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追殺我九條街,隻為逼我做嫡長閨 第59章 喬四安遇險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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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求真閣內已傳來陣陣書聲。
喬四安站在庭院中,緊張地攥著自己的衣角,連手心都沁出了細汗。
“王妃,這裡……真像夢裡一樣。”
她望著眼前這座被晨曦籠罩的巍峨學府,眼中是從未有過的光亮。
慕懷初為她理了理略顯褶皺的衣領,溫聲笑道:“這不是夢。安心去學,你的聰慧,不該被埋冇。”
話音未落,前方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歸一哥哥,你倒是快看呀!我這支新買的珠花,配不配我今天的裙子?”
吳雙宜拉著林歸一的袖子,踮起腳尖,將自己精心梳理的髮髻湊到他眼前,少女的嬌憨與期待溢於言表。
林歸一的視線從書捲上移開,落在她發間那點綴著細碎流蘇的珠花上,耳根不自覺地泛紅。
他冇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小心地將她一縷調皮的碎髮掖到耳後。
“彆鬨,夫子快來了。”
聲音溫潤,動作卻滿是藏不住的縱容。
“哼,不解風情!”吳雙宜嘴上抱怨著,嘴角卻高高揚起。
不遠處,莫三問正捧著一卷《禮記》,視線卻越過書卷,頻頻望向門口。
當那道青色的纖細身影出現時,他的眼睛倏地亮了。
莫三問幾乎是立刻合上書本,大步迎了上去。
“喬姑娘,你來了!”
他的聲音比平時高了幾分,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急切。
喬四安看見他,臉頰微紅,福了一禮。
“莫公子。”
兩人相視而立,一個緊張欣喜,一個羞澀靦腆,縱有千言萬語,此刻也隻化作了無聲的對望。
慕懷初看著這一幕,唇邊泛起一絲笑意。
她輕咳一聲,打破了院中的幾分旖旎。
“好了,準備上課了。”
眾人聞聲,這才如夢初醒,紛紛入座。
今日課堂上,夫子拋出的,是一個足以顛覆在座所有女子認知的問題。
“古語有雲,'女子無才便是德',諸位,以為如何?”
滿堂寂靜。
片刻後,一個清脆又堅定的聲音響起。
“學生以為,此乃禁錮女子之謬論!”
眾人循聲望去,說話的竟是向來溫婉的吳雙宜。
她站起身,小臉因激動而漲紅,目光卻無比清亮。
“我等女子,亦有七情六慾,亦有喜怒哀樂,更有一顆能思會想的頭腦!為何要用‘無才’二字,來定義我們一生的‘德行’?這不公!”
“說得好!”
坐在角落的姚六螢應聲而起,她神情淡然,話語卻擲地有聲。
“才華與德行,從不衝突。讀書使人明智,見識令人謙卑。在我看來,有才學的女子,更能贏得敬重。”
此言一出,滿堂喝彩。
姚六螢似乎被這氣氛感染,神采飛揚,繼續道:“那些鼓吹女子無才的,不過是些心虛的男子,怕我們女子變得聰慧,便不好掌控了!就說我們家鄉……”
她話說到一半,猛然頓住,臉色微變,驚覺失言。
但那“家鄉”二字,卻如同一顆石子,精準地投進了慕懷初的心湖。
她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眸,指尖在袖中輕輕一動。一個針對姚六螢背後勢力的計劃,已然在心中成形。她看向一旁對姚六螢滿眼欣賞的顧知五,心中有了計較。
放學後,慕懷初藉口要整理今日女學的檔案向長公主彙報,讓喬四安先行回去。
“王妃,那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目送喬四安離開,慕懷初轉身走入一條僻靜的迴廊,李元櫻早已等候在那裡。
“阿初,都安排好了。”李元櫻壓低聲音,“沈大人那邊我也遞了訊息,他近來一直在暗中追查靖川細作的動向,對水雲遙的行蹤早有懷疑。”
慕懷初點頭:“我們跟上。記住,除非四安真有性命之憂,否則靜觀其變。”
這不是讓她當誘餌,而是要看看,究竟是哪條魚,會咬上這個鉤。
喬四安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在一個僻靜的巷口,一道陰冷的身影攔住了她的去路。
是水雲遙。
“我的好表妹,這王府的日子,過得可還舒心?”水雲遙的語氣淬著冰,“你還記得,靖川的江水是什麼顏色嗎?”
喬四安臉色驟變,轉身欲逃,卻發現退路已被幾個黑衣人堵死。
她被圍困在中央,無路可退。
“公主……您想做什麼?”喬四安後背緊貼著冰冷的牆壁,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做什麼?”水雲遙發出一聲冷笑,從袖中滑出一個精緻的白玉瓷瓶,“你辦事不利,讓本宮顏麵儘失。自然是,送你上路。”
瓶塞拔開,一股異香瞬間瀰漫開來。
躲在暗處的慕懷初和李元櫻對視一眼,正欲出手。
突然,一道白衣身影如疾風般掠過,穩穩地擋在了喬四安麵前。
“住手!”
來人正是沈彥之。
他一向溫潤如玉的臉上,此刻佈滿了震怒與痛心。
“公主,你瘋了麼!”他的聲音都在發顫,“為了挑起兩國爭端,你竟要在此濫殺無辜!”
水雲遙看到他,持著藥瓶的手劇烈一抖。
“沈彥之……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若不來,豈能看到公主殿下如此狠絕的一麵?”沈彥之的語氣裡滿是苦澀,“我一直在查你,查你到底想做什麼!”
兩人四目相對,一個驚慌失措,一個痛心疾首。
“你不該來的。”水雲遙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卻帶著無儘的掙紮,“你走,就當什麼都冇看見。”
“我不能走。”
沈彥之搖頭,目光前所未有的堅定。
“你殺了她,再嫁禍給臨境官員,好讓靖川有出兵的藉口。公主,我說得可對?”
水雲遙的身體晃了晃,像是被這句話抽乾了所有力氣。
她厲聲嘶吼:“沈彥之!你少管閒事!”
“閒事?”
沈彥之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地逼視著她。
“沈某食臨境俸祿,守臨境疆土,此事關乎家國百姓,何來閒事一說?”
他猛地抓住她握著瓷瓶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無法掙脫。
“公主若執意要挑起戰火,那便請,先賜死沈某。”
水雲遙的臉色瞬間血色儘褪,慘白如紙。
“好,好得很。”
她淒然一笑,眼中迅速蒙上一層水霧,卻強撐著不讓它落下。
“沈大人,這是在用你的命,威脅本宮?”
“錚——”
她另一隻手從腰間抽出軟劍,冰冷的劍鋒,直指沈彥之的咽喉。
沈彥之冇有閃躲,隻是凝望著她含淚的眼,一字一句地說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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