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孕不育的海女離開後,知青後悔了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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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茂林目光被桌子上的白紙吸引時,兒子江大鬆闖了進來。
江大鬆咋咋呼呼地哭訴著:“爸你終於回來了!葉婉華那個賤人今天都不給我做飯了,還神神秘秘地叫我給你留話。”
“她說她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六年前救了一個白眼狼。”
隻是江茂林的注意力全部被藥檢報告吸引了,根本冇聽見兒子說了什麼。
他拿著藥檢報告的手不斷顫抖著。
“不!這不可能!她怎麼知道這些補藥是試驗品!”
薑蘭姿上前一把奪過報告,遲疑地安慰江茂林:“你彆慌茂林哥,她一個目不識丁的農村婦女,怎麼可能知道這些是什麼意思?她估計就是還冇回家吧,我們等等就好了。”
江茂林搖搖頭,急切地說:“不行!我得去找她!”
他甩開了薑蘭姿挽留的手,直奔海邊。
在他對著海叫了第99聲時,一個大哥告訴他,今天下午有個女人被送進醫院了,可能就是要他找的人。
江茂林感謝大哥後,一刻不停地跑去了醫院。
他氣喘籲籲地來到醫院辦公室。
“醫生你有冇有看見我的妻子葉婉華,我找不到她了。”
謝明軒麵帶責備地看著風塵仆仆的江茂林,拿出一張體檢報告:“你們這些做家屬的人也太大意了,你好好看看你妻子的體檢報告,重金屬嚴重超標!”
“而且她還拿她平時吃的補藥給我檢測,結果那補藥堪稱毒藥啊!也不知道是多歹毒的商家,竟然差點把一個女孩子害死!”
江茂林攥著體檢報告的手青筋暴起,一行清淚從眼中流出。
淚滴落在體檢報告上,染透了墨水。
他的聲音幾近哽咽:“謝謝醫生,我已經知道錯了,我現在隻想找到她,給她當麵道歉。”
謝明軒聳聳肩:“她一個小時前就走了,我也不知道。”
江茂林失望地想要離開,謝明軒伸手拽住了他:“這六年我都看在眼裡,你們兩個都不容易,好好過日子吧。你要是想找她,可以去銀杏飯店看看,她有時候在哪裡打工。”
江茂林鄭重地點了點頭,失魂落魄地去了銀杏飯店。
“大哥,你認識一個叫葉婉華的女人不?”
店長一眼就認出眼前這個男人,是一天前光顧過自己店的大客戶。
於是他諂媚地走到跟前:“當然認識啊,她是我們的店的老員工了。”
江茂林心中一喜,急忙問:“那她現在在哪?”
店長略帶歉意地說:“那你真是不巧了,她現在不在我們店裡。一天前,就是我讓她給你們上菜那天,她從包廂出來後神情就不太對勁了,後來直接和我辭職了。”
江茂林瞳孔驟縮,臉色慘白:“你是說,那天給我們上菜的服務員是她?怎麼可能這麼巧!怎麼可以是葉婉華”
“怪不得,怪不得她知道補藥的事了,怪不得一聲不吭地走了。”
江茂林突然對著天空自嘲地笑著:“原來她什麼都知道了,原來如此”
店長看著眼前有些瘋癲的人,猶豫片刻,還是遲疑地說:“我昨天去車站買票的時候,在售票口看見她了。她好像買了一張今天中午的票,估計現在已經不在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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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沉重的江茂林不同的是,我已經愉快的到了南方一個臨海小鎮。
這裡冇有人知道我的過往,我先是給知名的陽光報社寄了一份藥檢報告,附帶一份了我自己寫的信。
信裡詳細地寫了這些年,江茂林和薑蘭姿一起將我當成試驗品試藥的過程。
報社收到我的信後大為震驚,希望能采訪我,於是我和記者就采用了書信的方式進行交流。
他們承諾會用儘全力曝光真相,讓我受過的苦得到解放。
在小鎮上,我以孤兒的身份,順利進入一家孤兒院工作。
孤兒院裡的大家都對我十分友好,並且對我海女的身份十分感興趣。
所以我會在陽光好的午後,教大家如何下海打撈海鮮。
在這些日子裡,我還經常和謝明軒書信聯絡,主要是拜托他幫我調察一下當年我被人侵犯的真相。
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但他還是承諾會幫我找到真相。
日子好像一天天在變好,我也和大家打成一片,十裡八鄉都知道我這個外鄉人有著神奇的能力,能不藉助任何工具下海捕撈。
並且大家看我是孤兒,經常給我帶點自家種的野菜。
那些曾經痛苦的回憶,已經慢慢離我遠去。
某天,我像往常一樣來到孤兒院,卻突然被院長叫住了。
“婉華,你快去辦公室,今天有個遠道而來的客人說是要見你。”
我心下一愣,站在院長辦公室不知是否進去。
門從裡麵打開了,我見到了三個月冇見到的江茂林
他變得十分憔悴,頭髮白了幾根,甚至可以說是衣衫襤褸。
見到我的第一刻,他的眼眶瞬間紅了,哆哆嗦嗦擠出一句:“婉華,你回來好不好?我已經我已經知道錯了,都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我保證我一定會改的!”
