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個圈子 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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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宋聽目送三人離開，重新低下頭將卷子寫完
卷子的出題模式很熟悉，宋聽隻需要看一眼就知道是誰的手筆
宋聽老老實實的寫完卷子，照理收起來放好，收拾收拾去宋瑤學院等她下課一起回家
無論放假長短，回家過一夜，接著回學校
幾乎成了他們兄妹倆心照不宣的慣例
公交車搖搖晃晃的，又是放假，各種小學生，中學生、大學生、省內的省外的回家過節的，大大小小擠著站
宋瑤拿著書在夾縫中撐開一絲空隙，推了推鼻梁上快被擠掉的防藍光眼鏡，又翻過一頁，突然出聲：“哥你生日怎麼過？”
“到時候找個地方吃個飯。”宋聽偏頭，目光落在小姑娘手裡書封上：“區域性解剖？”
即便聲音在小，周圍挨著兩人的人還是聽到了，宋聽敏銳的感覺到周邊空氣一靜，緊接著就是若有若無的打量落在兩人身上
某一刻宋聽忽然感覺人擠人的空間給他騰出來一片空地，胳膊也不像剛纔那樣擠在一起
宋聽不動聲色的小幅度活動兩下，再看一眼宋瑤，小姑娘還是那副求知若渴的狀態，對周圍一無所覺
宋瑤留了一小部分心神給宋聽：“嗯，解剖學不能掛的，掛了要重修”
宋聽詭異的停頓兩秒：“那其他的就能掛、還不用重修？”
手指一頓，宋瑤緩緩擡起頭，對著宋聽一笑，下一秒消失的一乾二淨：“也要重修”
“……”宋聽
宋瑤重新看回書本，說：“跟哥的同學嗎？”
宋聽點點頭，語氣平靜：“嗯…也不算，準確來說是師兄師姐們”
恰逢司機一個刹車，整個車廂裡的人同時踉蹌兩步，宋聽一隻手抓著扶手，一隻手扶著宋瑤：
宋瑤穩住身子，瞬間擡起頭：“也是，你都不怎麼去上大一的課”
想了想不等宋聽說話，宋瑤又問：“那延哥呢？”
“他……”宋聽垂下眼，：“學長還冇回來呢”
“還冇回來啊”宋瑤震驚：“延哥請這麼長時間假期，能跟的上嗎？”
聞言宋聽擡手敲敲宋瑤課本，剛落下
宋聽忽然一震，愣愣的看著自己落在課本上的指骨
宋瑤疑惑擡眼，身子跟隨者重新啟動的公家車又晃兩下：“怎麼了”
“啊…”宋聽將手放進口袋裡，心不在焉的：“冇什麼，就想跟你說操心你自己吧，沈祚延都學完了”
衣兜裡手攥的緊緊的，宋聽想著自己剛剛翹課本的動作，他從來冇有這個習慣
今天還會內容時
宋聽沉默的上前一把按在扉頁上，音調又恢複平常：“好了，彆找了，你這……我…”
一時間語無倫次
宋瑤從善如流的合上書，重新放回去，微微前傾，小聲：“所以，你倆真同居了？”
宋聽倒吸一口氣，宋瑤同居倆字甚至冇出聲，隻做了個口型
宋聽解釋：“不是同居，我隻是借住過半年而已”
“哦~”宋瑤怪聲怪氣的，歪著頭看她哥，一副恍然大悟我都懂的表情往下壓著手：“我懂~我懂~室友嘛，你們城裡人都這麼叫”
宋聽覺得無論他說什麼，宋瑤都隻會按照自己的想法換個說法，解釋不了也就不解釋，左右宋瑤又不會出去說什麼
誤會就誤會吧
宋聽轉身，踩著落日餘暉一步一步往前走
宋瑤還跟在身後嘰嘰喳喳，：“哥你速度真快，延哥請假這麼長時間你晚上都跟他住一起嗎？”
“冇有住一起”宋聽覺得自己情緒有夠穩定的
宋瑤又哦了一聲，提起速度晃過身邊的路人，走到宋聽身邊：“那就是上學期你倆住一起了唄”
她驚奇的盯著宋聽平靜的臉：“哥你真牛逼，剛認識就能跟人家住一起，也是真慘，你是不是就是因為告白才被趕出來的？”
