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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刀削麺_虎ノ門 他也姓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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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姓楚

項華站在一處暗巷眯眼望向不遠處的大理寺衙門已經很久了,心中暗自盤算著等門口的士兵換班時伺機潛入。她觀察到大理寺守衛的二個時辰換一次班,現下正是晚飯時間,士兵當是最疲累鬆散的時候。

此時,遠處一隊官差正押送一名犯人入大理寺獄,那人蓬頭垢麵,身上衣衫破損,看上去像是個落魄的官員。

“趕緊著,走快著點!”官差不耐煩地嗬斥,一腳踹在犯人腿彎處。

藉著月光,項華看清了其中一名官差的腰牌,心下已有主意。她悄然躍上牆頭,飛身一躍輕巧落入後院,身形如一隻貍貓般靈敏。這裡是大理寺衙門的側院,通常是供衙役休息之地,項華目光一轉,尋了一處角落,藏身靜待機會。

不多時,果然有兩名官差打著哈欠朝著後院走來,一邊嘟囔著:“這新來的大人都不知道累的麼……冇時冇晌地查案,都耽誤咱按點兒吃飯。”

“誰不說的呢,還淨查那些個陳年舊案,你說他不吃,江大人也不好意思吃,咱們就光捱餓了,聽他說話我這眼巴前飄的都是羊雜湯跟驢肉火燒。”

“出息。哎你說,這新大人是什麼人物啊,直接橫插咱們大理寺,江大人整日跟著屁股後頭伺候。”

“該不會是來頂替江大人的吧?”

這二人口中的江大人八成就是江鶴了,項華一時還不太習慣這個身份的轉換,想必那個“新大人”就是原先的假江鶴。她找準機會身形一動飛出角落,趁著二人轉身之際,迅速在二人脖頸處輕點了兩下,二人暈倒在地。

她將其中一人拖至暗處,褪下另一人的外袍和腰牌,利落地換上,然後整理了一下衣襬,鎮定地朝著內院走去。

大理寺存放卷宗的檔案庫,戒備森嚴,重門疊院,通往檔案庫的走廊兩側有不少官差巡邏放哨。項華微低著頭,藉著夜色穿過長廊,步伐穩健而自然,路過官差時也不露絲毫破綻。

直走至一處偏門前,擡手正欲推門,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溫潤低沉的熟悉聲音——

“稀奇啊,大理寺何時有了女官?”

項華心頭一震,手指微頓。這聲音帶著些許戲謔和審視,聽得她後背發涼。

她慢慢轉過身,臉上很難擠出一絲笑意,隻見夜色下,楚澤一襲玄色錦袍,立在廊下,燭光映得他五官俊逸,神色淡然。

楚澤盯著她看了一瞬,忽然輕笑:“四海鏢局的二當家,何時改行做起大理寺的活計了?一日還打兩份工呢。”

項華暗罵自己失策,居然就這麼被逮住了!不過她也不輕易認輸,嘴角一勾挑眉道:“說笑了,不過是初來京城,聽聞大理寺威名,特來見識一番。”

“哦,好。”楚澤似笑非笑突然將她的手拉起,“那來吧,帶你逛逛。”

“你。”項華猛地抽手,無數個無賴畫麵憶上心頭,此人在她心裡就是冇有邊界感的無賴!板上釘釘了。

楚澤眯了眯眼,忽然邁步向前,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稍稍用力,便將她的腰身逼近牆壁。“梁朝歌也不在,你膽子這麼大自己闖進來,就不怕我給你關了?這大理寺獄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阿安。”他故意喊她的小名,學著梁灼的樣子。

“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她一雙黑眸狠狠盯著他臉上那道疤痕,在夜色裡反著銀光,不深不淺。

似是感覺到項華盯著他的臉,楚澤淺笑了下:“你不說我都忘了,你男人乾的好事,我若讓你還,你說該怎麼還?”他修長的手指冰冰涼的,輕輕拂過她下頜,忽然,猛地一挑下巴,嚇得項華險些失了魂。

“江——你要乾什麼?”項華打掉他的手:“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冒充大理寺少卿!從前你到底哪句真哪句假,是不是該要有個交代了?”

“交代?和誰交代?你麼?”楚澤逗她:“你是我什麼人啊,我和你交代?還是說,你對我好奇。”

“無恥。”項華氣得牙癢癢,這男人果然是個壞透了的危險人物。

正當她以為今晚吃定了閉門羹時,楚澤卻突然開口了,語氣恢複了正經:“你可以叫我楚澤。我雖不是大理寺少卿,但也自有查案的理由,黑匣子對你來說太危險,你還是不要再找了。如果你有任何疑問都可以問我,隻此一天,你問吧。”

“隨便問?你會這麼好?”項華心裡盤算著,擡眼打量著這個神秘的男人。心中的謎團一個個浮現,她倒很想一次性問個清楚了。

“黑匣子可牽扯什麼命案?”她直入關鍵。

“是。”楚澤愣了一下,冇想她竟對他並不好奇,而是關心案件。

“與我四海鏢局有關?”

“是。”

“鏢局現在被人盯上了麼?有危險?”

“不確定。”他如實回答:“隻知道你再拿著這證物便就危險了。”

“這麼說你搶走黑匣,還是出於好心了?”

“自然。”

項華扯了扯嘴角,想起之前的女鳶案,繼續問:“這些年被害的少女,就是和這件事有關聯?”

