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童話鎮裡的渡渡鳥 第516章 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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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伊西斯來到森林裡的亭子時，我正抱著毛茸茸的小兔子發呆。
金色的晨曦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雪鬆木的長凳上勾勒出斑駁的光影。
小家夥其實不願意給我抱，但被我折騰了一番後，再想掙紮也沒了力氣。
現在，它便隻能氣鼓鼓地把腦袋埋進身子裡，似乎這樣就能假裝我不存在。
軟毛因為小兔子呼吸的起伏蹭得我掌心發癢，卻無法給我帶來任何溫度。
其實我也不是成心想折騰它的，隻是想要將什麼抱在懷中。
好像隻要這樣，就能自欺欺人地抓住些許實感。
又或者說，是想要確認自己還能感受到什麼。
聽見腳步聲由遠及近，我抬頭望去，正對上那雙湖泊般清澈的雙眸。
“早上好，伊西斯。”
我揚起嘴角，朝她笑了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愉快。
是啊……一日之始，天朗氣清，怎麼會有什麼不好的呢？
“早安，渡。”伊西斯微微頷首，潔白的長袍在晨風中輕輕擺動。
隨即，她款步走來，在我身邊坐下。
垂下的一對白色長耳輕輕顫動，小兔子顯然聽出了是自己主人的聲音。
它猛地抬起頭，紅寶石般的雙眼泛著水光，委屈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小家夥發出一聲尖細的叫喚，後腿一蹬，迫不及待地從我懷中竄出。
這一次，我沒有再阻攔。
或許自己早就該明白，有些東西強留也留不住。
伊西斯無奈地微笑著，她接住小兔子，纖長的手指輕柔地梳理著那些被揉亂的毛發。
小家夥蜷縮在她懷裡，還在哼哼唧唧地抱怨，不用猜也知道是在告我的狀。
看著這一幕，我不禁想起很久以前，自己也曾像這樣，在伊西斯的懷抱中尋求慰藉。
伊西斯一邊安撫著懷中的小兔子，一邊抬眼望向我，眼眸中映著我的倒影。
“渡，你有心事。”
這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就像往常一樣，她總能一眼看穿我的偽裝，卻又從不帶有半分強迫的意味。
我並未立即正麵回答，而是緩緩移開了目光，將視線投向森林的深處。
像是生怕驚擾了什麼似的，我輕聲請求：“伊西斯，你可以稍微陪我一會嗎？”
“那是自然。”
她靜靜地注視著我，伸出手來，但我卻沒有去回握那隻溫暖的手。
我垂下眼，默默注視自己交疊的十指，似乎那裡藏著什麼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
空氣中充滿了樹木和草地混合的清香，偶爾傳來遠處小鳥的啼鳴。
清晨的微風拂過，樹影搖曳，光影斑駁，也帶來遠處飄散的花香。
它掠起伊西斯耳邊的碎發，也吹起了那件古埃及風格的卡拉西裡斯式長袍。
潔白的衣料在風中飄動，既勾勒出了風的形狀，又像是一縷即將散去的煙霧。
“玄子他……”猶豫片刻，我還是開口道，“因為我的緣故，最近的狀態有些不太對勁。”
“你能……”我小心翼翼地看向伊西斯，“幫我留意一下他的情況嗎？”
“知道了，我會的。”伊西斯點點頭，眼神一如既往的柔和包容。
我看著她輕輕鬆開手，那隻毛茸茸的小兔子便從她的懷中跳了出去。
小家夥試探性地走了幾步，又回頭看看，紅寶石般的眼中流露出幾分猶豫。
大概是見我沒有再抓自己回去的意思，它輕快地一躍，消失在了叢林深處。
我注視著小兔子消失的方向，心頭思緒萬千，卻許久都沒有開口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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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這樣一直坐著，誰都沒有打破這份默契的沉默。
時光在沉默中悄然流逝。
晨露漸漸蒸發，陽光的角度一點點改變，樹梢間灑落的光斑悄然隨之移動。
遠處的天際漸漸染上了絢麗的晚霞，將整片森林都籠罩在溫柔的紅暉之中。
夜色慢慢席捲了這片靜謐的森林，月光與星輝取代了陽光，透過樹梢灑落。
那光輝如同一層薄紗，將伊西斯的身影籠罩在其中，為她鍍上了一層聖潔無瑕的光暈。
在這一刻，我忍不住偏過頭去，注視著伊西斯。
她靜靜坐在我麵前，仿若從畫卷中走出，寧靜安詳，完美無瑕。
這種美麗像是將所有的思緒都吸走了，以至於讓我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失神。
你真美，請為我停留吧——哪怕隻是片刻。
“伊西斯，請問……”恍惚間，我聽見自己輕聲問道，“你願意讓我摸摸你的臉嗎？”
話方出口，我心中猛然一驚，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請求實在是太唐突了。
被自己的冒失嚇到，我瞬間僵住，不得不慌忙補充道：“啊，抱歉，我——”
“當然，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
聲音越說越小，也沒有明確的邏輯，到最後幾乎變成了自言自語。
伊西斯迎上我的目光，眼神依然溫和，沒有絲毫受到冒犯而流露出的不滿。
她沒有拒絕，而是點了點頭，溫聲應許：“可以。”
那樣的目光既真誠又灼人，彷彿能穿透靈魂，讓我忍不住移開了視線。
內心既感激又心虛，說不清是因為這份包容太過沉重，還是因為自己索求得太過貪婪。
又或者，是愧疚於自己始終沒能好好回應這份毫無保留的信任。
“……謝謝。”
像是生怕驚擾了這份寧靜似的，我輕聲道謝，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隨即，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平複內心的波動，緩緩閉上眼。
在黑暗降臨的瞬間，所有其他的感官彷彿都變得異常敏銳。
在這一刻，我彷彿回到了很久以前，那個完全失去了視覺的黑暗世界。
然而，這一次，黑暗中卻彌漫著溫暖的氣息，能夠讓人放下所有戒備。
手指輕輕伸出，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拂過指腹，於是順著那個方向緩緩伸去。
柔軟而溫暖的掌心輕輕覆上了我的手背，輕輕引導著向上。
溫暖的溫度透過肌膚相觸的地方傳來，既熟悉又陌生。
終於輕觸的瞬間，似是落在最高品質的絲綢之上，柔滑得不可思議。
嘴唇飽滿，鼻梁高挺，微微顫動的睫毛像是蝶翼般輕盈易碎。
隨著移動，指尖似乎在描繪著整個世界的輪廓，讓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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