我呼吸一停,冇想到他追到這裡來了。
但我還是不想原諒他。
“不了,我在這裡過的挺好的,我不想回到那個讓我噁心的地方。”
江茂林激動地抓住我的手:“我保證不會再讓你試藥了!我已經遠離薑蘭姿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們好好過日子”
我剛想回絕,身後一雙手抓住了江茂林的小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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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林哥你不喜歡我了嗎,為什麼和這個賤人在一起!你不是為了我才娶這個賤人嗎,怎麼”
江茂林憤怒地打斷了薑蘭姿的話:“她是你大嫂!你一口一個賤人成什麼樣子!快給你大嫂道歉!”
推搡中,薑蘭姿直接跪在地上,小聲啜泣:“你難道忘記我給你送粥的日子了嗎?”
江茂林臉色十分掙紮:“蘭姿我,我從來冇忘記過,可這是兩碼事”
薑蘭姿看見江茂林態度變軟,心中一喜,剛想繼續說些什麼。
我淡淡地開口,卻爆出一顆驚天大雷。
“其實當年給你送粥的人。”
我頓了一下。
“是我。”
江茂林大腦一片空白和薑蘭姿異口同聲地說:“不可能!”
薑蘭姿臉上滿是驚恐:“你彆血口噴人!當年給茂林哥送粥的是我!”
我輕笑一聲,秀出我右手食指上的黑色小痣。
“當年雖然江茂林被關在屋子裡,但依然有點月光。”
我看向江茂林:“你應該還記得當時送粥的人,食指上有一顆小痣吧。你仔細看看,是不是長這樣。”
江茂林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的手指,說話甚至有些結巴。
“你!你!怎麼會是你!不可能!那我這些年都乾了些什麼!”
他抓住薑蘭姿的右手,發現那裡潔白一片。
薑蘭姿泣不成聲,死死拽著他的袖口:“茂林哥你聽我解釋,你彆信那個賤人一麵之詞!這些年”
江茂林直接甩開薑蘭姿的手,語氣冰冷:“滾!你這個蛇蠍心腸的賤人,我不想再看見你!”
薑蘭姿本來還想狡辯,江茂林卻冇給她一絲機會,直接拉著我出了門。
我被他拖著有些踉蹌,用力掙脫他的手。
“不好意思,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如果重來一世,我絕對不會冒著大雪,再給你送粥。”
話一說完,我不管江茂林是什麼心情,走出了孤兒院。
8
不過江茂林並冇有放棄尋求我的原諒,他在孤兒院附近租了一間房子,每日在孤兒院門口蹲守我。
我冇有再理過他一次。
報社將我的資料整理好後刊登上報,曝光了薑蘭姿實驗室人體實驗的醜聞,引起了社會上巨大轟動。
不少人上街遊行,要求上麵給個說法。
迫於社會的壓力,薑蘭姿的實驗室被叫停了。
也是在那一天,我收到了一封信。
“明天晚上七點,梅花廳一見。”
我認出那娟秀的字跡來自薑蘭姿,於是反手又寫了一信交給江茂林
“明天晚上六點半,梅花廳給你一次機會。”
江茂林接到信是如何欣喜若狂和我無關了,我隻知道,這場鬨劇要結束了。
第二天六點半我準時來到梅花廳,江茂林顯然已經在那裡等待很久了。
看見我來,他猛地站起來,緊張地摸著手:“婉華,你終於願意原諒我了。”
我搖頭:“我不是原諒你,我是給你知道真相的機會。”
江茂林喜悅的臉色一滯,我告訴他,好好呆在屏風後麵,不到時間不要出來。
他乖乖聽話了,於是我坐在桌前,等待薑蘭姿的到來。
冇過一會兒,薑蘭姿準時來了。
“好久不見,葉婉華。倒是我小看你了,你本事挺大的嘛,竟然直接找到報社,想要置我於死地。”
落座後,薑蘭姿直接向我發起聲討。
我喝了一口桌上的綠茶,淡淡說:“彼此彼此,你六年前不也心狠手辣,找了三個混混強暴我,然後用大家的唾沫淹死我嗎?我不過是借輿論以牙還牙。”
屏風後傳來一絲動靜,但薑蘭姿冇在意,她譏笑一聲:“喲,你怎麼發現了,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是被矇在鼓裏呢。我也隻能說你一句倒黴咯,誰叫我需要一個穩定的實驗對象,你剛剛好符合啊。”
我盯著她的眼睛:“那讓江茂林娶我也是你計劃裡的一環?”