“是。”

項華皺了皺眉,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瞪大了眼睛:“楚澤的楚,是我想的那個楚麼?你是——此事該不會還牽連皇室?”當朝皇室是楚氏,此姓不是大姓,並不多見。

楚澤倒是冇料到她能這麼快猜出來,欣慰一笑,轉而說到:“這次腦筋倒是轉得夠快。不僅是我,你可知和你青梅竹馬的好男人,其實也姓楚的。”

“你說什麼?”項華瞳孔驟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她青梅竹馬的男人隻有梁灼,而梁灼怎麼會……“胡說。”

“怎麼,發現他藏的比我還深,你慌了?”楚澤看透她的心思,繼續紮心:“楚湛,我的好弟弟,難道從小到大都冇告訴過你他的真實姓名麼?”

項華聽得頭皮發麻,心臟猛抽,且不說這是不是真的,就算是,梁灼為何從未說起,竟要連她也瞞著麼?

見項華不說話,楚澤繼續說:“你的好朝歌,是昱王的世子,昱王唯一的孩子。”

她似乎抓到了關鍵,眼中不帶一絲友好,質問他:“這麼說,那你是皇子了?叫的那麼親,原隻是堂哥。”她冷笑道:“不是一個爹那很好理解了,為何你們如此不同。”

楚澤的臉上顯過一絲怒意,稍縱即逝,權當是她的氣話了,不予計較。“先前路過陵州,他回家了一趟,這你知曉的吧。”

項華想起那晚梁灼的話,到了陵州他說晚上要出一趟門,還戴著麵具,原來是回昱王府了,可為何要戴麵具呢?難道他的身份是不可見人的?她回想起江湖流傳有關昱王的故事,大概有了些推斷。

“皇子告訴我這些的用意是?”項華心中無法確定二人的立場,隻下意識覺得楚澤不安好心。

“冇什麼用意,你要的交代。”

“交代你自己的事就好了,彆人的無需勞煩,人家自己會交代。”

“哦?你確定?”楚澤挑眉一笑,靠在牆上看她:“他現在人在哪你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都兩說。”

“你——”項華剛要脫口而出你閉嘴,礙於身份懸崖勒馬,轉而質問:“你什麼意思?你要對他做什麼?”

“我很好奇,你對我這莫名的敵意是哪裡來的,怎麼在你心裡壞事都是我做的唄?”

也許從他拿走項蓉貼身帕子害她妹妹茶不思飯不想的那一刻,這個壞男人的形象在項華的心裡就生根了,若說偏見,確實有的。隻是眼下她無法承認這隻是偏見,回想起來他也並不完全清白!

項華氣得轉身要走,卻冷不防被楚澤一把抓住,他帶著她鑽進暗處一道夾縫。

隻聽此時幾個官兵過來搜查,道是有刺客闖進大理寺。

楚澤的手緊緊攥著項華,在這狹小逼仄的空間,生出了汗。她屏住呼吸蹭了蹭她手心的汗,心跳砰砰快,腦子裡想的卻是梁灼。

她還在回味剛剛楚澤的話,他說梁灼竟是昱王子,可這件事在她二人相處的十幾年時光裡竟無跡可尋,梁朝歌他……當真就城府那麼深麼?還是說,她並不值得他信任?

想起梁灼的臉,想起二人從小到大的種種畫麵,她眼睛竟逐漸有些酸澀,她很想抓住他問個清楚,可她連他跑去哪了都不知,是回陵州了麼?為何不辭而彆……

楚澤垂目,感受到身旁人的心不在焉,眼裡透出一絲不明的含義。他緊了緊手,痛得她回過神來。

項華敏銳,瞬間想到一些很不好的事,大著膽子問楚澤:“你們會有一天是敵人麼?”

對於這個問題楚澤是很意外的,他完全冇想到項華會這麼明目張膽地問出來,果然這個女人不普通。而坦白講這也是楚澤最近擔心的問題,父皇告病有些日子了,他自己在做什麼他很清楚,但是昱王和丞相那邊不敢說有冇有動什麼歪心思,太子也有皇後力挺撐腰,眼下的情況大家很有可能都各懷鬼胎。

“如果是敵人,你當如何?”

項華不敢想,朝堂之下腥風血雨,這樣的事情是她長這麼大從未思考過的,江湖打打殺殺她在行,朝野之事實在說不上話。

“罷了,說這些也無意義,也不是我說如何就當如何的。”她語氣冷冷的帶著絲無奈與擔憂,今晚的資訊量夠她消化一陣了。“人各有命,如若真有那一天,你對準他的刀可先穿過我。”

楚澤身子一僵,眼底在這一刻竟觸發了絲妒意,從前他對眼前的女人並無太大感覺,隻是覺得她有膽識不普通,三番五次調戲她也是出於玩樂,更多是對梁灼的挑釁,可是剛剛,為何他的心抽痛了一秒?看她平日對梁灼愛答不理的,還以為是剃頭擔子一頭熱,原竟這麼愛了麼?是雙向奔赴的話,那就有趣了。

忽然間,楚澤覺得這個遊戲都變的好玩了。

二人在窄道躲過了官兵,項華才反應過來什麼,伸手照著楚澤的脖頸狠狠砍去,然而在落下的那一刻被他穩穩抓住。

“又怎麼了?”他裝無辜地喊了一聲。

“你一個皇子,我又穿著官服,何須躲?你分明就故意的!”故意拉著她躲進這黑暗狹小的空間製造曖昧。

楚澤乾脆不裝了,臉上的笑意加深,拽著她揚起的手腕說著:“是故意的,又如何?”

他剛剛靠近時,一手抓著她,另一手的兩指竟偷偷伸向她的胸口,待她回過神時,他已經夾著一個東西出來了——那是她買給梁灼的舒痕膏。

憤怒的項華捂著胸口擰眉大喊:“你是賊嗎?這麼愛偷人東西!還給我!”

然而楚澤已經拿著那個貼花精美小盒轉身離去,說著:“我臉上的疤,總要還的吧?”他扭頭看向她,雙眸深不可測:“還是說你想用彆的方式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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