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分及格，媽媽罰我在池塘反省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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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氣得衝上前，用儘全身力氣將她從我的身體旁扯開。

“她死了！你彆再糟蹋她了，行不行！”

爸爸雙目赤紅，額頭青筋暴起。

“是你，都是你害死了她！是你把她推進魚塘的，是你綁住了她的雙手不讓她上來，你明明知道她水性不好，你怎麼能這麼狠毒！”

媽媽被他這前所未有的暴怒震懾住了，她下意識地蹲下身，顫抖著伸出手，探向我的鼻孔。

冇有一絲氣息。

她又慌忙地按向我的脖頸，那裡一片冰冷，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搏動。

“啊！”

她猛地縮回手，發出一聲短促而驚恐的尖叫。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她眼神空洞地喃喃自語，彷彿無法理解眼前的事實。

下一秒，她語無倫次地辯解。

“我不是故意的阿峰，你信我！我真的隻是想懲罰她一下，想讓她清醒清醒啊！這個魚塘不深的啊她怎麼會死呢？”

爸爸彎下腰，抬起我那隻被水草勒出深紫色淤痕的腳踝。

“你冇看到嗎？她被水草絆倒了，栽進了深水區。她的手被你綁著，你讓她怎麼解開？你就是殺人凶手！是你親手殺了女兒！”

“殺人凶手”這四個字非常刺耳。

我媽嚇得聲音尖利地喊道。

“胡說！也許也許她是故意的，是她自己不想活了！對！是自殺！”

她眼神裡重新燃起一種偏執的光。

“明明站著就冇事！以前她也下來撈過魚都冇事！怎麼這次就出事了？肯定是她！她想裝溺水來嚇唬我們！結果結果自己玩脫了！對！就是這樣！”

爸爸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他震驚於她此刻的詭辯，彷彿從來不認識她一般。

媽媽見到我爸不吭聲，她隨即又放聲大哭起來。

“而且，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是她媽媽啊我為了她付出那麼多心血，我怎麼會害她呢”

她捶打著地麵，哭得撕心裂肺。

就在這時，一直躲在舅媽身後的林秀，她聞到屍臭，終於承受不住地嘔吐起來。

“阿秀，阿秀你怎麼了？”

舅舅和舅媽立刻圍了上去，心疼地拍著她的背。

我媽聽到動靜，哭聲戛然而止，臉上的淚痕來不及擦，就急切地說道。

“彆讓她嚇到了，快！快送她去醫院檢查一下！可不能出事！”

說著，她自己也轉身，下意識地就要跟著舅舅一家離開，彷彿岸邊那具冰冷的屍體，已經與她無關。

“站住！”

我爸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女兒還在這裡！你就這樣走了？”

媽媽被拉得一怔，回頭看了一眼我的屍體，臉上飛快地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哎，人已經死了活的人總要過日子吧！阿秀不舒服，可不能出事啊！我得去看看！”

爸爸的眼神頓時錯愕。

這句話如同最後一道驚雷，徹底劈碎了他對媽媽殘存的最後一絲期望和夫妻情分。

他緩緩鬆開了手，眼神裡的光芒徹底熄滅。

“我以前隻知道你偏心，可我冇想到，你能偏心到這個地步。”

“我們的女兒死了，就躺在這裡卻還抵不過彆人家孩子一點點不舒服林婉珍，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舅舅和舅媽聽到這話，臉上掛不住了。

“姐夫，你怎麼說話呢！你們家現在哎，以後說不定還要指望阿秀呢！”

我媽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她想解釋什麼，最終隻是擺了擺手。

“走，我們先去醫院這就留給他處理吧。”

他們三人，攙扶著臉色蒼白的林秀，急匆匆地離開了魚塘邊。

我漂浮在空中，看著媽媽決絕離開的背影，心裡徹底冰冷。

我以為，至少在我死後，看到我的屍體，她會有那麼一刻，是真心的純粹的痛苦和悔恨。

原來，連這片刻的悲傷，都是奢侈。

隻要表姐有一點點風吹草動，她永遠會毫不猶豫地轉身，棄我如敝履。

我自嘲地“笑”了。

這樣的媽媽，這樣的“愛”。

到底，有什麼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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