,雖然不很??明顯,她今日戴著??頭紗,隔著??紗隻要不站在她身旁,就看不見這些印子。
薄軟的輕紗被頭頂的金色蓮花冠固定住,蓮花冠尺寸做得很??精緻,日常佩戴並不誇張,很??襯她的容色,跟今日穿的妝花雲錦百褶裙也搭。
上裝是坦領的,衛臻又??在外麵加了個??燕策前幾日送她的珍珠雲肩。
雲肩由數百顆細膩潤澤的珍珠製成,披在肩頭,襯得領口??外那截脖頸瑩白如新雪。
二人從園子裡往外走的時候,遇到了燕樞,燕樞對衛臻與燕策拱手見過禮,並未多聊。
走出??去一段路,燕策突然回頭看了一眼??,他這個??七弟素來本分,有時候四老爺和四太太闖了禍,還是燕樞給收拾的爛攤子。
燕策知道自己回頭看這一眼??挺沒道理??的。
但燕樞也莫名其妙停在原處一直看他們。
行至垂花門外,衛臻看見個??麵容與週迴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在那等燕策。
她愣了一下,看了眼??週迴,確定他正騎馬侯在馬車旁,那這人隻能是週迴的雙生弟弟周流。
衛臻知道週迴的弟弟被燕策派出??去抓給她下藥的人了,前幾日一直在回京路上。
意識到眼??前是與自己相關的事情,她有些緊張。
周流並不亂看,遠遠對衛臻行過禮,就低下頭侯在路邊。燕策捏捏衛臻的手,先把她扶上馬車:“等我一會??兒。”
等燕策過去後,周流低語幾句,燕策點了點頭,擺手讓他退下了。
燕策上馬車的時候衛臻正在給手背上塗香膏,早上出??門走得急,她忘記擦手了,好在現在車廂裡備著??她日常能用到的各式物件兒。
心裡在想事情,冷不丁有人進??來,衛臻失手挖了一大塊香膏,擦在帕子上丟掉有點可惜,她左右看了看,抓過燕策的手,往他手背上勻了一多半,他手掌生得大,能幫她用掉很??多。
衛臻把餘下的香膏在自己手上抹勻,見燕策隻胡亂在手背和掌心搓,又??把他的手捉過來,給他重點揉指腹,“你這裡要多塗一塗。”
燕策由著??她弄,在她揉他的指腹時,他也在摸她的手,正摸著??,突然聽見衛臻問他:
“我近期是不是最好不要再出??門了。”
“沒有因噎廢食的道理??,你的腳已經差不多好全了,想出??門隨時都可以。”
燕策知道她應當是方纔看見周流,想起先前的事情了,他把她手整個??攏在掌心,繼續道:“我白日裡不在家,把週迴留在府裡,你若是想出??門,讓他多帶幾個??護衛跟著??你。”
衛臻點點頭,也不知道聽進??去多少,手指仍在無??意識揉著??他的指腹。
五方山下有幾口??大缸,一群小貓趴在大缸沿上喝水,幾隻鳥雀在日頭下閃著??白羽,也不怎麼怕人。
馬車停下時,一隻毛色長得火燒火燎的小貓豎著??尾巴過來蹭衛臻的裙角。
剛要摸它,它就很??突兀地喵喵叫著??轉身離開??了,衛臻在原地跺了跺腳,“跟人真是不一樣??,人見了麵都要聊幾句,它這麼快就跑了。”
一路過來時,遠遠瞧著??不覺得這五方山有多巍峨,如今站在山腳下,抬頭又??覺得這山也顯出??幾分高|聳,高到把天都要擠到一邊去。
他們來得早,日頭尚且不熱,片片青苔匍匐在台階上,怕衛臻摔著??,蘭懷攙著??她走得很??慢。
那隻長得火燒火燎的小貓又??跟了上來,尾巴豎得很??高,走幾步就回頭看看衛臻一行人。
衛臻追不上貓,走了一小會??就覺得累了,站在樹蔭下,撐著??樹乾直喘氣。
燕策在她跟前半蹲下身子:“上來我背著??你。”
衛臻起初不願意,因為除了他們一行人,還會??有來來往往的香客看見,一直到燕策說她的腳最好不要爬太多台階,衛臻才猶豫著??趴在他背上。
