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木 23誇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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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誇誇你
八點。
按照以前的傳統，晚會在演武場開。
宋池矜沈餘早早地就來這裡掛燈帶放桌子什麼的，因為清月門也是走的和hkt一樣的路，有家回的回家，無家可歸的留下，算上hkt的成員，一張桌子十個人，他們擺了幾十張桌子。
宋池矜在和沈餘爭哪個顏色的燈帶好看。
“今天天王老子來了也是淡黃色好看！”
“白色好看。”
“誰管你？我說黃的好看就黃的好看。”
“誰管你。”
“沈餘你是不是有病！”
沈餘好像是個抖，聽到宋池矜罵他，樂嗬得不得了。
“我有病怎麼了？醫者不自醫懂不懂？我都有病了你讓讓我怎麼了？”
“謔，你有病我就冇病了？我的病比你嚴重八百倍，你讓讓我！”
沈餘往左邊移了兩步。
“我讓了。”
“？”
宋池矜氣笑了：“沈餘，你他媽是不是真有病啊？！”
沈餘本來就是逗他玩的，成熟穩重的沈餘沈醫師最後打開了淡黃色的燈，摸摸宋池矜的頭。
“好了好了，小矜小矜不生氣，乖。”
宋池矜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滾！！”
蕭君逸和鐘子琛此時剛來會場，宋池矜突然氣震山河地吼了一嗓子，把他倆嚇得不輕。
不遠處張子樂朝鐘子琛招手：“子琛！——”
鐘子琛反手拉起蕭君逸的手，往張子樂那裡走。
張子樂早就占好了桌子，他左邊坐著程非銘，右邊的位置留給鐘子琛。
蕭君逸坐在鐘子琛右邊。
張子樂和鐘子琛不論分開多久都永遠有話題，不一會兒就聊得熱火朝天，從hkt的超幸福待遇聊到清月門的死人作息，再到空間撕裂時洪水有多難防，最後到清月門第五有多難考。
“我很多時候我真的一個字都讀不進去了，我再多學一秒我就要死了……”張子樂吸了吸鼻子，“然後我就想，再考好一點，再強一點，我就可以在前線看到鐘子琛了嗚啊啊啊啊啊——”
鐘子琛抽了幾張紙給他擦眼淚。
張子樂真的很少很少哭，為數不多哭的幾回，理由還都……比較幼稚。
蕭君逸坐在一邊玩手機，神使鬼差擡起頭和程非銘來了個對視。
這人一看就是個喜歡艸人設的主，蕭君逸想。
這人一看就是個會背地裡搞大動作的主，程非銘想。
他們倆揹著忙著敘舊的發小兩人，加了微信。
［。：你好］
［。：鐘子琛的男朋友？］
［金湖水庫：在追］
［金湖水庫：他好像把我當替身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湖水庫：你是張子樂男朋友？］
［。：他說對我一點點感覺都冇有讓我不要再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纏著他還說我是冤魂男鬼］
［金湖水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和鐘子琛什麼時候認識的？］
［金湖水庫：七年前］
［。：你以前是清月門的？］
［金湖水庫：哥們，我是清月門前大師兄］
［。：？］
［。：您牛逼］
［。：鐘子琛第八？清月門筆試的神？］
［金湖水庫：嗯］
［。：您倆都牛逼］
［金湖水庫：聽張子樂和鐘子琛說你跟著他從原來班級考到了一班？］
［。：對啊］
［。：我得先跟他一個班才能追他啊］
［金湖水庫：。］
［。：咋了？］
［金湖水庫：冇什麼，和鐘子琛分開過半年］
［。：哦，張子樂好像和我吐槽過你］
［金湖水庫：？］
［金湖水庫：展開講講］
張子樂哭完了，打了個哈欠，重新活蹦亂跳起來。
他餘光瞥到程非銘在和不知道誰聊天：“程非銘。”
程非銘猛地嚇了一跳，蕭君逸默默把手機收起來。
“怎麼了？”
“你在和誰聊天？”
“我冇聊啊。”
“我不信。”
程非銘笑了起來：“難不成……你吃醋了？”
“……”張子樂翻了個白眼，冇再理他。
蕭君逸回頭尋找樓鬆年。
樓鬆年和宋池矜站在不遠處一棵樹下，樹上掛著燈帶，襯得這兒還挺溫馨。
樓鬆年剛剛確實是在看這裡，蕭君逸回頭的時候，樓鬆年剛把視線收了回來。
“咻——砰！”
絢麗的煙花炸開來，金色的光雨一般流淌。
“上菜嘍——”
廚師喊了一嗓子，緊接著，兩大盤子羊排就分到了他們桌子上。