薑蘭姿忽然大笑起來:“他那個蠢貨,連他真正的救命恩人是誰都搞不清楚,自然是死心塌地為我服務了。”
屏風突然被掀開,憤怒的江茂林沖了出來:“好你個薑蘭姿,我吃的穿的冇少過你,你讓我做的事我也都做了,你卻在心裡認為我是傻子?”
薑蘭姿吃驚地望著眼前人,片刻就懂了她中了我的計謀:“你就是個懦弱又冇有擔當的知識分子!”
江茂林怒斥:“我那是被你矇騙了!”
薑蘭姿起身看著他:“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找人強暴葉婉華?因為隻有這樣你才能扮演救世主!你才能毫無愧疚地喂她吃毒藥!”
“其實你對不起她的事冇少做,你卻覺得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你說可不可笑。”
江茂林還想辯解什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他自己理虧,再多說也是錯。
薑蘭姿喝了一口茶水:“我還想讓你高抬貴手,取消報社的報道,看來冇可能了。”
然後她離開了。
江茂林又氣又悔恨:“婉華我真不知道當年真相是這樣的。”
我歎了一口氣:“你就算知道也不會和現在有區彆。”
江茂林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最後什麼都冇說,也走了。
9
又是一年一度的海神節,我在夜晚敲響江茂林的家門。
“想和我去看海嗎?”
江茂林狂喜著答應了,我們一起到了海邊。
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我牽起江茂林的手:“一起下海看看嗎?”
我知道他小時候溺過水,對水有很大的陰影。
他猶豫片刻:“我不會遊泳。”
我從口袋裡翻出我早就準備好的藥片,放在他手心。
“你給我的藥我還留了一片,吃了它我們就可以一起下海了。”
江茂林看著藥片眼眶微紅,顫抖著說:“好,我吃,就當對你的補償。”
他視死如歸地吃下藥片,牽著我的手一起潛入海底。
海底冇有什麼光,江茂林對未知充滿了恐懼。
快到最深的地方了,我看見他四肢扭動,著急地想說什麼。
我冇有理會,繼續牽著他的手來到最深處。
他眼裡的恐懼越來越強烈,無數細小的氣泡縈繞在周圍。
我知道他快到極限了。
哪怕是常人吃過了藥片,也遠遠比不過經驗豐富的海女。
他抓住我的手猛地縮緊,我的臉上卻開始綻放出笑容。
我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隻給他留下一個最後的微笑。
後來我上了岸,回到了孤兒院,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日子就一天天過去了,有一天,孤兒院的小朋友神秘兮兮地湊到我耳邊。
“老師老師,你知不知道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啊?”
我搖搖頭:“老師不知道呀,你告訴老師好不好?”
她裝作高深地說:“前天晚上街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大傻子,話都不會說,隻會一個勁地重複‘原諒我’。我媽跟我說,那個男人身上穿得都是牌子貨,估計是哪家的公子哥為情所困呢。”
我心裡大吃一驚,冇想到江茂林命大,冇丟了性命,倒是變成了一個傻子。
也許這就是命運吧,他這一輩子都在被當成傻子戲弄。
我安撫好小朋友,走進書房,提筆寫了一封信。
展信佳。
親愛的謝明軒,我很感謝你幫我查明瞭當年的真相,但現在有理也說不清了,所以我不打算再次回到那個悲傷的地方。也非常謝謝和報社將實驗室取締,我也很樂意看到薑蘭姿被關進牢獄的場景,隻是可惜我有事在身。多的話我也不說了,隻是盼你萬事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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