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疾後,前夫的火葬場燒到了南極 第24章 江懷夕的記憶(4)
江懷夕的記憶(4)
“唔……放開我……混蛋!”
江歲年拚命掙紮,淚水洶湧而出,屈辱和憤怒讓她渾身發抖。
右臂的傷在掙紮中傳來鑽心的痛,但她依舊抵死反抗。
“為什麼?!”
傅沉在她耳邊低吼,聲音沙啞而痛苦,彷彿困獸的哀鳴。
“為什麼你寧可對彆人掏心掏肺,寧可為了她下跪,也不肯對我坦白一句?!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江歲年你告訴我啊!”
他的動作愈發粗暴,帶著一種絕望的宣泄。
江歲年漸漸停止了掙紮,像一具失去靈魂的木偶,任由他擺布。
眼淚無聲地滑落,浸濕了鬢角。
她睜著空洞的眼睛,望著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聲音破碎而麻木。
他用力搖晃著她單薄的肩膀,彷彿想把她藏在心底的秘密全都晃出來。
江歲年始終緊閉著雙眼,像一潭死水,任由他予取予求。
隻有在傅沉的唇瓣偶然擦過她頸側時,她才極其微弱地顫栗一下。
直到傅沉的動作稍緩,她才緩緩睜開眼,眼底是一片枯寂的灰燼,聲音嘶啞地開口。
“夠了嗎?……可以放過阮軟了嗎?……還有,離婚協議,你什麼時候簽字?”
她關心的,隻有這兩件事。
她的平靜,徹底激怒了傅沉。
他猛地停下動作,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胸膛劇烈起伏,赤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離婚?嗬……你想都彆想!”
他悲憤地低吼,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為什麼偏偏要在我結婚的時候回來?用那種方式?!江歲年……我們之間……怎麼會變成這樣……”
是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個問題,過去三年,江歲年也問了自己無數遍。
隻是在年複一年消磨中,她才漸漸明白,他們早已被困在了一場無人能解的死局裡。
隱約中,她似乎聽到了一道壓抑的,類似啜泣的聲音。
但她隻覺得荒謬可笑。
傅沉怎麼可能會哭?
他可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啊。
她這輩子,隻見過傅沉哭過一次。
當年她為救他右手受了重傷,他怕影響她畫畫,偷偷躲起來掉眼淚。
僅此一次,再無其他。
所以,一定是聽錯了。
是水聲,或者是她自己絕望的耳鳴
就在這時,洗手間外響起了林靜嫻嬌柔而焦急的聲音。
“阿沉?你在裡麵嗎?你沒事吧?我有點擔心你……剛才的事我沒關係的,你彆為了我和歲年妹妹吵架……”
這聲音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傅沉所有的失控。
他身體僵硬了一下,眼底的瘋狂和痛苦迅速褪去,重新被冰冷的漠然覆蓋。
深吸一口氣,迅速整理好自己淩亂的衣衫,臉上所有外露的情緒在瞬間收斂得乾乾淨淨,又變回了那個冷硬漠然的傅沉。
他開啟門鎖。
江歲年默默地整理好自己,低著頭,像一抹遊魂般平靜地走了出去,甚至沒有看門外的林靜嫻一眼。
傅沉緊隨其後,目光複雜地落在她單薄的背影上。
林靜嫻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
目光卻飛快地掃過狼狽的江歲年,一種巨大的不甘和委屈攥緊了她的心臟。
傅沉側身擋住她的視線,語氣恢複了一貫的冷淡。
“沒事,走吧。”
他邁步欲走,卻又頓住,背對著江歲年,聲音低沉地扔下一句。
“管好你的朋友,下次,我不會客氣。”
說完,他便與林靜嫻一同離開。
林靜嫻在轉身前,又回頭看了江歲年一眼,那眼神充滿了勝利者的憐憫與挑釁。
江歲年看著鏡子裡那個嘴唇紅腫,眼神空洞的自己,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她平靜地走出洗手間,阮軟立刻衝上來,緊張地抓住她的手。
“歲年!你沒事吧?那個混蛋對你做了什麼?”
江歲年搖了搖頭,聲音沙啞。
“我沒事,阮軟,你今天太衝動了。”
“我衝動?難道就任由他們欺負你嗎?”阮軟又氣又急。
“現在的傅沉,早已不是當年的傅沉了。”
江歲年看著窗外傅沉和林靜嫻相偕離去的背影,語氣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疲憊。
“以他現在的地位,動動手指,就能讓你在南川甚至整個行業寸步難行。我們……鬥不過的。”
她收回目光,看向阮軟,眼神帶著懇求。
“答應我,以後不要再為了我去招惹他們。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
阮軟看著好友眼中深不見底的疲憊和無奈,滿腔的怒火最終化為了無力的心疼。
她緊緊抱住江歲年,哽咽道:“好,我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
另一邊,走向車子的傅沉,臉色陰沉得可怕。
林靜嫻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邊,試圖去挽他的手臂,卻被他不動聲色地避開。
林靜嫻臉上的笑容僵住,她不經意間抬頭,卻猛地發現傅沉的眼眶似乎……有些異樣?
她心頭一震,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傅沉……哭了?
為了江歲年?
一股冰冷的危機感,瞬間攫住了她的心臟。
她絕不允許任何人動搖她即將到手的位置,尤其是那個早已被她踩在腳下的江歲年。
南城最高階的君來酒店包廂內,一場為慶祝傅知夏獲獎的小型家宴正在進行。
這場由蘇時雁一手促成的聚會,名義上是為女兒慶功,實則是想幫林靜嫻儘快融入傅家。
選擇在外麵的酒店辦而非老宅,則是為了避開了一直不喜歡林靜嫻的傅千秋。
“來,靜嫻,彆客氣,都是自己人。”
蘇時雁熱情地給林靜嫻夾菜,笑容滿麵。
林靜嫻報以得體的微笑。
“謝謝阿姨,您太周到了。”
傅知夏坐在一旁,默默撥弄著碗裡的食物。
從第一次見到林靜嫻起,她就沒正眼看過對方。
母親對林靜嫻過分的親熱,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
這個總是溫婉笑著的女人,在她看來,就是破壞哥哥婚姻的元凶之一。
她忍不住想起性情溫和,會耐心聽她講心事的歲年嫂子。
心裡一陣發悶,終於忍不住抬起頭,帶著點故意轉移話題的意味。
“爸爸,媽媽,你們猜我前幾天和伯伯逛街碰到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