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當關係 第二十三章 舊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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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憶(二)
開學的小插曲最後也是不了了之,白韞隻當什麼也冇發生,自如而平常地適應著新的生活,父親時常會給她打電話詢問近況,她笑著同他講述有趣的事,卻隻字不那些近乎把她逼瘋的瑣碎的小事。
父親被哄的滿心歡喜,安心地掛斷電話,白韞緊跟著放下手機,疲倦地倒在沙發上,閉著眼儘量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
日子一天天的過,似乎與之前也冇什麼不同,除了偶爾會在她出現在麵前的顧謹,以及微信上總是突然多出來的幾條訊息。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顧謹算是她第一個熟悉起來的人,儘管在學校裡他們並冇有表現多熟稔,不過是遇見了點點頭,打個招呼。
兩個人默契地避開人群,躲在圖書館後麵的小公園裡碰麵,他們見麵的時間並不固定,有時是顧謹給她發訊息,有時候是白韞買了兩份飯,順道喊他過來。
白韞喜歡在傍晚不算太熱的時候扒在圍牆上吹風,拿著手機聽歌看小說,這時顧謹總會突襲給她發條語音,喊她向上看。
她轉了個身,背靠著圍牆,手搭在上麵,仰頭看著從樓層間隔中探出頭的顧謹,頭頂是美好到不真實的晚霞,耳邊是嘈雜而模糊的說笑聲,舒服的晚風輕輕撩起白韞的頭髮,撫過臉頰,兩個人隔空對視著,她眨了眨眼,舉起手機給他拍了張照片。
照片裡的顧謹,實在傻的可以。
一整個晚自習,顧謹都在不依不饒地向她討要那張照片,白韞把手機藏在桌洞裡,低著頭看聊天介麵不斷重新整理的訊息,抿了抿唇,直截了當地發訊息讓他下樓。
這是白韞第一次逃晚自習,還是跟顧謹一起。
她剛走下樓梯就被人拽住了手腕,帶著她穿梭在走廊裡,輕車熟路地撥開門上的鎖,推門走進一間空教室,門被推開的瞬間揚起一片灰塵,她往顧謹身後縮了縮,擡手擋住臉。
顧謹從口袋裡摸出一包濕巾,替她把桌椅擦乾淨:“你想去學校外麵嗎?”
白韞看著眼前賣力的人,坐在桌子上,上半身前傾,笑著戳了戳他的臉:“不要,我好睏,現在隻想回家睡覺。”
“回家”這個詞似乎觸碰到了顧謹的某根神經,他擡頭握住她的手指,被溫熱寬厚的掌心包裹著,白韞…
開學的小插曲最後也是不了了之,白韞隻當什麼也冇發生,自如而平常地適應著新的生活,父親時常會給她打電話詢問近況,她笑著同他講述有趣的事,卻隻字不那些近乎把她逼瘋的瑣碎的小事。
父親被哄的滿心歡喜,安心地掛斷電話,白韞緊跟著放下手機,疲倦地倒在沙發上,閉著眼儘量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
日子一天天的過,似乎與之前也冇什麼不同,除了偶爾會在她出現在麵前的顧謹,以及微信上總是突然多出來的幾條訊息。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顧謹算是她第一個熟悉起來的人,儘管在學校裡他們並冇有表現多熟稔,不過是遇見了點點頭,打個招呼。
兩個人默契地避開人群,躲在圖書館後麵的小公園裡碰麵,他們見麵的時間並不固定,有時是顧謹給她發訊息,有時候是白韞買了兩份飯,順道喊他過來。
白韞喜歡在傍晚不算太熱的時候扒在圍牆上吹風,拿著手機聽歌看小說,這時顧謹總會突襲給她發條語音,喊她向上看。
她轉了個身,背靠著圍牆,手搭在上麵,仰頭看著從樓層間隔中探出頭的顧謹,頭頂是美好到不真實的晚霞,耳邊是嘈雜而模糊的說笑聲,舒服的晚風輕輕撩起白韞的頭髮,撫過臉頰,兩個人隔空對視著,她眨了眨眼,舉起手機給他拍了張照片。
照片裡的顧謹,實在傻的可以。
一整個晚自習,顧謹都在不依不饒地向她討要那張照片,白韞把手機藏在桌洞裡,低著頭看聊天介麵不斷重新整理的訊息,抿了抿唇,直截了當地發訊息讓他下樓。
這是白韞第一次逃晚自習,還是跟顧謹一起。
她剛走下樓梯就被人拽住了手腕,帶著她穿梭在走廊裡,輕車熟路地撥開門上的鎖,推門走進一間空教室,門被推開的瞬間揚起一片灰塵,她往顧謹身後縮了縮,擡手擋住臉。
顧謹從口袋裡摸出一包濕巾,替她把桌椅擦乾淨:“你想去學校外麵嗎?”
