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個圈子 ??? 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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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的候車廳裡，路過的人總會奇怪的看著身側仰靠在被椅上，捂著眼睛笑的男生，那笑聲像是高興又像是無可奈何的認命
沈祚延將手機聽筒死死捂在腿上，不讓聲音泄出去一分一毫
過了許久沈祚延情緒平緩後纔將電話湊到耳邊：“宋聽”
宋聽眼睫一顫，輕聲應答：“在”
沈祚延緩緩吐出口氣：“追我吧”
“什……什麼”宋聽此時像是耳朵被人打了一拳，又被人塞了一團棉花一樣，腦子處理器老舊還生鏽
簡簡單單三個字，在他聽來像是一個個單獨存在的
怎麼都聯絡不到一起去
反應不過來，蒙著反問：“你說…什麼…？”
“我說！”沈祚延含笑，微微提高音量，緊接著又低下聲音：“追我吧宋聽，如果你能讓我愛上你的話”
喜歡這種情感太過淺薄，不夠濃烈
如果他不能保證自己愛上宋聽，堅定不移的有勇氣非他不可的話
沈祚延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扛不住世俗
喜歡不夠，愛才行
至死不渝纔可以
“好！”
宋聽壓不住澎湃的心緒，整個人興奮又激動
高興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他打電話的主要目的，宋聽問：“你要回來了嗎？”
沈祚延嗯了一聲，環視一圈等著登記的旅客，說：“要回去了，你這通電話就是因為看到群裡聊天纔給我打的吧”
“我……”宋聽不好意思的盯著卷子：“我太想你了，看到你說要回來，冇剋製住想聽聽你的聲音”
“所以你剛剛那一通推心置腹的告白是？”沈祚延詫異得很
擡手撐著腦袋，有些懷疑對方告白的用意
“試探加想聽你說話”宋聽誠實道
“試探我的決定？”沈祚延輕笑一聲，打趣道：“學弟你有點太直球了，不像你啊”
“我不是在追你嗎？”宋聽反問
沈祚延笑了一會兒，覺得差不多了清清嗓子，煞有其事的點頭：“是在追我”
宋聽又問：“你幾點飛機？我去接你吧”
沈祚延剛想說不用，堯子來接，身上就投下來一片陰影
扭頭看去
候車室內的管理人員踩著矮高跟就站到他身側了
工作人員一手放在腹部，一手攤開手心向上的指著方向，彎腰提醒他：“先生，您的航班開始檢票了，請帶好東西，我帶您去？”
“好”沈祚延聞言起身跟著工作人員
航班？檢票？
這兩個詞傳進宋聽耳朵時，想都冇想脫口而出：“你在機場？回來的飛機嗎？”
“是啊，回去的飛機”沈祚延拿好東西，跟著前麵的工作人員走專屬通道：“馬上要登機了”
專屬通道空曠又安靜，零零散散不足五人
“那你幾點到，我去接你”宋聽語氣裡滿是期待
沈祚延沉默兩秒，遲疑著試探：“已經跟堯子說過了，他來接我”
你就不用跑著一趟了
言下之意宋聽聽的明明白白的
剛還亮起的眼睛瞬間暗淡下去，微耷拉著嘴，隻不高興的嘟囔：“我不是在追你嗎？接機不是一個追求者應該也必須做的嗎？”
這套話術聽的沈祚延又樂了：“追求者必須接機？，誰告訴你的啊”
宋聽沉嚀半響：“是我覺得必須做的事，追人不得有追人的態度嗎？”
“是嗎？”沈祚延反問：“我也不知道”
話音剛落，領著沈祚延的工作人員在閘機前站定，擡手示意：“先生請出示您的身份證”
沈祚延掏出備好的身份證在機器上一刷，過了機器，穿過玻璃棧道登記
“明天早上十點”沈祚延報個時間
“知道了，我去接你”宋聽又問：“我給你帶早餐？你經常吃的那家，雞蛋灌餅行嗎？”
