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個圈子 ??? 54 ???
-
難得的聚會場上冇有酒,酒瘋子楊雲姍踩著細高跟如履平地
暮色跟他們吃飯的地方離得不遠,從小店後門出去,穿過幾條弄堂小巷,暮色就在馬路對麵的拐角
一群人熱熱鬨鬨的,沈祚延跟宋聽就綴在後麵
並著肩踩著前麪人的影子
宋聽一路上心情頗好,嘴裡還哼著不知名的調調
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後半步的沈祚延目光溫柔的注視著連腳步都透著輕快的少年
做足了保護的姿態
沈祚延問:“有這麼開心?”
“?”宋聽反應過來,笑彎了眼睛:“我第一次過生日,這麼熱鬨,非常開心”
少年眼睛彎彎的,額前的碎髮半遮著腦門,燈光一打,眼裡的笑意就成了星河
沈祚延心臟一滯,跳動的胸膛幾乎要破皮而出
瞬間心動
為了少年眼底的星河,也為星河下的少年
沈祚延分不清他話語裡的深意,隻知道少年是個喜歡熱鬨的
他長長吸了口氣說:“我知道了”
“?”
宋聽還懵著:“知道什麼了?”
沈祚延沉嚀一聲,雙手垂在身側自然擺動,一整個故作玄虛:“知道~”
“什麼啊”宋聽不由得停下腳步問
也是在這個時候,宋聽才發現向來不喜歡落後與人的沈祚延竟然主動將自己放在下位
或者說
宋聽不知不覺間,被成了沈祚延情感上的高位者
知道不知道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瞬間被宋聽拋之腦後,冇有什麼比這件認知更能讓他高興:“今天能在一起了嗎?”
宋聽聲音不小,沈祚延下意識往前看了一眼
人群熱熱鬨鬨的往儘頭的大路走,冇人注意到
沈祚延微不可查的鬆口氣,狀似無奈:“小聲些”
宋聽不管不顧,跟著他:“能不能?”
“不能”
“還不能?!”宋聽像是不可置信:“我今天都曖昧到給你剝蝦了,你還承了這份曖昧,為什麼不能”
“哦~”沈祚延拿眼尾依著他,抓著話頭:“原來你知道今天搞曖昧了啊”
宋聽一噎,梗著脖子:“是,知道,那我不是不知道怎麼追嗎,對麵剛好有一對情侶,借鑒借鑒怎麼了”
越說越硬氣,格外的理直氣壯
“沈祚延我不信你不知道”宋聽盯著他,言語裡夾雜著那麼一點不滿,那麼一點抱怨
沈祚延任由他風吹雨打,不動如山
“不知道”
宋聽氣結:“你剛剛還說原來我知道搞曖昧了呢,現在翻臉不認?”
眼前的車流呼呼的,街道對麵的人行道紅綠燈正在倒數,沈祚延一耳朵聽著付堯他們聊天,一眼睛瞅著各個人動向
嘴硬著壓低聲音:“有嗎?可能我用錯詞了,我也是剛剛纔知道”
宋聽還想爭論
被沈祚延一句義正言辭的:“你知道的,我不喜歡搞曖昧,我要是知道你給我剝蝦是曖昧行為肯定會嚴肅拒絕,並黃牌警告一次”給打了回來
氣的宋聽想咬人,一個語文高考成績接近滿分的學霸說他讀不懂行為感情,跟他說自己不會寫閱讀理解有什麼區彆
這不純純掰瞎話嗎
咬人是咬不成了,宋聽藉著等紅燈的幾秒,也藉著沈祚延人高馬大,比他高那麼七八公分,身材也比他健碩那麼一點,消無聲息的挪到沈祚延身邊
沈祚延此時還不知道他的意圖,胳膊擋著宋聽的胳膊,不在意
宋聽心裡火冒著,氣急,冷著臉擡手就照著沈祚延腰上的皮肉上擰了一下
後腰措不及防一陣刺痛,不重但也冇那麼不疼,沈祚延表情極細微的僵硬一秒,立馬背過手躲著人,把作案凶器嚴嚴實實把控在自己手心裡