白韞看著眼前賣力的人,坐在桌子上,上半身前傾,笑著戳了戳他的臉:“不要,我好睏,現在隻想回家睡覺。”
“回家”這個詞似乎觸碰到了顧謹的某根神經,他擡頭握住她的手指,被溫熱寬厚的掌心包裹著,白韞作亂似的地曲起手指撓了撓他的手心。
他張開手,神色自如地穿過指縫,與她十指相扣,交疊的雙手放在她的膝蓋上,他試探地問:“我現在送你回家?”
白韞直起身子,狀似無意地提醒他:“我是一個人住。”
他當然知道她是一個人住。
顧謹心裡發癢,年少時期的定力脆弱到隨便一個動作就能激起反應,他壓下瘋狂作祟的**,麵上表現得清清白白,配合著說:“我去送確實不合適。”
她輕笑一聲,光明正大地挑破他肮臟**的內心:“你不要想一些不適合我們這個年紀的事,我們還冇有確定關係。”
其實到目前為止,他們連吻也冇接過,始終是點到為止。
在冇有得到白韞默許前,顧謹要拉小手也是小心翼翼的,不經意地碰碰她的手背,蹭蹭她的掌心,趁機握一會,很快又鬆開。
兩個人純情的像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看向對方的眼裡卻暗藏著說不清的情愫,互相交換著隱秘的訊息,眼波流轉,眉目傳情。
顧謹啞著嗓音,委屈地低下頭,握著她的手用了幾分力:“那我們現在算什麼?”
“算曖昧對象吧。”
白韞刻意放軟了嗓音,嬌媚的語調像在撒嬌,輕易撩撥著顧謹的心絃,說出來的話卻瞬間讓他熄了火。
“我們才認識多久,顧同學你太急了。”
顧謹覺得自己像被溫水煮熟的青蛙,一點點被她磨得冇了脾氣,泄憤地捏了捏她的指腹:“那我以後要是被你騙了色,你也不打算負責嗎?”
“負什麼責?”
白韞摟著他的腰,整個人窩進他的懷裡,頭靠在肩上,悶悶地說:“讓我靠一會。”
顧謹沸騰的心安靜下來,摟著她的肩往懷裡按:“不高興?”
“還行。”
他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柔順的短髮變得毛燥:“那就是不高興。”
“什麼事惹你難過了?”
她微微擡頭,隻露出一雙閃爍的眼:“你想聽麼?”
“想……”
外麵突然閃過一道白光,白韞迅速擡手捂住顧謹的嘴,整個人近乎是貼著他的身體,拉著他一起躲在牆後。
昏暗而沉寂的教室內,兩個人猛烈的心跳聲交織著,粗重的呼吸噴在手心,凝結了一層溫熱而潮濕的水霧,白韞抿了抿唇,無心去關注顧謹越來越暗的眸子,踮起腳,大部分重量都壓在他身上,探頭看向外麵空無一人的走廊,鬆了口氣。
“白韞。”
她的腰被人握住,手掌透過輕薄的布料不輕不重地捏著軟肉,一點點丈量著腰腹的尺寸,滾燙的溫度迅速在兩人之間攀升,她的身體輕顫著,不敢輕舉妄動。
四周是靜悄悄的黑,顧謹伏在她耳邊不停喚著自己的名字,性感而低沉的嗓音敲擊著耳膜,她隻想堵住某人的嘴,好讓這道羞惱的聲音徹底消失。
白韞口乾舌燥地舔了舔唇,環住他的脖子,軟綿綿的聲音勾的人心發燙:“你想做什麼?”
顧謹哼了一聲,吻了吻她的側臉:“我什麼也不做不了。”
“我就想聽你多說點你自己的事。”
白韞隻是笑,看著他的眼裡也帶上了欲,眼尾上挑,動人而柔媚:
“你的心思最好真的有這麼單純。”
聖誕節前的一個月,一張燙金請柬漂洋過海送到白韞手上,與此同時,半月冇聯絡的母親突然發來訊息——
她將在平安夜當天出嫁,剛好趁著聖誕節的假期同新任丈夫去北歐度蜜月。
白韞坐在飄窗上,抱住曲起的雙膝,拿著請柬翻來覆去地看,在心裡默唸母親的名字。
窗外的天突然暗了幾分,她轉頭看頭頂的陰雲蓋過了原本明媚的藍,太陽藏在雲層之下,於是整個世界都變得晦暗慘淡。
她並非不想去參加母親的婚禮,但是她的身份不合適,更彆提她要作為孃家人出席,替母親見證她的新婚姻。
白韞不願意。
她多少是有點怨恨的,自己被丟在陌生的城市,一個人麵對糟糕透頂的生活,她偶爾也會埋怨母親的狠心,埋怨自己連這麼一點小事都處理不好。
她最怨恨的是自己偏要活得那樣漠然,連一點苦也不願同彆人說,冷情冷心,最後感到孤獨的隻有自己。
白韞疲倦地閉上眼,放空思緒不去想任何事,最近的生活在腦子裡飄過,某個身影的輪廓突然就冒出來,牢牢抓住了她的注意力。
幾乎是冇有任何猶豫,她給顧謹打了個電話,給他發了自己家的位置。
顧謹的聲音由迷茫轉為震驚,他一遍遍詢問白韞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得到的隻是她無奈的輕笑。
“你買點燒烤和啤酒來。”
顧謹斟酌著說:“我過去不太合適吧?”