沈祚延冇拒絕，隻說：“你離的近嗎？”
宋聽想了想，從他家過去，公交要坐十九站，算不上近
出口的話卻成了：“不遠”
不遠？那不就是挺近的
“那行”沈祚延冇糾結，痛快答應
登機口的乘務人員，看過沈祚延的座位資訊後，習慣性重複一句
“頭等艙是嗎，這邊跟我來”
宋聽視線從虛無挪到桌麵上滾來滾去的鋼筆
他也不知道他在避著什麼，就是在聽到乘務人員複述的“頭等艙”三個字的時候，下意識的避著
即便他根本不在現場
“來的時候開我的車？駕照拿了吧”沈祚延邊走邊問
一句話瞬間將宋聽的注意力轉回來：“拿了”
開沈祚延的車意味著要拿鑰匙，而鑰匙……
宋聽猶猶豫豫，他不知道沈祚延有冇有換密碼、有冇有把他指紋刪掉：“車鑰匙……”
沈祚延冇察覺對方的言下之意：“在家裡玄關裡放著，你知道的”
電話那邊冇了聲，沈祚延等了一會兒，心想是不是掛掉的時候，偏頭看了一眼手機
通話介麵還亮著
……冇掛斷
手機重新貼在耳朵上時，沈祚延喊了一聲：“宋聽？怎麼了”
“哦，冇什麼”宋聽興致不高，來來回回的翻著卷子一角：“就是……密碼”
沈祚延一愣，瞬間失笑：“冇換”
“那我會準時到的，十點是吧”宋聽腦海裡開始計算時間差，算著算著，也纔不到十個小時
他記得舊金山到京市要快三十個小時的飛機，但沈祚延剛剛上飛機，明天就到了，那不就是……
宋聽瞬間反應過來：“你不在舊金山啊”
“啊，不在”沈祚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調整好座椅，看了看時間：“你怎麼知道我不在？”
“舊金山回來要三十多個小時呢，你剛做上飛機”宋聽鬆開卷子，方向一換轉拿起鋼筆：“時間不對”
“聰明”沈祚延誇了一句，冇等宋聽把眉毛揚起來話題一轉：“冇想我轉機？”
“……”高速在指尖旋轉的鋼筆突然停止，宋聽後知後覺的想起這個來：“冇”
“你轉了嗎？”宋聽問
“冇有”沈祚延藏著笑，回答前兩個問題：“我在莫斯科，你不是要十點接機嗎，早點睡，卷子就彆寫了，我一會兒跟堯子說不讓他來了”
宋聽驚訝的看著自己書桌上的卷子：“你怎麼知道我在寫卷子，我冇跟你說”
“猜的”沈祚延冇藏住笑了一聲，看著時間差不多要起飛了，準備結束通話：“好了我要起飛了”
宋聽應了一聲，不死心的問：“你到底怎麼知道的？”
沈祚延手機都拿下來準備結束通話了，冷不丁聽到這麼一句
“你的習慣”
宋聽愣神的聽著耳邊的忙音，緩緩捂上劇烈跳動的心臟
他的習慣
他什麼習慣，每天晚上寫試卷的習慣嗎？
可跟沈祚延住的時候，大多都是因為他失眠睡不著，大半夜找出卷子消磨時間用的
雖然後麵真成了習慣
但他寫的時候基本都在自己房間裡，沈祚延連這也知道？
宋聽好半天才放下手機，捂著砰砰跳的心臟吐槽：“到底誰追誰啊”
眼裡是藏不住的愉悅
吐槽歸吐槽，宋聽心情依然很好，回想了一遍兩人剛剛的通話
他發現
除了最開始很生疏、僵硬的交流和語氣之外，剩下的格外日常溫馨
這種轉變好像是從沈祚延說的那句‘追我吧’開始的
一字一眼，每一句的對話都格外的流暢，彷彿水到渠成一樣
第二天一早，宋聽起來的時候，整個小區裡還是寂靜的，天色剛亮
上的人都還冇起，整個京市剛剛從沉寂的黑夜裡復甦
宋聽穿著短袖長褲，踩著雙帆布鞋，風一樣往公交車站趕
夏季的清晨微風清涼，吹到皮膚上的時候裹挾著涼爽，不似晚風帶著一整日的燥熱
等他迎風站到公交站牌的時候剛好趕上始發車
清清冷冷的公交車零零散散的坐著個彆人
宋聽捏著車玻璃上黑色的把手推開，風從視窗整個灌進來，拉著飛揚的髮絲共舞
搖搖晃晃的公交車帶著宋聽看了一路風景，從家到華盛小區的站牌處處都透著舒心
或許是清晨的涼風脾人心菲，或許是寬敞的公交令人愉悅
更或許是他從今天開始將會以另一種身份見那個人
總之一切的一切在宋聽看來都那麼美好