從她的角度,能看見他領口??下後脖頸處的的棘突,衛臻伸出??手指摸了幾下,燕策被她摸|得癢,把人背著??往上顛了兩下,衛臻忙不迭攬緊他脖頸:“敢摔了我你就死??定了。”
陽光從頭頂的樹上落下來,斑斑點點的碎金,灑落在燕策平直的肩,他沒回頭,語調慢悠悠的:“我不敢。”
背著??個??人,燕策步子依舊邁得很??穩很??快,身後侍女跟得不容易,好在玄妙觀的位置並不算高,爬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
一行人先去三清殿上過香,燕策又??陪著??衛臻去給阿孃的海燈添了燈油。
若思念之人葬在他處,生者便可為其供奉這麼一盞海燈,這樣??就算隔著??山南海北,念想也會??通過海燈傳給對方。
這邊供奉的海燈平日裡都有專人護理??,但衛臻還是用細軟棉布把燈盞外壁仔仔細細擦了一遍,動作很??輕,燈盞中心的火苗全程靜靜燃燒著??,溫柔又??明亮,燈盞外壁摸上去也是溫熱的,並不燙手。
等到衛臻擦完,火苗跳躍兩下,燃得旺了起來。
從燈殿內出??來,衛臻站在門口??,朝西南方向遠遠眺望了一會??兒。
燕策沒打擾衛臻,站在一邊靜靜陪著??,她身上香氣被日光焙得甜暖,風吹過,她的頭紗幾乎和煙霧融在一處。
玄妙觀後山連著??一片林子,衛臻想去轉轉,散散心,燕策陪她去了,沒讓侍女跟著??。
山路狹窄崎嶇,衛臻被燕策牽著??走得很??慢。
途經一棵枯死??的樹,枝乾嶙峋,樹皮剝落如鱗,橫斜在低矮牆垣邊,看樹身顏色應當是意外被火燒死??的。
樹乾的裂縫裡鑽出??幾點綠,是怯生生的嫩芽,其中有兩支嫩芽長得快,已經抽|出??枝條,細韌舒展。
淺碧的新枝,映著??枯黑的樹乾,對比分外鮮明,引人駐足。
有個??道長路過,身穿洗得發白的道袍,他看了眼??,感歎道:“枯榮相生。”說完便撚須慢悠悠離去。
衛臻心底卻有些不以為然,她看那枯死??的樹,樹乾並不算很??粗,生前也還是株剛長起來的小樹,本該長得和周遭的樹木一樣??高大,經曆更多的朔雪驚雷,甘雨和風。
卻意外遭災,被火燒死??,現下它的身體也被彆的生靈占|去,讓人心有慼慼。
衛臻指尖撥動幾下小路兩旁的草叢,“益州也有個??道觀,雖然很??小卻也十分靈驗,隻有幾個??道士,經常忙不過來。觀中有棵很??大的柳樹,是從牆裡長出??來的。”
“能在夾縫中求生,也非尋常之物,實??屬不易。”
燕策知道那棵柳樹。
他當然知道,第一次見她時,他就是在那個??樹下看她抽簽。
後山地勢高一些,二人站在高處,往回走的時候能看見觀中來來往往的人群。
倏然間,衛臻在人群中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從這個??角度望過去,那張臉竟和阿孃有**分像。
衛臻不確定是不是自己離得遠看不真切,急於探求個??答案,她腳下步子變得又??急又??亂,走了幾步差點絆倒,被燕策拎住手臂,“看路,急什麼。”
“你看那邊大殿門口??,穿黃|色大袖衫的那位夫人你可認得?”衛臻給他指了指。
燕策看她一眼??,道:“那是梁王妃。”
衛臻一下子就停在原地了。
不知道該意外她的容貌,還是意外她的身份。
梁王妃。
害她的段懷山是梁王之子。
那眼??前這個??與阿孃有**分像的夫人,是害她之人的母親。
突然又??不太確定到底像不像了。
衛臻七歲那年,阿孃小產,心中鬱結,父親請了一個??又??一個??大夫來瞧,開??了好些方子,阿孃都不見好。衛臻模糊的記憶裡,與阿孃相處的最後一段時光,一直籠罩著??散不去的湯藥味。
再後來,阿孃放了一把火,把自己燒得乾淨。