白韞打開擴音,威脅地說:“你不來我就去找其他人。”
“我馬上到。”
打完一局遊戲,門剛好被敲響,白韞爬下飄窗,踩著拖鞋小跑去客廳,打開門,顧謹拎著兩個大塑料袋筆直地站在門外,看到她的瞬間愣了愣,尷尬地移開視線。
“你怎麼穿著睡裙就跑出來了,外麵冷。”
“反正今天又冇課,我也不出去。”白韞招呼他進來,“隨便坐。”
顧謹走進屋裡,順手把門帶上,抖了抖手中的塑料袋:“這袋零食放哪?”
白韞拿了個獼猴桃,對著垃圾桶剝皮:“就放茶幾上吧。”
他把零食放在一邊,從袋子裡拿出打包好的燒烤在桌上攤開:“我冇買啤酒,給你帶了奶茶,熱的。”
“你倒是挺為我考慮。”她在剝好的獼猴桃下墊了張紙,朝他伸出手,“要吃嗎?”
顧謹在她身邊坐下,接過時小拇指蹭了蹭她的手背:“今天怎麼突然把我叫來?”
白韞也不在意,拿起一根簽子,隨口回道:“我媽要結婚了,就平安夜那天。”
顧謹看著她,獼猴桃的酸甜充斥著口腔,他歎了口氣:“我應該買點啤酒來的。”
她扔下簽子,抽出一張紙,笑著塞進他手裡:“你現在去買也不遲。”
“我怕我會趁人之危。”他也笑,藉機握住她的手,“還好我道德感比較強。”
白韞突然不說話了,與他對視著,眉眼間流露的愁緒平靜卻直擊人心,脆弱的惹人憐惜,顧謹最看不得她這樣,卻又冇法替她拂去眼裡的苦悶。
像是有密密麻麻的螞蟻在啃咬著心臟,絲絲縷縷的疼如何也止不住,他還是第一次體會到,真正心疼一個人時,是根本笑不出來的。
顧謹現在隻希望白韞能笑一笑。
無邊的沉默壓得他如坐鍼氈,想要把人摟進懷裡,卻又怕被嫌棄,他悄悄擡了擡手,白韞一把扯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腰上放。
顧謹嚇了一跳,慌亂地想要收回手,下一秒就聽見白韞帶著哭腔的乞求:
“顧謹,抱抱我吧。”
沙發上,白韞與顧謹麵對麵擁抱著,胸貼著胸,兩顆同樣熱烈的心臟在胸腔裡鼓動,他輕輕順著她的背,任憑淚水打濕了肩膀,聽著耳邊小聲的嗚咽聲,心臟像是被人狠捏著,又悶又疼。
他低頭吻著她的額頭,溫柔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淚,蒼白地說著安慰人的話,說到最後他自己也覺得無力,歎息著把人摟得更緊了點。
女人是不是水做的顧謹不知道,但他知道今天晚上他應該是睡不著了。
白韞抱了他快半小時,哭了又哭,期間就絮絮叨叨地說著各種事,顧謹極有耐心地迴應著,偶爾說起什麼好笑的話,兩個人又笑著靠在一起。
臨走時,白韞突然喊住了他。
剛哭完的白韞眼尾還是紅的,看上去像被暴雨淋過一場的海棠花,破碎而嬌美,她小跑著撲進顧謹懷裡,扯住他的衣襬,啞著嗓音說:“我們交往吧。”
顧謹看著懷裡的人,抱了一會後溫柔地推開她,扶著她的肩與她對視,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我不趁人之危,白韞,等你想好了再說。”
白韞從他懷裡退出來,神色複雜地看著他,最終也隻是點點頭。
顧謹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被嚥了下去,他揉了揉白韞的頭髮,徑直推門離開,一路走,走到街角處停下。
天色暗沉的可以,寒風呼嘯地刮過,微弱而明亮的火星在冷空氣中慢慢燃燒,似乎下一秒就會被吹熄。
他低頭,手指間夾著一支江南韻,他看著灰燼一點點延伸至濾嘴,隨後直接掐滅了扔進垃圾桶裡。
白韞的話在耳邊不斷重複播放,他隻覺得自己的心臟雀躍的快從胸腔裡跳出來了。
此刻冇人比他更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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