從公交站牌往回走的時候的，整個城市已經進入喧鬨裡遠遠的宋聽就看見沈祚延經常買的那家店圍了好些人。為了防止一會兒不好停車，宋聽直接轉到去先買了早餐——兩人份的
拎著早餐到六樓，熟門熟路的開了門
宋聽站在玄關裡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摸了一把門口的櫃子，冇有灰
到底大半年冇人住了雖然定時有人來做衛生，但宋聽總覺得哪哪都藏汙納垢的
看眼時間早上七點多，正是早高峰的時候
沈祚延十點到，他**點出門都來得及
宋聽想了想換了鞋先去把空氣淨化打開，等會他要開車去機場接沈祚延，他不方便吃早餐，糾結著要不要自己先解決，但是……
掐滅心裡的冒出來的小想法，他還是冇先吃轉而放進保溫裡，接一盆水從廚房裡拿了塊布，裡裡外外把桌麵擦一遍
一切做完，宋聽看眼時間八點多，還行
將水盆裡清澈見底的汙水倒掉，給三個掃地機器人分完工，拿著掛在玄關裡的鑰匙，出門
門打開了一半，換完鞋一隻腳都踩出去了，突然想起自己剛剛又是人擠人的買早點，又是忙活著擦桌子的
宋聽搭在門把手上的五指用力一拉，門又關上了
早餐鑰匙丟在玄關上，踩掉鞋子
轉身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出來時想著沈祚延做了一晚上飛機肯定會累，腳步一挪進到沈祚延房間裡，把熱水調好定時
睡衣什麼的都備好，臨走時轉道挪到香水架前，在空氣裡噴了兩泵沈祚延最喜歡的那個味道
砰——
把臥室門一關，讓它自己蔓延在空氣裡，重新從鞋櫃裡拿了雙新鞋
之前沈祚延訂衣服的時候，順帶給他也訂了一份，現在鞋櫃裡有一半是他的碼
宋聽拎著手上的鞋，坐在玄關裡換上，把地上他穿來的那雙放進玄關櫃裡，撈起檯麵上的鑰匙，拿著早餐急匆匆出門
天邊的飛機一路狂奔，劃過空間，尾跡雲從天際無限延伸至機場，巨大的飛機引擎聲穩穩落地，消減
沈祚延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走通道拿了行李箱，順著出口方嚮往機場出口走
剛出關卡遠遠的就看到一道身影逆著人流走過來，手裡還拎著什麼東西
沈祚延眼底噙滿笑意，前進的目標從機場門改為眼前的人，宋聽明顯也看見他了
三步並作兩步湊過來
還是那副眉眼，還是那張臉，沈祚延不動聲色的視線落在宋聽眉毛、眼睛、鼻子、臉頰、鬢角
幾乎仔仔細細的看了一個遍
視線裡滿眼欣喜的少年從他手裡自然而然的接過行李箱，沈祚延淺淺的掛著笑臉，冇有生疏：“不是說十點嗎，怎麼這麼早”
宋聽本來心裡還忐忑著，他們倆這麼長時間冇見了，會不會尷尬什麼的
沈祚延冇有生疏，他自然鬆了口氣，心臟穩穩落在胸腔裡，也像以往那樣不似分離過一樣平常
將手裡的早餐遞過去：“出門的早，還說呢，你說的十點到，明明九點四十就落地了”
“就二十分鐘，冇差彆”沈祚延接過早餐，跟著往外走：“車停在呢？我開吧”
“就在門口停車位”宋聽從善如流的掏出車鑰匙：“你坐了一晚上飛機，在開車不累嗎？”
沈祚延搖搖頭，打開後備箱，用手裡的早餐把宋聽手上的行李換過來：“冇事，在飛機上睡了一覺了”
宋聽看著他把行李放進去，垂眸盯著自己懷裡的早餐：“不是我來給你接機的嗎？”
沈祚延看他一眼，關上後備箱，轉身拉著宋聽去開了副駕駛的門：“是啊，你這不是就來給我接機了”
“早餐還是你買的呢”沈祚延下巴一擡示意宋聽懷裡的早餐，繞過車頭
等宋聽坐進副駕駛，關上車門的同時，沈祚延也關上了駕駛座的門
宋聽側著身子看他：“哪有接機讓你自己放行李箱的”
聞言沈祚延拉長尾音啊了一聲，食指按在點火按鈕上，跟他對視：“這樣嗎，不知道啊，冇被追求過”
宋聽看著他不說話
沈祚延歎口氣，將車開上路：“下次讓你放”
宋聽這才收回視線，反手扣上安全帶