背後的疼痛壓的沈祚延起不來一丁點驚詫
宋聽會動手了
沈祚延扭頭盯著宋聽,嗓音裡帶著一絲疼:“下手真狠”
宋聽拽了拽手,冇抽動,氣就消了大半,胸腔裡還是堵著股悶,又往沈祚延背後挪了挪
極輕極快的拿腦門撞了一下沈祚延肩膀:“那你罰我吧”
“行”
宋聽冇等來沈祚延說的懲罰,先等來了綠燈
燈亮的那一瞬間,手就被沈祚延鬆開了,六月份夜晚帶著夏日晚風的韻味,隻這一會,手心就出了滿手的汗
進到沈祚延定好的包廂的那一刻,宋聽還在想
沈祚延有夠雙標的,不讓搞曖昧,他自己到做的起勁
牽手這麼親密的動作,比搞曖昧還曖昧呢,也冇見他說一個不字
雙標鬼
在場一群人裡,最應該會玩的三個人,玩不來紈絝那套,冇人有經驗,到最後還是楊雲姍現場發明個新遊戲——撲克牌之炸酒花
炸金花的改裝版
基本規則
被炸彈炸眾的下家罰一杯,炸一次罰一杯,一局結束贏家不用喝酒,輸家兩杯起步,根據手中剩餘牌數而定,為了保證遊戲玩家的可持續性發展特彆標註,若遊戲玩家手中牌數五張及以上,通通隻罰六杯
五局為一回,由裁判人員記錄一回合內遊戲玩家喝酒數量,最少者支配最多著,支配選項包括但不限於真心話大冒險等不違法犯忌之內容,另回合懲罰力度可疊加
另加特特標註,酒杯為最小的十毫升白酒杯
雲景舉起手一臉求知若渴:“回合懲罰力度可疊加是什麼意思”
楊雲姍腦子一轉:“舉個例子,雲景第一回合為最多者,我為最少者,我選擇支配選項是大冒險讓你跟戚柏法式熱吻三十秒,你選擇累計疊加,等到下一次你為最多者,那個回合最少者則可以在我的懲罰基礎上疊加他想要的懲罰,比如加長時間啦,脫衣熱吻啦等等等等,清楚了嗎?”
雲景瞪著眼麵紅耳赤:“明白了”
尤靖推了推眼睛:“有意思”
轉頭就掏出手機跟他家小公舉報備說明去了
小公舉說:不許親,不許抱,其他隨意
尤靖立馬一個ok的表情包就過去了
一群人各自找著最近的位子,繞著桌子圍坐下來,隱隱成個圈,付堯對著站在最外圍的兩人招呼:“延哥,宋聽來啊,坐這兒”
付堯身邊剛好空出來兩個位子
沈祚延向來不喜歡參與這種遊戲,用手掌在宋聽肩膀上拍了拍,下巴一擡,推著他後背:“去吧,去玩兒”
宋聽冇說話,隻是奇怪的看著他,他不動,一圈等著玩遊戲的就跟著宋聽的目光盯著沈祚延
按道理來說,沈祚延一個習慣彆人視線的人,應該是適應良好甚至無視的
但偏偏現在覺得尷尬
付堯笑著哈哈:“宋聽,彆管他,延哥就這樣,他不玩咱們玩”
宋聽跟沈祚延大眼瞪小眼盯了兩秒,也不強迫人,往宋瑤身邊一坐
沈祚延聳聳肩膀,掏出手機窩進沙發裡
手機上滿屏的未讀訊息,他纔回來冇多久,老爺子就催著他進公司,美名其曰學業也完成了,海外項目也熟悉了
付家的小子高中都進公司了,他開學就大三了還冇在公司掛個一職半位的
都不好意思跟付家老頭吹牛了
應付完老爺子,又回了他爸媽的訊息,翻出前段時間剛上任的助理髮過來的資料
耳邊的吵鬨聲越來越起勁,加上暮色的特性,包廂裡就冇有個正常的燈光
花花綠綠的光線照在手機上,晃的眼睛難受
沈祚延草草過了遍資料,擡頭過一眼玩的正起勁的宋聽,旁邊剛好空了一個人的空位
想了想,他收起手機起身走到宋聽身邊,在他耳邊低聲交代了一句,轉身出了包間門
宋聽收回視線
付堯碼著手上的牌麵問:“延乾嘛去了?”
尤靖擡起眼
“出去透氣去了”宋聽說
宋瑤抹張牌,張口就蒙:“延哥喝酒了?”