她走的時候還那樣??年輕,數年來,衛臻也隻能夢見她年輕時的樣??貌。
事情已過去十多年,衛臻也早已逼迫自己學會??,與這份想起阿孃時的鈍痛相處。
山風穿林而過,枝頭樹葉搖響,似落了一陣急雨。
衛臻攏了攏灌滿山風的衣袖,垂下頭,緩緩舒出??口??氣,沒再急著??往下走,訥訥道:“我從未見過這位王妃娘娘。”
倘若她不是段懷山的母親,或還可以主動結交一二,現下也隻得敬而遠之。
“梁王麵上不結黨羽,梁王妃亦深居簡出??,除了皇室家宴,她鮮少赴宴。”
因著??這件事,衛臻沒了閒逛的心思,讓蘭懷去玄妙觀門口??買了幾份福糕,一行人很??快踏上返程的路。
快要經過衛府門口??時,衛臻叫停了馬車,又??對燕策道:“我想去給祖母和父親送些福糕,你在外麵等等我吧,若你進??去,又??要許多人出??來迎。”
燕策知道衛臻心裡揣著??事,他沒在這個??當口??追問,隻點頭應下。
管家見衛臻回來了,忙迎上來。
“父親今日去上值了嗎。”
管家答是,又??道:“這幾日春闈,老爺已經兩日沒回府了,脫不開??身。”
“你陪我去書房一趟吧。”
聞言,管家麵露難色,老爺特意吩咐過,若非必要,不許人進??書房。
衛臻見狀,一麵說自己從前就經常進??父親的書房,一麵又??故意擺起架子耍了通威風,管家才應下,拿鑰匙開??了書房的門。
這間大書房並不是衛含章處理??公事的地方,沒什麼需要特彆保密的公文,裡邊多是一些不十分稀缺貴重的藏書與古玩字畫,衛臻出??嫁前就經常過來,搞不懂為什麼父親突然要把門鎖上。
博古架上有個??錦盒,裡麵擱著??衛含章十幾年前為亡妻作的兩幅畫。
衛臻小心翼翼取出??畫卷,徐徐展開??,畫中人明眸善睞,年輕的麵容十分昳麗,抬手輕輕撫過,衛臻無??聲??唸了幾遍“阿孃”。
兩幅畫眉尾都有顆小痣,她小時候問過父親為何要額外多畫這麼個??痣,父親講這是他畫人像時的手|癖。
衛臻抬手把眉尾的痣遮住,這樣??更順眼??,阿孃眉尾並沒有痣。
一旁提著??父親為阿孃起的小字:若鴻。
父親說阿孃的舞姿翩若驚鴻,故而取這麼個??字。
可衛臻更喜歡阿孃自己本來的名字:諾敏。
阿孃是溧族人,這個??名字也是溧語,意思是身披積雪的大樹。
小時候,衛臻還在益州時,這兩幅畫一直掛在衛含章的書房裡,入京後就被收起來擱在盒中了,大概是怕掛在外麵會??弄壞。
畢竟諾敏的畫像隻剩這兩幅了,其餘的當年都一齊被她燒掉了。
衛臻現在看這畫像,忽然覺得梁王妃也沒有那麼像阿孃。
許是自己太過思念亡母,所??以在觀中猛然見了梁王妃才會??覺得相像。
回國公府後,衛臻讓人給老太太和韋夫人送去福餅,這邊習俗是晚輩去過寺廟道觀之後要為家中長輩送福。
燕敏正在韋夫人那用膳,她跟著??送福餅的侍女一道來了浣花院,燕敏進??門時吠星正跟在衛臻身後不停地嗅。
吠星聞到衛臻裙擺上有小貓的味道,知道人出??門跟貓玩過,它想說的太多了,時不時就汪幾句。
韋夫人這幾日操心給燕姝找夫婿的事,忙得焦頭爛額,連帶著??看燕敏也不順眼??,燕敏逮住機會??就往彆處鑽,生怕一個??不小心熱韋夫人生氣。
“母親已經數落我一上午了,幸虧方纔我跟她說要來找嫂嫂學針線活,纔能有機會??跑出??來。”燕敏靠在躺椅上,一邊翹著??腿吃果盤一邊道。
“那你可得老老實??實??跟我學了,可不能就這麼甩著??兩條胳膊回去。”
衛臻讓人取來繡筐,還真就在窗前開??始教燕敏做針線活。
前院來人找燕策,燕策臨出??門前對衛臻道:“彆累著??眼??睛,晚上帶你出??去轉轉。”
燕敏伸長脖子問:“六哥哥,那我呢?”晚上出??門玩有沒有她的份啊?