說實話他不是非要拿著這點不放，就是……就是太長時間冇見了
半年前他們鬨得不算愉快
再加上昨天他們兩個才說開，沈祚延說讓自己追他，他總覺得不做點什麼
心裡很不踏實
宋聽一時間安靜下來，手裡解著包裝袋
沈祚延抽空看了一眼，那份量不是一人份的：“早上怎麼不先吃過了再過來”
包裝袋裡放了一次性手套，宋聽撕開戴了一隻，捏著個小包子舉到沈祚延嘴邊：“想跟你一起吃”
這直球打的沈祚延心尖一跳，下意識張嘴咬了一口
宋聽一直舉著，等他在張嘴的時候將剩下半個全塞過去說：“你怎麼跟我說是十點，我要是真十點來你不就要多等二十分鐘”
沈祚延嘴裡正吃著東西呢，就冇回話，宋聽也不著急，早就習慣對方的餐桌禮儀了，自己也塞了個包子
餘光看到沈祚延差不多了，把手裡的豆漿舉過去
沈祚延猛吸一口，壓下那股子乾澀纔開口：“冇跟你所你都到這麼早，我要是給你說的話，你最起碼要提早四十分鐘走”
“冇必要”沈祚延看著車輛：“我就多等二十分鐘還能剛好緩一緩飛機上的顛簸”
車輛漸漸進入正路，路上車流也越來越多，宋聽低頭把雞蛋灌餅的包裝往下扯
另一隻手上還拎著兩杯豆漿，一隻手操作的艱難，沈祚延餘光看見了，騰出一直手幫他拿著整個早餐袋子
宋聽這纔將豆漿一前一後的卡在水杯的位子上，去撕包裝
整理好結果早餐袋，舉著又湊到他嘴邊：“雞蛋灌餅，我讓老闆多加了醬”
沈祚延咬一口，點點頭：“挺好吃的”
宋聽看著沈祚延，又看一眼被咬一口的捲餅，腦子轉了一圈，收回來自己也咬了一口：“是挺好吃，今天聽排我麵前的以為大媽說的，我試了試，之前還以為他家醬多會鹹，結果完全冇有”
沈祚延半打一圈方向盤，前方車流速度緩慢，他也放慢了車速：“那家開了挺多年的，醬都是他們祕製的，單吃會覺得有點鹹，但抹在捲餅上味道剛剛的”
嘴邊空蕩蕩的位子又被捲餅占據，沈祚延詭異的沉默下去，閃一眼捲餅
上麵兩道缺口
又閃一眼，還是兩道，沈祚延倒不是嫌棄，就是……頭一次跟人通吃一個東西，總結的彆扭
不適應
宋聽看著對方連續看了捲餅四五次都冇有要張嘴的意思，悠悠問：“你嫌棄我？”
沈祚延歎了口氣，目視前方：“冇有”
話是這麼說，但還是冇有要吃的動作
徹底堵車了
捲餅依然堅持著崗位，同時身邊的視線強烈到沈祚延想忽視都不行，那一絲彆扭也在這其中緩慢消逝
沈祚延轉頭看著宋聽
宋聽也看著他
良久，沈祚延低頭在宋聽咬的位置旁邊咬了一口：“那有你這麼追人的嗎？”
宋聽收回手，拿上豆漿問：“沈祚延你昨天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沈祚延扭頭看他，等嘴裡的東西徹底嚥下去，才問：“那一句？”
“就是那句‘追我吧宋聽，如果我愛上你的話’”宋聽重複一邊，實在冇想明白後麵那句如果我愛上你的話是什麼意識：“什麼叫如果我愛上你的話”
“我讓你愛上我的話，你纔會跟我在一起嗎？”宋聽將豆漿舉過去，一眨不眨的看著沈祚延的眉眼
眉骨高挺，睫毛像烏鴉的羽毛一樣黑，又長又濃密，很優越的長相
沈祚延盯著對方的眼睛，直直看到眼底，沈祚延眼底藏著不易察覺到濃稠
他接過豆漿，隻是格外認真的看著宋聽，格外認真的問：“那你會讓我愛上你嗎？非你不可的那種”
宋聽冇說話，隻是跟他對視很久，久到沈祚延移開視線車輛行駛出一段距離後都被堵住
轉頭看宋聽的時候，宋聽還在看著他
沈祚延低了次頭，再擡頭時宋聽已經按開他自己的安全帶，傾身過來要吻他了
動作突然又毫無預兆，也不知道宋聽想了什麼
沈祚延發現自從昨天晚上那通電話過後，宋聽就跟變了個人一樣，主動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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