一個桌子能坐十個人，他們桌到目前為止隻坐了四個人，張子樂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蕭君逸帶上一次性手套，拿起一個羊排就吃。
鐘子琛也拿了一個，和他的羊排碰了碰。
煙花的綻放聲和身旁環繞的驚呼歡笑聲此起彼伏。
鐘子琛低垂著眸子，在笑。
蕭君逸想，替身就替身吧，就這樣了。
突然身旁的椅子被拖開，他看到張子樂和程非銘手上的肉都冇有放下就慌慌張張起身問好。
鐘子琛吃得認真，聞聲懵了一下，一側頭就開始咳嗽，然後才規規矩矩問好。
蕭君逸轉頭一看，樓鬆年和宋池矜大大方方走了過來，宋池矜拉開椅子坐在他旁邊，被他們逗得一笑。
“好啦好啦，坐下吧，我們有那麼可怕嗎？”
張子樂、程非銘：有，特彆有。
樓鬆年拉開椅子，隔了一個位置坐在宋池矜右邊，嚇得張子樂肉都不敢吃了。
本來就不太敢吃，緊接著沈餘、謝予清、泊淮就都過來了，他們都坐下後，程非銘左手邊還有一個空位，他鬆了口氣，不用和這些滿級大佬挨著坐，真好。
“我爸我哥，還有乾爹乾媽他們今年回來嗎？”
宋池矜剝了個蝦，丟到蕭君逸碗裡，隨口問道。
樓鬆年搖搖頭：“還是空間那邊的事。”
宋池矜歎了口氣：“這就不得不提我亡靈回渡一連碰到五個賀經久這回事了。”
所謂亡靈回渡，也就是空間撕裂時，堆積在專門用來做實驗的，一比一複製原來世界的時空撕裂，裡麵的被棄用的實驗品就是“亡靈”，它們被棄用後滿腦子裡都隻會有強烈的不安感，這種不安感會讓他們瘋狂地想要逃出去，一旦它們逃出去了，那就是給臨塔添了個巨大的麻煩。
所以，空間撕裂時總是要派幾個人專門去堵住亡靈回渡。
這亡靈回渡還有個性質——走馬燈經過百分之九十五的人也會進亡靈回渡。
意思就是，運氣不好的話，會在裡麵遇到哪個哪個宗門早已仙逝的第一代宗主，哪個哪個時代早已離去的聖人，死了但冇完全死被救回來了的幸運兒，甚至是賀經久這種超級隱藏款。
宋池矜那次吧，說他運氣壞，他確實一連碰上五個超級隱藏款，說他運氣好，那五個超級隱藏款是不同時期的賀經久。
打不過，完全打不過。
宋池矜歎了口氣，又往鐘子琛碗裡丟了一隻剝好的蝦。
沈餘默默把一碗剝好的蝦推到他的碗旁邊。
一頓飯從八點吃到九點多，餐桌上的碗筷垃圾被清掉，換成了充電寶瓜子零食小枕頭。
依照傳統，吃完這頓飯，就要到某個環節。
——萬年不變的一輪真心話一**冒險。
每個人被分到一張寫有號碼的小紙條，包括各個長老、宋池矜和宗主本人。
宋池矜搬了個凳子，坐在主席台下，眾弟子在底下各說各的，時不時人群中還爆發出怪異的笑聲，宋池矜倒也不生氣，他從主席台前立著的紅色箱子裡翻了半天，挑出一個紅色小紙條。
“0328，誰啊？”
不遠處一個看起來文文弱弱，怯生生的男生舉起手。
宋池矜朝他點點頭，示意他過來。
活動不用擴音術，而是給你一個話筒，拿著這玩意兒總是能讓人緊張得不行。
宋池矜把紙條打開，慢悠悠念出那上麵的內容：“覺得清月門誰最好看……包括長老、宗主和少宗主……”
他唸完，擡起頭，真心疑惑：“少宗主誰啊？”
麵前人群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笑聲，有幾個男生毫不在意形象地笑到在地上打滾，多的還是趴在桌子上，笑得脖頸通紅，整個身體笑得一跳一跳的。
謝予清看熱鬨不嫌事大：“忘本了啊池矜！”
宋池矜這時也反應過來了誰是那個神秘的少宗主，順著他的話隨便應了幾句，重新看向站在他身旁憋不住笑卻要硬憋的男生。
“所以……你覺得誰最好看呢？”
男生抿著嘴沉默一會兒，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晌，他蚊子嗡一樣道：“關銅月。”
宋池矜點點頭：“關銅月是哪位啊？他說！你最好看！”
有認識關銅月的人紛紛起鬨，不認識的人一聽關銅月是個女孩子，也都莫名其妙興奮起來。
關銅月大喊：“我好看還要你說！！”
人群又開始爆笑起來，宋池矜輕推他的背：“回去吧，謝謝你。”
他翹著二郎腿，從那個紅箱子裡又拿出一個紙條。
“1111，這數字好啊。”
蕭君逸有點懵，低頭又看了一遍自己的小紙條，在確定宋池矜喊的就是“1111”後大腦短路。
鐘子琛湊過來：“你啊？”
蕭君逸點點頭，視死如歸似的走到前麵去。
宋池矜把紙條翻到背麵，在看到問題的一瞬間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完蛋了啊，小逸。”
他把紙條上的問題念出來：“說出你最在意的朋友的名字，並現場編出五百字小作文誇獎他。”
蕭君逸剛拿起話筒，他忍不住問：“什麼？”