“彆累著??你嫂嫂。”燕策在拂開??簾子前對燕敏丟下這麼一句。
燕敏“哼”了聲??,看見侍女剛送上來的果盤又??“噫”了一下。
“怎麼了?”衛臻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果盤並無??異常,都是她最近經常吃的。
因著??水果切開??時間久了容易壞,所??以最近侍女都是每隔半個??時辰上一份新的小果盤。
“嫂嫂這裡竟然有番梨,我六哥哥吃番梨起疹子,好多年不見他身邊有這個??了呢。”
衛臻很??意外,不小心被針尖紮了一下手,“可是他...
...”他吃過啊。
話未說完,衛臻就想起來,燕策吃番梨的那一次,是她回門那日,那日他的臉莫名其妙紅了好久,還一直不讓找大夫。
該不會??就是吃番梨吃的吧。
衛臻決定等他回來問問這件事。
沒成想,等他回來,衛臻就被氣得忘了這茬。
燕敏拿著??個??帕子展開??給燕策看上麵的繡花:“六哥哥,怎麼樣???”
燕策點點頭,“好看,拿遠點。”
說完他徑直朝衛臻走過去,但被她瞪了一眼??。
這一眼??,燕策不明就裡。
燕敏對他低聲??解釋道:“這個??帕子是我嫂嫂繡的!”
燕策把帕子接過來,認真看了看:“好看,繡得特彆好,栩栩如生的。”
衛臻沒搭理??他這找補的話,燕策又??湊上去問她:“晚上想吃什麼?”
“吃‘好看拿遠點’。”
燕策:“...
...”
晚膳最後是去外邊用的,燕策帶著??衛臻和燕敏去了天祿居。
天祿居旁邊挨著??四方館,門口??駐守著??幾名北昭士兵,還有兩名穿著??打扮與北昭人不同??的護衛。
“那是突厥人嗎?”衛臻想起沈明秀昨日閒聊時提過一嘴,她的夫君任鴻臚寺少卿,這幾日在忙著??招待突厥使臣。
燕策點點頭,把衛臻扶下馬車,“突厥使臣入京,預計呆半個??月,聖上賜居四方館。”
燕敏沒用他扶,自個??兒從車上蹦下來了。
衛臻一行人進??了天祿居大門之後,一旁四方館三樓窗邊的其其格沒再繼續朝樓下看。
其其格踱步回到桌前,再一次感歎,若燕策也生在突厥該多好。
倘若那樣??,日後她為王,他就是她手下最利的刀。
可惜他效忠於北昭,她沒有足以打動他的籌碼。
如今他已娶妻成家,在這邊紮根,更不可能說服他投身突厥。
突厥有大片肥沃的牧場,牧草豐美,沃野千裡,能培育出??最優良的戰馬。還有豐富的礦脈,能打造出??最堅實??耐用的神兵利器。可惜冶煉技藝不如北昭,也缺少驍勇年輕又??擅謀略的將領。
其其格短暫感歎之後,很??快提筆給梁王寫回信。
梁王是隻笑麵虎,城府頗深,與他打交道很??是耗費其其格的心神,但他率先提出??結盟,若突厥將馬匹和礦石販賣與他,梁王願派人教授突厥礦工冶煉技術,還承諾若他登上皇位,將扶植其其格做下一任突厥王,並在邊境開??放互市。
若能促成這筆交易...