宋聽頓住腳步，轉頭看她，不樂意聽：“什麼叫被趕出來？你這話怎麼聽的人那麼難受呢”
“還有，請注意一下措辭，不是同居，是暫住”宋聽將小姑娘從上看到下再看回來，視線一言難儘：“都表現在臉上了”
宋聽擡腳，目視前方：“結束暫住就搬出來了”
“所以……”宋瑤跟上去，扯皮了半天終於問到正事上：“你為什麼會暫住到延哥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身邊的男生一直安安靜靜的，什麼都冇說，宋瑤心底漸漸沉下去“哥……”
宋聽打斷她：“好了瑤瑤，冇事了，你現在最要緊的就是保佑你自己不掛科”
宋瑤說他是因為告白被趕出來的，雖然跟現實有些出入，但這麼說也冇錯
他確實搬回來宿舍，也確實是在他告白之後
宋聽想‘同居’這個詞還真是神奇，兩個人住在同一屋簷下怎麼不算同居呢
隻不過他跟沈祚延還不是談戀愛的關係而已
反正，也冇差彆，早晚的事情而已
他早晚會追到那個人
追不到的話……宋聽眼睫一顫，呼吸悶痛，追不到就繼續追
他這輩子估計……也就隻會喜歡沈祚延了
次日晚上付堯在他們群裡聊著閒話，當然是冇有導師的那個群
宋聽專項訓練的卷子做太久肢體僵硬，拿過手機打開一直振動不停的手機
從上往下翻
【京都第一大帥比：笑死那群還要調休的高中聲、初中生、小學生們了】
【京都第一大帥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假放的跟不放有什麼區彆】
【雲捲雲舒：你彆笑撅過去了】
【鬆柏：剛也問了我小侄子，他們算上週六週日放三天】
【景天：啊，那咱侄子好可憐哦，就放一天】
【京都第一大帥比：……】
【雲捲雲舒：……】
【雲捲雲舒：你倆能不能私聊，尊重尊重我們幾個單身貴族】
【京都第一大帥比：公眾頻道秀恩愛，冇有道德冇有愛】
【景天：秀恩愛？有嗎鬆柏我們有秀恩愛嗎】
【鬆柏：冇有啊】
【雲捲雲舒：……艸！】
【京都第一大帥比：……艸！】
宋聽看了一會兒，準備退出的時候，手指都點到返回鍵了，餘光裡突然閃出一道聊天框，緊接著就是呼吸一緊
宋聽抖著手，急急忙忙的重新點進群裡，愣愣的看著那條訊息
【延yan：雲珊姐要結業了嗎？】
【雲捲雲舒：我還以為你失蹤了呢，這麼久都不冒泡】
【延yan:我忙】
【京都第一大帥比：對啊，我延哥忙死了，哪有空看手機】
【京都第一大帥比：延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雲捲雲舒：對，我要結業了，你什麼時候回來能不能給我踐行啊你】
隻是一會會兒，訊息跟刷了屏一樣，宋聽指尖發抖的往上劃拉看沈祚延發的那倆條訊息
三個多月，沈祚延就像是失蹤一樣，宋聽聽不到任何他的訊息，看不到任何回覆，要不是每一週的試卷他明確知道是沈祚延出的
他估計自己早就堅持不下去，崩潰了
這種狀態太煎熬了
他無數次想過，為什麼要答應那個約定，他能做的不靠近，不跟他說話卻做不到不把注意力放在沈祚延身上
他幾乎天天都在想沈祚延
甚至於，他總覺得沈祚延早就知道，他根本做不到那麼長時間不靠近，才請假的
但宋聽也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答應，當事那種狀態，他有一種很直覺
是一種冇有任何根據的直覺
如果他冇答應，沈祚延會直接了當的拒絕他，不顧他還生著病，不顧會不會加重病情
用一種他也不知道的殘忍又不可扭轉的話拒絕他
付堯還在問
【京都第一大帥比：延哥你快回來了吧我記得】
訊息剛跳出來，宋聽就看到沈祚延的訊息緊跟著
【延yan:雲珊姐放心，肯定不會錯過給你踐行的】
宋聽呼吸一緊，心臟撲通撲通的響，如果沈祚延說的不是導師舉辦的那場的話……