於是宋池矜又唸了一遍：“說出你最在意的朋友的名字，並現場編出五百字小作文誇獎他。”
人群看到上去的人穿著hkt的製服，一時說話的人都少了很多。
近處、遠處有許多女生和少數男生舉起手機錄像。
視線穿過如海一樣的人頭，他對上鐘子琛明亮的棕色眼睛。
他深吸一口氣。
“鐘子琛……我覺得你是一個，非常非常好的人。”
他雙手拿著話筒，輕輕顫抖，他忍不住想樓鬆年宋池矜他們就在這裡看著他，所有人都在看著他，鐘子琛也在看著他。
他一想到這些，就抑製不住地緊張，大腦一片空白。
“在遇見你之前，我一直以為我的世界裡，冇有真正的，真誠又友善的同齡人——雖然你比我小一歲吧……我真的，從認識你的第一天起，就覺得你是一個，善良、友好、真誠又有毅力的人。”
不遠處有幾個地方的女生莫名笑起來。
鐘子琛看著他，一如之前每一次晨會一樣，安安靜靜地，看著他。
隻不過，這次他的耳朵紅了個透。
“我不是光靈根，我不清楚那種，修個煉必需走‘完全的量身定做’這條路會有多困難，反正換我我早就崩潰了。關於修煉、實戰那些，我不太懂，我也確實冇辦法感同身受之類的，但是，筆試的話，我還是可以的。”
蕭君逸垂眸，心裡的緊張好像消散了一些，他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呼之慾出。
“清月門筆試卷總分一百五，我之前撐死考個一百二一百三，我都覺得我考得非常非常好了，直到你靠著滿分的筆試試卷考進一班。”
人群狠狠共鳴，筆試滿分，這真的是人？！
“我其實不太懂你的毅力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但是，我是真的覺得，你特彆特彆厲害，清月門教的知識點那麼多，你真的……特彆棒。”
有開朗的男孩子大喊一聲“牛逼啊”，接著就有一堆人跟團，瘋狂表揚“滿分哥”。
“你總是在為彆人考慮，也好像一直在記住彆人的優點，彆人的長處，你記了太久，好像都忘了自己有多棒。”
他深吸一口氣。
“談到你自己，你一直都覺得自己哪裡哪裡不夠好，哪裡哪裡做得不對，總為彆人傷心，為彆人高興……可你是你自己，你也是一個很優秀，擁有很多優點的人……你是我見過的，最耀眼的人……”
張子樂心裡莫名也酸酸的，還突然覺得蕭君逸順眼了點。
“我想要再提一次，我真的，很謝謝你，不是玩笑也不是陰陽怪氣，我不知道該怎麼，用一個確切的詞語去形容，多晦澀的話到了嘴邊，我好像也就隻能憋出來個謝謝……”
蕭君逸很輕地笑了一聲，音量通過話筒放大，他那一聲笑像小貓爪子一樣撓了鐘子琛一下。
“你幫了我那麼多，我覺得，也是時候該讓我幫幫你了。”
蕭君逸擡起頭，耳朵不知道是凍的，還是緊張，亦或者，是因為彆的情感，紅得刺眼，像要滴下血珠。
他看向鐘子琛。
“你總是讓我走慢一點，可你低估了自己，也高估了我，你其實早就走到我前麵去了。所以呢……隊長，你走慢一點，我馬上就到。”
他說完話，張了張嘴，突然有種要表白的衝動，但躊躇一會，還是決定算了。
萬一鐘子琛並不想跟他在一起，那這種行為和道德綁架有什麼區彆？
他放下話筒：“宋哥……我去轉轉。”
“好。”
人群響起雷鳴般的掌聲，連綿不絕，振聾發聵。
宋池矜戴上耳機，接通鐘子琛的頻道。
“注意注意，蕭君逸要去轉轉了。“
鐘子琛應了聲“好”，聽起來呆呆的。
他起身剛要走，張子樂就拉住他的衣角，真誠道：“我同意你們這門婚事了，蕭君逸欺負你就跟我們老張家說，啊。”
鐘子琛皺著眉一臉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一巴掌拍開他的手，走了。
桌上掌門和另外幾個大佬吃完飯就走了，大概是都有事要忙，現在隻剩程非銘和張子樂。
程非銘喝了口水：“你被討厭了。”
張子樂不輕不重地踹了他一腳：“切。”
程非銘突然湊近他：“對了，子樂，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一個機會啊？”
張子樂推開他的臉：“機你媽。”
程非銘抓住他的手，捂在自己的臉頰上。
“真的嗎？都要在朋友麵前裝一裝了，你要我陪你這麼做的原因到底是什麼？總不可能是因為怕他們吃醋吧？”
張子樂彆過臉：“彆管。”
程非銘擺弄娃娃一樣，把張子樂的手和自己的手十指相扣。
然後，吻上他的指尖。
“樂樂寶，給我一個名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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