...
其其格打斷了這個??假設,她是阿孃最優秀的孩子,當然能辦成。
阿孃現在的位置,日後她也要奪一奪。
**
在天祿居再次看見番梨,衛臻纔想起要先前想問燕策的事,又??覺得當著??燕敏的麵不好意思質問他,便準備等晚上倆人私下裡再講。
衛臻故意對著??燕策把番梨咬出??脆響,但燕策神色如常,並沒有半點心虛的樣??子。
用完膳就回府了,到了國公府門口??,衛臻想跟在燕敏後邊下車,卻被燕策攔住了,“我們先不回去。”
二人去街上逛了一圈,看鼇山燈,今年有新花樣??,燈裡加了冷焰火,衛臻下馬車的時候剛好趕上最壯觀的一幕。
發光的箭簇“嗖”地一下竄上鼇山燈最頂端,緊接著??整個??燈像被仙人淋了一圈瀑布,銀白色冷焰火從上至下傾瀉,萬斛銀泉,冷焰如練。
久久不息的冷焰光伴著??月光,映得街邊房簷上的瓦片粼粼。
人太多了,燕策原本還擔心衛臻覺得沒意思,沒想到她看得很??起勁,跟著??拍手拍得手心通紅。
期間還遇見個??穿月白色大袖衫的郎君,與燕策交談幾句,衛臻在一旁聞見了熟悉的香氣。
等人走了,她才從燕策口??中得知這個??穿著??低調,身旁隻跟著??兩名隨從的人竟然是太子。
同??時,衛臻猛然記起,太子身上那股熟悉的香氣,與燕姝身上的一樣??。
小元曾經把燕姝的帕子給衛臻蒙在頭上,且這幾日衛臻也與燕姝往來頻繁,因此她對燕姝身上的香氣很??熟悉。
衛臻把這個??巧合默默擱在心裡。
從有鼇山燈的街出??來,燕策帶著??衛臻去了一小片有草甸的樹林,路程並不很??遠,都沒有出??城。
衛臻在他鋪的墊子上坐下,看著??他用刀鞘蕩平了及膝深的草叢尖,緊接著??無??數螢火蟲閃爍著??微光從草叢中飛出??來,似在半空中撒了一大片綠色的金粉。
“哇——”衛臻驚喜地喊出??聲??,眼??睛都不眨。
夜風穿徑,光暈隨著??微風層疊閃爍,忽高忽低地流轉,似把頭頂的星星揉碎傾灑。
“小心飛進??你嘴裡。”燕策在她身旁坐下。
衛臻立即把嘴巴閉上,扭頭對著??他悶聲??哼出??三個??音,又??用額頭撞他一下,燕策聽出??來是她在罵他煩人。
有一隻胖鼓鼓的小螢火蟲飛得很??慢,落在衛臻掌心,她輕輕吹了口??氣,那隻小螢火蟲又??遲疑著??飛走了,光亮怯生生的,明明滅滅。
望著??漫天飛舞的流螢,衛臻撩起頭紗遮在眼??前,熒光被細紗篩過,變得更為柔和飄渺。
“感覺像回到了益州。”
衛家在益州的宅子後麵連著??一小片林子,天擦黑的時候就會??有很??多螢火蟲在其中忽高忽低地流轉,衛臻小時候很??愛跑過去玩。
提起過去,就有說不完的話,草甸旁的小溪自在地流,二人一直在外麵呆到亥時才往回走。
今日走路走得有些多,衛臻許久不這麼活動了,從馬車上下來時腿痠酸的,回房後就靠在窗邊小榻上犯懶。
燕策也挨過來跟她靠在一處,小榻她一個??人躺很??寬敞,兩個??人就有些擁擠了,擠著??擠著??衛臻就被燕策抱到腿上。
“房間裡這麼多地方,做什麼非要跟我擠這裡。”衛臻哼唧著??抱怨。
她的珍珠雲肩還穿在身上,燕策又??把人往上抱了抱。
衛臻此時還未察覺他的意圖,趴|在他身|上問道:“你吃番梨起疹子,上次為什麼還要吃。”
珍珠雲肩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燕策用鼻梁拂開??珍珠,神色如常:“誰說的。”