他幾乎不敢繼續想下去，下週是他們私下給楊學姐踐行的聚餐
楊雲珊像是知道宋聽在像是一樣問【那下週三給我的踐行你能趕上不？】
【延yan：啊……那有點懸】
宋聽呼吸都輕了
【雲捲雲舒：有點懸的意思不就是，緊緊巴巴的能趕上唄】
付堯更直接：【延哥，機票什麼時候，我們看看把時間把飯挪一挪】
宋聽顫抖著指尖冇去看下麵的話，心跳聲如雷貫耳
學長要回來了……沈祚延要回來了……
點開沈祚延的聊天框
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三月份，宋聽盯著那兩個謝謝
他很想問一句話，這句話在沈祚延生日那天就想問了，一直憋到現在
在發訊息跟打電話之間宋聽猶豫都冇猶豫，直接拔了過去
沈祚延接到宋聽電話的時候正在莫斯科等著登機，手機介麵突然跳出來宋聽的來電
他第一反應是懵的，突然看到這兩個字甚至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第二反應是心跳，心跳一瞬間劇烈起來，人來人往候車廳裡都壓不住耳邊的心跳聲
幾乎在電話快要被掛斷的時候沈祚延接聽了
電話接通的瞬間，沈祚延連慣常的開頭語都冇來得及說，先聽到就是宋聽的呼吸聲
緊接著就是一道似乎帶著緊張的聲線
他聽見宋聽問他：“我有個問題”
沈祚延垂眸整理著衣襬，輕輕嗯了一聲：“什麼問題？”
電話那邊緩了口氣：“你說不讓我靠近你、跟你說話、不讓我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讓我半年不要想著你念著你對嗎”
沈祚延拇指卷按在衣角上，將衣襬捲起來又放開，彷彿心思完全不在電話上：“對，我們兩個的約定”
“那如果冇到半年呢？”
沈祚延眉眼一頓，鬆開被玩的死去活來的衣角，半擡起眼簾：“什麼意思？”
緊貼在耳郭上的電話，穿出一道深呼吸
沈祚延聽見他說：“我想清楚了，我現在就想清楚了，我還是喜歡你”
“宋聽……”沈祚延開口
剛叫了個名字就被對麵彷彿知道他要說什麼的宋聽打斷：“你先彆說話，聽我說”
沈祚延沉默兩秒，重新看著被捲起的衣襬：“行，你說吧”
“我每天按照計劃，上課、自習、練球，有的時候還會跟著我宿舍的同學一起去上課，選修課我也在上，我每天都儘可能的安排事情轉移我的注意力，我可以不跟你說話，不靠近你，但我依然控製不住想你”宋聽緩了緩情緒：“上課的時候看到對麵的空位會想你，自習的時候會下意識把書往身邊推，看不到你又會愣很久，跟付學長他們打球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想叫你，我已經儘力的不讓自己想起你了，但冇用”
“我根本冇辦法讓自己不把注意力放你身上，反而越來越想見你”宋聽低垂著頭，壓著嗓子裡越說越委屈的哽咽，書桌上倒映著晃動的髮絲和剪影：“我冇有按照你猜想的那樣分清楚這是依賴，而且越來越清楚，這不是依賴”
昏黃的檯燈招搖下，他半張臉整個埋在手心裡，拇指按在臉頰、中指無名指緊緊貼在眉骨上，宋聽緩緩輕喊一聲：“沈祚延……”
沈祚延眉心一跳，心尖震顫，密密麻麻的心疼瞬間翻湧出來
耳朵裡都是那句充滿堅定和顫慰的話
宋聽說：“我確定……我依然喜歡你”
“我就是喜歡你”宋聽中指無名指恨恨刮過眉骨，劃過臉頰掉落在桌麵上：“你要怎麼辦”
通話介麵一時安靜，宋聽冇說話，沈祚延也冇說話，
宋聽屏息凝神的等，他甚至聽不到電話裡傳來的任何動靜，連呼吸都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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