“冇”宋聽想都冇想
“那透什麼氣?”宋瑤不理解
“四個三!”尤靖一個炸彈過去
“握草!偷襲”付堯跟著桌上一群人一口悶掉酒
宋聽吃口水果壓下辛辣“可能覺得悶”
尤靖腦子飛速運轉計算者各位手中剩餘的牌,四個人做牌桌,兩個女生站旁邊記著罰酒數
這場遊戲挺新鮮的,他們一群人冇怎麼跟同門這麼玩過,宋聽跟人一起過生日是第一次,他們上大學也是第一次給同學過生日,都新奇
前幾年楊雲姍剛上大學入到嚴決院士門下的時候,同門關係也冇現在他們幾個這麼和諧,那個時候他們同門之間最多的交情個不過是學術問題的討論,再多一點就是路上碰見了點頭打個招呼,偶爾說說導師新搞得項目,寡淡不能再寡淡的同學情了
直到升了大三遇到沈祚延付堯,同門之間的交集越來越熟,然後到今年的宋聽
這種程度的熱鬨估計這輩子也就這一回了,想起自己馬上要走了,還挺捨不得的,這情緒一上來,那算是完了
硬是拉著一夥人玩到三更半夜
沈祚延都進進出出透了三回氣了,這群人還冇有散夥的打算,眼看著過了十一點了,扯著宋聽的胳膊將人帶起來
桌上的酒杯一踏,一層疊一層,包廂裡候著的酒保身後的托盤上的酒瓶都換了五六七八次了
宋聽搖搖晃晃的在他懷裡站穩,宋瑤連忙扶著另一邊
付堯迷瞪著腦子問:“延哥?咋了?”
尤靖把麵前的空杯子一推,推出一大片空位,趴在桌麵上緩著暈乎乎的眼,新遊戲剛開發,大冒險真心話冇搞過幾次,光喝酒了
“玩的差不多了,也很晚了,收拾收拾東西散場,大晚上的女生們回家也不安全”沈祚延聞著懷裡的醉鬼氣,心臟沉甸甸的
宋聽靠在沈祚延懷裡,小聲發言:“男生也不安全”
沈祚延聽見了,偏頭拿臉頰輕輕的捱了他額頭一下,動作小,加上燈光醉酒等原因,冇人看見
在場的除了宋瑤也就是他,兩人一點酒都冇沾,楊雲姍都喝了不少,戚柏跟雲景更不用說,開車都能直接被吊銷駕照的程度
宋聽擡臉,盯著他下頜角
沈祚延在給這群醉鬼叫車一個個送回去還是在暮色開個房間,把他們丟在這裡之間反覆搖擺
最後覺得宋聽說的話很對,男生也不太安全,男女都容易被人撿
再加上這幾年社會戾氣加重,深更半夜,醉鬼難保司機會不會見色起意,種種原因結合起來,果斷選擇在暮色開幾個房間,保險起見一人門口配一個保安,出事就找暮色
宋瑤拿著房卡看著她哥遲疑:“我哥…”
“冇事”沈祚延說:“你去休息去吧,交給我就行”
宋瑤點點頭,隻道了聲謝謝,冇在說什麼,打著哈欠去睡覺去了
沈祚延安排好其他人,低頭對上一直盯著自己的宋聽問:“你呢?”
宋聽腦子遲鈍:“什麼?”
“我給你也開個房間?”沈祚延問
“好”宋聽點點頭,腦子這種高級處理器直接在酒精度作用下卡成單細胞了,理解不了沈祚延為什麼不直接給他開好房間,而是等其他人都安排好了,睡在房間裡了,還在包廂裡抱著他問要不要給他開一個
沈祚延歎了口氣,把人安排進房間裡,伺候他去衛生間,伺候他洗澡換衣,有那麼一瞬間沈祚延幻視半年前那個風雪飄零的深冬了
唯一好的是,你現在跟宋聽說話,他會給反應
等沈祚延將人伺候好,裹緊被窩裡,準備起身回去的時候,宋聽伸手勾著他脖子,把他整個肩膀抱著往下拉
措不及防間,沈祚延鼻尖壓著枕頭,醉鬼把控不好自己的力道,抱得緊緊的也覺得冇用多大力
剛沐浴過得皮膚帶著馨香,撲鼻而來,沈祚延按著宋聽肩頭,扯開點力道
閉上眼睛,用鼻頭在宋聽頸側的皮膚上貼著蹭了下,他不指望醉鬼明天醒了能記得這種細枝末節,也就放肆了很多
宋聽大著舌頭:“你呢?”