“你管誰說的乾嘛。”
“敏敏說的,”燕策篤定,“你信她一個??黃毛丫頭還是信我。”
“這有什麼信不信的,你明知道吃了不舒|服,乾嘛還要吃——”
衛臻的尾音被迫拖長而後中止,因為他吃了一口??。
“沒有不舒|服。”燕策趕在衛臻罵他前,捏住她小巧的下巴,使她唇瓣分開??個??|縫|兒,而後貼上去,含|住她舌尖勾|纏幾下。
衛臻被他這一連串的動作搞得措手不及,愣在他懷裡由著??他擺|弄。
其實??燕策的舌頭是有一點點疼的,因為衛臻晚上吃了挺多番梨。
但是碰到她唇,先嘗到的是甜香,而後纔是痛意。
這點由她帶來的痛意,讓他後|腰發|麻。二人鼻息相|纏,他感受到比舌尖刺|痛濃烈千百倍的快意。
衛臻回過神來,扯他頭發一下,迫使他短暫與她的唇分開??,燕策在她耳邊|喘|著??,聲??線低啞:“親完再跟你道歉。”
“什...
...”衛臻的話沒問完就被他用唇堵了回去,她迷迷糊糊的,壓根不記得昨晚自己被他親了之後曾經要求他道過歉。
他這次親得太|急了,比方纔還要|急切,衛臻喘不上氣,輕哼了幾聲??表達抗議,燕策的吻勢才如她所??願放緩,舌尖輕輕|勾|纏,描繪她唇瓣的線|條。
衛臻被親得麻|酥|酥的癢,撓了燕策好幾下,他才鬆開??。
“很??|舒|服。”
他似在繼續方纔的話題,證明自己能吃番梨,也似在給這個??綿長的吻收尾。
燕策的手一直擱在她後腰輕|揉|著??,衛臻被他揉|得舒|坦,哼唧道:“腿也酸,我明日定然走不動道了。”
她知道每次走了太多路之後,第二日腿必定痠痛到不行。
“給你揉|揉。”燕策在榻上坐起來,讓衛臻躺|著??把腿擱在他腿上,而後用適中的力道輕|揉|著??她不舒|服的位置。
他手掌生得很??大,指節有力,比侍女揉|得還舒|服,在衛臻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他手上力道和方向突然變了。衛臻一下子睜開??眼??,想坐起來但腰都泛著??軟。
澄澈的眸很??快被他揉|出??霧氣,紅|潤的唇瓣開??|合,吐|出??的音也綿|軟:“你手上有繭子...
...”
這幾日天氣越來越暖,夜間窗外草叢裡開??始有蟲鳴,翻來覆去地講著??夜的靜,一切聲??響都被掩在不講道理??的蟲鳴下。
燕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她泛|紅的臉上,不錯過她眼??神裡每一絲細小的轉變,“隔著??衣裳。”這句話最終使他得到她的允準。
窗邊擱著??個??盤口??花瓶,瓶中插著??幾束花枝,枝頭綴滿各色小花,擠擠挨挨,有待開??的花苞醉醺醺垂著??,發出??一蓬一蓬馥|鬱的香。
她今日的妝花雲錦裙子,軟得像雲,他曾用唇描摹過花的樣??子,記得很??清楚,修長指尖循著??記憶,隔雲探花。瓶中花開??得正盛,好似一伸手,就會??染一手的軟與香。
窗外有夜鳥鳴叫,啼聲??裡伴著??夜的濕和涼,一聲??比一聲??急,衛臻的心被這叫聲??催得緊。
“鬆一鬆。”他在她耳邊道。
衛臻不願低頭,也沒意識到,他指腹的溫度已經不受阻,鳥鳴攜著??月光,直接覆在他青|筋|迭起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