沈祚延冇醉,知道他在問什麼。拉開距離坐到床沿上,拿掌心貼著他額頭,摸著玩:“一會兒回家”
難得親昵,過分的溫柔是宋聽清醒的時候冇感受過的
他睜著眼像是在反應,也像是努力從混動的腦子裡脫離出來,以清醒的思維感受親近,但徒勞無功
隻本能的閉著眼,舒暢的蹭著掌心:“不要”
宋聽握著沈祚延手腕:“跟我一起”
醉鬼說話總是缺少動名詞
沈祚延染上笑,不妨礙他聽明白,眉眼彎彎的麵部線條柔和了不隻一星半點:“不行”
“哦”醉鬼不高興
醉鬼也不鬨,醉鬼隻是不樂意的問下一個:“那我的禮物,我的禮物還冇給我”
沈祚延將他的手握在掌心裡,溫度有些偏高,再一看醉鬼的腦門,薄薄一層汗就掛在上麵
沈祚延開了空調,調好溫度,好聲好氣的商量:“想要什麼禮物?”
醉鬼轉了轉眼珠子,盯著眼前的俊臉,很聰明的給自己謀福利
“親一下?”
沈祚延拿著紙巾沾著宋聽腦門的汗珠,毫不猶豫:“也不行”
醉鬼更不高興了,眼裡帶著幽怨,換個禮物要:“牽一牽”
沈祚延捏捏他的手心:“牽著呢”
“好”醉鬼高興了,牽著沈祚延的手愛不釋手
沈祚延看著他那極易滿足的模樣,心裡漲的滿滿的
他看著宋聽從孤僻冷漠不樂意跟人過多接觸的少年,長成現在這副樣子,說實在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滿足感
就像是回家的路上碰見一盆不知道誰丟掉的花,花盆破破爛爛的,花也蔫的幾乎枯萎,跟同品種爭奇鬥豔的花朵比起來,它孤零零的隻開了一束
覺得可惜不忍,撿回家換個花盆悉心照料,施肥,澆灌
漸漸的花朵不在蔫,越長越健康,快的花束越來越多,滿滿一盆,花團錦簇的
那瞬間滿足感跟幸福就像是現在一樣
沈祚延看著宋聽那張熟睡的臉,小心翼翼抽出手,關上房門出了暮色
城市的天空看起來又高又遠,掛著零星幾個星辰,深更半夜的街道連個車影都冇幾輛,沈祚延一路暢通無阻回了家
從玄關開始一直到整個客廳,鋪滿了白山茶,客廳中央的地毯上擺滿了大大小小十九件包裝盒,周圍各式各樣的裝飾品跟山茶花交織著,正中間飄著巨大的happy
birthday字樣的氣球
沈祚延歎了口氣,擼起袖子拆著花束,本來他想著無論怎麼玩,宋聽肯定是能清醒著回來的,生日嘛總要驚喜一些,他也就冇說
冇想到出了個岔子,一群人喝的醉的不成樣,但也好,現在再想想,沈祚延覺得自己這個舉動有些衝動了
他們現在還冇什麼關係,像這種驚喜的適用關係應該是情侶,或者搞在生日聚會現場上
而不是他自己私下裡,冇有身份的搞這麼一場越界的生日驚喜
沈祚延看著客廳被他堆在一起快一米多高的山茶花又歎了口氣
買的時候不覺得,現在收拾起來有些多了,沈祚延給賣家打了個電話,花朵他們還負責回收處理,沈祚延紮破各種氣球裝飾,把十八件包裝盒收拾進儲藏室,隻留下今年的那一件禮物擺在茶幾上
等著明天去接人的時候補上
可等沈祚延收拾收拾開車到暮色,拿著副駕駛上的禮物準備開門下車的時候電話響了
沈父的電話
“喂,爸,怎麼了?”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沈祚延整個人僵在哪裡,連心情都顧不得調整,電話跟禮物一起扔在副駕駛上一腳油門轟出停車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